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作者:鱼幺      更新:2024-05-16 07:00      字数:3966
  师广陵盯着手机看了半天,才问:“此为何物?”
  秦淮愣了一下,才说道:“啊?哈哈……这不就是,手机么。”
  “适才姑娘不在的时候,它唱歌了。”
  “……”这个神经病装古人装得真像。
  师广陵把桌上的茶杯拿起来,把玩了一会儿,突然伸出手,对秦淮说道:“秦姑娘,你看。”
  秦淮一点都不想看,但是对方坚持伸直手放在她面前,秦淮只好把脑袋探过去。师广陵手心里慢慢出现一颗银色水滴形状的颗粒,秦淮惊讶地睁大眼睛:“……魔术?”
  不对啊,魔术也不会在空无一物的掌心里面慢慢浮现出水滴吧。
  “魔?”
  师广陵冷笑一声:“我不是魔,这是姑娘的东西,我只是将它还给你。”
  “我的?”
  师广陵面无表情地把那颗水滴放在秦淮手里,那颗水滴居然没有碎,就贴着秦淮的掌心滚动,秦淮可以感觉到,它的触感确实是水滴无异。
  师广陵将茶杯放在桌上,轻描淡写地说:“就是你加在这杯茶里的东西。”
  “……”
  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茶水里加了安眠药的?!
  秦淮快被吓傻了,师广陵一直盯着她,她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对方突然疑惑地问:“你似乎在害怕我?”
  秦淮抖着嘴唇说不出话,脸上的血色都退个干净——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要被灭口了!
  “你不必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而且如果我想杀人,你逃到哪里都没用。”
  师广陵说完轻轻握住自己的右手,桌上的茶杯应声而裂。
  “……!”
  秦淮吓得几乎瘫在地上——超、超能力啊!
  第2章 你真的是神仙吗?
  “你真的是神仙吗?”
  “你会飞吗?”
  “修仙真要辟谷吗?”
  “会不会饿瘦?”
  秦淮好不容易消化掉师广陵灌输给她的世界观,陷入十万个为什么的状态——太不可思议了,竟然真的有平行世界的存在。
  简单粗暴地来说,师广陵是从另外一个世界里穿越来的,而且他所在的那个世界应该被叫做“修真界”。师广陵在一次破碎虚空的时候突然来到这个空间,大约找不到回去的路,自己也正懵着呢。
  “丹田的地方真有一颗金豆子么?”
  对于秦淮的疑问,师广陵耐心地一一作答,只是她好奇的目光总放肆地溜向他“丹田”的位置,这让师广陵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秦淮见他这样,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观察一个异性比较尴尬的部位,赶紧换了个问题:“嗯……听说修仙分境界?能告诉我你现在属于什么境界么?”
  “金丹初期。”
  “啊……金丹初期。”
  秦淮点了点头,把一些可能非常不礼貌的评论咽进肚子里——才金丹初期,按照玄幻小说的常规分级,好像很菜,好歹怎么也得是个元婴之类吧,因为除了主角之外的金丹初期一般活不过两集……顶多算升级路上的小怪。
  师广陵看出秦淮一脸的故事,却没说话,他决定对这个陌生的世界保持沉默。
  秦淮的注意力突然放到师广陵身上,视线在他面部来回扫视:“可是,你如果真的是仙人的话,怎么会这么黑?”
  说好的肤如凝脂吹弹可破呢?面前这位仙人却好像故意用灯烤过似的,皮肤竟然是偏深的小麦色,当然不是说难看,反倒很性感……或者说野性。
  只是这个形象跟她认知中的仙人相去甚远。
  师广陵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不是乌压压的那种黑,而是庄重的玄色,上面以金红两色压边绣着秦淮看不懂的花纹。
  庄重,但是能随着风飘起来的料子,还真不像人间的东西。
  师广陵耐心耗尽,语气有些不好:“我天生如此。”
  秦淮眨巴眨巴眼睛,努力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小说里说修真要洗筋伐髓,排除身体的杂质,皮肤也会跟着又白又嫩,没想到都是瞎说的……不过想想也不可能,皮肤黑是因为黑色素,不应该算身体里面的杂质,而且你皮肤也挺好的。”
  师广陵虽然皮肤黑,但是细看下来果真跟凡人不一样,他的肤质很细腻,一个毛孔都看不见……摸一把大概会像德芙广告说的那样——纵享丝滑。
  师广陵面无表情地看向秦淮:“秦姑娘也知道洗筋伐髓?”
  秦淮说得口渴,去厨房倒了一杯牛奶放进微波炉里加热:“知道啊,在网上随便搜本玄幻小说,里面都会介绍这些东西。”
  她一边热牛奶一边嘟嘟囔囔地念叨:“洗筋伐髓,引气入体,筑基金丹……像升级游戏一样,也挺有意思的,不过在见到你之前一直以为这都是小说而已。”
  ——虽然到现在为止秦淮仍然觉得所谓的“修真”只是小说情节而已,对师广陵的存在也半信半疑。
  如果师广陵告诉她,他是从古代来的,或许秦淮还能接受,因为那至少是在历史上出现过的时间段,曾经存在过的东西,或许用什么量子学说、相对论等可以解释,但是修真什么的……太离谱了。
  秦淮暗暗自咋舌,难道真的如同佛家所说,恒河沙数,三千世界,而她所在的世界只是无数空间中的一个?
  师广陵很轻易地听清了秦淮的自言自语,他微微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秦淮喝完牛奶从厨房走出来,他突然开口问:“秦姑娘,是避世而居吗?”
  秦淮惊讶地问:“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师广陵摇了摇头。他不再说话,垂着眼睛坐在沙发上,鸦羽一般的睫毛盖住眼睛,安静得像一尊雕像。
  秦淮用眼角余光瞥见师广陵这副模样,终于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点所谓“修行之人”的仙气儿。
  如果他不是那么黑就更好了。
  原本垂头沉思的男人这时却突然将眼神递过来,师广陵的瞳色比一般人浅,泛着波光粼粼的金色,对方清凌凌的目光落在秦淮脸上,她就觉得自己好像被彻底看穿了似的——包括她在心里腹诽他长得黑这一点。
  “咳咳,这位……那个,师大侠。”
  秦淮想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别别扭扭的称呼,说完之后却羞得面红耳赤——这可千万别是什么隐藏镜头的整人游戏啊,被同事知道她说出“大侠”这种称呼,会笑死人的。
  师广陵看着她,虽然没回应,但是那意思很明显的是“我在听你说话”。
  秦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了这么久,还没问你,这次误入凡间是为了什么?”
  ——啊,这种台词,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真是好中二好尴尬,让人好想一头钻进泥里。
  师广陵看上去有些疑惑,秦淮便补充道:“我是说,既然你是不小心误入我家,不知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呢?”
  还没等师广陵回答,秦淮又补充说:“不是我要赶你走,只是现在确实很晚了,我该睡觉了,我明天还得上班呢。”
  师广陵点点头:“秦姑娘请便。”
  “……”
  秦淮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我的意思是……您是不是该移驾了啊?您在这我怎么休息?”
  师广陵干脆闭上眼睛:“我暂时不能离开这里。”
  秦淮再也顾不上礼貌,一迭声问道:“……什么?什么意思?这是我家,你怎么不能离开这里?在我们这边,你这叫非法入侵!”
  师广陵不理她,秦淮快气死了:“你……你到我家里来到底要做什么啊?”
  师广陵眼睛都没睁开:“不可说。”
  “……”
  秦淮咬着牙磨了磨,她没想到这个人长得人模狗样,脸皮却这么厚。如果不是打不过他……
  秦淮抱着手臂站在一旁,偷着瞥了师广陵好几次,看到他一身古代人的装束,她眼睛一转,想到个主意。
  “师大侠,真不是我想赶你走,但是我一个单身女性,留你这大男人在家里过夜……”
  她拖长音,师广陵看过来时,秦淮才摆出一副为难的表情说道:“总归不太方便,左邻右舍看见会说闲话的。”
  师广陵明显愣了一下,他微微垂下眼睛,沉吟片刻:“姑娘的顾虑也有道理,不过我来时没有人发现,现在离开反而会被邻里看到。”
  他说完大约也觉得自己自己话中隐含的意思太过无耻,虽然仍然面无表情,小麦色的皮肤上却浮现一层尴尬的浅红:“秦姑娘请放心,我绝对不会妨害你的清誉。”
  “……”已经妨害了好吗???
  师广陵不知道在安慰秦淮还是在自我安慰:“不会有人发现我的存在。”
  秦淮算是对他彻底没辙了,都说古人把名誉清白看得比命重要,这位大侠怎么这么懂得“变通”,难道因为他是修真的仙人,对凡人礼法不屑一顾?但是他刚刚明明脸红来着……
  秦淮深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却再懒得跟师广陵客套:“好吧好吧,你非要在这里的话,得遵守我的规则。你今晚住客厅,我睡隔壁房间,你不许随便进来。屋里的东西不要乱动,厕所在客厅后面,你想去的话可以去那个屋子……哦,不过想必你们修仙的人也不需要上厕所吧。”
  师广陵早就重新闭上眼睛,不理她,秦淮偏偏从他平静的表情里读出骄傲——仿佛在说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但是秦淮向来不懂对男人妥协,在试图以矫揉造作的撒娇手段把对方撵出去而失败之后,她彻底暴露出自己的本性,秦淮叉着腰站在师广陵面前,眯起眼睛盯着他:“我说,你听见了没有!”
  师广陵突然睁开眼,眸光有些凌厉,秦淮被他瞪得后退一步,不过对方最终还是收回视线,又变回之前闭目冥想的样子:“我绝不会踏入姑娘房间半步。”
  秦淮这才满意地转身回卧室。
  领导当久当了就会把自己养出一身臭毛病,秦淮就是这样,除了爸妈,她从来没服过谁。
  这也没办法,秦淮在自己领域里一直保持着绝对王者一样的地位,让她由衷地佩服一个人或者对谁谦虚有点困难,大概也是因为这样,很多男人都对她望而却步。
  ——能望而却步最好,秦淮最讨厌油腻猥琐的男人,应付几次她就更嫁不出去了。
  秦淮知道,他们经常会在背地里悄悄议论,她这样的女人令人没有安全感,打扮太时髦,行事作风太强势,将来肯定不顾家,不适合当老婆。
  秦淮表面对此装作不知,但是内心……
  ……
  内心也毫不在意那些diao丝说的胡说八道。
  ——那些男人的薪水甚至不足她的四分之一,有什么脸对她的工作能力指手画脚。
  秦淮非常享受现在这种状态,可以在自己的领域里轻易碾压大多数人,工资也能满足她合理的挥霍,这种生活简直不要太完美。
  哦,如果再没有家里人的催婚就更完美了。
  秦淮觉得她的生活里根本不需要硬插jin来一个男人,自己过得挺舒畅的,她有时候甚至怀疑自己有厌男症,对油腻猥琐的男人零容忍。
  洗漱完毕后,秦淮仔细往脸上涂了免洗面膜后,才倒在床上——以后睡觉之前还是不要想这些烦心事了,要不然,被催婚早晚会成为她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