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刘洋的动作停顿了下来。
  凌默站在原地，脸色凝重地盯着他……
  成了吗？
  漫长的一秒后，触手消散，刘洋的双眼也显露了出来。
  没有血……
  他猛地睁开眼睛，而眼球里则像是有无数的触手在蠕动一般。紧接着，这些“触手”又慢慢地缩回了眼球内部……
  凌默看得头皮一麻，心道：“看来他就是通过那些血管挡住攻击的……这么说，他的眼睛其实已经不具备视物的功能了……那么，他是通过什么方式来‘看到’我的？闻？感应？”
  心中想着的同时，凌默又连续进行了几次攻击。而刘洋在睁开眼后，又继续朝他走了过来。
  十米……九米……八米……
  凌默的攻击也准确地落在了刘洋的五官各处，以及重要器官所在的位置……然而无论是他的皮肤防御能力，还是那些无数不在的血管，都让凌默感觉无从下手。
  那些血管从皮肤中钻出，甚至都不会造成任何损害。最令人头疼的是，它们可以从任何一个地方突然钻出来，或者一下子集中到某一处。这样一来，就算凌默将所有的攻击力集中到一个位置上，也不会得到什么好的结果。
  “太难缠了……”凌默总算明白刘洋的自信是从哪儿来的了……就如同他所说的，凌默直到现在，才总算明白了这些不同等级间的傀儡的实力差异。
  最低层的三级傀儡只是被三级寄生体所寄生的，他们虽然比原本的人类本体要强，可也是强度有限。而像是涅槃队长那样的二级傀儡就要显得厉害多了，他不仅保留下了原有的人类思想和异能，同时还能受到操控，身体的强化程度也比三级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但是他毕竟还是有缺陷的……而且这缺陷不是别的，恰恰就是因为他还保留了清醒。一具身体两种控制，乍一看倒是有些让人震惊，可时间一长，弊端也就暴露出来了。不过即便如此，要解决他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比如凌默……他使用了陷阱，也尽可能地避免与之陷入缠斗，但却依然被耗费了大量的精神力。此时他所剩下的精神能量，实际上已经只剩下一半左右了。
  刚刚对一级傀儡刘洋的全力一击，更是耗费了不少……在他接近的这段过程中，同样也是在大量的消耗之中……
  “怎么，不接着打了吗？”刘洋看着紧盯着自己的凌默，说道，“如果换一种情况的话，也许我会以为你已经放弃了。但是……我看得出来，你还没有绝望。怎么样，还在想对付我的方法吗？没用的，一级傀儡……就是专门用来对付你的。以你现在的实力，就算我站在这里让你打，你也伤不了我，到最后，只会力竭倒地。和我们丧尸相比，你们人类一旦倒下后，可就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了。因为抛开异能，你们的本体实在是太弱了……”
  “弱怎么了，现在还没倒就行。”凌默瞪了他一眼道。
  不过话是这么说，他心底却开始焦急起来。
  的确，这样下去，他肯定是输定了……
  “不行，不能这么死……我还要帮叶恋，我还要和她们一起走得更远……”
  然而在如此紧张的时刻，凌默却忽然回想起了叶恋的那本回忆日记。
  在内心深处……她也在期盼着吧……
  凌默甚至想到了当初躲在居民住宅里的那些夜晚……外面全是丧尸，深夜中甚至会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而在他的房门外，偶尔也会响起一些让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而在那个时候支撑着他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活下来，甚至出门和丧尸搏斗的，都是那个无助惊恐的声音……
  每个人都需要一个撑下去的理由，而凌默的理由从一开始的一个，到现在又添加了很多个……
  “我要活下去。”凌默的心情忽然平静了下来。
  还有五米了……
  他开始镇定地观察刘洋，并仔细地回想刚才攻击他的情景。
  “他说的没错……我这么打是不可能伤到他的……基本上，他身上所有可供攻击的地方，我都攻击了。而且每一下，都可以说是全力以赴。如果现在打不穿，那么再打上多少次，也是肯定打不穿的。”凌默迅速地得出了结论。
  “但是这玩意儿不可能是无敌的……否则那只蜘蛛女皇光是凭借着这些傀儡，就已经能够当上什么城市之主了，也犯不着来找我的麻烦。那么……缺陷会在什么地方呢？”
  “嗯……从一般的角度来考虑的话，只要攻击力能够比它的防御力强，就能够打败他了。但是他却是用全身在防御，而且反应比什么都迅速……我虽然用了很多实质化触手，但在攻击头部的时候也夹杂了不少精神触手，可惜全都没有用处……”想到这里，凌默心中又疑惑了一下。
  “刚才我就很奇怪了，他明明有思考能力，也可以和我对话，而且很像是刚才那个涅槃成员和之前那些三级傀儡的操控者……可是，他为什么也不受精神力攻击影响呢？就算他完全是在蜘蛛女皇的远程控制下，但这也是需要一定精神联系的吧？就像是上一个碰到的母体那样，他有分身，可彼此之间也是靠精神力在沟通。或者是黑丝，他把自己分为了两部分，但说到底也是精神力在起作用……对了，这一级傀儡刚刚也说了，这是专门用来对付我的……所以，我不应该从常理去考虑这件事……”
  “凌默，你可以睡了。”
  刘洋已经抬起了一只手来。
  然而就在这时，凌默的眼神终于亮了起来。
  他想到了！
  “哈哈哈，我懂了……”
  只要将这些情况通通理清楚，那么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而且，这答案，恰恰就是从刘洋自己那张嘴里说出来的！
  只是生死关头，很难一下子想到这么多罢了……
  “答案就在他所说的那句话上……凭我现在的能力，就算站着让我打，我也打不死他。哈哈哈……我的确是打不死！”凌默的嘴角却慢慢勾了起来……他打不死是为什么？不就是因为被消耗了吗？那么……这些傀儡为什么要先对他进行消耗呢？
  “也就是说，全盛状态下的我，是有可能打死他的。但是我的触手攻击力都是几乎均等的，一根打不穿的地方，几百根下去也未必就能射得穿。因为我可以集中一次攻击，他也能弄集中一处防御，这简直就像是无解一样。但有一样是他防不住的……”
  “那就是他毫不在乎的精神力！”
  嗖嗖嗖！
  刚出手的刘洋又被拦住了……他的那些血管刚从手臂上蔓延而出，就被凌默打了回去。
  接下来，在凌默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中，他全身上下都被实质化的触手捆住了。
  这些触手不停地收紧，最终将他暂时地困在了原地。
  不过刘洋却并不紧张，他仍旧面无表情地看着凌默，问道：“你打算逃跑了吗？你应该知道，凭借你的身体素质，你在我面前是绝对没有任何逃跑机会的。”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凌默回答道。
  “那你是打算再试一次了？没用的，我刚刚都已经……”
  “有没有用，你很快就知道了……”凌默却是露出了一丝兴奋之色，他的心脏也随即“嘭嘭嘭”地狂跳了起来。
  是死，是活，就看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