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若霖又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个圣诞节，她的消息他没有回复，但是回头她就看到了别人发来的照片。
  说他圣诞节过的很开心的照片，那张照片上他跟一群她不认识的人并肩站着，虽然没有笑但脸上的表情并不差。
  同行的也是有好几个女生。
  钱若霖以前也听说过很多男生高中毕业以后或是出国读书以后就开始放飞自我，会做很多让人以前根本想不到的事。
  说出来都会让人觉得，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那件事钱若霖其实心里一直有些膈应的，就算是现在他们的关系好像又回来一点了，自己也好像还在为他心动，但是这件事这道坎怎么都过不去。
  钱若霖突然打量着的那两秒，林灏垂眸就看到小姑娘往下耷拉着的唇角，明显嘴角压得很死。
  生气了不开心了。
  虽然他暂时没有想通钱若霖为什么在五分钟前还开开心心地拉着他进了店门，五分钟后马上就很不开心的样子。
  理由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姑娘生气了他得哄。
  林灏不动声色地轻轻揽过她的肩膀，淡淡地跟店员说：“不好意思我不太喜欢这套。”
  他说完，垂眸看钱若霖：“你喜欢哪套？”
  女生的情绪本来就是说来就来，反反复复的，特别是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真的是可以一秒变脸。
  钱若霖有些不满地嘀咕了一句：“你买衣服问我喜欢哪个？”
  她挣扎了一下。
  “你自己喜欢就好。”
  反正看你这个样子也不会在乎我喜不喜欢了。
  反正你以前也只顾着自己开心都不回复我的消息，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结果反手就把我晾在一边。
  男人这种东西真是不能相信，特别是男人说的狗批话。
  钱若霖已经在心里把林灏骂了八百遍，悄悄地发泄着自己的情绪，完全没搭理他。
  她挣脱以后就往后面走，林灏快步跟上来，也没问她到底怎么了。
  钱若霖本来都在心里跟林灏大战三百回合了，她甚至想好了林灏开口以后自己怎么怼他。
  他要是敢问自己是不是生气了，她就问他是不是瞎的。
  他要是敢问自己为什么突然生气了，她马上就给别的男人打电话甜甜蜜蜜地约个晚饭。
  但是偏偏林灏什么都没问，只是从身后小心翼翼地扯了一下她的卫衣帽子，钱若霖从镜子里看到他低眉顺眼的，一副认错的好姿态。
  “我错了，你别生我的气。”
  钱若霖：……。
  “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跟我发泄吧，我可以当你的出气筒。”
  钱若霖：……。
  “怎么样都可以，你不要不开心。”
  ……你能有点尊严吗？
  钱若霖没发火，回头勉强说了句：“我没生气，你自己选吧，我不会给男生选衣服。”
  “我都可以。”林灏说，“你觉得好看就行，我平时也不穿给别人看。”
  “而且我们不是说好了的吗？我什么都听你的。”男人眨了眨眼，再一次对钱若霖使出了拿手绝活。
  卖可怜。
  ……真是狗啊。
  自从林灏知道她会因为他撒娇服软就心软以后，基本每次钱若霖有小情绪的时候他都能很快给她压下去。
  以前人们都说撒娇女人最好命，钱若霖现在觉得撒娇男人最好命。
  钱若霖的目光扫了一圈以后最终停在了放在旁边的一套西装上，她指了指，说：“那就这个吧。”
  看似是随手指的，其实她早就想过了，嘴上说着不会给男生选衣服，但是其实早就偷偷给林灏选过。
  钱若霖的第一套高定也是在d牌定的，当时是梁玖越陪她来选的，她们俩逛了一圈以后发现了这套男装特别合她们俩的口味。
  是d牌的一个主打款，上架很多年了但是从来都不过时。
  梁玖越当时一脸花痴地盯着这套衣服，说：“说实话虽然只是个模特衣架子，但是我竟然已经想象到了我老公穿上这套衣服来娶我的样子。”
  “……你哪个老公？”
  “你别瞎说啊，我就一个老公！其他的是男神，白月光，朱砂痣，男朋友。”
  钱若霖不以为然的嘁了一声，梁玖越又问她：“你不会这样想象吗？这套衣服给谁穿肯定好看死了！！”
  那天出现在钱若霖脑海里的，是林灏那张脸。
  -
  他们最后还是选了那套，钱若霖等他量尺寸，觉得有点微妙。
  钱若霖当时出现那个想法的时候觉得自己在白日做梦，毕竟她当时跟林灏的联系已经很少了，她觉得他们之间，一定是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没想到，现在她竟然还是给林灏选了那套，兜兜转转的，结果还是变成了这样。
  “您好，这边可以过来先付一下定金。”有一个店员走过来。
  “嗯好。”钱若霖起身走过去，站在收银台前面，眉头都没皱一下就拿出卡刷了定金。
  林灏侧头看她在付钱，一副不把这点钱看在眼里的样子，笑了笑。
  小富婆现在还真是富裕，给他买这么贵的衣服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刚刚回过头来，有一个字看他量尺寸的店员突然开了口，一副开玩笑的语气。
  “你女朋友刚才好像不开心呢，是因为我们给你推荐款式太热情了吗？”
  “这样的脾气可不行啊，怎么可以这样随便生男朋友的气呢，哎，帅哥你脾气真好，居然还那样低声下气地哄她。”
  “男人的姿态不能摆得太低，不然以后会让人看不起的。”
  林灏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刚好量完，他拍了拍自己的袖口，轻笑。
  “让人看不看得起重要吗？”林灏从她身边走过去，留下了一句话，“也不需要你来看。”
  林灏平时根本不在意这些人的言论，但是他听到那人突然责怪钱若霖闹小情绪就是脾气不好的时候，他实在是忍不了。
  他都没觉得不舒服，这人一副伸张正义的样子说钱若霖的不好是什么意思。
  林灏根本没有再理睬那人，径直地走过去牵了钱若霖的手腕就往外走。
  钱若霖刚才也看到了那个人在跟林灏说话，他们刚走出去，钱若霖就抬头问他：“她跟你说什么啊……？”
  她果然还是很在意这些。
  林灏垂眸睨了她一眼，突然开始笑，他说：“她说，你女朋友脾气好差啊。”
  “……”钱若霖沉默了几秒，“关她屁事。”
  “那你怎么说的？”钱若霖又问，“你跟她说我不是你女朋友的了嘛……？”
  她在意的不是林灏有没有为她辩解，而是别人说他们的关系的时候他会怎么说。
  “没有。”
  “…………”
  林灏看钱若霖沉默的表情，觉得她是不是因为他没有否认觉得他又在占便宜。
  女孩子的心思他实在看不透，为了避免出错，林灏又补了一句。
  “有点可惜，我应该解释的。”
  “……？”
  “我应该给她说你不是我女朋友。”林灏轻咳了一声，“但是没有人可以在我面前说我金主爸爸的坏话。”
  钱若霖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说他，她正在反应中，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钱若霖？”
  钱若霖跟林灏同时转头过去，看到俞谦跟一个年轻女孩子一起走过来。
  俞谦的眼神直直地停在钱若霖身上，说：“这么巧？你么也来定礼服吗？”
  “巧，俞总。”钱若霖马上挂上职业性的笑容，“我们来定一套衣服。”
  “这样，你们买完了吗？”
  钱若霖点了点头。
  俞谦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很刻意地晃了一下，钱若霖的余光扫了一眼。
  g家的限量款，有钱不一定能买到，这一只手表二十来万。
  “我看时间刚刚好，这么巧的话一会儿一起吃个饭吧？”
  钱若霖刚想回答，就被林灏先抢一步了。
  “不用，我们今晚回家吃饭。”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些冷意。
  俞谦打量了林灏好几眼，跟他的料想一样，全身上下依旧没有值钱的东西。
  他笑了笑，垂眸说：“不是男朋友的话，应该也不能帮人回答这个问题吧？”
  林灏和钱若霖同时愣了一下，刚才俞谦出现之前他们在说……
  金主。
  ……看来他全部听到了。
  林灏微微眯了眯眼眸，看到俞谦挑衅又嘲讽的眼神。
  “多谢俞总的好意，我们今晚确实已经有安排了。”钱若霖说着，都有些要迈步离开的意思。
  俞谦这次没说话，倒是他旁边的小女生开了口：“啊，你就是钱若霖啊~”
  “我之前经常听哥哥提起你，你家的产品我之前也买过好多的！我很期待你们的新品哦！”
  钱若霖笑了笑，“谢谢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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