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给丑夫后 第89节
作者:林沁人      更新:2024-05-16 08:13      字数:4327
  秋娘叹了口气,现在才五月份,这夏天还没来,一杆子就给支到秋天去了,是谁都得难受。
  秋娘掏出手帕给她擦眼泪,说:“你们两口子都年轻着呢,慢慢来,他在外面赚钱,你在咱们店里也差不了,熬过这两年,有家底儿了,日子以后会越来越好过的。”
  花妮点了点头,扑进秋娘怀里,哭出了声来。
  ……
  怀了身子满四个月时,清言又有了点变化,他的觉变多了,每天早上起床都费劲,大公鸡打鸣他是完全听不到的。
  晚上睡觉时间和往常没什么不一样,可就是睡不醒,醒来后白天也是时不时要打个哈欠。
  前三月他一点没受罪,别人这月份都该熬过初期的难受了,他反倒开始日日觉得困倦了。
  在连续两天去店里都晚了以后,清言跟邱鹤年说,早上一定要叫醒他。
  他在家起晚了,邱鹤年是不放心先去铺子里的,要在家等他起床,李婶他们去镇上就得让三幺驾马车送过去,一下子要耽误两个人的事,何况也耽误店里的事,清言开这家店是倾注了心血的,自然是接受不了的。
  晚上清言躺下得更早了,可第二天早上,邱鹤年叫他时,还是叫不醒。
  虽然不忍心,但清言自己坚持要正常起,邱鹤年就把挂在火墙上的里衣和袍子都拿过来,像照顾小孩子那样,在被窝里把衣裳都给他穿好。
  还怕他着凉,被子只掀起来一小块,时不时把露出来的胳膊腿给盖好。
  穿到一半了,清言就迷迷糊糊睁开眼,知道配合对方,邱鹤年说手,他就伸手,邱鹤年说腿,他就抬腿,邱鹤年说用劲,他就把腿绷直了,让男人帮他把裤子套进去。
  如此折腾一番,吃饭时,还是要半闭着眼睛。
  邱鹤年给他碟子里放了什么,他便吃什么。
  等吃得差不多了,邱鹤年便笑着在他头上揉了揉,赞道:“好乖。”
  兴许是小豆子晚上也不消停,会来回动,所以清言晚上也睡得没以前消停,姿势总换,有时都快把身边人拱到床下去了。
  有时双手双脚大张,趴在床褥上,脸都憋在被子里,看着睡得都难受。
  邱鹤年怕他呼吸不畅,也怕他压到肚子,经常半夜起来,一手握住肩膀,一手揽住他的腰,轻轻地把他给扳正了。
  清言起夜的次数也多了,一晚上至少两次,偶尔三次。
  他这阵子总睡不醒,可能就是因为这个,躺在床上的时间倒是不短,但好好睡的时候不多。
  邱鹤年心疼他,便不让他下床折腾,让清言晚上想出外了,就把他叫醒。
  邱鹤年便拿了桶子过来床边,尿好了再送出去冲洗了,就不会有味道了。
  有时候清言实在睁不开眼,邱鹤年便坐在他身边,让他头枕在自己肩膀上,自己伸手替他扶着,尿好了再用专门儿备的软布帕子给他擦擦,才提上裤腰,让他回床上接着睡。
  清言浑身上下哪里的皮肉都是嫩的,那处尤其娇嫩,邱鹤年怕擦疼了他,做这事时总是擦得轻又细致。
  清言这时候不清醒,便也没觉得怎样,要是白天的话,他肯定是不好意思的。
  ……
  杨家的事越传越广,连柳西村里的村民都听说了。
  因为那杨家和村长家沾了点亲,村长的娘过寿时,那杨怀还那么高调地过来村里给祝过寿,所以村里人唠起这个事来都挺起劲的。
  那日杨怀来给老太太祝寿众目睽睽的,多少双眼睛看着呢,连坐的那马车都用绸缎做了装饰,那对玉如意更是让人赞叹,多少村民一辈子都没见过成色那么好的玉器,当时就羡慕得不行,跟家里没去的人讲的时候,都是绘声绘色的,眼睛都直冒光。
  杨怀本人也是相貌出众,一表人才,那日多少大姑娘、小哥儿,连带着已经成了亲的小媳妇、小夫郎都看得直脸红。
  看看那玉如意,再看看杨怀那周身的装扮气度,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连个首饰都没有,等回家了,免不了要数落自己那没用的相公几句,至少两三天男人回到家里,都得不到好脸色的。
  这杨怀一出事,消息传到这边,不少人心里那点羡慕又嫉妒的情绪就翻腾上来,说这有钱人果然没一个是好东西,家里的钱说不定是通过什么龌龊的手段得的呢。
  也有人不信,说怕不是谁眼红了,造谣诬陷人家,那杨怀彬彬有礼,样貌又好,想要什么样的得不到,犯不着弄出这等事来。
  不过当时刘湘挺着肚子进了杨家的事,张菊回村里显摆过,后来也确实死得蹊跷,县衙的衙役搬运尸首时,不少人都去看了热闹,中途盖尸体的麻布不小心被翻起过,那惨状着实让人触目惊心。
  这事在村里越传越不好听了,村长家人一出门,总有人过来搭话问这事,看着他们家的目光也奇怪。
  老村长是个明白人,做事也利索果断,没两天就把那对玉如意原样包好了,送回了县城杨家。
  这事村长家夫郎,还有两个儿子,以及那已经嫁了人的大丫二丫都是逢人便说:“我们家把如意送回去也没别的意思,只是这东西着实贵重,我们小门小户留在家里,也不能专门找人看着,弄得家里人日夜难安的,便干脆还了回去才踏实。”
  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村长家与杨家其实也没什么利益关系,只是这点好处也不肯留着,不过是不想因为杨家的事,给自己家留个不好的话柄罢了。
  这隔得大老远的亲戚尚且如此,那杨家的日子想必也未必有多好过。
  ……
  杨家那事传到村里时,刘发自然是也听说了。
  晚上夫妻两躺炕上睡觉时,刘发翻来覆去睡不着。
  刘发媳妇嫁进来这么多年了,孩子都生了三个,自然是了解她相公的。
  她半撑起身子,说:“刘发,我跟你说,他刘永福家把我们害得够惨了,这几个月家里饭桌上你见过点肉沫没?那壮壮馋的,看别人家小闺女吃块糖,嘴里的哈喇子一直淌到了裤子上,你看了不心疼吗?”
  刘发一手枕在脸侧,不吭声。
  他媳妇说:“刘湘那事已经过去了,你答应过,以后都不再管了。”
  刘发嘴唇动了动,“你不知道,我是良心实在过不去。”
  他媳妇说:“那人的表嫂家不比咱家能耐多了,听说那人不还是在家里老老实实待着吗,任那表嫂家怎么闹,县衙也没有捉人的意思。”
  “胳膊掰不过大腿,你去强出头,最后连累的咱这一大家子人跟着受苦,你就觉得良心过得去了?”
  “况且那陈冤状上,把刘湘的事写得清清楚楚,将来要是真有真相大明那一天,刘湘的仇顺其自然就报了。”
  刘发媳妇苦口婆心道:“刘发,就当是为了咱们家那三个孩子,还有那么小丁点儿的壮壮,我求你,就别出头了。”
  刘发深深叹了口气,闷闷地点了点头,答应了。
  第105章 失言
  这天轮到花妮歇着,她没睡懒觉,尽管很想多躺一会,还是早早起来了,在柜子里拿了些银钱就去了县城。
  到了县里,她想了想,还是进了一家铺子,买了些糕点拿上了。
  上次去大爷家,她和她男人拎了两坛子好酒,还带了一整颗酱猪头过去,花妮看着那猪耳朵就馋,可是为了正事,只好忍着,等以后有钱了想买多少猪耳朵都可以。
  可东西送去了,事却没办成,大爷让他们把东西拿走,她男人没拿,死拽着她的手把她拽出来了。
  那大爷和大娘也没诚心退东西,见他们走了,连追出来的样子都不做的,只笑着说有空再来。
  “就当是孝敬长辈了,送都送了,再拿回来多难看。”当时男人是这么说的。
  可花妮心里不服,他们赚钱不容易,猪头肉连二月二都没舍得吃,现在就这么给人了,事情也没着落,她难受得当时就哭了出来。
  回家了不想跟男人说话,可没多久人家就要出远门了,她又怎舍得不和他说话呢。
  今日,花妮还是不死心,还是想再问问去,还有仨月男人才回来,这么久,说不定这事还有变化呢。
  花妮到了县城一处有点规模的宅子外头敲了门,是家里的老仆给开的门。
  她往院子里走的时候,见有小丫头远远看到她就忙跑进了屋。
  等花妮进屋的时候,大爷正坐在桌边喝茶,大娘正和小孙子玩,见了她,两人就让她坐。
  两边客套一番后,花妮憋不住话,就说道:“大爷,上次跟您提那个事儿,您看看还能不能给想个办法?”
  大爷“啧”了一声,说:“我倒是想帮忙,可你看看,连我家老二都在家闲着,我是管着个牙行,可人都是可丁可卯的,这事没法安排啊。”
  花妮抿了抿唇角,心里暗想,那老二哪里是没活做,他是天天出去吃喝嫖赌,根本不想干活。
  花妮还想开口再求,旁边那小孙子却突然开口道:“祖母,刚才摆这里的糖果盘子呢,我还没吃够呢,怎么就叫小丫头给急匆匆收了?”
  闻言,大娘的脸色一下子涨红了,瞪了那孩子一眼,说:“哪来的糖果盘子,就瞎说!”
  小孙子说:“我才没瞎说,明明就有,刚才那个女的来了,你就叫人给收走了。”他手指指的是花妮。
  花妮的脸涨得比大娘还红,嘴里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连忙起身,匆匆打了招呼,然后就狼狈地出了这家的家门。
  走在大街上,周围热热闹闹,可花妮的心里难受得只觉得吵闹。
  她拐进了一个没什么人的小巷子,蹲在角落里伤心而难堪地哭了起来。
  过了一会,有脚步声接近,应是有人进了巷子。
  花妮连忙站起身,面对着青石墙用衣袖擦脸上的泪水。
  就在这时,脚步声停在了她身后,有人说道:“这位姑娘,可需要条帕子吗?”
  花妮一愣,转身看了过去,就见一个有些面熟的人正站在自己面前,笑吟吟地给她递了个丝绸的帕子过来。
  ……
  杨怀在家里焦躁得很,看什么都不顺眼。
  他定下的那门亲事,是他自己让父母给张罗的,对方是郡城里的大户,那大小姐他制造机会见过,样貌普通,性子也老老实实的,话不多。
  见了他就只会脸红,哄几句就把心都放他身上了。
  要不然这亲事也不会说得如此顺利,毕竟郡城里什么样的青年才俊没有,她家里未必看得上他。
  其实,杨怀不在意这女子到底什么样,哪怕是只猪,他也要娶了。他看中的是对方的家世,而且这样的性子也好控制,将来不会多事。
  杨家的生意他接手后是越来越好没错,但他的野心不只在这一个小小的县城,在这里做多大的生意,在他看来都是小打小闹。和郡城这大户结亲,对他往郡城发展有很大的好处。
  所以,当他得知郡城大户退亲的消息后,是相当懊恼和愤怒的。
  这棋怎么下都在脑子里盘算好了,偏偏在正要下的当口,棋盘被收走了,杨怀无法不为此感到焦躁。
  尤其是因为外面沸沸扬扬的传闻,他那表嫂家人还时不时来门口砸门堵他,所以杨怀已经有段日子没出门了。
  他父母怕他在家里搞事,家里的仆从都是些十几岁未出阁的女子和哥儿,一个个没长开的样子,看着就酸涩得下不了口。
  家里实在无聊,他心情更是不好。
  最近他常想起那柳西村的于清言来,那哥儿长得白白嫩嫩,漂亮极了,就算是他各个场合去得多了,阅人无数,也没见过比他更让人惦记的了。
  也可能是因为对方对他没个好脸色,反倒让他更是难以忘怀。
  前阵子他本来准备想个法子,把这哥儿弄到手,只要他想,还没有能逃出他手心的。但偏偏就在那时候,茶馆子里那些说书的都在讲那劳什子《怀阳录》,他一听就知道是背后有人在整他,而且不是他近身的人。
  因为那人虽知道一些他的事,但细节上有很多出入。他找人查了但也没查到到底谁干的。
  就因为这个事,杨怀一时就没敢轻举妄动。
  他一直让人注意着那香韵坊,早就听说那哥儿有了身子了,杨怀想到这里,不由得摸了摸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