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叔是谁？”方木洲已经过来一会儿，听到她打了大半个电话。
  “是我认识的电视台的人。”
  方木洲虽然疑惑，但也是被小七纯真的外表给骗了，总觉得她做不出什么过分的事。
  “我问过孙制片人为什么要把你节目缩短时间，他说你不是正规的报名程序进来，是被突然塞进来的？”
  小七懵了她没想到孙向松会跟他说这个。
  结结巴巴圆道：“我没有，肯定是那个制片人想推卸责任。”
  方木洲：“你合同呢？孙向松说你没有合同他不怕，你爱演不演。”
  小七真是没想到这一点，撒谎，“在我经纪人那。”
  方木洲：“小七，你骗我。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他说你是被人一手插进来，目的为了挤掉青霜的节目。”
  “我没有，我没有。”小七演的太逼真，越说越委屈，两滴泪挂在睫毛上凄凄楚楚：“他就是欺负我没背景，故意诬陷我。”
  方木洲心软了：“你别哭了。你要是不想演就不演。”
  小七捂着脸哭的像猫一样：“我演还不行吗。”她不是不想演，她只是不想夏青霜演。
  李秉竺打了好几个电话给孙向松，一直没人接，心里有怪异的感觉，于是亲自去电视台。
  孙向松当着王涵钰的面摁了几遍李秉竺的电话，总算让老师对自己脸色好一点。
  手机震动一声，来了条信息：“老师，他过来找我了。”
  王涵钰坐在沙发上：“那你去忙吧，我在办公室接待他。”
  孙向松求之不得，他哪有道行对付那只老狐狸。
  李秉竺对他的办公室熟门熟路，推门进来后，见王涵钰坐在他的办公椅上喝茶。
  李秉竺跟王涵钰算熟也不是太熟，以前都是电影学院出来的，但王涵钰比他大两届，早年李秉竺见到她还会叫她一声师姐，但王涵钰特别瞧不上李秉竺淫乱的性格，对他爱答不理。
  后来几年拍了几部电影，李秉竺名气渐渐大起来，也不再热脸贴冷屁股。
  但是见面李秉竺还是叫道：“师姐，你怎么在这儿。”
  王涵钰站起来，给他倒了一杯茶：“进来，在等你。”
  王涵钰这个人在影视圈是出了名的严肃，难搞。她拍电影的时候，李秉竺他们还没起步，但是他们后来崛起的那一批导演，基本是都是模仿王涵钰的路子出来的。
  客客气气道：“等我，师姐有什么事？”李秉竺莫名心跳加速。
  “应该我问你，你有什么事。”王涵钰坐在孙向松的办公室等他，当然知道他是来找谁。
  “我找孙向松有些事。”李秉竺收起放浪形骸，坐的规规矩矩。
  “他不在，说有事让我替你解决。”王涵钰笑道，坐着挖坑等他。
  “一个女演员，之前说好的一个节目，现在不给她演了。”李秉竺根本没往别处想，“那个女演员是我的学生，我来看看是怎么回事，不能让电视台的人欺负了。”
  王涵钰笑笑：“是这样啊，真巧我今天来也有一件事，跟你差不多。我闺女来电视台参加节目，原本说的好好的，后来被人替换了。原本一个单独节目，变成助演了。”说完看向李秉竺，“你说巧不巧，咱两说的不会是同一件事吧。”
  李秉竺思前想后，心里忐忑：“师姐，说的这个女演员是？”
  王涵钰喝了口茶，笑眯眯：“夏青霜。”
  第23章
  李秉竺的一张脸被忍得铁青，一句出格的话不敢说，憋了半晌只说一句：“师姐，我明白了。”他没想到夏青霜能找这么一座靠山，心底里小瞧她了。
  王涵钰：“既然你说明白了，那我希望以后不要再听到，你在背后给她使绊子的事。”
  李秉竺面上点头，心里压抑住不快：“不会的。”
  王涵钰哪里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她的事我既然管了，就一定会管到底。”
  李秉竺沉默，握着杯子的手指紧了紧，面上渐渐出虚汗。
  “这次我就不找那个叫小七的女演员麻烦了，但这是最后一次。”王涵钰说完最后一句话，就站起来，“你们这批导演里，你不算最有才，但最会投机。拍的电影虽然比不上李晋，但你做人最圆滑。这是我第一次警告你，希望不会有下次。”
  李秉竺坐在沙发上，点点头，拿在手里的杯子握的紧紧，烫的他手心发红也不觉得疼。
  王涵钰走后，李秉竺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等到手里的茶都凉了，才想起来放下。握着手里的杯子朝门口高高举起，终究没敢砸下来。
  坏人敢作恶，是没有遇到比他还坏的的人。王涵钰虽然不作恶，但坏起来比坏人还狠。在这点上李柏杨没遗传到他爹的一根筋，却把他母亲的阴狠学了一些。
  当然，李柏杨的阴狠，夏青霜也是在很久很久以后才见识到的。
  到晚上十点多时，排练的演员都到齐了。节目组给演员们开一个简会，说了一下规则。主要是针对新参加的三个组合。夏青霜和杨桐一组，另外一个替补组合是个靠拍喜剧出名的团队，前段时间这个组合出品的一部喜剧电影创了16个亿的票房，可以说是年度票房之最。节目组顺势请了这个团队的两名核心成员过来。最后一组是小七演的特别节目，请的是方木洲做助演，阵容算是偶像剧里的王炸了。
  散会之后，各自回答排练厅继续排练，距离正式的节目录制只有两天不到的时间。夏青霜没由来的感觉紧张。
  杨桐演喜剧的风格让夏青霜特别意外，非常有他个人的特色。一个喜剧演员一旦有强烈的个人特色时，他的搭档就很容易被压制，成为衬托。
  所以，夏青霜一直接不上杨桐的节奏。
  杨桐：“青霜姐，我觉得你演的很好。”他挺知道自己演戏风格的，他属于那种一个人就能撑起一整个舞台也不会冷场的人。夏青霜的表演往里面一加之后，整个舞台风格都变了。
  说完，他是有点心虚的，他特别担心夏青霜会嫌他压戏，减他的戏份。
  夏青霜也有点崩溃，杨桐的表演方式太自我，确实很有风格非常放飞，也很搞笑。缺点就是太有风格，自己完全被他牵着走了。
  杨桐：“青霜姐，要不咱们休息一会儿。”
  夏青霜点点头，两人靠着镜子并排坐着。
  “你之前有没有搭档？”
  杨桐老实说：“没有，我第一次演小品，以前都是自己拿着手机对着拍，拍完剪辑一下。”
  夏青霜：“难怪。”难怪杨桐不太懂如何配合搭档。
  “没有搭档也没关系，咱们一点一点磨合。”夏青霜看出来他很紧张，其实这事真不怪他，有舞台聚焦感是一件很好的事。
  两人排到夜里12点，决定今天先回去，明天再练。
  杨桐一直小心翼翼，夏青霜虽然没说什么，但他也察觉到，自己的表演太过于抢戏。这对于本来是主角的她来说，很不好。
  夏青霜到不是在担心抢不抢戏这个问题，而是她想改剧本了。
  杨桐的表演风格她是完全融不了，接不上的。既然没法接，夏青霜索性就不接，就在舞台上呈现两种风格。
  但是自己的那种风格显然没有杨桐的有吸引力，没有他那么夸张，那么搞笑。她知道自己的优势不是那种非常夸张的舞台风，而是冷幽默。
  如果让杨桐变成主导的话，自己必须要把主角让出来，改剧本。
  她一路都在沉思这个问题，没有说话，但落在杨桐眼里就是不高兴的样子。
  回到酒店，她下意识地叫了一句老公，站在门口反应一会儿才想起来李柏杨已经走了，顿时心情有点丧。
  看了眼时间，想给他打个电话，都快凌晨一点了，还是没忍住拨了过去。
  电话刚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那头的声音也很清醒，像是还没有睡。
  “你刚到吗？”夏青霜算了算时间，李柏杨这会儿没睡恐怕是刚到部队。
  “嗯，到了好一会儿。准备休息了。”李柏杨在那头静静地听着她的声音，神情专注，似乎连她的呼吸声都不放过。
  “排练顺利么？”李柏杨听她的语气，好像不太正常。
  夏青霜报喜不报忧：“很顺利。”
  李柏杨哪能听不到她闷闷的语气：“不用什么都做到最好，你不是专业的喜剧演员。”
  夏青霜刚想说话，却听那边传来一阵尖锐的声音，像是鸣笛：“怎么了？”
  李柏杨：“有任务，我挂了。”
  一共不过两秒，那头的声音就消失了。这是夏青霜第一次遇到李柏杨半夜出任务，甚至一句话都来不急跟她解释，心底莫名有不安。
  再拨过去，却是已经关机的提示音。
  因为心底想着李柏杨，她睡得模模糊糊，第二天六点就起来了。
  刚起来没多久，就接到杨桐的信息，问她能不能去排练了。夏青霜哑然，杨桐比她想的还要认真努力，于是心里也做了决定。
  杨桐在楼下等他，他也住在这个酒店。
  夏青霜见他时，见他手上拎了一份早餐：“青霜姐，你的早饭。”
  夏青霜很感动：“谢谢。”
  杨桐偷偷观察了她的脸色，见她似乎已经从昨天的生气里出来，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回到排练室，杨桐把箱子里的道具搬出来，准备排练。
  夏青霜：“先不忙排练的，咱们说说这剧本吧。”
  杨桐手里的动作放慢，紧张地问：“剧本怎么了。”他的真的害怕，如果夏青霜要减他的戏，他并没有反抗的余地。
  夏青霜：“你别多想，你先过来。”
  杨桐眼底十分失落，也不坐，蹲在她的身边。
  夏青霜：“我觉得你的表演比好很多，而且因为你表演个人色彩非常重，我虽然是主演，但我们两对戏时十分突兀。”
  杨桐低头，不说话。
  夏青霜：“我打算把剧本该一下，增加你的戏份，把你变成主演。你同不同意？”
  杨桐简直不敢相信，他抬起头时，眼睛红红的。
  夏青霜：“你行不行？”
  杨桐：“行，我行的青霜姐。”
  夏青霜笑笑：“我们是一个组合，不论是谁做主演，我们都是一个节目。你不用想太多，在喜剧表演的天赋上我远不如那你。”
  杨桐狠狠地眨了眨通红的眼，惨兮兮地说：“青霜姐，我以为你要减我的戏。”
  剧本变动并不大，原本夏青霜主演的那个女明星角色虽然有性别设定，但在稍作改动后，由杨桐演也并不突兀。
  天才都是万能的，杨桐不仅能演还会写，他把改了的剧本里面又添了几个包袱进去，基本上每隔两句台词里面就有一个笑点。
  延续他自己原来的浮夸式的表演风格，夏青霜穿插在里面的冷幽默看起来倒也和谐。
  两人一个上午都在改剧本，准备对词时已经到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