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书楠最近一段时间在学校的功课很忙，冯老师单独为她加了一项翻糖的课程，虽然一天只有一节课的时间，但是她却要晚白苏她们两个小时才能到店里。
  这天她上完翻糖课，独自一个人出了教学楼，在楼下看到孙东辉等在那里。
  “你怎么才出来？”孙东辉等的有些不耐烦，“白苏她们早就走了，你干什么拖得这么久？”
  “你怎么在这？”孙书楠并没有直接回答父亲的问，因为她知道父亲对翻糖不会感兴趣，他就是随口一问。
  “我来找你问点事。”孙东辉清了清嗓子，“你知道你妈的手机号吗？”
  孙书楠一脸单纯，“你不知道？”
  “我原来知道，后来忘记了。”孙东辉吞吞吐吐。
  孙书楠拿出手机，给了他一个号码。
  孙东辉发现不对劲，“这不是曹丹的号码吗？”
  “对啊，不然你想要谁的？”
  孙东辉没想到孙书楠给他的号码居然是曹丹的，“我是问你妈的手机号，不是曹丹。”
  “你说过，曹丹才是我妈。”孙书楠平静地注视着他。
  她还记得以前自己不肯叫曹丹“妈”，孙东辉为此还教训过她。
  孙东辉十分尴尬，“我问的是……婉亭。”
  孙书楠看着父亲的狼狈相，心里感慨万分。
  她曾经惧怕过他，也曾经期待能得到他的认可。
  哪怕只是一句寻常的问候也好。
  可是，在他眼里，她永远都是那个傻子。
  不管她如何努力，父亲都看不见她。
  他能注意到的只是爷爷留下的遗产。
  孙东辉见她半天没有反应，有点着急，“你快点把她电话号码给我。”
  “我不能给你。”孙书楠拒绝了他的要求。
  孙东辉相当意外，“不就是一个电话号码吗，你还要替她保密不成？”
  “你找她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转达。”
  “你是小孩子，不懂大人的事。”孙东辉皱眉。
  “我是小孩子，可我知道你们离婚了。”
  “那又怎么样？”孙东辉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你和她联系曹丹阿姨要是知道了怎么办，我不希望她到我店里闹事。”如果曹丹知道孙东辉私下联系婉亭，依着她的性子，她绝对会闹到店里来。
  孙东辉惆怅地揉着太阳穴，“你不用管她，我找婉亭是有重要的事。”
  孙书楠还是拒绝。
  孙东辉拦着她不让她走。
  就在这时，路边停着的一辆车突然亮起车灯。
  刺眼的灯光晃得孙东辉睁不开眼睛。
  “书楠，你再不快点去店里就要迟到了。”一个熟悉的女声传来。
  孙东辉眯缝着眼睛，努力想要看清说话的人。
  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
  她是婉亭！
  孙书楠跑向那辆车。
  孙东辉没有阻拦孙书楠，而是绕到车的另一侧，阴森森对着车里的婉亭道：“我就知道你会缠着我女儿。”
  婉亭“嗤”的笑了，“我顺路来接女儿放学不可以吗？”
  “你打的什么鬼主意，我心里清楚得很。”孙东辉一字一顿。
  婉亭不屑地笑，“你还是那么自以为是。”
  孙东辉想要发火，可是他突然想到什么，生生忍住，“婉亭，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好呀，我们去书楠的店里谈。”
  “不，我们单独找地方。”他可不想去孙书楠那里。
  宋糖糖她们几个小丫头会偷听他们的谈话，于海林和金正安对他也极不友好，他才不想去那里。
  “那我们明天到老地方。”婉亭丢下一句，踩油门开车走了。
  孙东辉愣在那里，老半天才反应过来婉亭说的“老地方”是哪里。
  当初他和婉亭还在热恋当中时，经常会去一家老旧的咖啡馆。
  他总是向婉亭夸耀那家店的朋克风格，其实真实情况是他兜里的钱不够支撑他带婉亭去别的地方消费。
  “你真的想见他？”孙书楠在车里询问婉亭。
  “你担心我？”婉亭笑道。
  “嗯。”孙书楠大方地承认了，“我爸这个人，脾气不好，说话难听。”
  婉亭咯咯地笑，“你就直说他是狗嘴里吐不出好话。”
  孙书楠微微汗颜，“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你还是多担心一下今年的面塑比赛，你准备什么主题参赛吧。”
  “你有主题了？”提起面塑比赛，孙书楠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转移了。
  “当然。”婉亭自信地扬着头，“虽然我比不过你，但是和其他选手相比，我还是挺厉害的。”
  孙书楠并不相信她的话，觉得她是在开玩笑。
  但是婉亭后面的话却让她不由得不相信。
  “你不要忘了，我可是面人孙的粉丝，嫁给孙东辉后我经常去乡下老宅看望你爷爷，我得了不少他的真传呢。”婉亭顽皮地冲她眨了眨眼睛。
  “看来，最大的竞争对手是你。”孙书楠表情严肃，“就算你是我的母亲，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婉亭大笑，“你要努力啊，不然第一说不定会被我抢走。”
  听着母亲的笑声，孙书楠忽觉心里好像融化了某些东西。
  是什么？
  她不知道，但是她感觉得到，一种名为默契的东西，正在生成。
  就算许多年都没有和母亲在一起，她们之间却有着一些相似的东西。
  原来她对于面塑的天赋与热爱，一部分来自母亲。
  第二天，孙东辉如约到了“老地方”。
  他坐下来叫了一杯咖啡，等了约十分钟左右，婉亭姗姗来迟。
  她优雅地坐在他的对面，身上隐隐散发出玫瑰的芬芳。
  并不刺鼻。
  孙东辉深深地吸了两口。
  这香味与曹丹身上的香水味不同。
  “你身上喷的是香水吗？”他忍不住问了句。
  “不是，我用的是我美容院里自己研制的香膏，纯天然的玫瑰提炼而成。”说这话时，婉亭的眼中透着精明，俨然就是一个成功的女商人。
  孙东辉这才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婉亭真的是欧阳家的大小姐。
  “你为什么骗我？”孙东辉满脸痛苦之色，“你如果当初告诉我你是谁，我们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婉亭挑眉，“现在这个样子怎么了，我觉着挺好。”
  孙东辉心里在骂娘。
  现在这样子哪里好了。
  如果他早知道娶的是欧阳家的大小姐，打死他也不会和她离婚。
  不会做家务也没关系，不会照顾他和孩子也没问题。
  欧阳家有钱！
  这些根本就不是问题。
  他都快后悔死了。
  如果世上真有后悔药，他一定毫不犹豫地甩了曹丹，重新和婉亭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今天就更到这里，明天早上9点15分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