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附和着局长说了一句。
  “张海英，你出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局长问。
  珠珠醒来之后就听到一阵吵嚷嚷的声音，本来好好的在叶家东屋，怎么一下子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没看到叶军，也没有看到叶政舅舅，甚至她不大喜欢的舅妈肖如月也不在。
  但抬头就能看到裴九安那淡淡的似有若无的表情，珠珠也就觉得没有什么。
  她张了张嘴，刚想呀呀几声，就看到一个大胖子，顶着一个光头从她身边走过。
  然后似乎有人很怕这个大胖子。
  “报告局长，孙勇和杨青梅同志想领养肖如月的外甥女儿。今天来这里是来办领养手续的。但由于领养手续须出示出生证，血缘关系证明及被领养人的亲生父母签字文件，所以一直没有办理成功。”张海英说。
  局长蹙眉，“既然没有办成功，那在这里待着干嘛？都给我回去！”
  “局长，我也是这么说的。可孙勇和王老太太说肖如月和叶老太太收了领养的补偿金四百块。现在他们没有领养成功，想让肖如月和叶老太太把四百块还回来。可肖如月和叶老太太却说孙勇和王老太太没有给钱，两方争执不下，就打了起来。”肖如月接着说。
  得亏肖如月脑子清楚，几句话就把事情说清楚了。
  “我们没有拿钱！凭什么要还钱！”叶老太太立即强调。
  王老太太朝地上呸了一声儿，“叶湘，你个老不死的！你要是没拿我女婿的钱，我就撞死在这里！”
  “你要死就死！谁还怕你啊！现在国家粮食那么紧张，死了你一个正好省下口粮救济别人！”叶老太太回呛。
  “叶湘，你这个前世就造孽当婊皮的！收了我家钱还不承认！我告诉你，你会不得好死！”王老太太喊道。
  局长越听越刺耳，沉声道，“再闹，就都给我关进去！蹲上一年半载！”
  叶老太太和王老太太都不想进局子，倒真给喝住了，立时没有说话。
  局长扫了眼叶老太太又扫了眼王老太太道，“领养？领养谁？”
  “领养的是肖如月的外甥女。”张海英说。
  “既然是外甥女，那怎么领养？”局长问。
  他看向肖如月，“你外甥女叫什么？”
  肖如月道：“叶珠。”
  “户口哪里的？”
  “叶家村，在我家男人名下。现在是我家闺女。”肖如月道。
  “原来是这样。”局长顿了顿，“既然要办领养手续就得按流程来，出生证，血缘关系证明，孩子亲生父母签字一样儿不能少。”
  孙勇道，“局长，我们是诚心想领养珠珠。这孩子可爱聪明，到了我们家之后，我和青梅会全力陪养她。之前我们跟肖如月同志谈好，三天之内办好领养手续，就给补偿金四面。现在钱给了，领养手续又没有办成，局长你得帮帮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我们就只是要个孩子。”
  “是呀，局长，我们会对珠珠好的。”杨青梅也说。
  “你们要办领养手续，要按流程来。既然要办，就得把叶珠的亲生父母叫过来。出示相关证明之后，取得亲生父母的同意，就能办。”局长说。
  孙勇为难，“珠珠的亲生父母不是出事了吗？现在珠珠在叶家那就是叶家的女儿。肖如月和叶老太太不是已经同意了，那这领养手续，应该可以办成了。”
  “叶珠的亲生父母虽然出事，但叶珠并不是叶家的女儿。叶政，你办过领养手续没有？”局长向叶政直接发问。
  叶政摇头。
  当初他只是把珠珠的户口迁到了叶家村，后面天天上工，也没有想过要办什么领养证。
  只觉得是自己的外甥女儿，又是他看着出生的，领回家做自己的闺女儿应该很正常。
  “既然你和肖如月都没有办过领养叶珠的手续，那叶珠不能算是你们叶家人，也不能说是你们叶家的女儿。”局长道。
  他转头看向孙勇，“叶珠都不是叶家的女儿，肖如月和叶老太太又有什么资格跟你们来办领养手续？孙勇同志，我看你也是在县城里上班做领导的，怎么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懂？”
  “我......”孙勇抿紧唇。
  他完全没有想到，叶政和肖如月居然没有领养叶珠，那他们之前和肖如月达成的领养合作就全是泡汤的。
  肖如月只是叶珠的舅妈，舅妈把外甥女送出去，搞不好就是贩卖人口。
  “肖如月同志，叶老太太，你们没经过正经手续，就把叶珠送给外人，这可是犯法的。”局长道。
  “叶珠是我亲外孙女儿，她妈不在了，我帮她找个好人家去过好日子，怎么就犯法了？”叶老太太不承认。
  “就是呀，叶珠是我亲外甥女。我不会害她的。孙家条件那么好，过去还能受到好的教育，将来考个大学，还是大学生呢。可比不待在叶家强。”肖如月道。
  说实话，局长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现在家里条件差的，还不如把孩子往外面条件好的家庭里送。
  只是今天这事儿，他碰到了裴家这尊大佛，事件就不能这么处理了。
  “肖如月同志，叶老太太，看来你们俩儿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儿。我看这样吧，人证物证都在，就按规定先把两人关进去，待上个半月教育教育再说。”局长说。
  “不行！我不去！我没有犯法我不去！”叶老太太喊着，喊着喊着，也不知道怎么地就晕了。
  肖如月看了眼叶老太太，暗道，都这时候了，还装什么晕啊。
  真没劲儿。
  “不去，也得去！来几个同志，把她们俩儿都带下去！”局长的命令一发，办公室原来看热闹的人立马出来，架着肖如月和地上的叶老太太离开。
  晕过去的叶老太太看有人把自己架起来，嚷嚷着大骂。
  叶政眼看着肖如月和叶老太太被架走，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孙勇，你们私下与人交易，那是敌对阶级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