佩秋苦笑道，“我只是一个宫女，做到司闺，已经到了头了。现在，有殿下的信任，我也不求旁的了。”
  维夏道，“佩秋姐姐，我不是那种见不得别人好的人。姐姐若真得能和殿下在一起，我也是开心的。不过，咱们虽然是奴婢，可膝盖也是硬的，更要注意名声。姐姐总不希望，将来，有人说姐姐是迷惑殿下的人吧。”
  佩秋道，“我知道你的好意。你今日来，不是来骂我的，而是为了提醒我。”
  维夏道，“姐姐能明白就好。我已经有了陶陶，殿下那里，我自然不会去想。可姐姐不同，姐姐和殿下的情谊，是我比不上的。殿下若真对姐姐有情，姐姐何不求一求？也好过像这样下去，白惹人说闲话。”
  佩秋道，“我哪有那个本事？我只希望，能一直陪在殿下身边就好了。”
  维夏道，“我看殿下的样子，心中必定是有姐姐的，姐姐要是能名正言顺，这些流言，自然也会没有。”
  佩秋道，“算了吧，说这些干什么。看看，殿下要我做荷花酥，我现在还没做好，殿下要是吃不上，可就是我的错了。”
  维夏忙去净手，“是我耽搁了，我来帮姐姐打下手吧。”
  佩秋忙把维夏推了出去，“就你的手艺，算了吧，帮我把刚才那些人叫回来，我就阿弥陀佛了。”
  维夏拼命躲着，“好好好，我走还不行吗？我还想着能帮帮你。”
  佩秋笑着说，“你不在这，就是对我最好的帮助了。去忙你自己的事吧。”
  维夏只好放下手中的厨具，走向了门口。快要离开的时候，维夏转过头去，“佩秋姐姐，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佩秋手中忙活着，根本就抽不出时间抬头，“你是好心，我明白。再说了，你也是为我好，我当然不会生气。”
  维夏这才放心，“那我走了。”
  佩秋道，“快走吧，我不在殿下身边，你还不赶紧去伺候？”
  维夏道，“殿下现在在和方大人谈事情，那里不需要我。”
  佩秋调侃道，“那你就去找陶陶吧，他总需要你把。”
  维夏羞红了脸，“姐姐，能别动不动就提他吗？真没意思。”
  佩秋道，“随便你，我只求，你别再打扰我了。”
  维夏道，“这荷花酥是你做惯了的，我和你说说话，难不成，你还做不成了？”
  佩秋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要做出荷花酥是没什么难的，可难的是做好看了。我可没这个本事，一边和你说话，一边做出好看的荷花酥。”
  维夏道，“好，我走了，刚才那些人，我帮你叫回来。”
  维夏走后，佩秋放下了手中的面团，她无力地靠在墙上，维夏那番话，让她觉得自己的未来变得很是渺茫。自己已经很难能像维夏那样，做一个寻常女子。有些时候，她也会后悔，自己是不是应该走自己的路，而不是一直跟在周元宁的身后。现在，已经太晚了。
  听到方华林的话，周元宁不由得皱着眉头，“方大人，你什么意思？”
  方华林道，“殿下，只是一个奴婢，收了就收了吧。”
  周元宁道，“外面是怎么传的？”
  方华林有点说不出口，“都说殿下喜欢她，整夜整夜伺候殿下。”
  周元宁道，“方大人，佩秋可从未出过你方府，你说说，这些不该有的，是不是从你这里传出去的？”
  方华林慌得都在抖嗦，“不是，这和微臣没有关系啊。”
  周元宁道，“孤也不想和你绕弯了，两份钱，拿的心里稳当吗？”
  方华林一听，膝盖一软，猛得跪了下去，“微臣，微臣......”
  周元宁既然早就知道了，这些日子，自己的所作所为，落在周元宁眼中，不就是跳梁小丑的行径吗？
  周元宁道，“你要知道一件事，现在，三皇兄是受父皇器重，可孤始终是太子，只要孤不死，这个位子，他想都不能想。”
  方华林低着头，不敢再开口。他在害怕，害怕自己说得越多，相应的，周元宁发现的也会更多。
  周元宁道，“怎么，现在胆子倒小了？在孤面前演戏，演得挺成功的啊？”
  方华林道，“殿下想如何处置微臣？”
  周元宁反问道，“你觉得，孤会如何处置？”
  方华林苦笑道，“好一点，罢官，坏一点，整个方家，都没了。”
  周元宁道，“既然知道后果，怎么还敢在孤面前耍花招？怎么，是孤给的不够多？一个江州知府还不够？三皇兄给你什么了？”
  方华林抬起头，看向周元宁，“殿下，您真觉得，那个位子，是属于您的吗？”
  周元宁不怒反笑，“方大人知道的还挺多的嘛。”
  方华林道，“殿下，看在您住在方府的这些日子，方家上下，还请您高抬贵手。”
  方华林说完，从袖内掏出一把匕首，直插自己胸膛。
  周元宁根本反应不过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方华林倒在血泊之中，自己的脸上，也被溅上了温热的鲜血。
  方华林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这是我的诚意，知府一死，殿下就不用担心有人再议论小小奴婢的事了。求殿下，放过我的夫人，还有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殿下也见过......”
  方华林最后，还是没了气息。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等云来听到动静冲进来的时候，太晚了。
  云来一进来，就看向周元宁。看到周元宁脸上的血迹，云来慌了神，忙上前，“殿下，您受伤了？”
  周元宁随手摸了摸脸上，是黏腻的触感，“不是孤的血，是方华林的。”
  云来这才看到倒在地上的方华林，“他还有救吗？”
  周元宁道，“直中心脏，即使华佗再世，也回天无力。只有神仙来了，大概能救一救吧。”
  云来道，“殿下还是换间屋子吧，这里血腥气实在太重了，属下会派人来收拾。”
  周元宁跨过方华林的尸体，默默得跟在云来的身后。这个人，从四品的知府，就不愿意再挣扎一下吗？就真得这样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就这样把自己的亲人交到敌人手中？
  她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