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7)
作者:牧冶      更新:2024-05-17 06:50      字数:4460
  更离谱的是,他并没有因此产生厌恶感。
  他生气,但这种气像无根之木,无足之鸟,像龙卷风在攻城掠地,像是必然要有这个情绪,不然就向什么妥协了,踏足了什么不知道的地界。
  半个多小时,白绩崆峒山上上上下下,微信步数能上万。
  我错了,误会了,我普且信了。齐项想了想,又文邹邹地说,我唐突了,孟浪了。
  你他妈给我闭嘴。白绩踢他,齐项就握住他的脚踝,绵软的厚袜子。
  你不要生气,行不行?齐项故意逗他,轻佻地笑道,呦,看看,我手都结痂了,回去我给你写检讨,算负伤请罪请吗?
  白绩永远佩服齐项这种没脸没皮的精神,他脚趾都要抠出盘山公路了,齐项还能吹嘘砍头不过碗大的疤,这就是水瓶座吗!?
  这时,头顶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
  季北升,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听说你们早就出来了,才下山吗?
  是秦觅。
  季北升:没,我哥和白哥摔下去了。
  两人抬头,三双眼睛撞在一起,秦觅昂着下巴,俯瞰的角度略显跋扈,她本来就是说风就是雨的性格,昨天受制于爱恋和惊吓,那种富家女的骄傲没有稳定发挥。
  她挺受伤的,一方面是丢面子,一方面昨天回去搜了点关于同性恋的新闻,带入了同妻的角色,此时看到齐项,像看见了陈世美。
  只见她嘴角勾出刻薄的弧度,阴阳不已,呦,摔跤了?
  齐项哪儿是任人拿捏的角色。
  他搂住白绩,调整出一个舒服的姿势。
  哪儿呢啊,约会呢。
  白绩:
  作者有话要说:  白绩:艹!
  感谢各位的支持!
  第69章
  因为齐项受伤,他们没在半山腰的冰上乐园多做停留,直接下山回了酒店,帮苍昊准备晚上的烧烤食材。
  季楠清到中午才醒,一身运动装在茶室里休养生息,掀开眼皮见到路过的四人招招手叫了进来。
  吉他。她跟齐项说,早上送来了。
  齐项遗憾地展示了下手上的伤口,唉,本来想晚上展示一下新学的乐器呢,受伤了!
  梁逢秋行啊!季北升接茬,反正你弹的又不好。
  见齐项僵住的笑容,白绩站后面忍俊不禁,心说季北升真跟他们雇来的捧哏一样。
  季楠清的视线落在梁逢秋身上。
  白绩杵了杵梁逢秋,示意到他展示的时机了。
  梁逢秋到底也不负众望,手上有活怎么也不会怯场,捡了首耳熟能详的歌就弹了起来,他嗓子本就有特色,一首歌能被他演绎的极富故事感和画面感。
  季楠清默默调整了懒散的坐姿,眼露精光,能唱流行吗?
  梁逢秋不甚谦虚的扬眉,都会。
  季楠清笑容的弧度更加明显,在场的人都清楚,梁逢秋签约的事是八九不离十了,不枉大伙儿忙不迭地铺路搭桥。
  当天晚上烧烤团建时,梁逢秋多年的驻场经历发挥了作用,他完全掌控了全场的气氛,气氛高/潮迭起如浪,在发现梁逢秋原创能力也在线后,季楠清的表情更像是淘到宝,言语间诚意满满。
  季北升偷乐,我,伯乐!
  烤架边负责烤肉的同学一面抓耳挠腮地想去凑热闹,一面还放心不下手头的火,正两难呢,白绩从人群中抽身,双手揣兜而来。
  烤肉的同学迅速回神,他是别的班的,平日里只听过白绩的名号,这回儿见他冷若冰霜的样子,瑟瑟发抖,装作忙碌的样子问:白、白哥,你要吃点什么?
  白绩抬抬下巴,都糊了。
  啊!?同学大惊失色,慌忙翻面然而为时已晚,生怕大佬找茬,对对对不起!
  不用跟我道歉。白绩皱眉,见他泫然欲泣的样子,只好努力露出个不太凶的刻薄的笑容,我来看火,你去玩吧。
  那同学不敢置信。
  怎么不机灵呢,白绩眉心蹙起,故作凶悍,快点。
  那人才恍然惊醒,小跳着跑去玩,等人走了,白绩才松弛下来,张开手在火舌上方左右滑动,烤完闻了闻,去捂耳垂。
  老板,这手几成熟?多少钱一个?
  一听声,就是齐项来逮人撩拨。
  不卖,就两个。白绩斜睨他,从桌上拿起几串齐项爱吃的搁在烤架上,这个吃吧?
  齐项:烤焦点,之前的太肥了,我吃两口就嫌腻。
  如果没记错,刚才齐项给他递了几串烤五花,白绩面露不解,所以你就给我吃?
  齐项笑着摆手否认,给你的都是我回锅亲手烤的。
  白绩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这才把注意力放回烤架,五花肉切的很薄,不一会儿就滋滋滴油,肥肉渐趋透明,边缘焦黄,孜然的香味把炭火都熏了个遍。
  白绩会做菜,烤肉自然也是小菜一碟,他专注时低头,眼皮半耷着,凤眼的弧度让他的眼睛像勾月,火光给他的五官镀上一层暖调的光,映着雪景,像人间难得的温暖。
  齐项忽然心里涌现出冗杂难明的情绪,愈发清晰。他别过头咳嗽一声,站起来喂给了白绩一颗糖,指腹压在白绩唇上,软软的暖暖的,惹地白绩又看了他一眼。
  他悻悻然:还要多久?
  你要生啃也行。白绩咬碎糖,说话时带着糖块碰撞的声音,反正不会糊。
  哦。
  齐项又坐回去,这时周安他们勾肩搭背的跑过来,像疯了一样一路在笑,他们一圈围在齐项身边,笑声停不下来。
  哈哈哈,齐哥,看群了吗看群了吗?
  齐神,我哈哈哈,是不是真的?
  他们笑得像随时要抽过去,齐项纳闷地打开手机,连白绩也好奇地凑过来看。
  【同学a:@qx齐神,贴吧爆料说你是gay,我瞬间给举报删帖了!请问兄弟做得对吗?】
  【同学b:老板,你这瓜保熟吗?】
  【季北升:六班反黑组组长小a,这就是中国速度!】
  【同学a:爆料人说是秦觅跟她讲的,秦觅不是喜欢咱齐哥嘛,应该是假的?】
  【陈竞:你说应该,你不自信。】
  【同学a:陈竞你别拱火!】
  【匿名1:太好了!我有机会了!】
  【匿名2:太好了,白哥有机会了!】
  【周安:big胆!当白哥不在群里?】
  【某管理:我把白哥踢出去了,家人们请放心开麦。】
  【沙子涯:我截图了,icu警告。】
  【匿名3:我开匿名了嘛?】
  【匿名3:传下去,齐项是gay】
  【匿名2:传下去,齐项爆料已有男朋友】
  【匿名4:传下去,齐项对白绩公开示爱】
  【匿名1:传下去,两人将与明日领证,我含泪吃酒】
  【陈竞:看看明天谁是龙王,大家拭目以待。】
  群里唰然安静,改去骂陈竞了,聊天记录翻下来,大伙儿只当玩笑,倒没人当真。
  哈哈哈,我没开匿名嗷,你检查。周安歪倒在陈竞身上,笑嘻嘻地护住胸口,齐哥,秦觅说的是真是假,我怕你看上我。
  假的。齐项讪讪地觑了白绩一眼,见他跟没事人一样,仿佛话题里没有他,心里的滋味说不上高兴还是不高兴,只不耐地踹了脚周安,就算是真的你也放宽心!
  陈竞推推眼镜,对啊,哪轮得到你,当我白哥不存在!?
  你你他妈别瞎说。齐项喉结滚动。
  白绩噌的撒下厚厚一层辣椒面,他不动声色地刷油,火舌席卷如龙,他面不改色,冷的像山顶经久不化的冰,在火光下触目惊心。
  呵。
  在场的人浑身发颤,好像天又冷了。
  *
  那帖子没有激起什么水花,因为齐项跟贴吧管理打了招呼,出现就删帖。
  他本人倒无所谓,而是齐项支着下颌看向身边的人。
  不知是不是齐项的错觉,白绩有点躲他,却不是避之不及的躲,像是小孩子闹别扭,他一跺脚,说哼我不跟你玩了。
  白绩戴着耳机,里面放着英语听力,他把这个当抗干扰练习。
  马上就期末考试了,上周进行了几次模考,白绩的排名卡在120上下,短期内突破前100还是很困难。
  好了。细长的银壳黑笔在白绩手上翩飞地像把手术刀,他刷刷填上理综卷子上最后一道填空,问齐项,我超时了吗?
  齐项看了眼腕表,这次没有。
  白绩写题容易抠细节,理综卷子时间分配不合理,而相对于物化,他的生物有要薄弱些,越弱的地方他越放不下,最后该拿的分数拿不到,说到底是不熟练。
  因此考前,白绩就不停的刷题。
  齐项:走,咱们出去吃。
  这个点食堂都没什么能入口的菜了。
  齐项伸手拉白绩,白绩余光见他的动作,佯装收拾文具盒,躲开了齐项的手,而后站起来改拍拍他的肩膀,我请你。
  齐项抿唇。
  没通行证,两人翻了南门的墙,落地时正打晚自习的铃。冬天的小吃街不免烟熏火燎些,热闹也热辣,两个人穿校服,一眼就能看出是逃课来的。
  齐项问:寒假你回谢家还是回城南。
  回城南,过年会去谢家呆几天。白绩走走看看,吃烤肉吗?
  蓝紫的灯光在头顶闪烁,蓝浪烤肉。
  白绩眸光闪动,想起了刚住宿那会儿他跟齐项在门口探讨弯直问题,又搂右抱的差点还碰上嘴,竖起的手指不自觉蜷起,最后插在兜里。
  算了,吃麻辣烫吧。
  齐项定神看他,心里像拢了只蝴蝶乱扑,恍然找到了症结所在,他猜白绩刚才想的内容跟自己想的一样。
  但他不知道怎么办。
  这好像成了无解的问题。
  *
  期末结束,正式放寒假。
  白绩一只手拖行李箱,一手拿着电话,脸上像结了一层霜,寒绰绰的,什么裙子?你给我买?
  你不是没考进前一百吗?周雅雯也有点难以启齿,那你都答应小齐了,诶呀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们为什么要打那个赌?小齐跟我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还说给你选好舞了,我我总不能让他给你买裙子吧,那像什么话!我就给你买了,你放心,很长,过膝盖呢。
  他他m..我没跟他打赌,他骗你的。
  白绩咔地按下拉杆,力道大的似乎要把行李箱砸碎。
  边上几个叼着烟的二流子招摇走过,一字排开跟扫荡一样,中间被簇拥的男人,二八分的油头,走路比螃蟹豪横,他眼睛滴溜一转,看到前面的人脚挪不动道了。
  小弟心领神会,嘿嘿笑,鹏哥,又看上了?
  手白白嫩嫩的。另一个小弟跟着色迷迷道,鹏哥还是喜欢白的,这么多年,口味就是不变。
  鹏哥不置可否,哼笑一声后谨慎地打量了前面的人。
  形单影只,穿了身宽厚膨胀的面包服,颜色是柔和的奶油色,书生气十足,小绵羊似的。
  他再低头看了眼自己裸露的脚踝,再看看前人瘦削的手腕和裹紧的脚踝,一看就虚啊,他不自觉充了底气,放下心来,冲前面的人吹口哨,喂!
  嗯?
  白绩正烦,薄唇紧抿,眼中是藏不住的杀气,他扫了眼一排人。
  鹏哥小腿肚直哆嗦。
  两秒的寂静,刷刷刷,一排人九十度鞠躬。
  白哥!
  ?
  白绩眯眼认了会儿才记起来这几个人,被他送医院的八个小杂碎。
  喊我什么事?
  小弟笑得看不见眼睛,谄媚道,给您拜早年。
  白绩目光如刀从他们身上刮过,最后停在中间鹏哥身上,他正瑟缩于人后,白绩指名道姓,葛鹏。
  葛鹏要哭了。
  他耸肩耷脑地走近,白哥啊,我真没搞事。他啪啪打自己脑袋,我昏了头,我该打,就怪昨天喝的酒啊,我,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真的,刑法我们人手一本,不敢胡闹,哥!
  闭嘴。白绩让他再近点,犹豫片刻问,问你点事。
  葛鹏恭敬:您说。
  白绩迟疑:你喜欢看男的跳舞吗?
  我不敢看啊!葛鹏咚地跪下,被白绩一脚给踹直了,那力道,还是他白哥,葛鹏哭号道,哥,我发誓,我再也没强迫男的给我跳舞了!
  白绩沉默良久,最后拖行李箱离开了,背影略显萧瑟。
  他心底很凉,比冬风更冻人。
  葛鹏这个畜生都不让人跳舞,齐项想让他穿裙子跳舞。
  这算怎么个事呢?
  白绩怀揣着满腹的不解上了楼,站门口他脚步忽然停住。
  门怎么是虚掩的?
  作者有话要说:  白绩满腹问题,比如:你为什么是同性恋,你们这行有什么规矩吗?你怎么发现的,有什么苗头吗?
  最后只剩下...
  畜生啊,齐项。
  齐项:我真的开玩笑啊!!!!雀儿!!!
  感谢各位的支持!
  第70章
  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