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过分美丽[穿书] 第54节
作者:骑鲸南去      更新:2024-05-16 08:28      字数:3993
  他最爱的唯有比试切磋,自己不过是他比较钟情的剑友之一而已。
  好在此人性情不错,徐行之也不拘什么,乐意与他往来,交个朋友。
  更何况他的身份于徐行之而言是很有用处的。
  “卅四。”徐行之叫了他的名字,向他打听道,“上次你说魔道内部起了争斗,现在情况如何了?”
  卅四揉着自己的腰:“嗨,狗咬狗一嘴毛呗。没什么可说的。”
  徐行之善意地提醒他:“你也是魔道中人,说自己人是狗,合适吗?”
  卅四耸肩:“他们就是闲得慌,为了个主位之尊争得你死我活。要我说,直接拉出去打一架。谁赢谁是爷,谁输谁滚蛋。”
  徐行之睁开眼道:“要是这世上之事都像你的脑袋一样简单,那该有多好。”
  卅四丝毫不介意徐行之的冷嘲热讽,或者说,凭他那个肌肉脑子,根本不会细想徐行之的话里带了几根刺,就兴冲冲地一股脑照单全收了:“……那些都不重要。咱们再来。”
  徐行之爬起身来,扫尽身上的草屑:“不了。这次我们四门出来捕捉流窜的九尾蛇,有广府君随行。再晚回去一会儿,他非得罚我抄书不成。”
  提起广府君,徐行之就是一脸的心有余悸。
  徐行之既然有事,卅四也不强留,只在徐行之起身时问道:“我们那位小公子还好吗?”
  听他提起九枝灯,徐行之不自觉露出浅笑:“他还好。……怎么?”
  卅四道:“我听到些风声,尊主为压住两位不安分的大公子,试图强行渡劫。他这回准备仓促,我看想成功可悬得很。……我想问一问,万一尊主没撑过去,小公子对将来可有什么打算?”
  徐行之眉头一凝:“他们兄弟二人缠斗,关小灯何事?小灯自小在我身边长大,你们少打他主意。”
  卅四搔搔头皮,爽朗道:“不过是问一问而已,你不用太上心。再说,小公子他魔道血脉从出生至今都未曾觉醒,是无权继承尊主之位的。”
  徐行之这才放心,取了“闲笔”,又踹了卅四的屁股一脚,才循来路,返回了四门弟子下榻的道观赏风观。
  他回到赏风观,已是薄暮四合之时。
  他正偷偷摸摸地趴在门边,朝半掩着的观门窥视时,观门就豁然朝两边打开。
  广府君的断喝声从观中高台上传来:“逆徒,跪下!”
  作者有话要说:  光妹:师兄还和以前一样害羞,亲了舌头就会躲。(*/w\*)
  师兄:……(生无可恋脸)
  第41章 施以责罚
  徐行之跪得特利索,噗通一声就下去了。
  广府君脸上登时阴云密布:“谁叫你跪在门口?丢人现眼!”
  徐行之啊了一声,整整衣襟爬起来,委屈道:“您没说进来再跪啊。”
  广府君也不与他赘言,厉声喝道:“滚进来!”
  徐行之在一跪一站之下,辨明这回广府君是动了真怒了,便不再多话,快步滚了进来。
  此次四门出行,为的是捕获作乱的凶兽九尾蛇,九尾蛇性情凶猛,因此四门首徒皆在其位,带着师弟立在赏风观殿前两侧,看样子是专等徐行之到来。
  周北南怀抱长枪,一脸的幸灾乐祸,在徐行之目光转过来时,还特意晃了晃脑袋,口里啧啧有声。
  曲驰没有周北南那么轻松,他握住拂尘的手指收得很紧,眉眼间尽是担忧;温雪尘则手执阴阳环,历历循环,借以活动指腕,从表情上看不出什么喜怒来。
  孟重光与九枝灯均在两旁侍立,从徐行之进门起目光就双双追随着他,均有隐忧之色。
  广府君身在“离境坐忘”四字匾额下,神情极其冷淡,而这正是他暴怒的表现。
  他开门见山地问:“你与何人出去了?”
  瞧到这阵仗,徐行之便知道自己再撒谎也没用了,索性跪下坦荡道:“卅四。”
  “那卅四是何人?你难道不知?”
  徐行之抬手摸摸鼻翼侧面:“……魔道散修。”
  广府君申斥道:“你与魔道中人修好?徐行之,你当你自己是什么人?你是风陵山首徒,你同非道中人来往密切,暧昧不明,置风陵山于何地?置清静君于何地?”
  听广府君提及师父,徐行之方才分辩道:“师叔,魔道二十年前就已经同四门修好,近些年也少有作乱了。卅四他更是对魔道功法毫无兴趣,只专心修习剑术。他既然能修持己心,不肆意为祸,那他和正道之人又有何区别?”
  听了这席话,在场诸人均忍不住将目光转向九枝灯。
  与其说徐行之如此长篇大论,是为着保护卅四,不如说是为了护着在场的某个人。
  九枝灯闷声不语,掌心里掐着的铜纹吊坠却已微微变形。
  广府君怒极反笑:“你这是何意?一个魔修,如今竟能和仙门弟子相提并论了?既然如此,你为何不直接弃道从魔?”
  此言诛心,徐行之不能再辩,只得垂首:“弟子不敢。”
  “不敢?”广府君冷笑一声,“世上岂有你徐行之不敢为之事?我若不再施以教训,你就当真无法无天了!”
  他对身旁的徐平生道:“请玄武棍来。”
  徐平生微怔,目光在徐行之身上稍稍停留,但也只迟疑了片刻:“……是,师父。”
  玄武棍是广府君的法器之一,纯钢所制,通体银亮,呈宝塔状,上生倒钩锐刺,凡是风陵山弟子,只要闻听此棍必然色变。
  从刚才开始便作壁上观瞧热闹的周北南听到此令,变了颜色,放下了环抱在胸前的双臂,讶然道:“广府君,徐行之的确离经叛道,大错特错,可此番又未曾酿出大祸,训斥一番便算了吧。再者说追捕九尾蛇,他需得出力,望广府君为大局考虑,暂且寄下这次……”
  广府君冷声打断:“此乃我风陵山家事,不需周公子费心。”
  周北南语塞,转头一个劲儿朝徐行之使眼色,示意他服个软讨个饶,说两句魔道的坏话便罢了。
  徐行之却不为所动,直挺挺跪在原地,眸光低垂,装作看不见,气得周北南直咬牙。
  徐平生请来玄武棍之后,广府君下令:“二十棍。”
  徐平生脸色微变:“师父,二十棍是否多了些……”
  广府君看也不看他一眼:“你是何意?愿意代他受鞭吗?”
  徐平生立时噤声,薄唇蠕动片刻方道:“师父,徐师兄辈分高于弟子,弟子不敢下鞭。”
  在广府君沉吟间隙,孟重光与九枝灯几乎是同时踏步走出:“师叔……”
  二人对视一眼,难得在同一时刻找到了共识,齐声道:“弟子愿替师兄受刑。”
  广府君这次是铁了心要罚徐行之,轻描淡写道:“三十棍。再有求情,便增至五十棍。”
  曲驰见惩罚在所难免,一步跨出,奏请道:“广府君,晚辈愿替您执刑。”
  “不必。”广府君目光转向温雪尘,“弟子们既然碍于身份,不愿执刑,清凉谷温雪尘,你可愿代劳?”
  温雪尘把玩阴阳环的手指一停,平声应道:“是。”
  接下玄武棍,温雪尘单手摇着轮椅行至徐行之跟前。与他目光简单交汇过后,温雪尘道:“将衣服除下吧。”
  徐行之扫了他一眼:“不需要。”
  温雪尘:“若是血肉和衣裳粘了起来,到时候吃苦头的可是你。”
  徐行之却仍是不听,跪在原地,一言不发。
  曲驰脸色不大好,周北南却稍稍安心了点,还小声劝慰曲驰道:“雪尘手头有数,不会……”
  话音未落,在场几人便听到一声沉闷的皮肉与棍棒碰击的闷响。
  徐行之立扑在地,天旋地转之后便是撕心裂肺的剧痛,像是有一万颗钉子在体内炸裂开来,他一边颤抖着胳膊试图爬起,一边试图把涌到口边的血腥咽了下去,但咽了几口实在是反胃,索性一口全吐了。
  温雪尘又是两棍连续盖下,力度与第一棒相差无几。
  就连广府君都没料到温雪尘会下手这么狠,脸色变了几变。
  周北南目瞪口呆,回过神来后也不顾广府君还在此处,破口大骂道:“温雪尘你疯了吧?你要打死他不成?”
  温雪尘停下手来,持杖安坐,平静道:“是广府君要我罚,我不得不罚。”
  言罢,他对爬也爬不起来的徐行之下令:“起来。”
  九枝灯看着地上那滩血,薄唇微张了几张,血丝渐渐爬满双眼,他抬头望向广府君,定定看了片刻,正欲迈步去夺那玄武棍,孟重光便先于他冲出,直接扑跪到了徐行之身上,带着哭腔喊道:“弟子愿替师兄受罚,弟子愿……”
  “滚回去!”不等广府君发话,徐行之就沙哑着喉咙低声喝道,“谁家孩子啊,有没有人管?”
  孟重光不想会被徐行之呵斥,抬头慌张地看着徐行之,满眼都是泪花:“师兄……”
  广府君本想,温雪尘处事公正,又极厌恶非道之人,想必不会手下留情,却也断然没想到他会下这样的死手。
  然而命令已下,朝令夕改又难免惹人非议,他只得冷冰冰抛下一句话:“继续罚。三十棍,一棍也不能少。”
  言罢,他转身而去,进了赏风观主殿。徐平生伴在广府君身旁,进殿前,他略带不忍地回首望了一眼,又埋下头,快步随广府君离开了。
  广府君一走,周北南上来就把玄武棍给抢了,他一肚子火,又怕大声讲话会惹得广府君去而复返,只能压低声音对温雪尘骂道:“温雪尘,你还真打啊?!”
  徐行之这才颤着双臂直起腰来:“不真打,师叔怎么会轻易放过我。”言及此,他看向温雪尘,话锋一转,“……操你大爷的温白毛,我知道你下手黑,但就不能轻一点?”
  温雪尘伸脚踢了下他后腰:“你话太多了。趴好,装晕。”
  徐行之趴回地上,疼得脑袋一阵阵发晕嘴上还不肯停:“我他妈怀疑你是真想打我。”
  温雪尘平静地承认:“我是想让你长点记性。非道殊途之人决不能轻易相与,这点你得记清楚。”
  他这么一承认,徐行之没脾气了:“滚滚滚。”
  温雪尘:“……我说过叫你脱衣裳,你也不听,吃了苦头算谁的。”
  徐行之呸了一声:“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提醒?”
  温雪尘:“不客气。曲驰,接下来二十七杖你来打。”
  曲驰将拂尘交与身旁的师弟,挽袖接过玄武杖:“你放心,我下手有数。不会太疼。”
  周北南不乐意了:“还打什么?一个个这么实在,脑子都进水了吧?我去跟广府君说你晕了,就不信他还要把你生生打死不成?”
  周围吵吵杂杂成一片,扰得徐行之头晕目眩。
  在晕眩中他回首望去,只见九枝灯站在不远处,拳头握得很紧,孟重光泪眼汪汪地盯着自己,看口型大概是在唤“师兄”。
  接着,徐行之眼前便彻底暗了下去。
  再醒来时,徐行之发现自己趴在床上,床畔边开着一扇窗,窗外有一眼小湖,金鱼戏游,斜柏青幽,倒是清净。
  他上身衣服已除,口里有一股百回丹的清凉味道,该是温雪尘喂给他的,背上虽仍灼痛不已,但已不是不可忍受。
  徐行之勉强爬起身来,摸到屋中的脸盆架边,转过背对着铜镜去照背上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