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被两人腻歪过去后，天气渐渐转凉，回到学校上了一个多月课之后，有两天的气温甚至让方敏在宿舍开起了暖气。
  尹璐瑶桌上开着加湿器，有点受不住空调的燥热，“有没有这么夸张?”
  舒悦倒是适应，因为她一向畏寒。
  “拜托，真的很冷哎。”方敏就算开着空调还裹着毯子。
  尹璐瑶盯着这俩缩成一团的人，“这才几月?你俩到了入冬还得了?”
  “我们寝室入冬的电费一向比夏天还高。”舒悦说。
  方敏没再接话，把毯子放下后将镜子拿到跟前，拿出了粉底液。
  “你干嘛？”尹璐瑶狐疑于她突然间的拾掇。
  方敏嘿嘿两声，“杨帆要来给我送热的红枣水。”
  舒悦听不得这个，那事儿还没过呢，忘了找杨帆算这笔账了。
  “你俩到底啥时候在一起的？”舒悦问。
  方敏用一个肉色的美妆蛋将脸上的粉底拍开，思考了几秒才说，“得有两三个月了吧。”
  尹璐瑶砸吧砸吧嘴，“嗯，正值热恋期。”
  “可是你不暑假前还跟表演系的一个男的有……”
  方敏赶紧走过去，打断她的话，“悦悦，这件事，烂在心里。”
  舒悦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是一对多呢？还是无缝呢？”
  方敏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话不能这么说，现在这年代怎么可能一对一?容易吃亏啊。”
  确实，杨帆那德行也是吃不了亏的。
  方敏有走过去站在落地的大镜子前整理衣服。
  舒悦看着她的样子，默了一会儿就仰着头看天花板，伸了一个舒服的懒腰，语气闲散，“怎么没人给我送红枣水呢？”
  方敏来了一句，“叫颜易文来。”
  舒悦先是随意挠了挠自己头发，才哼笑一声，“你知道热恋和我俩现在这状态之间的区别吗？”
  “什么区别？”
  “我给你展示展示。”
  舒悦说罢就拿起手机给颜易文打了电话过去。
  响铃三秒。
  被挂断。
  舒悦将手机放回书桌，努努嘴，“这就是区别，热恋的时候他接到电话就算飞奔到厕所都要接，现在呢？”
  舒悦把颜易文刚刚发的信息给方敏看。
  颜易文：辩论队开会等会儿
  舒悦揣着手，样子伤春悲秋的，一个劲儿摇头，“人都会变，热情都会散呐。”
  尹璐瑶听了这话，觉得可笑，“我信你就怪了，你俩要是都不叫热情，什么叫？”
  方敏也答腔，“我猜颜易文平时最大的支出，是开房的钱。”
  舒悦一脸不解的看着她们，骂了一句，“肤浅!”
  方敏颇为满意甩甩自己的刘海，收拾完后就准备出门。
  “走了走了。”
  “今晚还回吗？”尹璐瑶问。
  方敏关门前留了一个缝，“不回。”
  “这是送红枣水?”舒悦佯装愤怒敲了一下桌子，抱紧自己，“我也想。”
  “想什么？红枣水？”
  舒悦眼神笑得弯弯的，“我很肤浅的。”
  “欲求不满?”尹璐瑶打趣。
  舒悦把头磕在桌子上，“我现在缺爱。”
  “缺爱抚。”尹璐瑶帮她补充。
  这轮讨论还没过多久，颜易文的视频就回过来了。
  舒悦把手机放支架上，接通。
  “怎么?”颜易文那边看起来像是走在路上。
  舒悦扶着额头叹息。
  颜易文拿近了看，“怎么了？”
  舒悦还是扶着额头叹息。
  颜易文抬头看了看路，又看手机，被她这样子整得发笑，“你说话唉。”
  舒悦再一次扶着额头叹息。
  “她需要红枣水。”尹璐瑶听不下去了，在旁边插话。
  “什么鬼？红枣水？”颜易文问。
  旁边好像有人找他说了几句什么，他偏头回应，手机屏幕上是他说话时滑动的喉结。
  舒悦看着这一幕，情不自禁吞咽了一瞬。
  颜易文把人打发完后才又看手机，“咋咋咋，快说，走路呢。”
  “你看你看你看!”舒悦起身抱着手臂，给尹璐瑶说，“你看他现在这种样子，不耐烦。”
  这一个罪名砸得颜易文一愣一愣的。
  “舒悦，你别在这儿又想一出是一出的啊，”颜易文食指点点屏幕，笑着说，“别给我搞这种。”
  舒悦还是站在尹璐瑶旁边，“看看，你看看，就这样子。”
  尹璐瑶被舒悦阴阳怪气的样子逗乐了。
  颜易文一边走路一边问，气息有些不稳，“什么样子？这样子是什么样子？”
  舒悦啧啧啧好几声。
  颜易文实在受不了她这副模样，走到树底下，把手机拿近，低声说，“你干嘛？欠操了？”
  这话一出，舒悦愣了，尹璐瑶爆笑。
  “他好懂你。”尹璐瑶如是说。
  颜易文也就一说，继续走着转了话头，“过几天要去打个辩论赛，你跟我一起?”
  舒悦坐了回去，“我凭什么一起？我又没红枣水。”
  又是红枣水。
  “什么红枣水?你经期已经乱到这种地步了？才完又来。”颜易文说。
  舒悦把下巴磕桌子上，一眼不发的看着镜头。
  颜易文不太想搭理她一般地哼了一声，又继续走了几步，然后看向手机里静止不动的人，“行行行，红枣水，我泡了给你拿过来。”
  舒悦满足的直起身子，拍了一下手，“我等你。”
  “那你跟我一起去，辩论赛，周六。”
  “可以。”
  过了一会儿。
  尹璐瑶问，那你还回吗？
  舒悦说，努力不回。
  ……
  所以到底谁受伤?
  尹璐瑶将手机微信的聊天界面翻开，与列表置顶的联系人上一次对话还是在一个月前，想起那人的脸，她又迅速把手机锁住丢一边。
  有些人只需要撒撒娇就会被无限制的满足，而有些人，甚至连说想念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