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陪我挂热搜 第74节
作者:
团雪 更新:2024-05-16 09:35 字数:4165
第七十一章 [v]
大雪山顶。
卓卓选在此地扎营,自有几分道理。这山顶上四面孤峭,可谓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披银被、天阔云高,亦难躲藏。
执法堂的人在山顶欢饮达旦、兴尽而眠,除了轮值巡逻的仙官之外,果然都睡得如同死狗一般,哪怕巡逻的几位不能睡,却也掩不料浓浓的困倦之意。
卯时正。
巡逻队在帐篷间来回走动,数位执法仙官正在鸡啄米一般,一边走一边哈欠连天,唯有缀在队伍最后的那位执法仙官,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熠熠发光。
忽地,前面仙官感觉一双手勒紧了脖子,睁眼扭头却是昨晚刚认得的好兄弟,他察觉不对刚要呼喊示警,对方手劲一紧,颈椎骨发出轻微咔嚓声,掩盖在踏过雪地的脚步声中。
风吹过队伍最后这位仙官的面纱,露出一张俊秀面嫩的娃娃脸。
胡拉拉在心中默默计数,一位。
于此同时,昏倒在地的仙官,被一双无形的手拖行,消失在雪地中央一间帐篷里。
巫娆熟练地将这仙官五花大绑,放在另一个难兄难弟旁边。干完活,他打了个响指,又是一张隐身符无风自燃,见自己身影逐渐消失在黑暗里,巫娆这才匆匆出门而去。
胡拉拉和巫娆配合默契、如法炮制,巡逻队的人一个又一个飞快消失。
只剩下领头的仙官还在巡逻,雪被踩的咯吱作响,胡拉拉就跟在他身后,第六感让这人觉得不太对劲,他猛地一个回头,愣了。
身后除了胡拉拉一个人都没有。
他下意识问身后的同伴:“人呢?”
胡拉拉掩不住内心得意之情,摘下黑纱眉眼弯弯笑,避而不答反问道。
“你觉得你见过我吗?”
头领又是一愣:“好,好像有点面生,但是你今天晚上还请我喝酒——”他似是终于转过弯来,执法堂或许混进了生人,目露震惊之色,背后却骤遭重击。
巫娆出手利落劈晕了最后一个仙官,丢进帐篷里。
胡拉拉和巫娆出手的同时,元宝派的其他人也是八仙过海、各显其招。
蒋由和陆仁的帐篷前,雪地里的一个小雪包悄悄的试探性的蠕动了一下,然而看守的仙官却正打瞌睡,一点都没发现。
小雪包发现坐在门口的仙官没反应,愈发猖狂,它缓缓蠕动到此人身边,猛然一下从雪地中弹跳起来,糊在了这人脸上。
这只奇怪的雪团子看上去隔音性能良好,仙官在雪地挣扎,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最后因为窒息精疲力竭的昏了过去。
蒋由和陆仁从帐篷中溜出来,见到蒋由,雪团子扑在他怀里,开心的唧唧叫了两声,蒋由连忙压低声喊嘘,温柔地揉了揉它。
这小雪团正是蒋由饲喂的鸾云,当初蒋由被执法堂带走,怕鸾云无人喂养饿死,这才一并带来放在储物芥子里,没想到竟歪打正着派上用场。
如此这般,元宝派弟子们逐渐都从帐篷里偷偷溜了出来,他们站在雪地里,围着胡拉拉和巫娆安静的聚在一起。
蒋由打开储物芥子,一堆白色的鸾云蹦跳出来,它们努力的挤压黏着着自己,变成了一个软绵绵的空心大球,鸾云们贴心的将白球打开可供一人钻进去的圆形门洞。
元宝派弟子无声而迅速的进入云球。
胡拉拉欣慰传音道:“不知不觉,原来你养的鸾云生了那么多宝宝吗?”
蒋由摸了摸暖噗噗的小雪团,温言笑答道:“白色系的怀孕不多,我只好连夜喂了它们催产饲料,好在成果喜人。”
待到元宝派的人都钻进白球之后,鸾云们带着“乘客”缓缓地向悬崖边蹦去。
鸾云飞不高,不可能像仙鹤和飞舟一样带众人回元宝派,但是它们却可以充当降落伞,带着元宝派门人从大雪山之巅滑翔到山脚处,然后再另做打算。
鸾云已至崖边,轻轻一跃向下便是海阔天空。
不料却触碰到一处无形的禁制,被撞的向后弹跳,白球内的人也如同坐了一次疯马拉的车一般,被颠的七荤八素。
陆仁这几日舟车劳顿已是十分难耐,此刻脸绿了白,白了绿,他一个劲儿扯着蒋由袖子狰狞道:“师兄,你这鸾云行不行啊!”
其实胃里正翻江倒海,但陆仁支支吾吾了许久,不好意思说出那个“吐”字。
蒋由一针见血:“你是不是要吐了?”
周围几个同门师兄弟闻言,都忍不住离他一丈远,生怕被吐到身上。
唯有蒋由还不嫌弃,愿意揽着扶着小师弟。但蒋由自己脸色也不太好,他是最能直观感受到鸾云状态的人,这些紧紧粘在一起的小毛球才真是快撑不住了。
蒋由只好扭头对胡拉拉道:“鸾云被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禁制挡住,看来情况有变。”
果不其然,蒋由话音刚落,鸾云集结出来的白球便崩溃了。
元宝派的弟子们七零八落倒了一地,一群云朵状的毛球球围在蒋由旁边发出疼痛的唧唧声,陆仁终于忍不住还是哇的一声吐在地上,吐完了后盯着地面脸色大变。
他冲着那些凑过来的毛球直喊:“卧槽?你们不准吃我的呕吐物啊!”
蒋由抓起几只毛球往芥子里塞去:“你别嚎了,发挥点应有的作用行吗?替我也干点活。”
陆仁掏出灵泉水漱口,嘴上含混不清道:“这玩意还能要?你别捏了,那个毛球上沾了,沾了——脏东西啊!”
场面可谓是乱了套。
巫娆与胡拉拉站稳身形,发现山顶的帐篷都没了,环顾山顶,白雾茫茫、万籁无声,也不知执法堂的人去了何处。
空旷的雪地中,白雾渐散尽。
这时众人才见周围站满了绛衣黑纱的执法仙官,彤云压境一般,一个个严阵以待、杀气腾腾,并不似此前瞌睡连连的模样。
暗道不妙,巫娆和胡拉拉打了个眉眼官司。
卓卓从人群中“分花拂柳”般走来,气定神闲讽刺道:“胡掌门,没想到您先前腰酸腿疼,一股脑儿的闹着要休息。如今却恢复的那么快,不仅返老还童,还愿意和巫仙君夜半三更带着弟子出门散步,真是好精力啊。”
虽则是暴露行踪,甚至似乎进了对方设的圈套,被耍了一番,胡拉拉却仍厚脸皮般呵呵笑两声。
他装傻认下对方阴阳怪气,还要睁眼说瞎话:“是啊。这里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我元宝派诸位出外散心,乘虚御风、不胜欢喜。谢谢卓卓宗主关心。”
卓卓点头,捡了毛球拿在手里颠了颠,又随手丢回给蒋由:“真让人失望,我做了诸多铺垫准备,任手下陪各位整夜欢饮达旦,结果最后等来的后招就是几只小灵兽。”
怪不得这一趟不见执法堂严加防范,卓卓更是既没有收走几人的储物芥子,自己也躲在帐篷里不见人,还任由执法仙官胡吃海喝。
元宝派的小动作卓卓早已尽收眼中。却原来只是钓鱼执法、外松内紧,只为诱诈出元宝派暗中酝酿的逃命手段,待到摸清底牌后再趁机一网打尽。
执法堂的飞舟已在低空盘旋。
某位执法堂首领上前对卓卓复命:“报告宗主。从这里翻过山就是招引仙墟,也倒不必怕暴漏什么行踪了。为免夜长梦多,您看要不要把元宝派的弟子押上船,咱们即刻启程,一个时辰就到了。”
卓卓看向胡拉拉和巫娆,语气在和蔼中隐含威胁:“就在方才,我已在四周布下禁制,这山顶上除了执法堂的飞舟莫能出入,二位还是莫要枉费心机,随吾等上船便是。”
她只略一颔首。
四下的黑衣人便向这场内元宝派弟子包抄而来,元宝派诸弟子对他们怒目而视,渐渐靠拢在一起。
却在此时,平地里起乱雪飞扬。
场内执法官被地上腾起的雪迷了眼睛,下意识便想抬手遮拦,紧接着脚下一痛,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个大马趴,刚想翻身再起,脖子就被一个绳状的物体勒紧了,埋在雪里根本动弹不得。
那仙官弥留之际,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身缠花藤,藤上海棠泣血,在皑皑白雪中绽放了。
在幸存的那些执法仙官看来,身旁同僚就是莫名奇妙接二连三倒地,直接消失在厚厚的雪层里。
这种未知的诡异凶险自然比摆在眼前的杀机更加恐怖。
执法堂阵型登时大乱。
卓卓冷声喝止混乱的手下:“慌什么!都给我留神脚下!”
说话间,她从腰间抽出一条软鞭,此鞭身看去白骨森森,乃是以死去地蛟的脊梁骨炼化而成。
看来卓卓此行势在必得,连轻易不动的武器都用起来,她手中软鞭一抖,重重劈在地上,山崖顿时剧烈震荡起来,引来滚滚落石不断。
地上的雪被鞭子带起的风刮落山崖,这才露出密密麻麻爬满的海棠藤蔓,这些藤蔓如同渗入地脉的毛细血管一般,吸饱了血的红色花瓣层层叠叠,看上去异常恶心可怖。
没了落雪遮挡,藤蔓主人也显出身形,原来是花解忧。
卓卓有些惊讶:“竟是浣花宗的小子,你来做什么?”
花解忧冲着卓卓甜笑,很有礼貌的回答:“前辈好,我是来劫法场的。”
卓卓盯着他,切齿道:“给我等着,待此事了我再与你师父花万仪分说。”
场内情形可谓是顾此失彼。
卓卓说话间,她布置在四周的禁制屏障,却又碎做漫天琉璃屑。正值破晓,天边一轮红日喷薄,碎片在朝阳折射下散发着多彩的辉光。
这时又见一人在琉璃光中行来,原来是捻尘缘。
“劫法场。”
这人也言简意赅,凭三字打了个招呼。
那厢,元宝派这群人现在是人声鼎沸,谷小草兴高采烈的在人堆儿里穿梭,嘴上不停手上也不停。
“早上好,早上好。下山之后散开来跑,咱们能跑一个是一个。蒋由师兄,别废话咱山门回见。哟,陆仁瞧你这脸白的,真没出息,瞪我干嘛,行了行了别耽误事,赶紧滚蛋吧。小胖师弟,今晚回山门记得给我做只烧鸡,回见了……”
她连夜做好了定向传送符,只要摘下身上密密麻麻的传送符补丁往同门身上一贴,那人便会被传送到山脚下的猎户小屋旁边,加上灭花也满头大汗在旁边帮忙,简直是流水线作业。
第七十二章 [v]
“找死。”
卓卓猛然挥舞手中白骨软鞭向人群里的谷小草甩去。这鞭身因是蛟骨所做,又经炼化,甩动起来威势并不逊于地蛟本身。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蛟啸声,地面上花藤寸断,天际雪雾尽散,仅仅被鞭稍尾部引起的风拂过,山石峭壁便已发出不详的咔嚓声,裂出数道深黑的痕迹。
奈何花解忧的海棠死而复生,源源不断,不一会儿又把地面铺满了,甚至攒聚成势,和蛟鞭对撞在一起。花藤虽断,却也将鞭子的汹汹去势化解了大半。
蛟鞭打碎花藤后,终于能劈入人群,不料却又迎面拂来冰杂雪的旋风,捻尘缘站在鞭前周身一荡,将身后护的滴水不漏。
他这功法全靠内修灵气,施法自然、借力打力,以不争为争,反而难缠。
卓卓两度想打断谷小草的“流水线作业”不成,顿时忍不住气急败坏。
她只好骂场内仅剩不多的手下:“你们矗在这里干什么?吃白饭的吗?还不快替我拦住这两个人!还有方才传去山下的犯人,还不快给我去追!”
有二人拖着,谷小草拉着灭花加快了贴传送符的速度,把元宝派同门有一个算一个的送走了。
谷小草贴符贴顺了手,连对面是谁也不看,只管往胸口啪啪乱呼,终于不知道呼到第几个的时候,被抓住手腕,她抬头就见到自家掌门那张笑眯眯的娃娃脸。
“行了,行了,我就不用贴啦。我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