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作者:
玄金 更新:2024-05-16 09:26 字数:4496
白二哥:“老爹叫你回去吃饭。”
玄卿以及周围吃瓜群众:“……………………”
扶着罗元的刑啸抬起头,定定地注视着白二哥:“原来你就是白大将军的二子白景天?竟敢将罗元真人打成重伤,鄙人刑啸,还望白二公子下回指教一二。”
刑啸双目灼灼,难得遇到如此强大的对手,顿时满脸的战意,一副约架的姿态。
“他敢咒骂我弟弟,又岂是一顿揍能解决的?”白二哥侧过头,露出恶虎般凶狠的眼神,“以后见一次打一次!”
刑啸:“…………”
顿时,刑啸发热的脑袋冷却了下来,为了小命着想,他赶紧背起罗元,顺便再拉过一个大夫,匆匆赶去别的地方治疗。
白景阳扫视了周围一圈,见碍事的人基本都被处理了,白昊早在一开始觉得不对劲的时候,就被他的纨绔朋友们拉着离开了。
至于喉咙被封的事,同住在一个府里面,他总有机会私下求白景阳帮忙解除的。
“二哥,那我们回去吃饭吧。”
说着,很自然地拉着玄卿的手,打算和二哥一起回去。
白二哥挑了挑眉,对玄卿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白景阳一脸兴奋:“对了,差点忘记说了,我今天在街上碰到了卿哥,实在是太巧了,这么久没见,大家一起吃顿饭吧。”
玄卿对白二哥报以一个公式化的微笑。
白二哥“嗯”了一声,心里面默默吐槽:卿哥,卿哥,叫得这么亲昵,我才是你亲哥好嘛!
——
却说,早先离开,没卷入这一堆事件中的谷一道士,他正独自走在一个湖边,周围零零散散有一些或游湖,或欣赏风景的游人。
谷一皱着眉,脸上早已没了刚才面对白景阳和玄卿时的温润和煦,似乎很不高兴,眉宇间还隐隐有些焦躁不安。
他走地越来越快。
而谷一身后,一直不紧不慢地跟着一个身材魁伟的冷面男子。
这人无论是相貌还是衣着服饰,都看起来与常人不一样,十足的违和。
他身上就像散发着寒气一样,脚下被踩过的小草也都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霜降,湖中游船的人更是一个个莫名其妙被天上掉下来的东西砸中头。
他们痛呼一声后,捡起来一看,竟然是个凉飕飕的冰块。
第56章
终于, 走到一个四处没人的地方, 谷一停下了脚步,深吸一口气,转过身。
“你可以不要再跟着我了吗?”
冷面男子不说话, 只是专注地看着他,用身上更盛的寒意表达抗拒, 脚下以他为圆心的草地都开始结冰,而天空中更是乌云团聚, 隐隐可以听见闷雷声。
谷一走一步,他就跟着走一步,怎么也甩不掉。
当然也不可能甩得掉,毕竟他是天上的雹神黎泉。
谷一与他瞪视了片刻, 最后有些崩溃道:“大哥,你究竟想怎么样啊?那一晚就是个误会!”
雹神冷着脸抿了抿嘴, 身后惊雷轰响, 噼里啪啦开始往湖里下冰雹, 他似乎变得更不高兴了。
原本游湖的人们一个个抱着脑袋, 哀叫着从里面赶紧逃开, 不一会,方圆三里之内就都没有人了,唯独谷一周围那块土地,就像个真空隔离区一样, 半块冰雹都没有。
雹神独自生了一会闷气, 见谷一仍旧瞪着自己, 不来哄他,忍不住红了眼眶,扁扁嘴,冷硬地吐出一句话:“你是我的妻。”
谷一张大了嘴,用全身表达崩溃:“不,我不是……”
这话一出,雹神就更委屈了,泛红的眼眶里浮现出水光:“那一晚,我们已经缔结了婚契,还是说你想始乱终弃?”
谷一默默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粗来。
那还是在大半年前发生的事情,当时他奉师命参加由张天师主办的,同为修道中人的宴会。
宴会的场地选在仙雾缭绕的龙虎山上,想要抵达这里,从旁边的湖上过来是最便捷的,于是,谷一便乘坐小舟一路飘摇而来。
上了岸,早有张天师的引路道童等候在旁,还没等谷一掏出邀请帖,颇有眼色的道童就恭敬地迎了上来,他们自有一套分别普通人和修道者的法子。
恰巧这时,一看就不似凡人的雹神黎泉从旁边经过,谷一顿时眼前一亮,伸手拉住了他。
“这位道友也是上龙虎山的吧,不如我们一道走吧?”
黎泉愣了愣,似乎有些错愕,刚想挣脱对方的手,一抬眸就看到谷一这张满是期盼和欢喜的脸,就说不出拒绝的话,脑袋一热,就糊里糊涂跟着走了。
而谷一也的确十分高兴,张天师的宴会他不是第一次参加了,以往跟着师父见识了许多脾气古怪的老道士,一个个执拗的很,一旦意见不合,动手打架也是常有的事,可偏偏这次师父懒得参加,便派了他一个人来,等到了现场,他就是辈分最低的了,谁都不能得罪,到时候指不定会被扯进什么混战之中。
所以,当他看到面容年轻俊美的雹神时,才会这么热情地上前搭讪,谷一猜测对方应该是和自己一样代替师父来参加宴会的,到时候有个同辈份的人陪着,也不那么容易受“欺负”,好歹有些心理安慰。
等到了山顶的宴会场地后,一切谷一想象中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张天师目瞪口呆地看着谷一手拉着的冷面男子,整个人就像被吓傻了一样,跟他同辈分的几个老家伙也同样如此,整场宴会上都表示地十分拘谨,就像生怕惹怒了神明一样。
见地位最高的几位都这副姿态,其他道士自然也不敢太过放肆,于是张天师举办的宴会第一次这么安静祥和,没有争吵也没有斗殴,场面和谐地一塌糊涂。
等酒过三巡,张天师才找到雹神不在的间隙,询问谷一这位怎么跟他一起来了?
在知道了雹神的身份后,谷一虽然大吃一惊,却也没有感到畏惧,大概是因为对方表现得太过好说话了吧,不论谷一说什么,他都点头表示赞同。
尽管周身气质冷硬,却见多识广,似乎什么都知道,对谷一有问必答,详细地解答了他修炼方面的许多问题。
一时间,谷一对他的好感暴增,觉得他比自己师弟还亲切。
黎泉刚出去,似乎是接到了什么旨令,回来后,一脸歉意地告诉谷一他必须提前离开宴会了。
谷一没想到刚认识的朋友,这么快就要分别,下意识焦急地抓住了他的袖子,问道:“你去哪里?”
黎泉眉眼柔和了一瞬,安慰道:“我现在得去章邱降雹,等回来后再找你相聚。”
在接受了新认识好友雹神的身份后,谷一表现得很镇定,他甚至还皱了皱眉,建议道:“如果可以的话,能在山谷里多降一些冰雹,少伤害一点农田里的庄稼?章邱百姓今年的收成并不算好。”
谷一知道雹神收到的旨意,就跟龙王降雨一样,规定了降雹的种种细节,地点范围、时间、数额都得严格遵守上面的来,不容徇私,但他曾经过章邱这个地方,当地百姓似乎都过得比较穷苦,田里的庄稼长得也不太好,要是再雪上加霜,来点天灾,不知会饿死多少人,于是他便想出了这个主意。
听完后,黎泉眼中对谷一的欣赏之意更甚,如果有个好感度测试仪器的话,应该能看到他一瞬间上升到爆灯的好感值。
黎泉也不是生来就是雹神的,他曾是一位千年前颇具名望的将军,除了战场上的天纵奇才之外,还主张以德服民,从不滥杀无辜百姓,因此在他死后,许多受过他恩惠的百姓们为他建立庙宇,供奉香火。
有了功德和民望,他这才变成了雹神。
成了神之后,黎泉不改初心,依旧默默保佑受苦难的百姓,但衍变至今,他的庙宇虽然香火鼎盛,人们更多的却是因为畏惧,祈求他不要降下冰雹的惩罚。
被百姓惧怕的雹神宝宝觉得心里委屈心里苦,但宝宝不哭。
现在,给出建议的谷一令黎泉感到心底一阵暖意,原来真的有人跟自己心有灵犀,还给出了解决办法。
黎泉立刻答应了谷一的建议,当天章邱一带天降冰雹,山谷沟渠里都下得快积满出来了,但田地里却只有零星的几颗而已。
当地百姓直呼雹神慈悲,并为他供奉上香。
经此一事后,黎泉和谷一成为了至交好友,经常相约一起游山玩水,甚至秉烛夜谈到抵足而眠。
直到有一天,被自家师父坑了的谷一拿着两个浑身通透碧绿,顶端却如心头血般鲜红的果子,来找黎泉,秉着有好东西就要和好朋友一起分享的原则,他大方地将其中一枚果子递给了对方。
黎泉睁大了双眼,有些不敢相信,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是……给我的?”
谷一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原来这种果子是只有仙灵之境才有的姻缘果,两个长在同一条筋蔓上,一旦分开就必须马上吃掉,不然就会迅速失去水分,萎缩成干。
就跟谷一师父所说的那样,吃了确实能增长修为,但如果将一枚送给另一个人,在仙灵之境就代表了向对方祈求缔结姻缘的意思,对方要是收下了,两人一起吃掉,就代表了契约成立,他们是绑在一条红线上的人了。
面对姻缘之事,自然不能草率,黎泉红着耳朵,再三跟谷一确认,这枚果子真的是送给他的?
被问到不耐烦的谷一干脆亲手将姻缘果塞进他嘴里:“快吃,不然要枯萎了!”
另一只手拿着剩下一枚往自己嘴巴里塞,两人几乎同时咽下。
姻缘果下肚后,不一会,两人就感到腹中有一股热气灼烧,浑身燥热难耐,意识也逐渐不清,他们双眼迷离地互相凝实着,只觉得对方嘴唇在自己眼中变得格外诱人,心里面极度地渴望着。
当四片唇相贴的那一刻,就像沙漠中干涸了已久的人终于喝到了甘露,同时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呢喃。
当晚,酒力渐浓春心荡,鸳鸯绣被翻红浪,什么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发生了。
第二天,醒来后的谷一顿时大惊失色,忍着腰臀的酸楚落荒而逃。
睡了自己抵足而眠的至交好友,他还能怎样?
逃回天罡道宗的谷一还没来得及理清自己和黎泉之间的感情,宗门里就接连出了乱子,一开始还只是一些小麻烦,到后来师弟们接连出事,掌门至宝被盗,本就人丁不兴旺的门派死的死,走的走,最后就剩下了几个光杆司令。
师父只好亲自出马调查,然后就查到了一只千年蝠妖身上,如果不是凑巧经过的玄卿出手,就连他也得丧命。
就这样,连续发生了一大堆噩耗,谷一被迫当上了只剩他一人的天罡道宗掌门。
现在他得去找回丢失的宗门至宝,顺便寻找师弟,根本就没有时间再去思考自己和黎泉之间的那笔烂账。
谷一心里深处甚至隐约还有些埋怨对方,为什么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没有出现,等现在一切都过去了,黎泉又来找他做什么?
——
却说打败了回春堂“天下第一针”后的白景阳,休息过后,又去挑战了皇城剩下的两大医馆。
一家叫做“百草庐”,以擅长配制草药、药丸闻名,他家出品的金疮药、跌打酒、养荣丸、壮阳丹、雪参丸等等都是出了名的疗效好,另一家“松鹤堂”则十分擅长诊治,只要出得起钱,任何病灶他都能把脉查出来。
第57章
刚开始的时候, 这两家医馆的态度就跟回春堂大夫一样,对过于年轻的白景阳不屑一顾, 觉得这个小子简直太不谦逊了,从没见过如此无礼冒失的晚辈。
不过是在西北蛮荒之地, 闯出了点名头, 就敢在人才济济的皇城大放厥词。
医者, 仁义也,讲求的就是戒骄戒躁,严谨求精,对求医问药之人负责,更讲求的是尊师重道,对大医长者秉持一颗敬畏之心, 虚心好学。
像白景阳这样, 没有师从,还不及弱冠就敢向老前辈们挑战的,在他们眼里简直太过放肆。
就算他是大将军之子, 也未免太过嚣张猖狂,再说了医者又不是学武的莽夫,踢馆这种事情还是比较少见的。
白景阳表示, 他家本来就是武官出身,就是这么地简单粗暴。
事以,这两家医馆都并未将白景阳放在心上, 直到传出回春堂“天下第一针”匾额被摘之事, 才开始感到慌张了起来, 但潜意识里却仍然不愿相信一个未及弱冠的年轻人会比他们这些行医多年且德高望重的大夫还要医术高明。
然后白景阳就正式拜帖上门来了,他先来的是百草庐,跟对方用同样的草药比试制作金疮药,用了更短的时间,做出了效果更好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