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这样划……”顾念开始比划教开了。
  这池子里都是女子，温泉池是活动的流水，水从上游一路流下来，被引进这里之后，又从水池另一侧的缺口流出去，所以温泉池里的池水始终是新鲜的，她们在水里扑腾，也不会让人心生怨言。
  她们尽量往人少的地方去，不妨碍到人家。
  涅丽娘还是挺聪明的，差不多喝了两次水之后，她就学会了自由泳的姿势，开始还有些害怕。但身体能浮起来后，便有模有样地就划起水来。
  在发现自己学会游泳，身体不会沉坠到水里之后，涅丽娘兴奋不已。放开手脚在水里幸福地活动了起来。
  顾念跟在她后面，两个人在水里游动，白嫩的肌肤不时掠过水面，浪里白条，像两只美人鱼一般。
  她们泡的这个温泉池胜在极大，两个人游泳也没有骚扰到其他人，又是游泳又是泡温泉的，全身的肌肉和酸痛都被化解开来。差不多泡快一小时，顾念就让涅丽娘别泡了。
  涅丽娘还依依不舍，说多泡一会儿不好吗？热乎乎的，挺舒服的。
  顾念道：“好是好，不宜久，泡久了人也会头晕，要不是教你学游泳，我早让你离开了。”
  涅丽娘现在最听顾念的话了，便乖乖起身，这一起身的，她才发现自己是光着身子，吓得赶紧用双手护住胸口，她这动作倒惹得顾念笑了起来。
  顾念从水里钻出来，一跃上岸，湿哒哒的，光着的脚丫子踩在光滑的鹅卵石路上，然后到木架上拿了自己的浴巾披在身上，涅丽娘跟在身后，踩着羞答答的小碎步，也赶紧跑到木架前，抓起自己的浴袍披在身上。
  两个人到了小隔间，用清水又冲了一下身子，换上自己的衣服，这才回客房。
  此时全身的经脉都被温泉水泡开。整个身体暖洋洋的，十分舒服，涅丽娘躺在床上，钻进被窝里，对顾念迷糊地道：
  “顾姐姐，我都想去吃饭了，困了，好想睡一觉。”
  “睡吧，睡吧，顺其自然。”见涅丽娘这么困，顾念笑道，“你现在去吃饭也没胃口。咱们睡起来再吃。”
  顾念说着，也跟着躺在床上，两个人就这样在床上睡着了。
  不知不觉，这一觉醒来时，顾念见四周黑乎乎的，便知道入夜了。
  听到她的动静，涅丽娘也醒了，她舒服地一伸懒腰，自从进入辽国后，孙家在她身上的影响力越来越小，她看着愈发惬意了。
  “温泉泡的太舒服了，现在身上疼痛的感觉都没有了。脚上原来很酸的，现在也减轻了许多。”
  顾念笑道：“如此甚好，咱们起床吃饭吧，也该祭五脏庙了，别让肚子饿着。”
  顾念提起这事儿，涅丽娘才觉得肚子里“咕噜”地叫了一声，果然是饿了。
  这一路的奔波，一路的风尘。对顾念来说纯粹只是旅途上的劳累，身体上的疲惫，然而对于涅丽娘来讲，却是精神和身体，从内到外的双重压力。
  在没有到达目的地之前，这些压力像泰山一般压在她的娇躯上，让她喘气都难。
  然而，幸运的是，她认识了顾念，顾念给她的生活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她过去的生活，阴暗狼狈不堪，被人嘲笑。被踩至地上，卑贱如鞋底的臭泥巴，新大门打开之后，她重新变成了一个人。可以挺直脊梁，毫不顾忌，没有阴暗的历史，可以坦坦荡荡地走在人群。
  所以对涅丽娘来讲。这一次泡温泉，不光是泡去身上的污垢那些不堪言说的过去历史，也被这暖热的泉水涤荡一空。
  对她来讲，此时放下的是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压力，她此时神清气爽，以至顾念起床点灯看向她时，都不由得眼前一亮。
  眼前这位肌肤莹润如雪，神清气爽，神色明朗的女子，似乎和路上那个神情惴惴不安、如惊恐小兔子的涅丽娘完全不同了，整个人的气质焕然一新，给人一种真正换骨脱胎的感觉。
  顾念笑道：“丽娘，看来这温泉水还真是神水，泡泡就能够让人容光焕发，你泡了温泉之后，整个人完全都不一样了。”
  涅丽娘笑道：“估计是路上太脏了。泡了温泉，洗净了污垢，整个人又觉得舒服通透，自然气色大不一样。”
  “嗯，应该是如此。”顾念点点头说，“没事咱们就在这每天都来泡一次。”
  顾念当然也猜度到了让涅丽娘气质完全不一样的原因，只是往事既已翻篇，她也就不再提起。
  顾青春和顾武两个人。也是泡了温泉之后就蒙头睡了一大觉。
  二人昨夜打狼，精神紧张，打了狼后，又剥制狼皮，自是疲惫不堪，睡了一觉之后，自然就清醒多了。
  顾武和顾青春睡的时间比较短，他们让女伙计看过之后，知道顾念和涅丽娘还未起床，便在客栈的茶室里等。
  茶室在二楼，正对着店外的街道，可以让客人舒服地喝茶发呆。
  顾武和顾青春无所事事地半眯着眼，坐在椅子上，不时喝着茶，吃着小糕点。
  对他们来说，任务完成了一半，心头放松许多，再加上这一趟所得丰厚，足以抵上之前他们干活三年所得，所以两个人都是意态悠闲。
  看到顾念和涅丽娘来到茶室，二人眼神不由露出一抹惊艳，主要是涅丽娘神采焕发，和他们之前见过的全然不同，让顾武心头不由滋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顾姑娘，这温泉水真是太舒服了，如果咱们岗头村有这样的温泉水就好了，我天天泡个十次八次的也不嫌烦，上山下地回来，往水里一钻多舒服呀。”顾武搭讪道。
  顾青春觉得不虚此行，如果不是经历了一路上的艰难险阻，来到从未到过的辽国都城，他也不会享受到这些从未享受过的滋味。听顾武这么说，顾青春笑道：
  “如果岗头村这么舒服，你肯定就不会出来做马帮伙计了。”
  “也是，哈哈！”顾武豪爽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