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作者:渡慈      更新:2024-05-16 21:14      字数:2015
  这通抱怨“行云流水”,一听便知积怨已久,成晔听得好笑:“行了行了,也比骂了,多少也有咱们作孽的因素在,迟渊总不能放在沙发上躺着吧......多少给他找张床......”
  “......不用......”
  声音喑哑,迟渊低声咳嗽,才算是清亮些。一直听到外边声音吵吵嚷嚷,他自己抓住意识,便着急醒过来,刚睁开眼便听到成晔所说的话。
  因这周身乏力的感觉,他微微皱眉,扯到额头的伤,勉强回忆起前后始末。
  自己竟然是直接晕过去了么......
  自嘲地勾起唇,怕刚才嗓子太哑,没说清楚,又一次重复:“不用床,开点药就行,我还得......”
  话说到一半,迟渊抿住唇,没再继续。
  但在场两位大多都明白他意思,不就是还得照顾陆淮么?
  凌秩扶额,自知多说无益,却还是没忍住提醒道:“你现在发烧了,还照顾个什么?你不怕传染啊!也不想想,陆淮这身体能遭得住这病?”
  话语里劝说的意味很明显,迟渊顺着意思想想,凤眸尖锐的目光稍微柔和点,他垂下眸,不甚在意地表示:“最快什么时候能好?”
  ·
  冥顽不化。
  一直没说话的成晔在心里腹诽,但到底是没敢说出口。
  “你早点治好不行吗?况且,你额头上那伤害有点严重,确定不住院观察下?这可是直接晕过去了啊,迟渊?!你什么时候这状态!”
  迟渊没搭腔。
  凌秩大概算是和迟渊没什么关系的“局外人”,看着成晔和迟渊两相僵持也不好说些什么,当然主要也是他心向着陆淮,怎么比较,也觉得迟渊这样算不得惨,于是他打了声招呼,便借口出去拿药,给两人彼此交流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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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合上的声音是沉寂里的唯一声响。
  成晔烦闷地抬眸瞧了不为所动的迟渊一眼,颓唐地揉揉头坐在旁边,开始碎碎念:
  “怎么回事啊......你至于突然从渣男变情圣?先顾好自己啊!不然到底谁拖累谁,还说不定呢!”
  “渣男到情圣?”,迟渊敏锐地抓住字眼,重复了一遍,随即敛眸,自嘲地笑笑,“讽刺到位......”
  成晔自知失言,讪讪地揉了下头发,说话的声音都轻了不少:“......这也不是重点啊......”
  “我没事。”,迟渊低咳几声才缓缓开嗓,“也不是逞能,我自己身体自己清楚。”
  说着,他似笑非笑地扬起眉,眸色却沉着:“换个话题吧,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陆淮喜欢我?怎么得出来的......”
  他只是想看看旁观者有多清,他又错过多少明了心意的机会。
  ·
  被迟渊冷/泠泠的目光盯着,成晔下意识咽了口唾沫,他现在也是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敢对着迟渊说这话的,但是陆淮拦着他这件事,他是不是可以原原本本不夹杂任何情绪的说一说?
  他垂着头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哪里知道啊?只是某种感觉罢了......但那天你失恋喝酒,陆淮不是给我发消息让我多照顾照顾你么?我就说说看嘛......但你当时不是觉得陆淮是在挖苦么?这确实也可能......”
  成晔声音越来越低,他磕磕绊绊地继续说:“但事后,陆淮警告我,别让我说多余的话。”说到这,他抬眸瞧了迟渊一眼,试图能从对方神情中看出些什么。
  “这样......”
  迟渊挑起唇,模样却不像是在笑,他掰着自己的指尖,心绪杂乱着瘀滞在胸口,压得心脏疼,他用力地呼吸着,才觉得这种感觉稍微淡了点,但还是梗住,让他难以动弹。
  成晔瞧见他这幅模样,有些欲言又止。
  “你......”
  “别。”迟渊索性垂下头,眼睫挡着眼睛,“听我说说吧。”
  说出口才觉得声音发紧,哑得他自己都听不下去,费劲地咳嗽,手背却被砸下来的晶莹液体烫得瑟缩了下。
  他闭上眼睛。
  “我太蠢了。”
  迟渊低声喃喃道:“你说,我怎么就看不出他的喜欢呢?”
  “他回国那天本来不能喝酒的,可我故意挑衅,他却纵着,之后我心情不好,他明明是关心,我偏要觉得他是在挖苦讽刺,话语里带刺让彼此心里都不好受......他大可以不跟我解释,我却认为那是胜利者的耀武扬威......”
  声音愈来愈哑,迟渊掌心捧着脸,堪堪挡住湿漉漉的一片,他自己无知无觉地继续说,就像是要把遗憾一句句从内心最深处扯出来,哪怕鲜血淋漓。
  “不仅如此,我还践踏他真心,把‘玩玩’两字说得轻巧,却不知他是抱着怎样的心思应的......”
  迟渊笑声嘶哑,他攥紧拳,通红的双眼,盯着成晔,问道:
  “你说我蠢成这样,是不是不能怪他不愿意同我说明白......”
  *
  作者有话要说:
  第76章
  这又哪里是在问......
  成晔在心里叹了口气, 看着苦笑后便一直垂着头迟渊不知说什么好。
  此时消停半日的雨又沥沥淅淅地下起来,粘连不断地雨丝潺潺作响,便衬得室内更静。
  于是微弱的呼吸声都变得刺耳起来。
  迟渊指骨抵着头,因高烧未褪而嘶哑的嗓子, 隐约冒出些血腥气, 让他连自己的话语都听不太清楚了, 他眨眨眼,指腹揩了揩眼尾,无知无觉,直到感受到灼痛才罢手,细弱蚊呐地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