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让他的机器人去开咖啡机了，他自己打开酒瓶喝了一口，沉默片刻之后，他突然开口问，“你对她的了解有多少？”
  “老实说，不多，我们不会过问同事的过去，但她是我见过最神秘的人了。”里斯淡淡说，“有时候会怀疑她的年龄是不是真的像她看起来那样，就像经历过很多的人一样，对很多事情看的很淡，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她是个好人，本质上的那种。”
  “我明白。”托尼又喝了一口啤酒，他突然觉得富江的这个神秘同事可能也不知道她的那三段影像的事情。
  他当然不准备告诉任何人。
  “不过话说回来，我有个疑问，你们到底是怎么知道我有麻烦的？”托尼盯着里斯问。
  “知道的少一点会活的久一点，斯塔克先生，不然你要面对的麻烦不仅仅只是一个奥巴代了。”
  里斯慢悠悠地说。他的回答和富江差不多，托尼也没想过能问出答案，但他基本可以确定了一个事——那就是这很有可能是政府部门搞了个什么见不得光的不合法项目。
  聪明如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种自己的情况都被别人了如指掌只能是被监控了。但问题是，监控他的是谁？普通人？不可能，地下组织？他们也拿不到这个权限，能干涉到加密企业内部资料的，那只有政府的项目了，但这些人明显不是政府那一派的，他们又是从什么途径得到的情报？
  “没关系，你可以不用告诉我。”托尼看着里斯，“我会找出答案的。”
  “好奇心害死猫。”里斯慢悠悠地说，接过了机器人给他递来的咖啡。
  另一时间，哥谭。
  外面阴云密布，飞机停下后天上下起了大雨。富江叫了一辆出租车，司机麻利地帮她搬上了行李，然后问她去哪里。
  她报出了地址，司机却有些意外，“那个小区不是有幢楼不是发生了毒素污染后，附近的居民们都陆续搬走了吗？小姐你去那里做什么？那边现在留下来的都是黑帮和瘾君子了，都可以说是哥谭最乱的地方之一了。”
  “我以前在那里住过。”富江微笑回答，“有些重要的东西还在里面没有带走。”
  “哎哟……随便你吧，我要是你这样漂亮的小姐，是绝对不会冒险去那种地方的。”司机叹了口气，见富江执意要前往她的目的地，也不再劝阻。只是不停地抱怨起了可惜。
  到达目的地后，司机停下车帮富江搬下行李，最后又慎重地问她，“小姐你真的要去吗？哪怕是条子也不敢独自一个人去那种地方啊，现在后悔的话我还能开车带你离开。”
  “谢谢你的好意，我没关系。”富江依然微笑，她从口袋里拿出现金递给司机，“不用找了。”
  “那就只能祝你好运吧。”
  司机摇摇头，对富江的不知好歹感到遗憾。他收下了钱，然后一刻都不愿停留地发动汽车开走了。他可不愿意踏进那种地方一步。
  司机走后，富江拉起行李箱，进入了这片杂乱破败的小区。这里依然是有住户的，只不过都是一些下三流和帮派分子，被毒素污染最严重的那幢楼则是完全空了。韦恩集团曾想收购这块土地，但不知为何土地的产权最后落到了企鹅人手上。
  现在的哥谭已经不同往昔，曾经富江到来的时候只有黑帮横行，普通的黑帮真的是太亲切了也太好对付了。而现在，这个疯了的城市也孕育出了一群疯子，相比之下，纽约真是一个好地方
  。
  为什么这个城市发生了异变呢？富江想不明白，但追溯过去的话，仿佛一切的开始，都是在哥谭的黑暗骑士蝙蝠侠出现之后发生的。
  蝙蝠侠……他到底是谁？他又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态，守护着这个疯狂的城市呢？
  富江想着很多事情，然而这个时候，她新换号码的手机突然接到了托尼•斯塔克的电话。
  “嗨，听说你去了哥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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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请问什么事？我记得已经让同事告诉你我在休假了, 斯塔克先生。”富江停下脚步，她也并不想问托尼为什么会知道她去了哥谭，但还是友善地提醒他说，“如果你遇到什么麻烦的话，可以去找我的同事，您应该已经见到里斯先生了吧。”
  “嗯，怎么说呢, 是有点事。”托尼那边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顾左言他, 但他还是把话继续了下去，“我现在想去做件大事, 可能……嗯, 不那么合适，但还是想告诉你一声。”
  “您想去做什么？”富江产生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她不由皱起眉, “斯塔克先生，请不要告诉我您又想做什么蠢事了。”
  “是正确的事情。可能不太合法, 但我必须那么做。”托尼纠正了富江, 语气渐渐轻快起来, 他仿佛如释重负一般, 在电话那头向富江抛了个飞吻, “等我好消息吧，对了，我知道你的名字了。”
  “斯塔克先生！”
  富江来不及说什么，那边的托尼已经任性地挂了电话。
  “……”富江一阵沉默, 她知道托尼•斯塔克从来不让人省心，但她现在没时间去管他的事情了，不管他打算做什么，只能祝他好运吧。
  于是富江收回手机，拖着自己的行李继续往深处走去。
  她可以让人对她疯狂着迷，但同时也能够散发出让人感到恐惧的能量。这种能力在哥谭格外有用，即使在这个杂乱无法制的地方，也没有人上来找她麻烦。但依然有不少胆量大的黑帮喽啰坐在路边边抽大麻边盯着她看，时不时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仿佛在盘算什么。
  哥谭就是这样的地方。
  富江随着记忆来到了自己当年住过的那幢楼，她还有那间房子的房产呢，当年这里还是繁华中心地段的高级公寓。但出了那件事之后当时无人能收拾残局，富人们纷纷搬走，一些闲置的房间已经被不怕死的流浪汉占用。之后企鹅人威胁恐吓用极低的价格收购了大部分产权。而富江那时候已经离开了哥谭，产权依然在她自己的手上。
  她回到那幢楼的时候，发现这里还有其他的住户，虽然走道里堆满垃圾脏乱不堪，楼层里躺着一些瘾君子，他们已经嗑多了，流着口水怪笑着，目光涣散地看着她。她绕过了那些人，一直来到了自己的家门口。
  她对这里有点怀念，尤其是当初和艾玛一起生活的那段时间。
  黑皇塞巴斯蒂安•肖死亡之后，大家都经历了很多事情。她们后来有个约定，要一起远离变种人与人类的纷争，到乡村过悠闲自在的生活，唱着乡村路，经营一个农场，过上普通人的一生。
  但这一切都是奢望，她们注定了不平凡。
  富江打开钥匙开门进去，屋子里布满了灰尘，但依然保留着当时的原貌。
  她随手关门，把自己的行李放到房间里，然后打开手机，更新了自己虚构身份“林丹妮”的社交账号。
  为了融入现代社会，她还是需要打掩护的。不过她并不会上传自己的照片。
  打扫完房间后已经是晚上了，她重新申请开通了水电，她预估着要在哥谭住上将近一个月。
  选择回到这里的理由是因为方便。
  没有比这种帮派分子聚集地更容易打听到情报的地方了。说起来，富江对哥谭的蝙蝠侠很感兴趣，她曾经只是脑中产生过的一个想法，竟然真的有人去实现了。
  穿着高科技的装备，身手不凡，在夜间打击犯罪，这个疯狂的城市终于出现了黑暗骑士。
  谁也不知道蝙蝠侠的真实身份，他一直戴着面具变声出现，抓到了很多犯罪分子，将他们都送入了阿卡姆疯人院。他从来都没停止过打击哥谭的犯罪，但不知道为什么疯子却越来越多，蝙蝠侠的工作就没有停止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芬奇也是在纽约在做类似的事情，但他们是个团队，蝙蝠侠却只有一个人。
  以一人之力，守护着整个城市。
  尽管富江觉得这种工作是永远做不完的，渺小的坚持对整个世界来说或许微不足道，但富江敬佩着这样的人，他们都很了不起。
  她整理完房间来到窗台，打开窗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雨已经停下来，哥谭的天空被探照灯投射出一个巨大的蝙蝠标志的阴影，大部分哥谭的市民都认可蝙蝠侠，视他为哥谭的守护者，也有不少人认为蝙蝠侠不能凌驾法律之上动用私刑——这也是白左的一大特征了，只要政治正确，哪怕让他们给恐怖分子争取人权都有可能。
  那些生活安逸的上层者根本不知道底层人都过的什么日子，无法感同身受的时候，站着说话都是不腰疼的，何不食肉糜呢？
  但富江最感到好奇不是蝙蝠侠为什么会选择做这样的事情，而是他的真实身份。
  大部分人都有正义之心，想成为英雄的人有很多，但真正能做到这一切的，却是少数中的少数。
  蝙蝠侠的那一身装备并不是普通人能承担得起的，甚至不是普通有钱人的财力，甚至有钱都造不出来。不过富江想到了第二个和蝙蝠侠一样在造盔甲的人了——大概只有托尼•斯塔克这样有钱又有闲的人才会去做这些事情吧？
  不过等等，那么斯塔克制造钢铁战甲的目的是什么？
  富江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如果单纯是为了自保的话也太夸张了，难道斯塔克想去战斗？
  她立刻又被自己这个猜想吓了一跳，那个花花公子？除非他分裂出第二人格……而且他要和谁战斗？
  ……也不是不可能。
  富江想起了自己几小时前接到托尼的那通有点莫名其妙的电话……心里有种不太妙的感觉，托尼到底想告诉她什么事情呢？
  她思考再三，觉得还是有点放心不下，于是拨打了电话给托尼。
  电话那头无人接听，转入了语音信箱。
  于是富江打给了她的同事里斯，想从他那里询问托尼有没有干什么事情。好在里斯接起了她的电话，只不过他听起来似乎是在叹息。
  “别提了，斯塔克穿上了他的盔甲飞出去了，我都没能阻止他。”
  “什么？他去了哪？”富江大为吃惊，她记得前一天托尼还在调整动力的阶段，竟然已经试飞成功了？
  “那他回来了吗？”
  “回来是回来了，不过有点其他问题……嗯，电话里不方便告诉你，等你回来后再说吧。”
  “我请了一个月的休假。”富江忍不住强调，但还是关心地问，“那他有事吗？”
  “倒是没什么大事，我看他高兴的很。”里斯带着些嘲讽地说。
  “那就好。”富江松了口气，“看好他。”
  “我觉得我可能会忍不住给他来上两拳……”里斯仿佛皱了皱眉，“斯塔克造的这个东西要是被公开的话，会有很多方盯上，他应该有大麻烦了。”
  “而且会变成国家级的安全问题，不再是我们能插手的了。”富江感到一阵头疼，她现在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无暇分心去管托尼的麻烦，但里斯对此倒是不以为意，“这个倒不用担心，斯塔克工业还是可以搞定这些的，美国政府不可能抢得走他的发明。嗯……我见过那装甲的威力了，它能制造出的动静绝对是灾难级的。”
  “我尽快解决我的麻烦后回来。”富江说，“辛苦你们了。”
  “当然，已经是火线警戒了。”里斯说。
  挂断电话后，富江在窗台上坐了下来，她压力一直很大。当一个人想执意作死的时候，是任何人都拉不回来的，仔细想想他们也努力过已经是他们能做到最好的程度了，就算这样也救不了受害人，那也不是他们的错。
  也有很多努力了却无法改变的东西。
  富江离开窗台，准备今天就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骚动。
  枪击声之后是一阵喧哗，紧接着是拳头肉搏的声音。听动静似乎就发生在他们这栋楼顶。
  她并不打算在哥谭多管闲事，这里的情况多半是帮派分子黑吃黑，毕竟有不少企鹅人的手下聚集在这里，但是很快她却听到了有人喊了一声，“蝙蝠侠！是蝙蝠侠！”
  那个传说中的哥谭黑暗骑士？好巧，她刚回哥谭的第一天就遇上了那个神出鬼没的义警执勤吗。
  她插上耳麦，打开音乐播放，在快速节奏的歌声中偶尔参杂着顶上喽啰们的惨叫，她无意去管闲事，悠闲的跟着音乐节奏摇晃脑袋，哼唱起了她的歌曲。
  【这不是一场游戏|我不是机器人|我是在挑战你！】
  她看到了空中坠下被拴着绳索的帮派成员，又被迅速拉了上去，惨叫和求饶变成了背景音乐，而天台的战斗却已经结束。
  【准备好你的赎罪|我战斗无悔|以你的头脑你的心作为战场】
  深沉的夜色中，一袭黑色盔甲的男人从高楼滑翔而下，那个漆黑的身影几乎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巨大的斗篷在空中肆意飞扬着。蝙蝠侠已经完成了他的任务，富江靠坐在窗沿上听着音乐，抬头注视着那个深黑的身影。
  而与她擦视而过的瞬间，蝙蝠侠突然像是发觉了什么，他眼中一闪而过了丝诧异，他回头瞥了那个盯着他的女孩一眼，随即身影彻底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