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电视台，卫视频道综艺部总监陆晶晶办公室里。
  陈子昂和剪辑师们剪辑完第三期，跟方旭东过来找陆晶晶。
  “陆姐，收视率出来，可以调档了吧？”陈子昂开门见山，跟陆晶晶提要求。
  《蒙面歌手》首期播出后，1.602的收视率是最好的谈判筹码，但一次还不能证明《蒙面歌手》的实力。
  现在，第二期的收视率也出来了，一举突破2的大关。
  2.08！
  这样的数据，让陆晶晶都没话说了。
  “陆姐，这个数据，不会让你为难了吧？”方旭东也开口。
  但陆晶晶还是在犹豫，脸上有苦涩。
  陈子昂有些惊讶。
  这样的收视率，还犹豫什么？
  难道……
  陈子昂思索片刻，有些想明白了。
  “陆姐尽力而为就行。”陈子昂笑道。
  陆晶晶点头：“我会尽量给你们安排。”
  随即，她又说道：“对了，子昂，《蒙面歌手》的版权，我们台想买断三年，你看怎么样？”
  陈子昂看了陆晶晶一眼，想得还真远。
  方旭东吃惊，台里这么看好《蒙面歌手》，现在就开始想套住这个节目了。
  买断三年，这是想明年把陈子昂撇开吗？
  想到此，方旭东自己也有些为自己担心。
  台里也有可能撇开自己啊，自己在台里的靠山就是陆晶晶，而别人的靠山，比陆晶晶还要大。
  以致真正要调档的时候，陆晶晶就为难了。
  很显然，黄金档那两个节目的导演和策划后台挺硬，不然也不会让陆晶晶这么为难。
  “买断之后，还需要我们伯玉制作吗？”陈子昂问道。
  陆晶晶连连点头：“子昂，你们伯玉制作想参与的话，当然是可以的，只要你们愿意。”
  其实在陆晶晶心里，觉得陈子昂太逗了，伯玉制作基本上就他一个人参与了，别的都是临时工，苦力工。
  不过让她很无语的一点就是，陈子昂提供的策划和方案太详细，一个人就顶十几个人。
  但是呢，节目组已经都录制完第三期了，节目组或是外人都能看出这个节目的脉络，有没有陈子昂参与，其实都不重要了，换别人照样可以取代他的位置。
  只是细节上或剧本上，可能不太一样，不太精彩。
  但瑕不掩疵，总的来说，陈子昂可以不要了，伯玉制作更可以完全抛开。
  可陆晶晶却不能这么说，这么做。
  毕竟他进驻幽州卫视，是台长介绍的。
  虽然到目前为止，台长没再找过她，也从来没问过一句话，但陆晶晶也不敢轻易拿捏陈子昂。
  但她也不怕陈子昂。
  因为台里有其它领导盯上这个节目了，她陆晶晶只是在执行而已。
  台里台长之下的那些领导知不知道陈子昂和台长的关系，陆晶晶不知道，她只知道，她要站队，要执行自己领导派的命令。
  “行，我们伯玉制作不参与下一季制作，但买断只能买断一年，并且只是买断国内的，海外的版权我会保留。”陈子昂说道，脸上没什么不快。
  方旭东吃惊，陈子昂这么干脆。
  “海外版权你可以保留，但买断国内两年，怎么样？”陆晶晶心中一喜，她看不出陈子昂心中的悲喜，但这不重要。
  海外版权谁知道有没有用，外国的综艺节目那才火，人家或许瞧都不瞧你一眼呢，看不上。
  买断两年，可以阻止国内竞争，别的台想做《蒙面歌手》节目也做不了。
  卫视之间的竞争可是很激烈的，版权要是不买断，陈子昂敢卖给别的电视台，别的电视台就敢拍，跟幽州卫视打擂台。
  “行！两年一千万版权！”陈子昂笑道。
  陆晶晶脸上的笑容凝滞，这也太狠了，两年一千万。
  “有点高了吧。”陆晶晶说道。
  陈子昂摇头：“不高，我卖给别家电视台，一家一年一百万，起码有五家眉头都不皱一下就买了。喊到两百万估计都不愁他们不买，给你们买断两年才一千万，你们很赚了。”
  陆晶晶心里很认同陈子昂的说法，买断，很多时候比散卖更赚钱，那是因为可以垄断，扼杀潜在的竞争对手。
  陈子昂这个价位，确实不算高，很良心。
  “行，这个价位应该没问题，让法务部的人碰头就行，接下来我们说说调档的事吧。”陆晶晶笑道。
  陈子昂笑了笑。
  不给买断，估计调档会卡住他。
  哪里都讲究利益，讲究谈判筹码。
  陈子昂有自信，他不缺少节目，拿去就拿去，反正平台给我展现的机会了，现在这种结局，就当是回报了，互不相欠。
  关馨馨那里，他也不会跑去告状，说自己遭受了不公。
  他又不是几岁的小孩子了，在社会上受点委屈就受不了，怎么活下去。
  每个地方都是一个小江湖，陈子昂就看出来，幽州电视台里就至少有三个派别。
  管他们怎么争，怎么整，不触及我的底线就行，不然……只能很没志气地跑去找关馨馨告状了。
  继续在陆晶晶办公室里待了一阵子后，陈子昂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陆晶晶和方旭东。
  “陆姐，这么快就……图穷匕见，不太好吧？”方旭东有些为陈子昂鸣不平。
  陆晶晶靠坐在椅背上，看了方旭东一眼：“知道你为什么比我先进入台里几年，却还一直在做节目吗？”
  方旭东语塞。
  “你好好做节目就行，其他事别瞎操心，我也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上面那么复杂，懒得去想那么多。”陆晶晶手肘撑在桌子上，双手大拇指按摩太阳穴，有些头疼。
  “节目是子昂主导的，才播出两期，这么快摊牌，节目砸了怎么办？”方旭东又是生气又是担忧道。
  “不会，这是互利互惠的事，他要捧自己的艺人和朋友，有自己的目标和坚持，所以他还会跟我们一样，继续努力把节目做好。”陆晶晶信心很足。
  大家都不是傻子，没必要怄这种气。
  成人的世界，今天打个你死我活，明天说不定就会为了共同的利益，携手并肩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