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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心兮      更新:2024-05-14 00:17      字数:2122
  接续聊了会各自的生活琐事,直至方佳安得继续进行专题讨论,她们才依依不捨的结束通话。
  林净又在花园里待了会,阳光照不着长椅这处,使得这儿格外凉爽。她白皙的腿来回摆动,一双手在手机上捣鼓,她点开程式,从封存已久的空间里存取回多张照片。
  照片全与程谚有关。
  是当时的她没捨得删掉,改锁至空间里的回忆。有毕业典礼上和程谚的合照、游乐园里四人戴着动物发箍的自拍……许多记忆伴随着相片涌现,林净一张张拉回。
  选了张程谚睡着的侧顏,她同样发了条朋友圈,为图配上这么句话:「春日的阳。」
  她依旧记得拍下这张照片时的心情,像偷食了蜜的熊,因为蜜糖的甜而窃喜。
  见时间差不多,林净再次看了眼贴文后,心满意足的收起手机。
  她站起身,像隻色彩斑烂的蝶,欢愉的挥动翅膀飞回至程谚身边。
  程谚恰巧整理完厨房,以纸巾擦着手,发觉林净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快步迎上。
  伸手为林净拢上滑落的外衣,他问道:「怎么了?急急忙忙的。」
  林净勾着他的手,一双大眼眨巴眨巴,她央求着:「程谚,我们待会回一中走走好不好?」
  程谚应诺后,有些意外:「那么突然?」
  林净没接话,她也说不上为什么。在看见程谚发的那则朋友圈后,回去的念头随之萌生,并且逐渐强烈。
  「就想回去。」她揽住他的腰际,将脸埋在他的衣裳里,嗅着属于他的香气。
  程谚拿她没辙,对于她提出的要求总是百般纵容。他低头看向她的发旋,说道:「去换身衣服。」林净身上仍穿着胭脂红色的吊带裙,圆润的肩头受外套遮挡着,但里头玲瓏的弧度依然清晰可见。
  回到一中时已是下午时分,路程中,林净让程谚在商店街停下,下了车后一溜烟就不见人影,再回来时手中提着两杯草莓奶茶。她替程谚插下吸管,递至他唇边。
  「小孩子喝的。」他有些嫌弃,却依然张口喝了。
  林净捧着自己那杯喝着,津津有味,草莓味混夹着奶茶的鲜甜,甜滋滋的味儿在嘴里化开,和儿时记忆里,母亲为她买回的相同。
  一中的门卫仍然是他们上学时那位,他对林净没什么印象,倒是仍记得程谚和学生会那群紈裤子弟们的丰功伟业。
  他絮絮叨叨了好些会儿陈年往事才放行他们。
  处在熟悉的环境里,林净笑得明媚,心情不再压抑,碎花裙襬在走动时翩然起舞。
  程谚手里提着两杯手摇饮,在她背对着走路时忍不住出声提醒道:「别摔跤了。」
  林净轻应了声,而后小声抱怨道:「我不是小孩子了。」话虽么说,却很是听话,她重新回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走着。
  她牵起他垂落在身侧的手,说道:「我最初一点也不想和你认识。」
  程谚侧过脸,「嗯?」
  「谁让你老和他们混一起。」林净笑言。着实难以想像当时的程谚会是门卫伯伯口中所描述的模样。
  程谚有些无奈,他解释道:「是程挚那傢伙总嚷着要参加。」言之意下,他不过是陪行罢了。
  林净轻哼了声。
  「那你后悔吗?」穿过教学楼,程谚突然问及。
  林净微微一愣,在察觉程谚有些忐忑不安的情绪时,她兴起了逗弄他的心思,说道:「后悔。」松开了两人十指相握的手,她停下脚步。
  程谚随之停下。
  林净踮起脚尖,趁着四下无人,在他唇边落下浅浅的一吻,「后悔没有早点认识你。」
  程谚勾唇一笑,再一次拉起她的手,带着她在校园里漫步。
  在准备经过操场通往图书馆时,林净晃了晃程谚的手臂,说:「我去趟化妆室,你在这等我。」
  程谚頷首,留守在原地,看着她远去的身影逐渐模糊。
  从卫生间出来后,林净正洗着手,不远处的花园里传来喧闹声,林净洗净手上的肥皂泡后,向着声音的源头走去。
  一群稚气未脱的学生互相砸着水球,湛蓝色的校服裙襬浸湿了水,洁白的制服下映着里头的衣料色彩。
  现下属社团时间,走廊上挤满学生,林净独自一人突兀的站在通往花园的楼梯口,正准备旋身离开时,一声惊呼引起她的注意,林净抬头看去。
  躲在石柱后的少女瞪大双眼,一双灵动的眼眨呀眨,惊讶的看着面前距离不过几步的人,「赵安緹,你吓着我了。」少女委屈的说着。
  见无事,林净将视线收回。想着一中对社团给足了自由,她便好奇的挨着每间教室巡看,全然忘了在原处等待的程谚。
  林净迟迟未归,程谚担心起她的安危。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响她的号码。在另一端接起的那刻,他紧张的问道:「你跑哪了?」
  被学弟妹的嘻笑声所吸引的林净察觉到包里的铃声,这才想起在操场等着他的程谚。她先是接通,而后沿着原路走回。
  在听见程谚慌乱的询问时,林净本想着老实解释,但在见着站在不远处的程谚时,一股似曾相似的感觉涌上,她转而改口说道:「你对面的路上。」
  听闻,他抬首往前方看去,只见在石子路上的她缓缓向他走来。他们同时摁灭手机,程谚也迈开步伐,朝她走近。
  林净先一步在他面前站定,她细白的小手覆上他的掌心,一双眼因为笑而弯起好看的弧度,像极两道新月。
  「你缀着光,我逐光而生。」她说。
  十八岁那年的无数课堂里,她总是单手支着头,出神的看着窗外此时正绿意盎然的台湾欒树,无心理会讲台上正滔滔不绝解释考题的老师,她确信那些方法都解答不了她的问题。
  不管她怎么左思右想,都始终想不透自己为什么喜欢程谚。
  许是那日阳光正巧灿烂,又许是他看着她眼底盈满笑,才使得她将他烙印在半生的春日中,共度往后所有盛夏、深秋与寒冬。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