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已经很久没有发作了，也不需要一直吸氧，亨利说天气暖和了，就不必在疗养院了，可以回家住。”
  女人一脸期待，握着电话，呼吸都不由屏住。
  顾凌恒的语气却依旧没有波澜：“好，我让人去安排，想住在哪里？都有什么装饰要求，可以告诉白川。”
  没有听见想要的答案，她拒绝道：“不用了。凌恒，那么多年，我一直生病，感觉都和这个社会脱节了。我不想再像个笼中鸟一样活着，我想去工作，去交朋友，去感受这个世界的一切。我知道我可能没有太久的时间，但我也不想继续躺在床上等死。”
  说着，眼泪淌下来，她轻泣出声。
  顾凌恒沉默着，等她呼吸平静，才道：“好，我在公司给你安排岗位。”
  “不，我想靠自己。今天两个孩子来看我，我又高兴又害怕，我不敢去拥抱他们，去和他们多说一句话。我怕和他们有了感情以后，又离开这个世界，对他们太残忍。你让我自己吧，凌恒，我想象正常人一样生活。还是按照我们约定，一年让他们来见我一次就好，你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
  她捏拳回着，内心抱着最后一丝侥幸。
  然而，顾凌恒却回道：“好，但必须要配护士。”
  女人失望应声，在男人挂了电话后，她一张苍白的面孔上，泛起冷光。
  拿着手机，点开相册，目光直勾勾盯着照片上的两大两小，纤瘦的指骨收紧，食指点在洛小白脸上，重重戳了一下，退出页面。
  ——
  入夜，绿地公园。
  洛小白前一晚没睡好，早早洗了澡准备上床。
  刚准备关手机，语音电话弹出来，看见安佳人那个海绵宝宝的卡通头像，她点了接听。
  “洛小白！你都不关心我吗？呜呜，我发烧了，要烧死了，我好可怜啊，在这个世界孤零零的，见不到爸爸妈妈，没有一个朋友，只认识你，你还不相信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惨？我想死都死不了！一次一次回来，只能面对现实，这个鬼剧情，到底什么时候结束！你就不能快点和顾凌恒结婚吗？你们就……嗝……”
  听着安佳人的胡言乱语，洛小白皱起眉头，把手机拿远了一点。
  “安小姐，你是不是喝醉了？”
  “嗝~我没有！我真是发烧了，我好晕，在打吊针。小白，你相信我吧，顾凌恒绝对是你的人生归宿，你们就……嗝！”
  一个响亮的嗝，打住了安佳人的话。
  洛小白有些头疼的看了眼屏幕上安佳人的名字，耐着性子道：“你打完针早点睡，我先睡了，晚安。”
  “小白！你别挂，我不说了还不行吗？我一个人，好想家，这个世界真是无趣透了，以前我还觉得我生活的那个世界，到处充满戾气，我喜欢偶像莫名其妙就被网曝，我觉得世界上没有比那更糟糕的事了。结果没想到，来到这里还不如那。没有一个我喜欢的人，我真的太苦了。我想我的小兔子，我已经387天没有见到他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罐头，呜呜呜~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洛小白无言以对，拿了另一部手机出来，正准备给安佳人的经纪人发信息。
  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