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受伤了？”
  钟毅望望祁商言，轻声道，“少爷，夫人烫伤了。”
  祁商言扫了一眼空荡的大堂，又问道，“白鸾呢？”
  那女人以前看到他，会直接冲过来的。
  怎么会到现在都没露面。
  “少夫人走了。”钟毅应道。
  祁商言眉眼深沉了些，他上了楼，去了司靑房间。
  司靑一见到祁商言，立刻叫了起来。
  “商言，你马上和那个女人离婚！马上！”
  祁商言看着司靑脸上抹的烫伤膏，声音很低。
  “您怎么了？”
  司靑尖声喊道，“我被她烫了！她直接用茶杯朝我打过来，你说她想干什么？！”
  “我是她婆婆，她怎么敢这么对我啊？”
  钟毅看着司靑有些抓狂的样子，微微皱眉看了祁商言一眼。
  司靑抓着祁商言的衣袖，一遍又一遍的要他离婚。
  在她嘴里，白鸾简直烂到了极点。
  祁商言默默听着司靑的抱怨，一直到她累了，说不动了。
  只看着祁商言重复道，“商言，离婚！马上离婚！”
  “您先休息。”祁商言起了身。
  钟毅跟着出来，下楼梯的时候，他才迟疑的开口。
  “少爷。”
  “钟叔。”
  祁商言低低开口。
  司靑把白鸾骂的极为不堪。
  甚至已经和他印象中的那个黑心女鬼都对不上了。
  “少爷……”钟毅吸了口气说道，“夫人是在气头上了……其实少夫人没做什么。”
  “您说我听听。”祁商言坐到了大堂的沙发上。
  钟毅简单把发生的事情跟祁商言说了。
  他只叙说事情，没有添加什么。
  祁商言缓缓点了点头。
  他在沙发上坐了会才离开。
  -
  张妈在门口看着那熙悦医院的医生走了，便往楼梯看了看，但没看到白鸾。
  张妈没多看了，白鸾一进房间，要不是祁商言回来，她根本不露面的。
  佣人们聚在那里说白鸾的手怎么了，八成是和司靑又起冲突了。
  司靑几次来帝豪龙苑，和白鸾闹的都不愉快。
  她前头带着白鸾走的时候，说的是什么话，佣人们也都听得一清二楚。
  张妈刚想让他们别八卦了，就看到祁商言回来了。
  他俊逸高大的身影走进大堂的时候，好像挟裹着外头的寒风的一起进来了。
  他脚步没停，径直上了二楼。
  “完了完了，又要吵架了。”
  一个佣人小声说道。
  “不一定。”另外一个佣人搭腔道，“太太哪像是能跟祁总吵架的人，哪次不是祁总一个人闹脾气。”
  听她这么说，另外几个佣人都点了点头。
  还真是这么回事。
  不管祁商言和白鸾之间闹什么矛盾了，都是祁商言单方面的黑脸，白鸾从未和他闹过什么脾气。
  张妈皱了皱眉。
  虽说她也是希望祁商言和白鸾离婚的，可要是祁商言和白鸾之间能这么安安稳稳的过着，也不是不行。
  这眼看着他们还算安稳的日子被司靑搅乱了。
  张妈莫名的有些内疚，毕竟是她一直在和司靑筹划着怎么让白鸾和祁商言离婚。
  -
  祁商言推开白鸾房门的时候，看到了阳台上她单薄的背影。
  祁商言眉头皱了皱，走过去打开了阳台的门。
  寒风先涌到了脸上，而后是白鸾温柔的目光。
  她缓缓转头，温柔的看着他。
  一切都和以前一样。
  祁商言这一次凝视了白鸾一会，才低声道，“不冷？”
  白鸾摇摇头。
  寒风又涌了过来，吹得祁商言有些头疼。
  他皱了皱眉，缓慢道，“你不喜欢我的母亲吗？”
  “我只喜欢你。”白鸾轻轻笑。
  “我知道。”祁商言沉默了一会，才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他很早就发现了。
  他其实不能要求白鸾什么，也不想要求她什么。
  但是今天看到司靑那个样子。
  祁商言的心里终究还是有些烦躁了。
  他呼了一口气，偏头扫了一眼前院的一棵树，才复又看着白鸾，缓缓道，“她是我的母亲……你不能爱屋及乌吗？”
  也不用如何，至少司靑不该受伤。
  白鸾淡凉温和的目光静静望着他的眉眼，最后停在他眼下的那颗小泪痣上。
  “我已经爱屋及乌了。”她声音清淡又缥缈，好像只在祁商言耳边停留了一瞬就被风吹散了。
  祁商言拧起了眉头。
  他静静的和白鸾对视了一眼，没有在说什么，转身走了。
  他走出房间的时候，到底是有着怒气的。
  这个女人，果然不管怎么样，都是改不了的。
  她的心是黑色的，一个黑心的女鬼，可能都不知道善良两个字怎么写。
  对。
  对她来说是爱屋及乌了。
  惹了她的人就会死，而因为司靑是他的母亲，所以她才只是烫伤了她而已。
  -
  帝豪龙苑里好像刹那间又恢复了去年夏天的样子。
  白鸾不露面，祁商言在书房里也不出来。
  佣人们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惹到了祁商言。
  下午忽然又下雪了，不是很大，米粒大的小雪花被风吹着。
  白鸾安静的坐在阳台上，怀里抱着相框。
  恍惚间她好像听到了叶川桀骜不驯，又带着几分宠溺的声音。
  “小姑娘不用管叶承望同志，他一个老头子我们管他干什么。”
  她跟了叶川以后，叶川什么都没有追问过她。
  不问她为什么说没有家，不问她那天为什么在那公园里。
  但其实她明白叶川是知道的。
  那天他们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本地频道上忽然出现了白兴盛的脸。
  好像是一个什么企业家访谈。
  叶川忽然就用薄毯子把他们两个盖起来了。
  他有些火热的鼻息喷在她脸上，轻佻上扬的语气说着，“小姑娘，天黑了，快来哥哥怀里。”
  白鸾一边笑一边钻进了他的怀里。
  叶川又一本正经的说道，“小姑娘不要摸哥哥的腹肌啊，收费的。”
  白鸾偏要摸，她一边摸着叶川手感极好的腹肌。
  一边很是霸道的说道，“钱先欠着。”
  叶川哑声失笑，左一圈右一圈的揉着她的头发。
  他扯下薄毯子的时候，电视频道早就被换了。
  是个动画片。
  她靠在叶川怀里笑的很大声。
  叶川在她耳边低低说道，“傻鸾鸾。”
  白鸾锤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