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当作家 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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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又 更新:2024-05-17 06:38 字数:3177
……
行宫的宫殿不如皇宫多,皇帝不能将自己的整个后宫带上,就只带了一小部分——位分高的、最近格外受宠的。
他最近喜欢一名叫素雪的宝林。
雪宝林有五分姿色,会弹箜篌,弹箜篌时将五分的姿色添到八分。当然,她侍寝极周到,却没有恃宠而骄,倒比她从前的主子好些。
从前的余美人,一朝得了宠就张狂,白日里也喜欢向他撒娇。他当时倒喜欢那样的,现今却喜欢素雪这样的。
批奏折批累了,他就让素雪过来弹琴。
素雪来后,真的认真弹琴,并不趁机讨好。
永兴帝听得身心舒畅,安静地歇了片刻,将剩下的奏章看完,起身走到她身边。
素雪仰起头,脸色一羞,拨弦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
“素雪啊……”永兴帝将她拉起,“念着你的名字,朕就觉得清凉了几分。”
素雪一笑:“那到冬日的时候,皇上岂不是嫌这名字冻得慌?”
“冬日有炭烧,怎会冻着?倒是素雪与冬日最配,朕更爱看见你了。”
素雪笑得更灿烂,偎在了他怀中。
“皇上。”帘子外有太监来禀事,“裴六郎来了。”
“让他进来。”永兴帝松开素雪,素雪退了下去。
片刻后,裴义淳进来,看见地上孤零零的箜篌,怀疑自己打搅皇上的雅兴了。
他请了安,皇帝叫他起来,故意虎着脸:“你无事不登三宝殿!”
裴义淳尴尬一笑:“倒真有事。舅舅,那说《木兰从军》的老头,你将他还给人家吧。”
永兴帝瞪大眼:“你说什么?”
“怎么说呢,余三娘你记得吧?就是那个开书肆,出——”
“朕知道!”永兴帝不想回忆小黄书,“她又怎么了?”
“她怕出书再犯事,就想了个说书的法子。”
“哟~这说书是她想出来的?”
“是呀,马老头也是她找的。小七去她家玩,她让马老头说给小七听;小七觉得好,将马老头带回家说给我娘听;我娘觉得……”
“行了。”永兴帝心累。
裴义淳瞅他一眼:“我听说,她之前还发明了个活字印刷……”
“嗯?那是她弄的?”
“对呀!听说那次你也将她的工人据为己有了!”
“胡说!”永兴帝拍桌,“你替她打抱来了?你们这孤男寡女的,要做什么呀?”
“没做什么呀!”裴义淳一身冷汗,不禁挺直了背,一脸正气凛然。
永兴帝怀疑地看了他片刻,他将背挺得更直了。
永兴帝摆摆手,懒得看他了:“看来这余三娘,还有几分本事。来人——宣余三娘觐见,顺便给朕把那说书的老头叫来!”
裴义淳道:“舅舅也用不着怪那老头。他一市井匹夫,没见过世面,见到舅舅龙颜,自然忘了别的了。”
永兴帝扫他一眼,没说话。裴义淳也不敢再说。
不一会,马老头精神抖擞地来了,以为皇帝要听他说书。他被安排在教坊呆了两天,皇帝没召他,他正着急呢,生怕皇帝忘了他了。
走进书房,他往地上一跪,突然觉得立在皇帝下手的人有些眼熟,等平身站起,才发现是裴义淳。
他的心顿时吊起来。
永兴帝问:“朕记得你前日说,你在街上说书?”
“嗯……”马老头偷偷地看了一眼裴义淳,抖抖索索地点头,“原先是算卦的,后来遇到一位贵人,教了我说书。贵人打算开一茶肆,原打算到她茶肆里去说的。”
“那你前日怎地不说?”
嘭地一声,马老头跪了下去,言辞恳切地道:“草民见了皇上威仪,旁的都忘得差不多了!”
“哼!你少糊弄朕!看在六郎与余三娘的面上,朕不与你追究。等下余三娘来了,你就随她回去吧。”
马老头懵了,呆呆地道:“是……是……”
这荣华富贵的梦,怎么来得快,去得也快?马老头快哭了,却不敢在皇帝面前哭。
第75章
传旨的太监到余家时,天已经黑了。
余慧心正准备洗澡,水都打好了,段氏亲自过来,急急忙忙地说:“快!出去接旨,圣上不知何故,又要召你!”
余慧心猜多半与马老头有关,去换了件正式的衣服。
段氏吩咐丫头收拾东西。卢宪清在行宫附近有套宅子,离京时交给了余老爷打理,等下余老爷和余天瑞会一起陪余慧心过去,晚上就住在那里了。
要见皇帝,余慧心难免紧张。毕竟这是古代,一不小心就会掉脑袋。
马车到城门口停了下来。城门已落锁,开门花了好一会儿时间。余慧心回过神,偷偷将窗帘掀开一角。外面漆黑一片,黑暗中有火光跳动,在城墙上投下几道模糊的影子。
她将帘子放下,待出了城,四周都安静了,想看看这古代的夜景,又才掀开。
结果外头更暗,什么叫伸手不见五指,总算是于见识了。
这种黑,很吓人,好像藏着无数的凶险,吓得她马上将帘子放下,不敢再好奇,一路规规矩矩地到了行宫。
皇上只召了她,余老爷和余天瑞就在宫外等,她随太监一起进去。
行宫建在山上,一路都是长长短短的梯子,走了好半天才到永兴帝的宫殿。
在殿外,余慧看见一个孤零零的身影仰着头看月亮,仔细一看,居然是马老头。
她忍不住一笑。
马老头看过来,讪讪地站直身子:“见过公公。东家,皇上召你呢。”
“你还记得我是东家?”余慧心抿笑,跟着太监进殿。
到了书房,裴义淳和永兴帝正盘腿坐在榻上下棋,榻下有个宫女在弹箜篌。
余慧心跪在地上请安,永兴帝正思索落子的位置,想了片刻没想出来,干脆将手中的棋子扔在棋盘上,“平身。”
棋盘上的棋子被砸开了几颗,棋局乱了。
裴义淳道:“怎么?你要输了就耍赖啊?”
永兴帝瞪他:“要说耍赖?谁能耍过你?”
余慧心慢慢起身,听他们吵。
裴义淳没再说话,默默收拾棋子。
永兴帝转身,将腿垂到榻下,旁边的太监马上过去给他穿鞋。
他问余慧心:“听说活字印刷是你想出来的?”
“愧不敢当。”余慧心说,“有了雕版印刷,活字印刷也迟早被人想出来的,没有妾身,自然有旁人。陛下的子民,勤劳聪慧,有什么能难倒他们呢?”
“哈哈哈……”永兴帝大笑,“朕竟不知你是在夸自己,还是在夸朕了。”
余慧心马上说:“妾身真心实意想称赞陛下,如果有了旁的意思,那肯定是妾身愚钝、不会说话。”
“朕觉得你很会说。”
“妾身惶恐。”余慧心想哭,她是真找不到词了,皇上能说点她接得上的吗?
“说书也是你想出来的?”
“妾身看到有人在街边榕树下说故事,很多人驻足旁听。妾身就想,若是将书上的故事改一改,应该也能吸引人。不过妾身本意不是为了说书,而是想开个茶肆赚点小钱,只怕茶肆生意不好,才想出说书的法子来吸引人。”
“茶肆?”永兴帝问,“坊间有许多茶肆吗?”
“不曾有。”
“那你的茶肆是第一间了?”
“算是。只是妾身的茶,只取茶叶煮之,不加旁的,饮时清香满溢,过后回味悠长。”
“嗯?说得朕都想喝了。正好朕这里有茶叶,你煮来给朕喝喝。”
余慧心一愣,下意识看向裴义淳。
裴义淳偷笑了一下,将最后一颗棋子投入棋盒,扭过头来看着她。
余慧心见他没打算帮自己的样子,甚至还等着看戏,暗暗地咬了咬牙,对永兴帝说:“皇上,茶水喝多了醒神,天色这么晚了……”
“无事,大不了多批一会儿奏折。”
余慧心顿时感动得想哭泣:“皇上为国为民,日理万机,实乃我等百姓之福!”
“你别吹捧了!”永兴帝挥挥手,“吹捧得也不甚好听。”
余慧心一口老血,没敢吐出来,差点把自己呛死。
“哈哈哈……”裴义淳没忍住笑了起来,在榻上东倒西歪。
余慧心愤愤不平,敢怒不敢言。
永兴帝瞪他:“她文采差情有可原,又不像你家学渊源。”
余慧心:“……”放现代你们都会被小姐姐打死!
裴义淳:“其实三娘的文采还可以,圣上是不知道,三娘自己还写小说呢。”
余慧心:!!!喂!别说啊!要脸啊!知道什么叫羞耻吗?哪个网络写手希望认识的人看自己的小说啊?同龄人就算了,要是长辈、上司当着自己的面看,那简直让人想跳楼!
然而,古代人是不理解现代人的想法的,他们有点儿什么才能,就想让比自己厉害、比自己高贵的人知道。
裴义淳继续吹她:“她可聪明,只是看了富贵……就那谁的一本书,就学着写了起来。”
永兴帝的表情顿时扭曲了,饱含深意地看着他:“就那什么书……她写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