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节
作者:卟许胡来      更新:2024-05-15 23:27      字数:3973
  小金鱼:恐怕整个大蒋,只有你和你爹是这么觉得的t﹏t
  第88章 淼淼出嫁
  这几年随着魏淼的长大, 上门来给他提亲的人是越来越多。魏相家的儿子, 凡是家里有世女的, 谁不想娶?
  但魏悯一听别人提嫁儿子这事,她就沉着脸,显然是舍不得。
  如今锦瑜居然托了蒋梧阙来给她做媒, 也是个有脑子的。若是换了旁人, 怕是连魏府的门都进不去。
  蒋梧阙走了之后, 阿阮过来时,魏悯还在石桌旁坐着。
  阿阮一眼就看见自己的花盆, 顿时纳闷的问道:“我这花怎么秃了?”
  魏悯回神,满眼歉意,怕阿阮生气, 赶紧转移他的注意力, 将锦瑜提亲的事儿说了一遍。
  阿阮闻言瞬间将花的事情忘到了脑后,坐在魏悯旁边笑着说道:“淼淼眼见着今年及笄, 是该说户人家了。”
  他知道妻主舍不得,抬手拍着她的手背宽慰道:“儿子长大自然是要出嫁的,咱们总不能留他一辈子吧。”
  魏悯皱眉, 轻声反驳, “怎么就不能留了?淼淼要是不想嫁人, 咱们也养的起。”
  阿阮睨了魏悯一眼,嗔道:“就知道你疼淼淼,亏得小殊是个女儿,否则定要说你偏心。”
  魏悯一声叹息, 起身将阿阮揽着肩膀搂进怀里,柔声说道:“我不是疼淼淼,我是疼你。”
  阿阮疑惑的仰头看她,显然没听明白魏悯话里的意思。
  魏悯这话从来没跟阿阮说过,也没跟淼淼说过,如今听夫郎以为她最疼儿子,这才解释道:“小殊像我,而淼淼最像你。”
  “众人都说我疼儿子,其实我是有多喜欢你,就有多疼淼淼。”
  魏悯拇指摩挲阿阮肩头,眉眼温柔,“我舍不得你吃一丁点的苦,自然也就也舍不得淼淼受苦。”
  阿阮眼里笑意随着魏悯的话朝眼尾眉梢荡开,嘴角忍不住的往两旁扬。他抬手搂住魏悯的腰,仰头柔声说道:“妻主,你我终归陪不了淼淼白头。等咱们百年之后,淼淼虽不会短了吃穿,但总归是孤苦伶仃一人,这要你我怎么舍得?”
  魏悯眉头拧的死紧,半响儿没言语。显然是阿阮的话,对她起了影响。
  魏悯几经思虑,最终还是决定听夫郎的话,把这事交给魏淼来做决定,至于嫁什么样的妻主,由他来选。
  京中世女们一听说魏相之子要挑妻主,顿时心思活络了起来。
  魏悯为官多年,识人的本事是旁人所不能及的。
  她挑选了些人品好家世好,瞧着还勉强凑合的年轻人,将她们抽空请来魏府做客,让魏淼仔细挑选,看可有满意的。
  因着锦瑜是蒋梧阙推荐的,魏悯给皇上面子,默许她也来魏府。
  众世女们都知道今日来魏府所谓何事,皆是仔细认真的打扮收拾一番,看起来个个都是神采奕奕的。
  尤其是锦瑜,她觉得自己殿试时都没这么紧张过。面对左相时更是挺直了腰板,显示自己优越的一面。
  魏淼得知魏悯要为他选妻主,脸红的不行,紧张之余,又多吃了一盘糕点。
  魏殊笑他,“小馋猫,再吃可就嫁不出去了。”
  魏淼还没说什么,阿阮就抬手轻拍了魏殊一下,嗔道:“说什么呢。”
  魏殊嘿嘿笑,双手交叠趴在桌子上跟魏淼小声嘀咕,“你也别怕,嫁不出去有阿姐养你。你放心,肯定不短你零嘴糕点。”
  魏淼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笑眯眯的啃完了手里酥饼。
  魏淼选妻,蒋梧阙两口子连带着儿子也过来了,在后头跟魏悯说话,“我跟你说,淼淼肯定能看中锦瑜,我瞧过了,那些人中,就属她容貌好看气质出众。”
  魏悯始终对锦瑜身后的锦国公府不满意,连带着对她的好感都降低了不少,“淼淼也不是一个只知道看脸的人。”
  她这话说的自己都觉得没底气,就这么一眼,不看脸还能看什么……
  魏府大办宴席,美名曰魏相设宴,实则是让魏淼挑妻。
  热热闹闹一天下来,晚上送走了外人之后,魏蒋两家人坐在一起,问魏淼,“可有看中的?”
  魏淼双手捧着茶盏,脸红扑扑的,眼睛却是晶亮的,咬了咬唇,害羞的小声说道:“有。”
  蒋梧阙朝魏悯挑眉,魏悯顿时有股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魏淼羞答答的说道:“下午吃茶时,坐在娘左手边的第一个人,瞧着就怪好的。”
  魏悯脸色微黑,坐在她左手边的就是锦瑜,“她哪儿怪好了?”
  魏淼眨巴眼睛,有些害羞,“就、就怪好看的。”
  魏悯:“……”
  蒋梧阙拍腿哈哈大笑,见魏淼脸红的要冒烟,忙说道:“淼淼我不是笑你,是笑你娘。”
  魏悯之前可跟她说淼淼不是个只看脸的人,转头就被自己儿子打了脸。
  蒋梧阙收敛笑意,朝魏淼道:“其实锦瑜这孩子,不只是脸好看,你跟她处久了就会慢慢发现,她人其实也不错。”
  既然魏淼喜欢,那也只能如此了。
  等蒋梧阙封禹走了之后,魏淼忐忑不安的揪着手走到阿阮面前,犹豫着问道:“爹,娘是不是不高兴了?”
  他小心翼翼的瞧着魏悯的脸色,见她半天没说话,就咬了咬唇,蹲下来趴在阿阮腿上,仰头说道:“爹爹,您和娘要是不喜欢她,那淼淼也就不喜欢了。”
  魏悯心尖轻颤,垂下眼眸,慢慢收拢指尖,攥紧成拳,喉咙堵的说不出话来。
  “傻孩子,”阿阮眼睛有些湿润,抬手摸着魏淼的脑袋,说道:“你娘不是不喜欢你选的人,你娘是舍不得你要嫁人。”
  魏淼笑,“爹娘要是舍不得,那淼淼不嫁也行。”
  “那更舍不得啊,”阿阮被膝盖上的小棉袄暖的掉眼泪,“不嫁人,将来谁陪你呀。”
  魏淼肯定是要出嫁的,日子就定在年底,魏悯找人算过,说那天最是吉利。
  锦瑜虽然想明天就把人娶进门,可也不敢忤逆魏悯的决定。魏相能今年就让淼淼出嫁,已经是做到了极限。
  锦瑜是今年的新科状元,自然要入职翰林院。
  魏悯身为左相,平日里公务繁忙,极少会亲自踏足此地并且逗留,但自从锦瑜进了翰林后,她就隔三差五的过来转悠一趟,吓的众翰林们提心吊胆诚惶诚恐。
  今日魏悯又过来了,身着暗红色官服往翰林院门口一站,众人都一脸了然,满眼同情的看向锦瑜。
  ——瞧,你家老丈人又来了……
  锦瑜也是哭笑不得,忙放下手中公务,随着上峰亲自出去迎接。
  掌院学士过来,拱手问魏悯:“魏相过来,可是有要事吩咐?”
  魏悯其实就是来看锦瑜的,但过来后眼睛就没从她身上扫过,仿佛不认识这人一样,手从背后拿出来,将手中文书递给掌院学士,“也没什么事,就把这东西给你送过来。”
  掌院学士接过文书,嘴角抽搐,“这点小事,何必劳烦您亲自跑一趟,让下人来送就是了。”
  魏悯摆手,跨进翰林院的屋内,往主位上一坐,说道:“我正巧顺路。”
  满屋的人闻言恨不得朝她吼:您老是顺哪门子的路!?
  魏悯也是体贴,让她们各忙各的,她就在这儿坐一会儿。
  掌院学士看了锦瑜一眼,见她还站在一旁没敢退下,就无奈的摆摆手,让她先去忙吧。
  她走过来陪魏悯坐下,跟她说话,话里有意无意的提起锦瑜在翰林院的表现。
  “这孩子虽然年轻,但做事认真。”掌院学士没夸大也没贬低,说的很是客观。
  魏悯就垂眸听着,边喝茶边嗯一声,等听满意了,这才离开。
  掌院学士胳膊垂在身前,两手在小腹处交叠,笑着目送魏悯离开,等她走远之后,才朝身旁的锦瑜说道:“你这泰岳,有趣的很。”
  如果不是锦瑜,她倒是不知道魏相竟是这么有趣的一个人,她真是把儿子疼进了骨头里。
  日子过得也快,转眼就到了年底。
  魏相之子出嫁,皇上君后一同添了嫁妆,抬嫁妆的小厮整整抬了一天才抬完,其规模堪比皇子出嫁,红妆何止十里,一时间羡煞京中众人。
  魏淼出嫁那天,魏悯格外沉默,她在外人面前一向如此沉稳冷静,只有亲近之人才能瞧得出来她其实是心里难受。
  阿阮是魏悯的枕边人,最是清楚,妻主昨晚在床上翻来覆去到半夜都没能睡着,就因为舍不得。
  时辰到了之后,锦瑜骑马带着迎亲队伍来到魏府门口,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顿时响彻京城。
  魏殊将一身红衣的魏淼从屋里背出来,一路背到大门口。
  锦瑜和魏悯阿阮已经等在了那里。
  魏殊将魏淼放下来,把他牵到父母面前。
  阿阮眼睛红通通的,显然是哭过,哽咽的握住魏淼的手,说不出话来。
  魏悯单手背在身后,站在他们父子身旁,目光严厉的看向要娶她儿子的人,沉声说道:“我不管你国公府如何,还是你锦府如何,我这儿子,从小到大我没舍得碰一根手指头,如今他嫁给你,将来无论做错了什么,亦或是犯了多大的错,你都不许说落打骂,给我送回来,我魏悯自己管教。”
  锦瑜神色认真,拱手行礼,“泰岳且放心,我既娶了淼淼,就会如你们一样疼他,护他,不会让任何人欺他,自然也包括我自己。”
  魏殊笑呵呵的一把揽住锦瑜的肩膀,“这话任何人嘴皮子上下一碰都能说出来,至于能不能做得到,我可亲眼看着呢。”
  魏殊拇指点向身后的魏淼,头都没回,眼睛盯着锦瑜的脸,“不管是我亲眼看见的,还是听旁人说的,今个我话给你撂在这儿,只要你有一丁点的对不起我家淼淼,我魏殊,散尽我魏家所有家财,都要让你生不如死。”
  她语气神色认真,可不像是在跟人开玩笑,魏悯站在一旁没说话,明显是默许她这么做。
  魏府门口的一干人等闻言都抽了一口凉气,感叹魏家儿子果真不是那么好娶的。
  锦瑜神色自若,眉眼含笑,对魏殊说道:“阿姐且放心,这笔钱,你是铁定要省下来了。”
  魏殊与魏淼同岁,锦瑜比魏淼大一岁,如今她却不羞不臊的张口就喊阿姐。
  魏殊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松开,“最好如此。”
  临出门前,魏淼站在魏悯面前,哽咽说道:“娘,淼淼会照顾好自己,您别担心。”
  魏悯抿紧了唇,背在身后的那只手紧攥着,半响儿才出声,“淼淼不用坚强怕娘担心,也不用照顾好自己,要是婚后觉得哪里不如意,东西都不用收拾,人直接回来继续做你的小公子就是。”
  “娘。”魏淼一下子哭了出来,舍不得走了。
  锦瑜心提着,眼巴巴的看着还差一步就能迈出门槛的夫郎,生怕他这个时候不嫁了,柔声唤道:“淼、淼淼……”
  一张口,才发现声音都在发颤。
  魏淼抽噎着扭头去看锦瑜,头上的盖头是红纱,并不怎么影响视线,魏淼通过眼前的纱,看到锦瑜递到自己面前的手,抿了抿唇,犹豫着将指尖搭了上去。
  锦瑜提着的心,在触及掌中的柔软时,瞬间落了下来,脸上笑意比刚才还要柔和几分。
  惦记了十多年的人,今日可算是娶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