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什么了？”中年女人问，“就算骂了你全家你也不该下手这么重吧？”
  “你儿子好像很好奇我跟我男朋友性爱的细节，”舒悦转着手里的手机，“当着人家面问人家女朋友床上什么样子是不是有点恶心了？”
  颜易文有些舍不得这话从舒悦自己嘴里说出，拉着她的手腕，把人带到身边想阻止她，“舒悦。”
  舒悦突然低头叹了一大口气，抬头之后已经泪眼朦胧的看着对面气势汹汹的人，“我一个女孩子，在外面被人家这么说，谁受得了啊？你儿子……你儿子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中年男人愣住了，“但你也不能……”
  舒悦打断他，“是，我手无缚鸡之力，遇到这种事我是全然没办法的，也就幸好我男朋友护着我，不然……”
  下一秒舒悦眼泪就开始啪嗒啪嗒掉了，不仅中年男人没再狠下心说什么，连床上躺着的王伟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了。
  颜易文揽着人入怀，替她擦泪，本来心疼得不行，但看到舒悦使劲儿使眼色，他又有些无奈，只得先顺着她的意思来。
  舒悦从他怀里出来，声音委屈得很，“你们要报警可以，但我肯定接受不了男朋友莫名其妙留案底的，我肯定要跟人到处解释，学校万能墙什么的也要发发，哦，还有我那个有好几十万粉丝的账号也要……”
  中年男人社会经历在这儿了，他也不乱阵脚，“这种事你一个女孩子到处乱说影响也不好吧？”
  舒悦梨花带雨的挽着颜易文的手，声线颤抖却坚定，“我不想我男朋友受委屈，事情前因后果我一定会讲清楚。”
  这时候老太太又走上来，“你说这些我们不怕!他先动的手!他还有理了？”
  中年女人连忙上前安抚老太太，她也知道从道理上来说王伟是吃亏的，如果真的在网上传播了，一家子人的名声都要坏掉。
  舒悦柔弱的吸了吸鼻子，“既然你们坚持，那就报警吧……”
  说罢她就把颜易文的手机解开，作势要拨号。
  中年男人赶紧阻止，“没这么说没这么说，大家商量商量嘛。”
  老太太不情愿了，“商量什么？！小伟不就说了几句话而已吗？报警啊！警察不管了吗？”
  中年女人拉住她的手，“妈，小伟要是这方面名声不好了以后找好个媳妇都难，你还能抱孙子吗？”
  还好媳妇，我呸，谁嫁谁倒霉。
  舒悦表面一脸受伤，心里的想法确是恶狠狠的。
  中年男人沉思了许久，才又说，“不止医药费，心理损失也要有。”
  舒悦差点就要装不了了。
  还心理损失，她的心理损失谁赔?
  颜易文本就不想舒悦牵扯进来的，刚刚你一言我一语当中他心里早已泛酸，此刻已经不耐烦到极致，把自己手机拿回来，低头拨号，“报警，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颜易文都快把手机放到耳边了，这下中年女人站不住了，赶紧抢过他手机挂断，“有话好好说嘛。”
  颜易文压着脾气，“道歉，心理损失费，可以，他先把道歉和心里损失费给我女朋友再说。”
  “你想得美!”老太太无理取闹。
  颜易文拉起舒悦的手，“就三个选择，你们想好给我说，十分钟之后我回来。”
  说罢，他就带着舒悦走出了诊室，直接往应急出口的楼梯间走。
  ——
  颜易文站在通风口，默了半晌才说，“我当时是不是真该敛着一点性子?”
  这声音随着风往窗外的夜色里飘。
  “为什么这么说？”舒悦问。
  “你今天不该经历这些的，舒悦。”颜易文转身低头看她，干净利落的侧脸被洒下几缕月光。
  舒悦上前一步轻轻抱住他，头就靠在他怀里，柔声说，“面对不构成犯罪的暴力，很少能十全十美的解决，如果一定要有一个标准，我并不觉得你做的多么过分。”
  颜易文柔着动作摸她的脑袋，“你不该为我做的决定买单，今天辛苦你了。”
  “什么该不该的？”舒悦仰起头看他，叫他名字，“颜易文。”
  “嗯？”
  “我不是别人，我是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