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冷静道：“你猜错了。我的资质是后天得来的，悟性并不好。”
  大哥给他改善的是根骨，是修行资质。绝世天赋明明是悟性卓绝和根骨绝佳。他的悟性要是好，至于以前练剑的时候那么辛苦吗？
  红狐愤怒地从他怀里跳出来，道：“不。鬼王出手一切皆有可能。”
  红狐激动地询问沈渊道：“你现在能看出这个世界在十七年前是人鬼共存的世界吗？”
  它不给沈渊反应的时间，继续道：“十七年前，鬼王开辟鬼界，引往生，度轮回，补全天地法则。自此人鬼相隔，人族得以生存。你说，鬼王能不能让你得到绝世天赋？对他而言，这小菜一碟！”
  第38章
  红狐真是一言不合就放猛料。
  沈渊不得不提醒它回归主题, 他问：“那为什么要我去天元宗？”
  这两者根本不搭边。
  红狐神秘道：“今天最后给你们上课的天元宗女修你还记得吗？”
  今天最后给他们刀剑宗上课的是天元宗的白兰心，人特别温柔特别好看，沈渊当然记得。
  他点点头，道：“嗯, 记得，是天元宗的白兰心师姐。”
  红狐道：“据说她就是传说中的绝世天赋。”
  又来了一个绝世天赋？
  沈渊有点费解。
  红狐从哪里知道的这些消息？而且绝世天赋不是说绝无仅有的吗？
  红狐不知道沈渊心里所想，它目前在和沈渊解释为什么它断定白兰心是绝世天赋。
  红狐道：“虽然天元宗放出的风声是她天资聪颖，但是我敢肯定她在火一道上拥有绝世天赋。焚天阁指明邀请白兰心加入他们宗门, 并许下她一过去就会成为掌门大弟子的承诺。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压根就不知道这些修真界闲闻的沈渊保持沉默。
  红狐滔滔不绝道：“我能保证我的消息是准确的。以我妖王的姑姑的身份做保证！白兰心身上绝对有猫腻。天元宗拒绝让白兰心加入焚天阁, 即便焚天阁提出了许多好处, 他们也没让出这个弟子。天元宗可以说是最为弟子考虑的宗门了, 以往有很多弟子转而加入其他宗门的先例，比如他们的天工一脉，有弟子去了器宗, 他们医道一脉有人去了仙灵谷。他们为什么要拒绝这个让门下弟子一步登天的机会？”
  沈渊摇头，他不知道。
  他连红狐话里面说的天元宗会转让弟子这件事他都不知道。
  对绝世天赋之类的更是一无所知。
  红狐神气十足地看着沈渊，道：“你刚刚注意听了吗？我是妖王的姑姑，你以后要对我好一点。”
  沈渊死鱼眼。
  狐族能生那么多胎, 妖王的姑姑，想来至少名义上的就有上百来个。
  多红狐一个不多，少红狐一个不少。
  红狐总算说出了它让沈渊天元宗的原因，它道：“天元宗绝对有本事压制住绝世天赋。鬼王开辟鬼界后, 出现的天才一个比一个厉害, 天元宗他们肯定掌握了应对之策。小祖宗, 你现在没必要把精力放在修炼上，而是要出去增加阅历，增长见识。绝世天赋为何称为绝世天赋，因为绝世天赋者永远比常人快一步。当常人还在吸收灵气，沟通天地法则的时候，绝世天赋者历练心境，观天地开合，览繁华衰落，经生老病死，顿悟七情六欲。小祖宗，这就是你现在所需要做的。”
  红狐现在所说的和慎戊真君的话相差无几。沈渊信了几分。
  红狐摇晃它的六条尾巴，身体柔若无骨来回蹭着沈渊的小腿，眼睛亮闪闪地看着沈渊，撒娇道：“小祖宗，我们去天元宗好不好，那里包含了修真界绝大部分的内容，可以省去不少时间在外面东奔西跑了。”
  沈渊没有给它回应。
  红狐自说自话说得来劲，它道：“小祖宗，刀剑宗基本都是打打杀杀，根本不适合你如今的修行。鬼王把你扔这里，是他自己没空管你了，让刀剑宗的人拖累你的修行而已。你看你去小月秘境还有一年时间，不能浪费是不是？”
  “停，你说去小月秘境还有多久？”沈渊捕捉到红狐关于小月秘境开启时间的那句，实在不能淡定了。
  “一年啊。准确的说是一年零三个月。”红狐答。
  听到这个时间，沈渊顿了一会，才道：“长老们不是说，小月秘境就快开启了吗？”
  红狐理所当然道：“是就快开启了。只有一年了呀。随便闭个关，一年就过去了。”
  我当只有一两个月，和筑基期的前辈们大比完，我们就能去小月秘境了。
  沈渊无言语对，他还是没有完全融入修真界，对修真界的时间观念不太了解。
  红狐跳进自己的窝，懒洋洋地道：“算了。我不劝你了。反正你肯定到时候是要自己去天元宗的。趁着这段时间，天元宗被委托教导你们，你可以试着多接触一下白兰心。看看她是不是和你一样是绝世天赋。”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绝世天赋，怎么看别人是不是绝世天赋。
  沈渊在心里叹口气。他发现自从自己进了刀剑宗，一连串的事情接着发生，麻烦接踵而至。多数情况，他都是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归根结底还是见识太少。
  沈渊给自己下了判断。
  沈渊盘腿坐上床铺，闭目修炼。
  斩三尸的功法不由自主地在沈渊脑海里盘旋。
  沈渊细细一读，觉得这个功法描述得太含糊。
  斩居于人头里的尸虫彭候，得无上智慧。
  斩居于人胸里的尸虫彭质，得此身清净。
  斩居于人腹里的尸虫彭矫，得无欲无执。
  斩去的三种尸虫，化为愚钝，烦恼，欲望，三个身外化身。
  似乎很玄奥的样子，斩出的化身对修炼者而言也很具有吸引力。
  问题是，怎么斩？
  斩三尸的功法只是给修炼者描述了一个极具诱惑力的前景，然而，怎么做，一字带过。
  斩！
  沈渊一个字一个字来回琢磨，发现它好歹没那么坑，指出了一个方向。
  找出三尸，再斩。
  但是，怎么找，又是另一个问题了。
  斩三尸功法上不得存进，沈渊不由得联想到了何伯给他的那本三千分神之术。
  沈渊把它从储物袋内拿出来，仔细研读，对比斩三尸的功法。
  他发现三千分神之术修炼的是灵魂，走的是分裂灵魂的路子，而斩三尸是通过分离不必要的恶欲，达到本身的纯净。两者并不相冲突。
  三千分神之术，修炼到后期，本尊与分尊不分你我，共享记忆情感。
  斩三尸到了后期，本尊逃脱命运长河，分身行走世间。
  它们修炼到极致都能成功的长生久视，无拘无束。
  沈渊看着它们描述的未来，真是心神驰往。可惜，事实上，确是他捧着两本直指长生大道的秘籍，一本不敢练，怕还没练就完蛋了，一本不知道练，想练也寻不到门路。
  沈渊努力让自己不去翻阅脑海里的斩三尸功法，空有宝山而不得入真是太难受了。
  慎戊真君对他真是太有自信了，以为他肯定一看能知道如何练。但他真的不是那位被神隐的天才啊。他真的不会。
  沈渊对红狐断言自己是绝世天赋者的结论保持怀疑。
  他这么愚钝，肯定不是绝世天赋者。
  不修炼了，沈渊闲不住，把今天从天元宗学的知识重新巩固一遍。
  天元宗教授的知识是实打实的，不仅包括如何绘制灵符，还有教人如何分辨灵符的等级，买灵符的时候不被不良商贩蒙骗，如何判断比试的时候，对手是不是暗中激发了灵符。
  他们教授的法术是最基础，也最为实用的，比如生火术，清洁术，隔音术，传音术等。以及如何根据敌人的手势判断对方用了哪种法术。
  一天下来，沈渊可以说是受益匪浅。
  第二天，沈渊过去天元宗上课，自是被考察的易秋水和白兰心两人分边表扬了一番。
  刀剑宗的人都是一脸毫不意外的神色。
  沈渊是谁？他们小祖宗啊，能不厉害吗？
  即使得到刀宗执法者的准许，可以不去上课。
  但往后的近一个月的日子里，沈渊都会带领刀剑宗的人，规规矩矩来天元宗上课。
  沈渊自己知道自己缺少这些知识。
  他们上课内容不再局限于符道，法术了，还包括了各地风俗人情，炼器，阵法等等，包罗万象。
  天元宗的人渐渐对沈渊的态度与对刀剑宗其余人的态度发生明显的差异。
  一个认真上课成绩优异，附带还能镇压坏学生的好学生，对于老师而言，总是比不听课的坏学生来得讨喜。
  体现在小事上，当刀剑宗的人要离开天元宗的空中楼阁时，刀宗和剑宗的人毫不犹豫地往跳下，而沈渊被天元宗的人喊住了，邀请他乘坐他们天元宗的飞舟下去。
  所以，当刀剑宗其他人像只猴子在空中楼阁上蹿下蹿上，唯独沈渊大爷一般搭乘法器飞舟进出。
  沈渊本想拒绝，但是连不轻易开口的白兰心都主动邀请他了。
  沈渊思索了一下，屈服了，选择拉近与白兰心的距离。
  白兰心是沈渊没有转换性别前一直想成为的那种人。换而言之，就是沈渊心中的女神。
  沈渊挺想和她当闺蜜的。
  这个想法在沈渊心中一闪而过，令他自己都觉得诧异万分。
  为什么自己要把她当闺蜜，不该是兄弟吗？不对，她是女的，不能当兄弟。
  这就更不对了。
  通过复杂而又矛盾的心里路程。沈渊意识到自己先前居然对闺蜜一词产生了诧异，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完了，完了，他习惯把自己当成男的了。
  不对，他就是男的。想法没有错。
  沈渊努力暗示自己，他是为了知道白兰心身上可能隐藏的秘密而接近她的，完全不是因为白兰心长得好看，又温柔体贴，还善解人意，实力强大。
  谁还讨厌这样的女孩子，反正他不讨厌，还很喜欢。
  刀剑宗的人本来就对沈渊和他们出入方式不一样没有意见。
  当他们看到沈渊基本答应的邀请都是白兰心的邀请的时候，更是恍然大悟了，一个个喊声小祖宗告别，溜得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