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节
作者:
青律 更新:2024-05-16 14:39 字数:3399
“不行!他是我的人!不许动他!”虞璁试图拿出当皇帝的那一套,板着脸道:“我要生气了啊!”
“你生啊?”虞绛反而站定了,凉凉道:“然后这一个星期三人份的衣服和碗碟都归你洗,爱选不选。”
她只绕过那一脸窘迫的弟弟,站在了陆炳的面前。
“你……真的来自古代吗。”
陆炳只看着她,没有回答一个字。
“我是璁儿的姐姐。”她叹了口气,回头瞥了眼那傻孩子,又开口道:“我不清楚他说的——当皇帝什么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你们两个合伙骗我的。”
“姐,我是嘉靖帝啊。”虞璁委屈的辩解道:“我穿到朱厚熜身上去,那些他的功劳都是我干的啊。”
“嘉——靖帝?!”虞绛噗的一声笑起来:“你怎么不说你穿成彼得大帝了?你怎么不说你穿成拿破仑了?”
“不是,我真的……”
“编也编的像一点好吗?你知道嘉靖帝对咱们国家影响有多恐怖吗?”
“生物科学是他开启的!人文社科是他开启的!top4的大学都是五百年前他老人家一手督办的,更不用说交通线路还有咱们蒙古区的地盘!”
“虞璁你就是做梦也做个真实点的行不行——穿越成谁还敢蹭下人家嘉靖帝的光啊!”
她越说越神情激动,旁边的陆炳反而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是,我真的成朱厚熜了啊,你不信问他……”虞璁声音越来越弱:“我骗你干嘛啊……”
这些事情明明都是我从新时代带回去,天天拼了老命加班加出来的。
你身边这妹夫要不是当初没日没夜的陪我加班,能被我拐到现代来吗。
要不是我,咱们家也不可能有全息通讯设备好吧……
“不害臊!你可真不害臊!这种话都说得出来!”虞绛瞪了他一眼道:“多大人了,可醒醒吧!”
第149章 【番外·古代篇】
朱厚熜在兵工厂一呆就是一个月。
他倒不至于鞠躬尽瘁的跟着工匠们抡锤子淬炼捶打, 而是挑了间采光通风都不错的办公室,开始跟总设计师似的开始修订所有的图纸和配方。
在现世, 他虽然是中文系的出身, 可是当初对这些东西都有过刻意的研究——虽然当时已经放弃挣扎, 以为自己要在二十一世界呆到老死了。
其实还有几个继承人没有见,据说除了长子长女之外, 其他几个孩子也都天赋秉异,只是呈现的地方不一样。
孩子们自然是要见的, 但是朱厚熜拥有比虞璁更周到的全球史记忆,他明白现在的明朝处在一个怎样的历史进程里。
法国现在还是瓦卢瓦王朝的阶段,国王是弗朗索瓦一世。
而与此同时,神圣罗马帝国的查理五世与英国的亨利八世同时在位, 政治变幻之快令人瞩目。
更重要的, 是英法的扩张欲。
单纯从法国来看,如果朱厚熜没有记错的话,在1524年的时候, 他就已经帮助里昂市民资助乔万尼的南美洲探险队,并且将纽芬兰划为皇室的领地。
在十年之后,他还再度派遣雅克去魁北克的圣劳伦斯河流域探险。
朱厚熜当初憋在家里一整年, 把所有的人文社科知识恶补了一遍,学累了就盯着房间里挂着的世界地图看。
他清楚, 眼下自己最容易得手的,就是越南和澳洲。
托虞璁的福,这个国家已经有五支实力和规模都非常强劲的舰队, 同时已经夺回了河套和蒙古——看到地图重新变完整的时候,他差点高兴的把茶都打翻了。
朝鲜日本已经纳入版图,中央集权和君主专制被强化到了极点,这个时候还不发展扩张性的地图,等什么?
想要扩张,就必须要发展军事和经济。
朱厚熜这一个月里在军英阁和军火库两头跑,上午改完燧发装置,下午就去演武场看实操情况。
虽然性格与虞璁不太一样,但哪怕是黄公公,都没有多想。
因为君王这样的位置,注定了要喜怒不形于色,疏离感是必要的保护罩。
在证实这一猜想,确认虞璁在之前的十几年里也没有平易近人到哪里去的时候,朱厚熜甚至松了一口气。
天气渐凉,有时候画着图纸,会有些昏沉的睡意涌上来。
他索性唤人造了一把藤制的摇椅,在窗边吹着秋风闻着桂花香小憩。
“万岁爷。”黄公公小心道:“惠王求见。”
“思柔?”他闭着眼睛,淡淡道:“什么事?”
“科举之事。”
“嗯?”朱厚熜缓缓睁开眼睛,开口道:“放他进来。”
十七岁的朱载壡已经身长玉立,颇有几分皇帝年轻时的风姿。
他眉目温润,眼眸清澈,穿着理工大学特有的松鹤袍,清朗之气无形中便散了出来。
“父皇。”他只低头行礼,不紧不慢道:“儿臣想要再奏科举改革之事。”
朱厚熜翻看着折子,漫不经心道:“文件呢。”
他从袖中抽出誊写完毕的卷轴,小心翼翼的递了上来。
“我看一眼。”
根据黄公公的说法,朱载壡从嘉靖十三年直到现在,都在皇家理工大学里呆着。
他本身关心政治和百姓,可是把更多的时间投入在了蒸汽机和火车的制动上,和沈首辅来往也颇为频繁。
更值得一提的是,他通过改造汽缸和活塞摇杆,直接促成了第一代和第三代火车的全面升级。
这份提案写的清晰明了,不仅文理清楚,表意也很清晰。
朱载壡认为,既然科举平了文理的平等,让工科和文科处在平行的位置,那理应推动艺术和商业人才的发展,进一步的扩大另外两座大学的招生。
这孩子眼光很长远啊。
朱厚熜抿了一口茶,随口问了两个细节,又挑眉道:“那你认为,当今大学可还有什么需要改的东西么?”
朱载壡抬起头来,看向他道:“儿臣觉得……论文审批和项目审核的流程,还不够成熟。”
“嗯?”
“如今的论文审批和科研立项一律走教育部,从那边批经费和学位。”朱载壡知道说这个有些僭越,可莫名的提起了勇气,继续开口道:“教育部的官员虽然普遍素养不错,可毕竟术业有专攻。”
他们未必能懂那一个个科研项目到底是什么,经费的多少也不能真正合理的评估。
“你的意思是?”
“儿臣觉得,可以把经费按学校分,由大学内部自行分配。”朱载壡略有些忐忑的解释道:“不同学校,如医科、理工大学,在材料的开支上都颇为繁重,完全可以根据研究结果的阐述来进一步确认经费的增加和削减问题。”
朱厚熜噗嗤一笑,看向他道:“去写份报告来,朕等着看。”
朱载壡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只匆匆点了点头,道了声多谢父皇。
“对了,”他在临走前似乎想到了什么,小声道:“儿臣怎么感觉……发改委的张侍郎,与小福走的有些近。”
朱厚熜没想到儿子还有八卦的心,只随口问道:“全名?”
“听说是叫张居正——寻仙考文科第一上来的。”朱载壡眨眨眼道:“儿子就这么随口一说,父皇可千万别为难妹妹。”
朱厚熜知道他护短的心思,只挥手笑着让他下去。
等朱载壡一退,皇上脸都黑了。
张居正——?!
张居正敢靠近朕的闺女?
这小王八蛋还没混进内阁胆子就这么肥了?
朱福媛进来述职的时候,正看见张居正站在父皇面前,神情淡定自若,任由朱厚熜问出种种问题出来都对答如流。
朱厚熜一眼就瞥到了后头等着的女儿,只挥手示意这小子先滚下去,却看见他们两悄悄交换了一个眼神。
“咳!”
张居正憋着笑微微点头致意,加快脚步走了出去。
“咳咳!”
真是仗着年纪小胆子越来越大了——
朱厚熜把脸冷下来,沉声道:“不要说多的废话了。”
他刚才存心想为难下那个下下任的预备首辅,没想到那混小子什么事儿都知道的清清楚楚,说话也滴水不漏,完全挑不出毛病来。
——就是这样也离福儿远一点!
朕的闺女是你能喜欢的吗!
“大明律的修订已经快结束了。”朱福媛虽然比姐姐少了几分大气沉稳的气质,但眼眸神情都冷冽纯粹,明显是在大理寺从小见习沾染上去的。
但凡锦衣卫大理寺这种需要决断杀伐的地方,人都少了几分生气,做事大多干脆决绝,没有半分的拖泥带水。
“父皇,”她只顿了下,并不掩饰的开口道:“陆大人已经消失了接近两个月了,您为什么从来不过问呢。”
过问?
怎么过问?
朱厚熜只翻了下自己私藏的那些东西,还有陆炳赠与虞璁的各种礼物和书信,就知道这两人搞不好一开始就搅和在一起了。
很明显,自己这穿来穿去的,把二十一世纪的种种见闻如获至宝般的带了回来。
那混账就把朕的发小给拐了回去!
当然这些都是腹诽,他再怎么想发脾气也不能在小女儿面前甩脸子。
“咳。”朱厚熜掩饰道:“锦衣卫那边都没有动,你急什么?”
“可是父皇,”朱福媛毫不避讳的开口道:“民间已经开始谣传,说是陆大人好大喜功、刚愎自用——仗着恩宠为所欲为,已经被您私下处决了。”
废话,这消息还是自己让沈炼放出去的。
朱厚熜只漫不经心地看向窗外,不紧不慢道:“他有机密的任务在身,需要死遁。”
朱福媛怔了下,没想到回答竟然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