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夫人重生后 第72节
作者:子夜灯火      更新:2024-05-16 15:06      字数:4137
  除了徐中行再没有别人了!
  当年徐中行还得意的时候,父亲就每每在自己耳边提起他,一心要自己向着徐中行学,考个功名回来。
  笑话,以他的聪明才智,又何须功名来证明自己,他这回过来,就是想要看看徐中行的落魄样,顺道给他添添堵。
  可是没想到堵还没添成呢,自己先受了伤。
  袁同徽的神色越发阴翳了。
  正在这时,外头一个侍卫走了进来,他满脸男色,低声道:“公子,老爷又有信过来了,催着您回去呢。”
  袁同徽气的将手里的杯子摔在了地上:“我这儿的事儿还没查清楚呢,就这么回京城岂不是让人看笑话!”
  侍卫满脸难色,但是最后还是将信递了过去:“小的不敢做主,还请公子先看老爷的信吧。”
  袁同徽忍着气将信接了过来。
  当时他出京的时候,父亲就不答应,现在又不知找了什么借口要哄自己回去。
  可是当他那封信的时候,神情却一下子凝重了起来,看到最后,神色更是越发难看了。
  许久之后,袁同徽收起了信,满脸阴郁的抬头看向侍卫:“收拾一下,准备回京。”
  侍卫心里顿时松了口气,急忙应了一声,也不敢多问急忙出去了。
  而袁同徽坐在榻上,看着自己的伤腿眼神狠戾,不着急,先解决了京城的事儿,他再来找徐中行算账!
  袁同徽是在三天后匆匆离开明州府的,甚至没有等知府从省城请来的大夫,就急忙离开了。
  知府将他一路送到了船上,又送了他七八个仆役和随船大夫照顾他的伤势,反正是把能做的事儿都做的妥当了,这才松了口气。
  看着袁同徽离开,想着他走之前还吩咐自己打听徐家姑娘的事儿,知府暗自咋舌,这个袁公子还真是记仇啊,不过他到不想这么快就和徐中行撕破脸,到底是同僚,而且徐中行也不是没有跟脚的人,何必得罪他呢,还是先稳住他,若是能拉拢就拉拢,不能拉拢就将他边缘化,反正有的是法子对付他。
  而且他看着,袁老大人也是不同意公子这样胡闹的。
  想着这些事儿,孙知府自觉考量的周全,也就不把袁同徽的话放在心上,转身回了自家府邸。
  袁同徽这么一走,不说孙知府松了口气,孙夫人也松了口气,她拉着闺女的手忍不住抱怨:“真是个丧良心的,当了袁家的妾,倒是把眼睛长到了脑门上,对我也敢高声说话了,当初若不是我点头,她哪里有机会进袁家的大门。”
  婷姐儿一边听一边笑着安慰母亲:“那是个眼皮子浅的,您又何必与她生气,就袁公子那个性子,迟早也会冷落了她,到时候她就知道高低深浅了。”
  孙夫人满脸欣慰的看着女儿,笑着道:“我的儿,还是你见事分明,你这样的性子,嫁进了文家这样的大户人家,母亲才能放心。”
  婷姐儿一听也忍不住红了红脸:“母亲说什么呢,我还想在您跟前多侍奉几日呢。”
  孙夫人笑着将女儿搂进怀里:“好孩子,别羞,婚姻本就是人伦大事,人人都要经过一遭的,你自小聪慧,母亲也知道你是个有志气的,因此给你挑人家的时候,便挑了有跟脚的大家族,这样的人家虽然说家里各处关系纷繁复杂,日子可能过得没有简单人家那样舒心,可是我那个未来的女婿却是个有上进心的,日后母亲也能盼着你夫贵妻荣。”
  婷姐儿细细听着这话,心里却觉得很有道理,若是让她和姐姐似得,守着个一根针扎下去都不吭一声的人过一辈子,还不如让她去死。
  她既然来了这世上,便要活出个样子来,哪怕再苦再难她也认了。
  其实若非袁同徽这人性子喜怒不定,人又看着凉薄,她甚至还曾想过要不要嫁给袁同徽做继妻,可是最后看着母亲的期盼,再加上袁同徽着实恶劣,她这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现在想想,如今这个未婚夫其实也不差,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想着她日后的生活,婷姐儿心中也忍不住生出几分期盼。
  袁同徽离开的事儿,蒋明菀也很快知道了,她知道后还有些惊讶,她还以为他既然受了伤,起码也要养上几日才会走,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走了。
  看起来京里的情势果真不大好了,让袁同徽这么匆忙的就离开。
  蒋明菀仔细想了想上辈子发生的事儿,但是却是许久都没有想起什么,她那会儿对外界的事儿太漠不关心了,几乎不管也不问,也就和徐家有关系的事儿她才能想起来一二。
  想到这儿蒋明菀叹了口气。
  无论如何吧,反正这对他们家是好事。
  不过,那幅画的事儿,她也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
  迟早,都是得问一下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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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不悔
  袁同徽一走, 不仅蒋明菀松了口气,蓁姐儿原本心中的阴云也消散了许多。
  她虽然嘴上说着相信父亲母亲,可是出了这种事, 她一个小姑娘,心里又如何能没有波动呢。
  如今这瘟神总算是走了,蓁姐儿不知轻松了多少。
  第二天去给蒋明菀请安的时候,脚步都轻松了许多。
  蒋明菀看着闺女如此高兴,她心里也开心,又细细和她说了一番自己和徐中行对她婚事的安排,倒是把蓁姐儿说的面红耳赤的。
  只讷讷道:“女儿都听父亲父母的。”
  蒋明晚忍不住笑出了声, 抚了抚女儿的额头, 柔声道:“好孩子,这样的事儿,可不能只听旁人的, 你自己心里要有主意才行。”
  蓁姐儿点了点头,她心里当然是有主意的, 只是这些话, 她却不好意思说出来。
  只亲昵的依偎在母亲身边, 只是笑,也不说话。
  今儿徐中行倒是回来得早,蒋明菀这边正在张罗准备晚膳呢,就听到前头传话, 老爷回来了。
  蒋明菀听了都愣住了, 今儿倒是回来的早得很, 不过又听说老爷去了书房办公, 蒋明菀这才点了点头, 看起来是把公事带回家做了。
  不过这念头刚一放下, 蒋明菀却又生出了另一个想法。
  这不正好是个机会吗?
  她是知道的,徐中行办起公来就没个白天黑夜的,忘记用膳也是常有的事儿,若是自己借着给他送饭的机会,问问他关于那幅画的事儿,岂不是水到渠成?
  蒋明菀压了压跳动的有些快的心口,到底咬了咬牙下了决心。
  不能再拖下去了。
  这件事一日不解决,她心口横亘的那根刺就拔不掉。
  就今儿吧。
  虽然下定了决心,但是之后一段时间,蒋明菀都显得有些神思恍惚,和海棠说话也不专心,海棠叫了她几声这才回过神来。
  海棠看着太太这样也有些新鲜,不由道:“太太可是有什么心事?”
  “哦,没有。”蒋明菀急忙摇了摇头,:“我就是在想,待会儿要不要去给老爷送一趟饭。”她勉强笑着遮掩道。
  海棠虽然看出来太太可能没说实话,但也没多问,只笑着道:“若是太太亲自去给老爷送饭,老爷不知道多高兴呢。”
  蒋明菀抿着唇露出一丝笑影,可是再一想那事儿,面上的笑又僵住了。
  若是那人真是徐中行以前的心中所爱,那自己又该如何呢?
  蒋明菀心中乱的厉害,想不出个结果,却又忍不住去想。
  很快的,就到了用晚膳的时候。
  徐中行果然忘了用膳,蒋明菀都不知是该欣喜于自己预料的准确,还是担忧之后的行动。
  可是她也来不及多想了,让厨房打包了几样吃食,自己亲自提着食盒往前院去了。
  只点了海棠跟着,并没有让芍药也一起跟来。
  芍药这几日也察觉到了太太的疏离,她心底隐隐猜测出了原因,可是这样的事儿她也没法说什么,只能默默承受。
  等看着太太离开了,她又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前儿石榴还托自己打听消息,问问她什么时候能回去,可是如今距离二少爷和二小姐的寿辰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但是太太却还没有叫石榴回来的意思,看起来果真是恼了她了,那件事只怕太太也知道了,自己难免落得个知情不报的罪名。
  芍药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受,可是想着自己如今的年纪,或许再等个一两年,太太就该打发她嫁人了,以太太的仁善,绝不会再这种事上磋磨她,到时候做个管家媳妇,哪怕没有海棠玉兰风光,其实也是一种活法。
  蒋明菀来到前院的时候,前院里鸦雀无声。
  那些仆役们来来往往,也是安安静静的,不敢有丝毫懈怠,尤其是越离徐中行的书房走的越近,这样肃穆的气氛却越浓。
  等到终于走到书房门口,安静的几乎落针可闻,而守门的小厮看着太太过来了,也都是一脸的惊讶,毕竟这在之前可是少见,不是老爷去后头,就是太太打发人来叫人,太太自己,可从没有亲自过来过。
  估摸了一下太太在老爷心里的地位,这两个小厮也不敢怠慢,急忙上前行了一礼。
  蒋明菀摆了摆手,淡淡道:“去和老爷回禀一下,就说我过来看他。”
  蒋明菀知道徐中行的书房一向是重地,便是扬哥儿,等闲都是不能进的,因此她也不愿意因为这事儿为难谁。
  谁知那小厮听了这话却是一笑:“太太说笑了,旁人需要通禀,但是太太来了却是不必的,小的这就给您引路。”
  蒋明菀听了这话却没有挪步子,只淡淡道:“不必了,还是通禀一下吧,省的误了老爷的正事。”
  她可不想没经通禀进去,然后看到些自己不愿意看到的场景,到时候便是不能回头了。
  小厮见着蒋明菀坚持,也不像是生气了的样子,也不敢再多言,讷讷应了一声,其中一个就赶紧去了里头通报。
  蒋明菀在外头没等多久,很快就听到里面传来脚步声,她朝着脚步声的方向看了过去,却一下子愣住了。
  徐中行竟然亲自迎出来了?
  应当是匆忙出来的,他的袍角还沾染着一点墨迹,形色也有些匆匆,小厮蔫头耷脑的跟在后头,仿佛是受了训斥。
  他三两步走上前来,温声道:“你来了就进去,又何必在外头等着。”
  蒋明菀见他这般态度,心中也软了下来,轻声道:“我怕耽误了你的正事。”
  徐中行一手接过了她手上的食盒,一手拉住了她的手,温声道:“你来就是正事儿。”
  这话说的,蒋明菀脚底下都有些打飘,心中暗自恼怒,这个男人,就是嘴上说的好听!
  两人一起进了书房,而海棠则是留在了外头。
  她皱着眉看着夫人和老爷的身影消失在书房里,心里不知怎么的,觉得有些不安。
  蒋明菀进了徐中行的书房,这不是她第一次进来,但是还是第一次在徐中行在的时候进来。
  摆设和布置都很简单,很符合徐中行的性格,不过虽然简单,却是桩桩件件都是有用的东西。
  蒋明菀一一扫了过去,果然没有看到那幅画,她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只是转过头看向正在打开食盒看里头饭菜的徐中行,假作无意道:“之前在延宁府的时候,我来给你送东西,你不在,我记得当时你这屋里是挂着一幅画的,如今怎么不见了?”‘
  只这一句话,徐中行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知道了?
  那她又知道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