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满脑子里浮现的，就只有一个饿。”
  “要命，我分明吃着肥牛盖饭，结果却因为一个土豆做的四喜丸子留下了口水。”
  而接下来，还有更令他们惊讶不止的画面出现。
  就像云铮开场承诺的那样，凌翔的飞机飞到哪，他就做哪里的菜色。没有能用到土豆的地方也不要紧，云铮有特殊的应变方式，哪怕是个油焖大虾，云铮都能用土豆做出大虾的色泽。
  湖北菜、山东菜、南京菜、上海本帮菜、还有赫赫有名的江浙菜，不管山南海北，就没有云铮用一个土豆做不出来的。
  随着框里的土豆一点一点减少，一道道看着就令人垂涎欲滴的美食，就这么被云铮一盘一盘送到了厨房边上摆着的餐桌上。每出一道菜色，对于那些观看直播的游客们来说，都是视觉和味觉上的双重盛宴。
  甚至做到最后，很多人都希望，凌翔的飞机能够慢点到。因为他们很想看看，云铮到底，还能做出多少更让他们惊艳的菜色。
  “我是不是在做梦？为什么感觉快手菜竟然做出了满汉全席的架势？”
  “不，这不是做梦。我也蒙了。这是多少道了？三十道菜有没有？”
  “感觉要入魔，这小主播拍个蒜，我都觉得好看得不得了。”
  料理台前，少年忙碌的情景温馨而美好。就连那把看起来格外笨重的宽背菜刀，也变得轻盈起来。随着有节奏的声响，云铮深厚的刀工再次惊艳了众人。
  “感觉那些土豆丝，比机器切出来的还精准。”
  “反正我是服气的，而且你们发没发现，主播似乎一直都没有换过刀。”
  “啊！还真是。”
  在大众的印象里，手段越高的厨师，似乎拥有的刀具就越多。切菜的，切肉的，切丝的，切块的，甚至有的时候，就算处理同一种食材，可能都要更换一次不同的道具。然而云铮至始至终用的，却一直是同一把刀。
  云铮看得到公屏上的问题，顺势解答道：“如果追求更专业精准的手法，是要换刀的。但我这里不一样，家常菜，无外乎是家常二字。所以，一把菜刀足以。”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好的噱头，加上零时不遗余力的推广，云铮直播间的人气是真的上来了，而且不止上来这么简单，眼看着就要超过了当年的许子越。
  十万……三十万……五十七万……七十万……直播间里的人越来越多，可人气的增长幅度，却始终没有降低的意思。
  “这，这不可能！”电脑前，许子越越看越心惊。他认为，就算零时是真的下了血本要全网推云铮一次，也绝对不可能达到这样的盛况。
  八十万……八十五万……九十万……不，现在已经是一百万。
  就算是最老牌的直播平台，浣熊直播没有没落前的年度最佳主播，也就是这个人气，甚至包括现在被称作网红圈第一流量的凌翔，也就能走到这一步了。而云铮作为一个从微薄到现在，不过只经营了三个月的新人，竟然能够办到。
  这绝不可能。就算是天方夜谭，也没有可能达到。
  “一定是流量作假！”圈子里的人都震惊了。而许子越那头，更是觉得自己连都被打肿了。
  太狠了，这特么太狠了啊！从燕京到兴城，两个半小时，豪门少爷说走就走的旅行，一路私人飞机接送，这个噱头本身就已经引人瞩目。再加上一个不管你飞到哪里，我都能用土豆做出当地的地方菜色的少年主播，这就算再不感兴趣，估计也多少会被吸引进来，看看八卦了。
  可真正让许子越震惊的，还是云铮的胆色和技艺。他自己就是厨子，因此他深知云铮这么做的风险。只要直播过程中，稍微出一点差错，就会整段全部垮掉。
  然而现在呢？
  凌翔依旧在专机上一边流口水，一边讲段子，就等着到兴城好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而云铮哪里呢，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密集操作，他非但没有任何疲惫的意思，反而更加游刃有余。感觉简直就像是什么无所不能的怪物。
  现在的初中孩子，都已经这么牛逼了吗？
  许子越目瞪口呆，盯着直播间里的画面，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好。然而他并不知道，眼下还有人，比他更加震惊——那两个被平台推出来，同时抢流量的主播。
  唱歌那个，为了博上位，已经把压箱底的本事都拿出了出来。海豚音高亢，经典歌剧婉转如同月下百灵。至于宅男女神，更是连续换了好几身小裙子，越换越短，越换越清凉。艳而不俗，却足以让人想入非非。
  然而在云铮面前，这些却全都没有任何卵用。只能说，应了那句老话，民以食为天，钱能鬼推磨。在美食和金钱的诱惑下，声色犬马也不过都是浮云。
  而最令人冲击的一幕还在后面。在云铮直播开始的一个小时之后，顾宴上飞机之前，用大号微薄转发的推送奏效了。
  第35章 云铮的恶趣味
  晚上九点多, 对于四九城圈子里那些二世主们来说, 正是夜生活刚开始的时候。平时这个点, 找几个兄弟喝酒, 或者叫几个小明星出来玩玩，怎么的都能图个痛快。可今儿却有点不同，谁能想到，看着野到没边，实则比和尚过的还素的顾大少竟然发了条微薄。再一看内容, 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顾宴这是个小情儿造势呢！”
  “估计是呗。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小情儿，那是他顾宴的宝贝。”
  “我不和你们贫，我得先看看这个云铮是个什么样的。咱们圈子里，玩什么都有, 当网红的, 也就他和凌家老幺了。”
  有一个算一个，这帮好奇心旺盛的, 有零时直播的打开零时直播, 没有的干脆下载一个。甭管他们嘴上吐槽什么, 但行动起来比谁都快。毕竟, 能让顾宴这种人领一次情, 比和他谈成一桩生意都困难。
  这是真正的土豪间的游戏。短短一个小时，那些迷之涌入的陌生土豪每一个都出手阔绰到了, 闪瞎了那些普通游客们的眼。没有一个出手打赏是低于万的。到了后面, 他们还有互相较劲儿的, 也不为着什么直播, 就为了挣云铮直播间里一个土豪排名。
  “这也太扯了！”
  “一百万有没有？”
  “不，不止一百万，现在已经超过了两百万！”
  “如果这些人，不是零时平台为了给云铮造势的内部账号，那这一晚的打赏，就太可怕了。”
  然而这并不是结束，等到凌翔到了兴城机场之后，顾宴的打赏也随之到了。出手就是三百万。
  在打赏金额飘过直播间的瞬间，直播间里所有的游客都傻了。
  电脑前的许子越，也傻了。
  至于大鱼那两个主播，更是完全傻了。
  这个云铮，到底是个什么人？一场直播六百万，这特么已经不是逆天了，是连天都要被捅破了好吗？
  网红圈的数据一向透明。虽然云铮这个数据，并没有突破网红圈最高打赏金额的一千四百万，但却远比那个一千四百万要骇人的多。
  毕竟，那是网红年度盛典中，各家主播层层pk累积下来之后，才出现的最终金额。简单的说，这一千四百万并非是一家出的，而是整个主播圈子里顶尖主播的土豪团，聚集在一起，才达到了这个金额。平均下来，一个人也就两三百万。
  而如今，云铮一个不过才刚刚做了三个月的新晋主播，竟然就达到了六百万。如此夸张的数字，已经不是网红圈人能够脑补的存在了。
  “可怕。”不知道是谁，率先发出感叹。紧接着更多的人表示附和。与此同时，之前许子越粉丝的挑衅也再次被人翻出来。只是这一次，没人再觉得是云铮不被看好。只觉得，是他们以卵击石。
  “看过云铮，才知道什么叫圈内流量。靠数据起来的某家粉还是赶紧歇歇把！别把圈内人都当做傻子。”
  “我原本以为这流量是假的，可刚听的消息，人家背后有真豪门，和咱们不是一层次。”
  “有钱有颜还有本事，我等凡人只能甘拜下风。别的我不知道，但换成我，叫我连着两个半小时不重样的用土豆做快手菜，我是觉得不行的。”
  一时间，原本圈里对云铮的那么点怀疑，渐渐都转变成惊叹。可依旧有不服气的，例如许子越和两个大鱼主播家的粉。他们觉得云铮的数据太过蹊跷，里面一定有猫腻。
  “要求平台调查真实人气。”
  “没错！零时平时最高人气也就百万，就算有凌翔作为联动，一个新人，只用两个小时就把人气拉倒百万也太过夸张了！”
  “还有打赏，打赏来源也请求细查，一定是零时的内部号，所以才会突然蹦出这么多打赏来。”
  三家粉丝闹腾的不行，统计人气的工信平台瞬间就被举报给堆满。每一条举报，点开以后的核心内容都离不开云铮是个新主播的这件事。
  “怕不是真有毛病，人家小孩有本事，为什么就不行？”正在值班的工信平台员工，一边打着哈欠校验，一边吐槽那些脑残粉。
  而和他一起直播的那个同事，却来了好奇心，“要不咱们一起查查！他们都喊着云铮数据有问题，不如也一并看看，他们自己的是不是清白。”
  “有道理。”另外一个也来了兴趣，顺手把其他两个网红的数据也一并导入库里，等待核实真伪。
  毕竟另外两个也是大鱼平台人气顶尖的大主播，加上云铮今夜爆棚的流量，即便是平台所有机器都用上了，也一样得花些时间，才能得到答案。
  “一定是云铮的数据有问题，才会这么久没有办法核实。”有人这样说道。
  然而半个小时以后出来的结果，却把三家粉丝连带着主播的脸都打肿了。
  没有。云铮这里非但没有作假，而且还因为人气聚集的太快，导致被吞掉了一些。所以最后蹦出来的实际数据，比他们看到的还要更加夸张。
  反倒是他们自己，都被或多或少的扣掉了一些流量。
  没错，那些扣掉的，就是大鱼平台为了显得她们数据好看，而私下做的。在把那部分虚假人气扣掉以后，这两个百万人气主播，和其他一般的大主播比起来，也就不过尔尔。
  这下，所有闹腾的声音都彻底停止了。而那两个大主播的直播也开不下去了。
  她们眼看着直播间的人数，还在不停地减少，却找不出挽留的方式。而云铮那头越来越盛的气势，也将她们打压的没有还手余地。更何况，云铮和凌翔的联动直播，现在正到了最激动人心的时候。云铮都已经足足做了四十几道菜了，的确每一道都是用的土豆，可现在凌翔还在去往云铮那头的路上。
  一筐土豆，百斤夸张了点，但是几十斤肯定有了。几乎一多半都被云铮拿来做菜了，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凌翔到底能不能吃完？
  而且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云铮的手里，还依旧没有停止。煎炒烹炸，几乎每一种烹饪模式，都已经被反复使用过多次了。可每当大家认为，云铮没有办法做出下一道的时候，他就会冒出新的点子，做出更加令人惊艳的菜色。
  就像是一个百宝箱，无穷无尽，深不见底。
  “十组六六六，我猜主播没有下一道。”
  “二十组，我猜有！”
  打赏源源不断，而观看的游客们也越来越激动，因为他们都想看到，云铮的极致，到底会在哪里？
  ——
  四个半小时，一百零八道菜，这场堪称零时平台年度大秀的直播联动，最后终止在凌翔的求饶下。口舌之欲在重，可胃的容量却是有限的。
  恋恋不舍的看着桌上剩下的其他菜色，凌翔心痛难耐，感觉自己仿佛是什么辜负了美人的渣男。最后还是云铮安慰他，不要紧，孤儿院人多，不会浪费，这才稍微消除了一些他的郁闷。
  而云铮和凌翔的第一次联动，也在香气弥漫中结束。
  这一夜，云铮再次刷新了网红圈的过往记录，成为了真正的主播第一人。而对于云铮自己来说，去掉了新晋二字，同时也代表着顶层网红圈对他的认可。
  云铮在零时的直播间关注，瞬间突破六十万，并且还一直在稳定增长。毋庸置疑，等到下次开直播的时候，云铮就会成为真正的流量代表，百万人气的大主播。
  这个进程和速度，实在是太可怕了。零时的宝也真心押得太准。当初的许子越就已经令各家惊艳，而现在的云铮，就唯有妖孽二字才能形容。
  一时间，云铮俨然成为网红圈现象级的存在，被各个网红追捧。
  ——
  而此时此刻，还全然没有体会到自己在网红圈地位变幻的云铮，却正因为另外一件事而担忧。顾宴。
  不过十几天没见，云铮看着顾宴，就觉得他比以前更瘦了，就连气色也看着不好。原本就偏白的肤色，因为过于疲惫而显得面无血色，就连嘴唇的颜色也极淡，看着就不太健康。
  然而顾宴本人似乎并不在意，捧着饭碗安静吃饭的模样，就跟没事人一般。可云铮却敏锐的从他微妙的停顿里发现了他的状态不对。
  “你是不是胃疼？”坐在顾宴的身侧，云铮仔细打量他。过于严肃的神情，直接让顾宴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还好”两字咽了回去，换成了“有一点”这个并不太准确的形容词。
  “哎。”云铮叹了口气，把顾宴手里的碗放下，转身回到了厨房，给他倒了一小碗暖胃的热汤。
  “不舒服要跟我说，胃痛的时候尽量吃些软和的。先喝一点暖暖胃，我给你另做别的。”
  云铮说完，就赶紧令起锅做水。
  胃痛的时候，一碗热腾腾的疙瘩汤，就能够带来许多温暖。
  云铮一边盯着锅里的水，趁着水开了，先把切碎的西红柿放了进去，接着，又稍微加了一点盐，紧接着，微酸的清香，就在瞬间弥漫了整个厨房。
  面疙瘩，原本就是家常里最容易做的面食之一。小半碗面，一个鸡蛋，只用筷子乱序的打散几次，小小的面疙瘩也就得了。也不用考虑什么大小还是圆方，就这么随意的混合着，就着滚汤下进去，煮上个三五分钟，在加上一个打散的鸡蛋，撒上些葱花，一碗暖胃暖好消化的疙瘩汤也就做得了。
  “尝尝？”云铮端着碗放到了顾宴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