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节
作者:晓云      更新:2024-05-15 23:49      字数:1957
  她幻想沈醉会有一丝丝的舍不得,会开口挽留,哪怕只是一声轻唤!
  可是没有!
  绝望如海水倒灌,几欲没顶。
  终于,段清姿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直到这一刻,沈醉方才惊觉,他又失去了一个徒弟……
  “国……大人……”段清姿的离开让周乔看到了希望,一时欣喜跪爬向默默站在台阶下面的沈醉。
  ‘轰——’
  不管是周乔还是张虚,他们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生死,真的可以只是一瞬间。
  纵连顾如是都没看到沈醉出手,然尔周乔跟张虚的脑袋,却已与他们的身子彻底分开,滚到一旁。
  第四百八十章沈醉杀人了
  这不是顾如是第一次看到师傅杀人,却是第一次如此血腥!
  她分明看到周乔跟张虚的身体还保持跪在地上的姿势,然脖颈却鲜血狂喷,滚落在旁边的脑袋上那双眼,瞪的溜圆。
  那些看热闹的百姓惊呼之余,顿作鸟兽散。
  他们只是路过打酱油的,谁也不想把命丢在这里。
  然在皇城百姓心里,他们对这位一向温润如玉的沈醉沈国师在今日之后,也必定会有了新的认识。
  擦肩而过的一刻,顾如是被那股绝地寒冰般的煞气侵袭,未敢开口。
  待沈醉走入府门,顾如是的身子不自觉的靠在朱红色的门板上,暗自喘息。
  下一秒,她的视线慢慢抬起,看向刚刚马车消失的方向,眼底迸射出绝顶杀意……
  自皇宫来的那辆马车,最终没有驶回皇宫,而是朝别苑而去。
  车厢里,段清姿无比虚弱的靠在沉香木的背板上,任泪水肆意滑落,发出如小兽一般的呜咽。
  明明已经猜到结局,可还是会觉得心痛!
  她尊崇敬重了一辈子的师傅,竟然真是那样凉薄的人!
  有那么一刻,她真想问沈醉一句,到底他知不知道媚功修炼到最后会有很严重的反噬,可她没有,因为苏若离不止一次提醒过她,这个问题是禁忌,不管是为自己还是子念着想,她都不能问!
  倘若之前她不明白苏若离的用心,但此时,她懂了。
  如果自己带着无尽的悲恸和绝望离开,沈醉会觉得歉意跟愧疚,但若自己带着无尽的恨意离开,那么沈醉是绝对不会容许一个时刻惦记着想要报仇的人,活在这个世上太长时间。
  而她不能死,至少在顾如是死之前,她要好好活着……
  楚馆,锦瑟居。
  楚林琅看着坐在对面默不作声的苏若离,替她倒满水杯,“段清姿今日的作法当是听了你建议?”
  苏若离伸手握住茶杯,十指微收,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你觉得她做的对吗?”
  “这应该是她这辈子,作的最对的一件事。”楚林琅提壶,为自己斟了杯茶,端起来,细呷一口,“说起来,真的是顾如是朝寒子念下的‘神醉’吗?”
  “呵,她没那个本事。”苏若离抬手,干了整杯茶水,“是沈醉。”
  “怎么可能?”楚林琅蹙眉不解,“难道顾如是那日从怀里掉出来的兽首玉瓶里不是‘神醉’?”
  “林琅你知道吗,其实于寒子念而言,顾如是也是被利用的那一个。”苏若离搁下茶杯,声音有些干涩。
  她把自己这两日呆在锦鸾宫里细细回想推理之后得出的结论据实告知。
  顾如是能成功利用周乔跟张虚给段清姿下毒,的确是她的疏忽,她自以为顾如是把宝押在喜婆身上,结果千防万防,却始终没保住二师姐肚里的孩子。
  抛开段清姿的事,寒子念其实在大婚前夕便被沈醉诓骗出别苑,在那之后,聂庄易容成寒子念的模样完成大婚。
  而在喜堂上出现的沈醉,并非其人!
  此刻苏若离想起来,那日沈醉刻意换了一个那么耀眼的玉冠,就是让人将目光转移到玉冠上,从而忽略他与平日里不同的地方。
  至于后来段清姿出事时,沈醉已然赶了回来。
  “我不明白。”楚林琅摇头。
  “在寒子念的事上,沈醉根本就是想让顾如是背黑锅。”苏若离告诉楚林琅,当初凌紫烟留下的‘神醉’有两瓶,那一夜顾如是只拿了其中一瓶,而那一瓶摆放的位置,并非凌紫烟之前所放。
  摆明是沈醉刻意诱导顾如是找到‘神醉’。
  非但如此,聂庄在喜堂外打死不说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是因为他想保全顾如是。
  但只要稍稍细想,便知顾如是不可能让聂庄易容成寒子念,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寒子念已然失踪,依据就是她事先买通了别苑里一位可以出入洞房的丫鬟,命其将‘神醉’滴到了喜酒里。
  “你怀疑是沈醉……”
  “是沈醉仿照顾如是的笔记,命聂庄如此。”对沈醉的指控苏若离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她所有的推测,都合情合理。
  而她唯一不明白的是,到底沈醉跟寒子念说了什么,寒子念才会明知危险还是离开了别苑。
  “如果真是这样,那沈醉这个人,未免……他有想过顾如是之后的处境吗?”楚林琅第一次将阴毒二字与平日里道骨仙风的沈醉,联系在一起。
  “相比顾如是身败名裂,寒门的覆灭对他更为重要……而整件事没有依照他的计划发展,或许是他没想到顾如是会对段清姿下手,否则依照沈醉的计划,国师府绝对不会在那一日当着众人的面,抢尽风头丢尽脸。”苏若离有些自嘲的转了转茶杯,眼底神色透出些许微妙。
  沈醉曾放过了于他而言绝对背叛的炎冥,那时她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