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作者:
白一墨 更新:2024-05-16 03:57 字数:4251
“不是你,那是谁啊?他们四个男人,强一奸我一个女人,呜”白色身影双臂环抱住自己,表现出很受伤的样子,声音却柔弱凄凉,掩面哭泣,“我死的好惨啊。”
任萍萍被吓得抱住头:“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我一定补偿我给你烧很多很多纸钱,还给你烧最好的潜水装备。”
“死都死了,要这些有屁用啊?”这个声音很粗,明显又是男人的声音。
任萍萍抬头:“你你到底是人是鬼你不是女的吗?”
“唉”男人又摇头叹气,声音又恢复了女人的声音,“我现在不是人,也不是鬼,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我现在只是一缕孤魂,需要依附在别人身上。你懂吗?这不都是你干的好事?”
“那那那你你怎么样才能离开?死人不是应该去阴曹地府吗?这里是人间啊!”任萍萍想起梅艳芳演的那个女鬼是到人间来找张国荣的,壮起胆子问,“你来找我,是要我做什么吗?”
“哼!”白色身影冷哼一声,“你很识相啊。行吧,我也懒得跟你废话,我去见过阎王爷了,他把我轰了回来,说我不够条件做鬼。”
“条件?做鬼要什么条件?”
“活着的人,必须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同样,死了的人,也要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这样才能再投胎转世,重新做人。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当然做不了鬼。”
“你不是被他们”
“那只是个表象。他们只是受人逼迫,我现在需要知道,是谁让你们这么做?为什么?”
“就是,”任萍萍犹豫了一下,咬咬牙,“铁哥。因为你挡了他发财的路。他们捕杀的都是些小鲸鱼,海这么大,鱼这么多,捕鱼的人也那么多,凭什么你就针对他?”
“”白色身影愣了一下,似乎很意外听到这么赤一裸一裸的辩驳,“你什么时候跟他们勾结在一起的?任萍萍,你是个中国人!”
“我没有我开始没有我只是看到了海边的血”任萍萍拼命摇头,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我知道了,我看到了什么,你也看到了,但你假装什么也没看到。他们追杀我的时候,你一定知道原因,是不是?”
“是。”任萍萍昂起头,理直气壮,“我看到了海水染了血,我看到有水肺潜水员在射杀小鲸鱼。可那又怎么样?他们只是娱乐。就算我说出来有什么用?好处捞不着,说不定还有生命危险。你自己的下场不就是最后的证明吗?我只想好好比赛,我要拿冠军”
“行了,”白色身影很鄙夷地打断她,“你直接告诉我,怎么找到你说的铁哥。”
任萍萍犹豫,白色身影突然逼近,越来越近。
“南舟岛。”她脱口而出,“他们会去南舟岛,这是我偷听到的,我知道的就这些。”
任萍萍现在只想脱身,把她知道的事情全说了出来。她看着白色身影逼近,近到已经能看到他的双脚在动。
坏了,这是人,不是鬼!
她起身要钻过去,跑向门口,郑淙上前跨了一步,抬手在她后脑上一敲,把她敲晕了。
“想跑?门都没有!你真当老子不是个男人?”郑淙朝门门喊了一声,“出来吧,验货。”
季鱼从衣柜里走出来,冷眼扫视倒在地上的人。
她想起她们去日本参加比赛,第一天晚上,就感觉到任萍萍神思恍惚,还以为她是比赛前压力大的缘故。没想到,她第一天就发现了异常,却一直不吭声。为了除掉她这个竞争对手,不惜勾结日本人!
季鱼突然感觉心寒,原本还想像上次一样,把她扶到床一上,现在却不想再看她第二眼。
“我们走吧。”
“怎么?”郑淙听出她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扯掉头上的浴巾,追上她,“我刚才表演不好吗?”
季鱼无意间回头,看到他脸上抹得像个小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郑淙匆忙捂住她的口鼻,环视四周:“回去再笑。”
“”季鱼使劲点头。
两人从房间里出来,她顺手拿了一条毛巾,惦着脚把他脸上抹的洗面奶擦掉。
郑淙眼看着她突然靠近,呼吸瞬间停住,杵在原地,像个傻子一样一动不动。
“行了,就当干洗了一把脸。”季鱼抹完,把毛巾收起来,“今天谢谢你了啊。回去要让你们船长知道,估计要把你扔海里喂鱼了。”
“你不告诉他,我不告诉,他怎么会知道。”郑淙暗暗深呼吸,想起她刚才笑得那么开心,心情大好,“你开心就好。”
“嗯,那我们都不告诉他。他应该也不会问。”季鱼脑海里闪过海坤那张不苟言笑的脸,确信他应该不会理会这种事。
两人达成共识,原路返回到船上,来去刚好花了一个小时。
鲲鹏号正式起航。
季鱼要去郑淙的房间拿行李,泥鳅说已经送到船长舱去了,船长把他的房间让给她住,他自己搬到了驾驶舱。
肖胜景和郑淙睡一间,其他人保持不变。
季鱼有些意外,那个一直不待见她,硬得跟钢铁一样的男人,怎么突然转了态度?
郑淙问她要不要去船头的鲸鱼嘴喝酒,她拒绝了,说有些累,想直接回房间休息。
她和郑淙两人联手唱了这么一出双簧,她没有想象中那么有成就感,反而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沉重。
季鱼也在想,要不要主动去找海坤,打声招呼,表示一下感谢什么的。毕竟他是船长,他们要搭顺风船,这一路肯定会带给他们不少麻烦。
再想起之前发生的一些事,她突然觉得自己太放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引起他的误会了,她有必要跟他解释一下。
可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这种礼节客套上的事,她一向不擅长。
季鱼躺在床一上,理不出个所以然,索性不想了,闭眼睡觉。
她觉得奇怪,以前她很恐惧坐船,可自从海坤从日本海滩强行把她带上快艇,经历那一晚的恐惧之后,她不恐惧了,在船上反而睡得很安稳。
偶尔也会做梦,但大多不是噩梦,是春一梦。
这一觉,她又睡得很沉。
她后来才知道,郑淙来叫她吃午饭,叫了好几遍都没叫醒她。
黄昏的时候,门又被敲响。
这一次,没人说话,只有敲门声,一声比一声笃定,似乎非得把她敲醒才罢休。
季鱼起来开门,懒洋洋地看着门外站着的男人,又换上了绿色的迷彩服,整个人从头到脚硬得跟钢一样。
海坤一手趴在门上,一手端着一个白色瓷碗,里面不是米饭,是生姜。
“你找我有事吗?”季鱼还没睡醒,声音有些慵懒。
海坤目光在她身上瞬了一瞬,很快转移,落在手中的碗里:“嗯。”
季鱼瞬间睡意全无,声音抬高了半度:“刚好,我也有事找你。”
她打开门,让他进来,犹豫着是把门关上,还是就这样打开,最终决定不关,走回到床边,坐了下来。抬头却发现,海坤折回去把门关上,还反锁了。
他站在门口,一直低头看着手中的碗,背对着她,似乎在酝酿,有什么话要对她说。
季鱼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大脑却一片混沌,什么也说不出来。她有些恼,睡觉前明明已经打好腹稿,睡了一觉,又全忘光了。
两个人一站一坐,都不说话,都房间里的气氛,突然像凝滞了一样。
寂静持续了好一会儿,海坤转过身来,背靠着门,远远地看着她,“你不是有事找我?你先说。”
“好,”季鱼迅速转动脑瓜,想想应该从什么地方开始切入话题,最后决定,从头开始。
“我们认识时间不长,你都救了我好几次了,在日本海滩我被日本人追踪,在滨城那个酒店,我好像一直都没对你说声谢谢,那个,”季鱼脊背坐直,双手十指交叉,放在大腿上,“船长,谢谢你。”
“”海坤有些意外,她突然变得这么拘谨客套,和她之前那种肆无忌惮c不拘小节的表现大不不相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话题一打开,季鱼慢慢找到了感觉,放开交叉的手,起身走到他面前。
“除了谢谢,我还得跟你说声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海坤俯视着她。
“对不起很多啊,不该撕你的衣服,跟踪你,还撞见你”季鱼越说越觉得尴尬,之前好像不觉得,现在仔细回想,感觉确实有些荒诞。
“大概是应了一句话,有人生没人教,不对,有老贾在,可他根本管不住我,我性格有时候确实收不住,所以,对不住啊,船长。以后绝不会像以前那样了。”
季鱼深呼吸一口气,咬咬牙:“但你千万别误会,我对你绝对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所以你可以放一百个心,我肯定不会像他们说的什么黑珍珠那样,死缠着你不放,全世界追着你跑,给你带来困扰。我们就搭个顺风船,到了南舟岛就下船。”
她一口气把憋在心里的话全掏了出来。
虽然很多事情她还没理清楚,但有一点她能想到,他这么坚持不让她留在鲲鹏号上,很有可能是误会,她喜欢他,但他一心要在海上漂,这种生活方式太危险,为了她好,他不给她留任何幻想余地。
这么解释下来,季鱼感觉整个人轻松了很多。
眼前的男人,只是听着,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也没打断她。
季鱼提醒他,“我已经说完了,该你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海坤站直身体,把手里的碗移到她面前,视线落在她的肩膀:“把衣服脱了。”
“”季鱼皱眉,怎么又是脱衣服?
“不用全脱,脱到肩膀了就行。”海坤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根本就想不到这是做什么用的,耐着性子解释,“用新鲜姜片擦伤口,可以去疤痕。每日三次,一次两到三分钟。会有一点点疼。”
季鱼光听着就觉得疼了,摇头:“我不擦,有疤就有疤,没什么大不了的。”
“必须擦。”海坤语气笃定坚决,似是觉察到这样不妥,稍稍软下来,“留了疤痕,你以后怎么穿礼服?”
季鱼被他搞糊涂了,她刚才说了那么大一通,他就没句话?她把他手中的碗拿过来。
“我自己来。”
海坤紧盯着她的眼睛,良久,才转身,打开门,走出房间。
季鱼把门关上,看了一眼碗里的生姜,直接走向窗户。
她刚把碗伸到窗口,想把姜倒进海里,忽然想起,这是在海上,船上物资稀缺,尤其是这种新鲜的蔬菜和佐料,又舍不得了。
季鱼还没想出对策,门又被敲响了。
这次,不等她开门,门已经被推开。
海坤随手把门关上,大步走到她面前,把碗夺过去,一手拽住她的手腕,往前一拉,一绕。
季鱼手腕一紧,身体突然往前倾倒,只觉得一股旋风朝她席卷过来,她像个球一样撞上男人坚实的肉一身。
她被撞得眼冒金星,晃了晃脑袋,睁开眼,发现她的身体已经被旋转了一百八十度,背贴着男人宽厚稳健的身躯。
季鱼一只手仍然被他拽在端着碗的手里,她的身体被控制在他的手臂连同他的身体形成一个封闭的空间,另一只手也被夹在里面,丝毫不能动弹。
他另一只手是自由的,迅速把她礼服裙肩膀上的拉链拉开,往下一拽。转眼,她的两边肩膀都露了出来。
海坤一眼看到女人洁白光滑的身体上刚结痂的伤口,仿佛一幅美丽的画卷上,被戳了一个洞,触目惊心。
他感觉一口气堵在嗓口,呼吸不上来,心脏仿佛突然也被戳了个洞,冷风嗖嗖地灌进来。
季鱼火了,最大限度地回头,冲男人低吼:“你又在占我便宜!”
她怎么觉得她刚才说的那些全都成了废话?所以也不能怪她那么放肆,这男人说风就是雨的行事风格,每次都把她激得跳脚。
他一动不动,也不吭声,脸上表情和他黑眸里晦暗不明的眼神一样,她完全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