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乐的语气虽然轻，但是却很沉。
  这是第一个敢做手术的人，如果成了，她能活着。
  如果不成，那么她也就是提前两个月死。
  不，她可能活不到两个月，也许一个月，也许就十天。
  所以，也没差别，赌一次了。
  在海上明月，她赌从来都没输过，希望这一次，好运依然眷顾她。
  “好，我来安排，你需要出国，还有你要怎么和顾柏衍说。”
  “如果手术成了还行，要是不成……”
  白墨的顾虑是，他带着贝乐去国外手术。
  如果真的不成，人带不回来，顾柏衍能直接杀了他。
  顾柏衍要杀他，边策就得杀顾柏衍，还是不要了。
  “给我两天的时间，然后我们再走，不用白院长安排，我的人会安排的。”贝乐淡声道。
  “好，需要我和他说什么？你说的话，他不一定会信。”
  白墨犹豫了一下，开了口。
  贝乐如此快的做出决定，反倒让他很有压力。
  他和贝乐并不熟，但是，和她相处却是和秦悄还有许欢颜是一样的。
  他也想竭尽所能的让她活下去。
  “就和他说，目前只能吃药治疗，还有我的情绪对病情影响很大，就行了。”
  听了贝乐的话，白墨大概知道她要怎么做了。
  “其实也不用伤他的方式来保护他，手术也许……”
  白墨说了一半，就停下了，他很清楚，手术成功和失败的比例是什么。
  成功的希望很小，很小很小，但是，就贝乐的状况而言，有一点希望都不能放弃。
  “如果我能活着，就再哄他吧！”贝乐笑着说。
  眼角有点红，但是，并没有哭。
  没什么好哭的，经历过太多之后，贝乐就明白一个道理，哭是最无用的。
  也就是在顾柏衍面前，哭着玩玩，逗逗他。
  “他不好哄吧？”白墨笑着问。
  “嗯，越哄越能作，不过说实话，还挺好哄的……”
  在别人那里顾柏衍不能得罪，不能惹，睚眦必报。
  可是，在贝乐这里，顾柏衍是不一样的，脾气有，但也是一扎就破，一哄就好。
  “喜欢他？”白墨又问。
  白墨不是个八卦的人，他会为所有人保守秘密。
  但是，他对贝乐好顾柏衍的事情，还挺感兴趣。
  尤其是顾柏衍还不知道贝乐是女孩子，还给他生了两个孩子。
  “嗯，喜欢，很明显么？”贝乐问这话时，手指蹭了一下自己的鼻尖。
  贝乐这么坦然就承认，倒是让白墨有些意外。
  贝乐看着就是个对什么都很淡，漠不关心的性子。
  起码在他看来，她是个不懂感情的人，和许欢颜差不多。
  不像秦悄，没事就勾勾九爷，来个弄啊弄的。
  “还行，起码顾柏衍看不出来。”
  白墨起身，握着贝乐的手，带着她进去检查一下眼睛。
  所有的检查做完，近三个多小时。
  回到白墨办公室的时候，边策不在，只有顾柏衍。
  顾柏衍见白墨看了一圈，说了一句，“他在休息室睡觉。”
  白墨点了点头，没说话。
  他本是让顾柏衍进去睡一会，看他的状态，就是一直熬着没睡。
  谁想竟是边策进去睡了……
  白墨这个时候都没意识到，他的休息室，边策怎么允许别人进去睡。
  顾柏衍从白墨的手里把贝乐给带了过来，握着她的手捏了捏。
  贝乐站在那里，神情有些疲惫。
  “白院长，我叫人送了点吃的过来，我们边吃边说，可以么？”
  顾柏衍难得的低姿态，这是因为对方是白墨。
  “好，我正好也饿了。”白墨看了一眼休息室的门，笑着回道。
  依着他对边策的了解，如果他睡醒，知道自己吃了饭，没等他，肯定又要闹。
  顾柏衍让人准备的饭菜，很精细用心。
  菜都是白墨喜欢吃的，顾柏衍用了心的。
  毕竟现在贝乐的病，只能寄希望在白墨的身上。
  凭着悄爷的关系，白墨肯定是不会要钱。
  白家小少爷最不缺的就是钱，所以，能做的就是用心。
  贝乐吃的依然是粥，顾柏衍一勺一勺的喂她。
  看白墨吃饭是很享受的，只要和他一起吃过饭的人，都会期待下一次的用餐。
  看着白墨吃的认真，顾柏衍没好开口直接问情况，虽然他心里很着急。
  贝乐的眼睛眨了眨，又闭了一下，她能看到光亮了。
  贝乐的这一个小动作，顾柏衍和白墨都没看到。
  顾柏衍拿过纸巾给贝乐擦了一下嘴，又接着喂。
  “我这次去见了我的老师，和他研究了贝乐的病情。”
  听到白墨开口，顾柏衍抬头看向他，没说话，等着听后面的。
  “老师的意见还是吃药，这是最稳妥的方式。”白墨按照贝乐的要求对顾柏衍说着。
  “可是，因为副作用，他现在已经看不见了。”
  顾柏衍蹙眉，这药再吃下去，还会有什么症状出现，谁都不知道。
  “但起码这个药能保命，如果冒然手术，谁都没把握。”
  “而关于这个副作用，我们也研究了，只是短暂的，而她这次失明时间长，是和情绪有关。”
  顾柏衍听不太明白白墨的话是什么意思，这能有什么关系？
  白墨清了清嗓子，他真不是会骗人的性子。
  而他也不喜欢说谎，唯有的几次说谎，还都是为了别人。
  “副作用来了，她的情绪波动会影响很大。”
  白墨不是会夸大的人，这是他能说的最大限度了。
  顾柏衍想了想，上次他突然去别墅找贝乐。
  贝乐见到他可能是情绪波动比较大，才会不受控制的绑了他，强吻他。
  这真多是和情绪有关？
  那这次失明呢？是为什么？
  顾柏衍看着安静坐在那里，他勺子过去，就张口吃粥的贝乐。
  “这个情绪……”
  “如果他不想做什么事情，强迫他去做了，是不是也算影响情绪？”
  顾柏衍沉着眸，问白墨，他在想贝乐不想留在他身边，而他强迫他必须住在家里。
  这个算不算是情绪上的影响……
  白墨清了清嗓子，喝了一口水，而后回了一句，“算，而且影响会很大。”
  不得不说，贝乐很了解顾柏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