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大家都说褚云辰喜欢你？多大点的孩子就讨论这些。不过小芷啊，那就嫁给褚家当儿媳妇吧，到时候我们两家还能互相帮衬，爸爸确实是有些累了，你阿姨她……”
  苏芷回忆着这些，又想起妈妈临终前眼里的不放心，眼睛就湿了。
  不行，这个家是两个哥哥的，她只是个女孩儿，每年领着那么几千万的零花钱，跟哥哥们拥有的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她得给自己争取未来。
  苏芷啃了会儿指甲，让人发了一个帖子。
  过了几天，节奏果然被带了起来。
  全网开始网.暴乐言。
  【心机真的好重啊，难怪从一开始就那么讨好花老师，又是帮养多肉又是做甜点的，这要是搁在古代，妥妥的宫女上位啊，就那么上赶着给人做奴隶吗？】
  【看上去清纯得像朵栀子花一样，原来一切都是为了今天。花洛娇要是个男人她就扑上去了吧？绿茶心机.婊！】
  【细思极恐啊家人们，所以她是从一开始就装作害怕花老师，然后又自导自演了一个反转，让花老师怜惜她，继而宠着她？真他妈腹黑，为了跻身豪门真的煞费苦心。】
  【花洛娇也是个憨憨，谁他妈说她和诸葛繁炽厉害的？被这么一个低端绿茶给哄得团团转。】
  【是啊，花老师到底怎么回事啊？好感全没了，为什么要送乐言这么大一公司啊？大股东哎，这光是躺在家里每天进账都好多钱了吧？】
  于是一时间，乐言的直播间并微博之类的又开始腥风血雨。
  花洛娇的名声也受到了影响。
  节目组瞥到花洛娇已经在玩手机的时候看到了这些评论，赶紧对花洛娇进行单采。
  “花老师，对不起啊，您现在一定很难过吧？网友们都吵翻了。您能不能就这件事解释一下呢？为什么要送乐言这么大一公司？”
  主持人着实是有些心疼的。
  这些网友就是这样，鱼龙混杂的，喜欢你的时候恨不得把你捧上天，不喜欢你的时候恨不得把你放地上踩死。
  不过她也觉得很奇怪，网友们真的都挺喜欢花洛娇的，那是能够看得出来的真心喜欢，总觉得有人带节奏。
  主持人焦急地等着花洛娇的回答，网络上，大家都在等着花洛娇的回答。
  而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包括幕后的苏芷，也是焦急得很，在等着她的回答。
  花洛娇却没事人一样云淡风轻。
  镜头里，她优雅抚了抚并拢膝头上的丝滑裙摆。
  “抱歉，我不明白这个问题的意义在哪里。我给自己喜欢的小辈送一个小小的礼物，这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节目组：“……”
  全网：“……”
  苏芷：“……”
  主持人干笑了一下：“小小的礼物？”
  这他妈国内最大娱乐公司的最高占股，一年少说会带来好几个亿的收入，她说这是“小小”的礼物？
  但花洛娇却一脸疑惑：“对啊，有问题吗？”
  全场再次惊呆。
  屏幕外，苏芷的指甲都快要被她给咬秃了。
  花洛娇没回答的时候，她虽然很焦急，但也知道，花洛娇根本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没有人会给一个相处才一个多月的人那么贵重的礼物，如果有，那要么就是这个冤大头脑子坏掉了，要么就是算计这个冤大头的人太坏了。
  反正怎么解释，都是她花洛娇蠢，又或者乐言心机不要脸。
  没想到还能这样。
  苏芷她从小听家人说，褚家豪横，比一般的豪门都要豪横。
  但她也只是听听，觉得褚家除了房子大一点，佣人专业一点也没什么，比苏家也就好那么一点点。
  更何况，她一向是知道的，越有钱的人越不会乱把自己的财产给别人。
  因为手里的每一块钱都有投资的意义，那是能生蛋的鸡，给了别人，不但鸡没了，蛋也没了。
  但今天，她终于知道，真正的豪横，并不是这样的。
  真正的豪横，就是已经豪横到可以不去算计一只鸡能生多少蛋。
  她不需要，她已经彻底财务自由，就算是送给小辈一家那么大的公司对她来说也只是抬抬嘴皮子的事。
  有些事，不亲自感受，你真的不会明白。
  现在，花洛娇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让她觉得刺眼。
  怎么会有人，在拱手把一个那么大的公司送给别人的时候，还能有这么云淡风轻的表情？
  就好像她真的觉得自己送的只是个小玩意儿。
  苏芷在那一瞬间也曾想过，是不是花洛娇被乐言迷了心窍？
  又或者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下不来台，所以在打肿脸充胖子？
  苏芷死死盯着镜头里面。
  然后她开始绝望。
  镜头里的花洛娇真的很从容，真的很不在意，她甚至视线朝一盆多肉飘了过去，似乎刚刚送出的那家公司还没有一颗多肉让她挂心。
  苏芷在这一刻，也彻底明白。
  花洛娇没有在嘴硬，也没有在说谎，她是真的觉得给乐言这个公司，真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这个女人显然已经见过了常人无法想象的财富，才能在做出这种事后还能拥有这么淡然的表情。
  如果不是长年浸淫在金山银山之间，没有人能够流露出这样的气度。
  想起自己还在为能嫁进褚家而各种抹黑自己的形象，苏芷更是气到心脏紧缩。
  她和花洛娇这种段位的豪门主妇终究一个地上一个天上，恐怕永远也无法企及。
  除了苏芷，网友们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花洛娇是真的有钱，而且也是真的疼乐言。
  这下不管她的人怎么带节奏，网友们都不上当了。
  屏幕上一片彩虹屁。
  【啊啊啊！花老师威武！花老师金枝玉叶！花老师壕气冲天！】
  【实名羡慕乐言呜呜呜！这就是当豪门儿媳的快乐吗？】
  【小言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吧！我这辈子开始扶老奶奶过马路还来得及吗？】
  *
  苏芷瘫软在椅子上。
  这次连手机都被她给砸了。
  这几天对于她来说都是昏暗的。
  就连那一周的节目放送，里面也都穿插着其他嘉宾对她的质疑。
  一楼的陈棠和章雅兰家，两婆媳在整理珠宝盒。
  那些珠宝项链啊、戒指啊、手镯啊什么的放在玻璃橱柜里，被她们拿出来挂在枝桠一般的陈列物上，分类好了再按顺序整理回玻璃柜。
  陈棠：“妈妈，真的是，苏家的小女儿怎么这样的啊？上赶着过来抢人家男朋友的。”
  章雅兰点了点她鼻尖：“没办法啊，褚家那种家庭的孩子，都是唐僧肉，没有苏芷，也会有王芷、陈芷、菜菜子，你是命好，我儿子别的优点不说，就专情这一点，绝对随我。”
  陈棠：“妈妈说得对，他真的挺好的，就是……”
  “算了，妈妈，我觉得娅凡的脾气真好，要是我，留她吃饭？没拿扫把打死她就算不错了。”
  章雅兰：“你可闭嘴吧，人家顾着你花阿姨和诸葛阿姨呢没看出来吗？娅凡是个好孩子。不过你也别操心，你花阿姨和诸葛阿姨都是正派人，我估摸着，这苏家三女儿得逞不了。”
  章雅兰：“小帅哥别拍啦，这要放出去，我和小棠都成了编排别人的事儿精了。”
  陈棠；“别啊，拍，就是要让某些人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已经引起众怒了，看她还敢不敢来!”
  苏芷：“……”
  而三楼也是差不多的画风。
  晚上，秦凤英好不容易逮到半夜归来的儿媳妇。
  “刘蕊，你过来，我问你啊，那个叫苏芷的美女到底怎么回事啊？来抢娅凡老公的？”
  刘蕊：“妈妈，您别管这闲事，那姑娘骄纵到有点蠢，在二楼和四楼那边讨不到便宜。”
  苏芷：“……”
  苏芷看着屏幕里一起逛夜市的五个人，把手指深深插.进了头发中。
  那天，她就是看到了她们直播逛夜市，才生出了不甘。
  加上听到说锋隐马上要被诸葛繁炽接手，才萌生出了进锋隐的心思。
  多美好的夜景啊，她的竹马帮孙娅凡和乐言把花洛娇和诸葛繁炽逗开心之后，拿着那个丑得要死的奥特曼玩偶来到孙娅凡身边。
  俊逸的脸上挂着溺得死人的坏笑，逗孙娅凡的时候，眼睛里都在发光。
  而诸葛繁炽和花洛娇就在旁边看着，怀里都抱着毛绒玩偶，笑容清甜，被上方的线灯固定成一幅美好画。
  曾几何时，她也曾和这几个人在褚家的院子里玩乐。
  那时候她是他们的中心。
  木讷自闭的褚云辰不跟任何人玩，就只跟在她的后面。
  褚云辰不和别的小孩说话，就只和她说话。
  只对她笑。
  只把自己的东西送给她玩。
  但现在，那幅画里没有她的位置。
  她被褚云辰抬高到白月光那样一个高位，却又被狠狠摔到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