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嫣也看着他，老老实实道：“皇上，我……臣女不知。”
  她不知道那种对他的心疼是不是能支撑自己后半生困在宫里。
  梁承念叹了一口气：“朕已经给了你时间考虑了。”
  “皇上，感情之事，臣女确实太迟钝，一些人终其一生也未曾明白。”
  “你是说七日时间太短？”
  司空嫣不答反问：“皇上与司空府不死不休，若司空府败了，臣女无强硬家世庇护，皇上能护住臣女吗？”
  “臣女想要自在生活，在皇上面前尚且自在，可宫里各位太妃对臣女多有不满，也许是臣女自身不招人喜爱，也许是因为家世，这些若真要在宫里一辈子，就不得不面对。”
  “臣妾自幼，未有人管教，长成了如此模样，不论是臣女见人就跪还是别人给臣女行礼，都让臣女不自在。臣女不敢保证，以后真进宫了，能不能保持现在这样，也许也变得跟宫里的其他人一样，让皇上看了生厌。”
  梁承念听着她说了这许多，柔声道：“说到底，你是不信朕。不信朕能保护好你，也不信朕能一直喜欢你。”
  这也能理解，司空党派败了，她就真的无依靠，若自己再变心，她就会泯然宫中。
  司空嫣抿唇，她不想骗他。
  她怕她受不了宫里的压抑，更怕他一时的欢喜不会长久。
  “罢了，朕做给你看，朕有信心能保护好你，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先回去吧。”
  “是，臣女告退。”
  夜里，司空嫣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脑海里一会儿是司空翼，一会儿是梁承念。
  她索性起身披上衣服，走到桌前。
  将脑海中的名单一一默出。
  夜已经很深了，她看着长长的名单。
  这名单一旦交出去，朝廷肯定就是腥风血雨。
  而司空家若是知道是她，香芋怎么办呢？
  在这之前，她要先将香芋救出来。
  她又画了地形图，分析这两个时辰的路程内，有哪些山。
  经过层层筛选，最终确定了两个地方。
  桉山、仓烬山。
  她不敢打草惊蛇，若让其他人帮忙，走漏一点风声，司空家换了地方，前面的一切就白费了。
  她得找个机会出宫，等确定位置后，再找皇上帮忙把人救出来，这一份名单便作为回报。
  翌日，她照常到御书房伺候。
  梁承念没再提起昨日的话题，像往常一般，对她呵护备至。
  她能明显感觉到，他很忙。
  一日他说漏了嘴，她才知道，六月之期快到了，他与司空府的较量也开始了。
  他说的会保护她，所以她在宫里一直很平静。
  她知道的司空府的几个暗桩，她也很久没看见了。也许被他无声无息的拔了。
  没了司空府的暗桩监视，她过得更自由了。
  一晃便到了月中，梁承念要在顺天殿祈福一日。
  这一日必须心无旁骛，斋戒沐浴，不准任何人打断。
  安排好一切，梁承念着一件青衫，长发只用一根玉簪束着，着了布鞋入殿。
  袁公公一声：“闭！”
  厚重的殿门轰隆隆的关上。
  司空嫣不用伺候笔墨，今日还是月中出宫日，储秀宫空荡荡的。
  她等在储秀宫外的园子里，每月这日，她都能收到一封香芋给她的信。
  当一个不起眼的宫娥塞了信给她，她便开心的坐在树下拆开信封看起来。
  一刻钟后，司空嫣眉头皱起。
  这字迹是香芋的没错，但这末尾没了她和香芋的默契！
  小时候，香芋有一次迷路了，她找了好久才找到她。
  那时候香芋太小，还不会写字，她就告诉她，以后若是迷路，就在明显的地方画上一个圆圈，她就能找到她。
  香芋说，圆圈里面再添个小圆点，便是香芋丸子。
  所以她们每次的信结尾都有这个标记，代表着香芋在等她。
  可是这次的信却没有！
  这一刻，司空嫣心急如焚，将纸张来回翻看，都没找到那代表着香芋丸子的标记。
  香芋出事了！
  她肯定出事了！
  司空嫣起身就往顺天殿跑。
  第422章 香消玉殒
  她到了顺天殿，远远的就见殿门紧闭。
  她想上前，还未走近便被御林军拦住。
  “司空小姐，皇上祈福，任何人不得打扰，小姐请回！”
  司空嫣心急如焚。
  “我找皇上有急事！”
  “司空小姐，祈福关系到南疆未来一年国运，万不可打断！小姐有事，明日再来，请回！”御林军一脸冰冷的说道。
  司空嫣在殿外心急如焚，她转头就想往宫外走。
  “丸子，你怎么了？”罗南风正巧过来。
  司空嫣见到他像是见到了救星，她扑过去拉住他的衣袖。
  “南风，你帮帮我！”
  她眼中含泪，整个人显得有些慌乱。
  “你慢慢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妹妹出事了！我要出宫！”
  “你妹妹？司空府不是就你与大小姐两位小姐吗?”罗南风更加疑惑。
  司空嫣拉着他往外走：“来不及了，咱们路上说！”
  “你等等，我去备马车！”
  马车上，罗南风一脸惊讶：“所以，你怀疑香芋出事了？”
  “嗯！肯定出事了，香芋和我不一样，她心细如发，不会忘了与我的默契。”司空嫣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不知道，若是香芋真出事了，她会怎样。
  “别急，这不过是你的猜测。”罗南风安慰道。
  “公子，前面是条岔路，咱们该往哪边走？”车外传来询问声。
  罗南风看着司空嫣。
  司空嫣闭着眼，回忆着自己画的地形图。
  “走左边那一条！”
  上次冯言带着她走的山路，在半个时辰后会经过一片桉树林，因为那日夜里，她闻到了若有似无的桉树气味。
  她闭着眼，心里默数着拐的弯道，果然半个时辰后又闻到了那似有若无的桉树气味。
  她安心了些，说明香芋正是在桉山。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司空嫣让马车停下。
  这是桉山深处，几人又往前走了一段。
  前方出现了一个山洞。
  “没路了。”罗南风说道。
  司空嫣迈步往里走去。
  “你确定没走错地方。”
  司空嫣摇头：“就是这里，那次最后一段路也是有山风，应该就是从洞口进去。”
  罗南风让车夫把马车赶到山林里隐蔽起来，随后二人才开始前行。
  洞里有些黑，脚下不平，罗南风犹豫了一瞬，还是伸手扶着她往里走去。
  走了近一刻钟，就看见白点。
  “这山洞是通的！”
  司空嫣松了一口气，没走错！
  根据那天脚下的路况，继续前行。
  终于看到了一个小房子。
  正要上前，就见冯言领着一个挂着木箱的老者出来，二人连忙躲在一旁。
  等他们走远，司空嫣连忙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