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大杂院小甜妻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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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夕 更新:2024-05-16 09:10 字数:4169
陈思明一副含情脉脉的模样急坏了董佳燕,她眼里冒着火,瞪一眼梁宝珍,“那可不是嘛,没看宝珍都和她男人站一块儿了,思明,我们别打扰人家,走吧。”
“我们走吧。”梁宝珍懒得搭理二人,再次和许盛杰准备离开。
“哎哎,宝珍,你等会儿,我想跟你解释...”陈思明看着朝思暮想的梁宝珍要离开,一着急伸手就想拉人胳膊。
这一动作被另外两人看在眼里,董佳燕眼里烧着愤怒的火却来不及阻止,而许盛杰,一臂挡了过去,直接拍掉了陈思明的手。
他手劲儿大,当下就把陈思明的手背拍得通红。
嘶~
陈思明左手捂上右手手背,怒气冲冲,“你!”
“别挨我媳妇儿。”许盛杰声音沉沉,却有股子威胁意味,一个眼神过去,像是冰碴子坠落,冻得陈思明没敢再动作。
“陈主任已经犯过一次作风问题了,还想再得个耍流氓的罪?”梁宝珍看不上这人,就是个朝三暮四的,看上一眼都是污了眼睛,于是伸手拽着许盛杰的胳膊,快步走远。
许盛杰被梁宝珍一路拉着往二楼深处去,看在梁宝珍气鼓鼓的侧脸,心里一沉,“很生气?”
他不知道梁宝珍是什么想法,可是结婚对象在结婚前几天被逮着和别人搂搂抱抱,应当是很难受的,尤其是姑娘家,脸皮薄。要是知道今天会撞见那个鳖孙,他肯定不带人来百货大楼。
“早气过了,就是觉得晦气得很。”梁宝珍心气不大顺,顿时没了和新婚丈夫的拘谨,一字一句数落起来,“今儿可是我的大好日子,没得遇上他们脏了眼,要是我妈在,说不准还要让我跨了火盆再回家呢。”
这是梁宝珍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轻松说着话,像是真把自己当成家人了,少了几分客气,许盛杰也放松下来,哄着她道,“是,晦气玩意儿,你别搁心里去。”
“算了,别理他们,我们买衣裳去。”梁宝珍走在前头认真挑选衣裳,嘴里念念有词,“我给你买件衬衣吧?你喜欢什么颜色什么款式的?”
“我不用。”许盛杰当兵的时候就是绿军装,退伍回来也以旧军装为主,加上两身工人服,他是个大老爷们,没必要备太多衣服,更遑论什么颜色样式,哪有区别,能穿进行。
不过姑娘家不一样,他见梁宝珍两回穿着不一样的颜色不一样的款式,却把人衬出了不同的好看,她买,那是值的。
梁宝珍没勉强,这人好像确实不太在乎,她转身上上下下打量许盛杰一眼,最后盯着地上,“那就买双鞋吧。”
他脚上的布鞋挺旧,正好换一双。
“不...”
许盛杰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梁宝珍瞪自己一眼,俏生生的姑娘有些烦了,“你再说不,以后我都不给你买东西了。”
那自己岂不是亏大了,许盛杰收了声,只能点头。
最终,梁宝珍挑了一条鹅黄色布拉吉,掐腰修身,在身上比划一二很是温柔。她替许盛杰选了一双黑色布鞋,最基础的款。
两人非常有原则,想着是送给对方的礼物,分开付了钱,惹得售货员看了许盛杰好几眼,等人走远了不忘和同事吐槽两句,直到刚刚那个男人俊是俊,可太抠门了!
梁宝珍自己攒的钱只有不到十块钱,出嫁前二哥给了自己十八,她昨天偷偷放了十块钱回去,不过宋春花从彩礼中拿了一百给她,念着组建个小家庭不容易,处处都是花钱的地方,让她仔细着花,每分钱都得花在刀刃上。
今天一双布鞋花了十一块,非常贵了,能顶一个工人小半月工资,头一回一次性付这么多钱,梁宝珍还是有些肉疼的,那种感觉是克制不住的心疼,就觉得太贵。
不过许盛杰给她买的布拉吉更贵,整整二十块!
回家的路上,梁宝珍沉思琢磨,总觉得二人是不是有点败家。
*
周云看着买完衣裳回来的小两口却是赞不绝口,夸梁宝珍眼光好,布拉吉漂亮,又高兴她念着孙子还买了双鞋。
“这鞋底实,走起路来轻巧不费脚,一看就能穿好多年,买得值。”
许盛伟和许盛雅也在旁边说好看,把梁宝珍哄得高兴。
等把新衣裳透水晾好,许盛杰出门去还洪三儿的自行车,家里只剩下一老两小和新媳妇儿。
周云正在给许盛雅熬药,黑乎乎的中药在锅里慢慢熬,散发出一阵苦味,梁宝珍上前帮忙,端起陶锅往瓷碗倒。
一碗中药被放到桌上,许盛雅正襟危坐仿佛上刑,就是喝了那么多回,小姑娘也害怕。
“小雅乖啊,喝了药吃糖,这回你哥结婚,家里糖还剩下七八颗,我都给你留着。”
城里每人一个季度发二两糖票,买糖也就变得奢侈,再有钱,没票也是白搭,这回是许家结婚办喜事额外领到了两斤结婚糖果票,这才立起了门面。
许盛雅腮帮子一鼓,深吸一口气,抱着碗大口大口喝起来,一碗中药下肚,嘴边残留着一摸黑乎乎的药渍,梁宝珍拿着手帕给妹子擦干净,立马递过去一根甜高粱。
“快吃这个,甜得很。”
这话不假,甜高粱是真甜,咬一口一嚼,满嘴都是甜水儿,比吃糖还有用,嘴里的苦味嚼着嚼着就没了。
“谢谢嫂子。”
许盛雅眉眼生得好,扎着两条羊角辫,发质松软,一看就很好揉的样子,梁宝珍没忍住,伸手摸摸辫子尾巴,看她吃着甜高粱。
今天中午热闹了一场,此刻已经看不出什么印迹,只有院门口的红色鞭炮屑还散在地上,这是特意留的,等明天再扫,要把这份喜庆留着。
梁宝珍把上午亲朋好友送的道喜的东西给收拾放进柜子里,多是小袋白糖红糖挂面几个鸡蛋,大伙儿吃了一顿喜酒,也赶了些礼。
走出屋子,梁宝珍这才好好打量一番四合院。
这时候的四合院比十多年后要稍旧些,九十年代翻新过一次,又遇见产权改革,工厂效益不佳转租为售,不过许多人舍不得花大价钱买房,为此,多年后后悔不已。
许家住在大杂院的东耳房,东耳房一共住了两户人家,隔壁是一对三十来岁的夫妻和两人儿子,他们屋子面积还要小些,但是就三人,住起来反倒比许家这边更舒坦。
再过去是正房,梁宝珍看着正房气派的屋子,宽敞的面积不禁羡慕,这屋里住着一家八口人,老爷子是机械厂的七级工,属于技术工人里的翘楚,工资待遇高,也很有威严,当年分房便分了最大的一间正房。
周云在院里扒拉蔬菜,前几天许盛杰从梁家带回来的菜可不少,还剩了一小半,准备今天给炒了。
见梁宝珍望着正房那头,给她介绍两句,“这是陈大妈魏大爷家,他们家人口多,平日里也热闹,这会儿都上工去了。家里还有两个孙子,应该是老二媳妇儿带着出去玩儿了。”
“那张婶儿就在那边的西耳房吗?”今天在院里见了太多人,男女老少围着她道喜,她压根没记住几个人,就对张婶儿和前头吵架的两口子有些印象。
“是。张婶儿一家在那头,她心肠好,有啥事儿都爱搭把手。”周云把捡了两根黄瓜起来,准备做个凉拌黄瓜。
“奶奶,我来吧。”梁宝珍拿过黄瓜洗净刮刺,手脚利落地拍成黄瓜片,洒上些盐腌一会儿。
周云看着孙媳妇是个能做事的也欣慰,两人一块儿在灶台上忙活。
许家的灶台搭在屋子旁,就是一个一米五宽的台面,生着煤炉做饭做菜。
许盛杰忙活完回到院里的时候,就见着自家门口炊烟袅袅升起,一个忙碌的身影来来回回。把提回来的猪耳朵放在灶台上,才问上一句,“换衣裳了?”
梁宝珍穿着一件旧衣裳,灰色褂子,袖子卷到了胳膊肘,看起来十分麻利,见男人拿回来猪耳朵有些惊喜,“嗯,这烟脏了新衣裳我就亏了。你上哪儿买的猪耳朵?”
“洪三儿他爸在肉联厂工作,他们福利好,时常买到猪下水猪耳朵那些不要票的,我刚去还自行车就买了一块回来。你看看是凉拌还是炒咯。”
“拌了吧,天儿太热,凉拌的吃着舒服些。”
晚饭简简单单弄好,许家终于迎来了新的家庭成员。
凉拌猪耳朵,凉拌黄瓜,玉米面窝窝头,白菜豆腐汤,丰盛又美味,许盛伟和许盛雅吃得最高兴,两张小嘴都油光光的。
“嫂子手艺真好!好好吃。”
“那你多吃点儿。”
许盛伟筷子不住夹,香得不行,梁宝珍这份凉拌手艺确实不错,在梁家也是被夸了许多回的,拌出来的菜鲜香之余,还带着几分麻辣,在热辣辣的夏天能激得人身心舒爽。
饭后,许盛伟和许盛雅自告奋勇洗碗,两人从小也是被锻炼惯了的,早当家,一人洗第一回 ,一人接过冲洗第二回,配合十分默契。
等仔仔细细冲洗干净碗筷,两人手拉着手跟哥哥报告,“哥,我们出去玩儿啦。”
“去吧。”许盛杰擦完桌子看着弟弟妹妹离开,小孩子在家里耐不住。
吃过晚饭的梁宝珍回屋里收拾,可今天她起得太早,一整天奔波真是累够呛,这会儿眼睛已经快睁不开,坐在许盛杰屋里的凳子上,脑袋一点一点,趴下去就睡着了。
等再醒来的时候,四周静悄悄,透过窗户往外一看已经是暮色沉沉,估摸有个八.九点了。
屋门嘎吱一声响,伴着重重的脚步声踏进来。
“你醒了?”
“嗯。”刚眯了一会儿的梁宝珍声音有些哑,揉揉眼看着许盛杰有些不好意思,“奶奶呢?我一不小心睡着了。”
“这个点儿她睡下了,她还让我别叫你,起得早又累一整天是得补补觉。”
梁宝珍睡了两个多小时觉得神清气爽不少,刚想伸个懒腰站起身,突然觉得四周有些安静,夜深人静,屋里只剩下自己和许盛杰。
她脑瓜子嗡嗡地,突然想起了宋春花昨晚教她的新婚夜秘诀。
宋春花爽朗惯了,说起这种秘辛事儿却是难得有些抹不开面儿,只拍拍手让她安心,道,“女人都要经这么一遭,反正你到时候都听小许的就是,别害怕。”
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带上屋内,她这会儿确实有些害怕。
作者有话说:
新婚夜:
梁宝珍:紧张
许盛杰:我也紧张
第22章
◎五更+六更◎
大杂院里静悄悄,不少人已经睡下,许家也安静得很,就连最皮的许盛伟也进入了梦乡。
许盛杰忙活完站在屋里,看着刚刚睡醒的梁宝珍一副慵懒的模样,突然生出些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的局促感。
然而,下一秒,她的眼神又变了。
回避着自己的视线,目光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去床上睡吧。”许盛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自然些,“趴那儿睡难受。”
“嗯。”梁宝珍回答的声音像蚊子似的,看一眼大红被褥,十分喜庆,是专门为了结婚买的。
褪了外衣,躺到床上,感受到棉绸的舒适感也没能缓解她的紧张。
都得有这么一回的,梁宝珍安慰自己。
许盛杰躺下来的时候,左半边床榻明显陷了些下去,连带着他清冽的气息也笼罩着这一方天地。
煤油灯灭了,屋里陷入一片黑暗,新婚的小两口一时无话。
唯有两人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梁宝珍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想着今天结婚发生的事儿,一会儿想起那些梦,她掀着眼皮悄悄往左上方看,正好撞上许盛杰看过来的眼神。
四目相对,在黑夜里纠缠。
“你...”
刚发出一个音,梁宝珍发觉自己的左手手背被人碰了碰,轻轻拂过,像是不小心又像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