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我有兄长唤季贤
作者:丝绒栗子酒      更新:2024-05-17 07:21      字数:2148
  这条路他之前走过一次,知道这里最终通向的不过是那个男人的办公地点而已,并不是很紧张,但是确实很想知道他究竟在等什么。
  或者说,这则么多天来,这个男人究竟发现了什么,他真的特别好奇。
  季璟的眼睛里闪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光,不紧不慢的跟着前面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黑衣人,如果可以他并不想要这个人在这里带路,七拐八弯的就好像怕他把这里的地形全部记住一样。藏起嘴角的勾起的弧度,可是这样子转圈圈更能够让他知道这里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刚刚和封望的交流有些仓促,但是看到小孩站在横梁上的样子,估计是想明白自己到底是想要什么了吧。眼看着前面的灯火愈发的密集,他眯了眯眼,终于要来了啊......
  走进门的时候周围的人都鞠躬退出,只剩下季璟和站在前面的男人。
  其实也不过是几天不见,但是面前的男人看起来更加苍老了。白色的发丝在头上显得分外清晰,心里竟不由自主的抽动了一下。这个向来刚强的男人,原来也会老啊...
  南宫沿晚放下手中的奏折,站直了有些疼痛的腰身,习惯性的挑起温和的笑意,就像是见到了年幼贪玩的孩子一般,口吻亲昵:“璟儿,坐吧。”说罢理了理自己桌面的奏折,走向一旁。
  季璟没有动,在这个房间里,无论他多么的抗拒,都会被当做是南宫季璟一般尊敬。这正是他厌恶的地方,可是看着南宫沿晚的头发,他竟是没有办法将自己心中的厌恶像十年前一样尽数倾吐而出。
  “其实也没有什么要事,就是你哥回来了,”其实是我有些想你。
  但是后半句南宫沿晚没有办法说出口,当年的一些事他母妃早就释怀了,可是这个孩子却一直倔强的撑着不肯低头。
  说起来也是自己的过错,冷落了这个孩子。那么多皇子公主都在皇家里自己长大,可是独独这个最早成年的季璟,最让他牵挂。
  听到这句话季璟一愣,我哥?
  随即神色有些不自然,在南宫家他一直是名义上的长子,可是只有一部分人知道,他的上面还有一个皇子的存在。不过是因为一些隐晦的原因,最终将他藏了起来。但是小的时候他们两个关系很好,甚至最后他负气出走都是这个兄长在中间做桥梁。
  南宫季贤。
  明明关系特别好,可是现在突然听到这个名字还是会紧张。
  似乎是门后的帘子动了动,季璟不由自主的站直了本就已经笔挺的身姿,随着一声轻咳,门后传来走动的声响,南宫沿晚安静的坐在一侧喝着茶神色复杂的看着站在中间的爱子,如果可以他不会麻烦季贤来的,可是——
  季璟突然觉得有些恍惚,不知道这样子站在南宫沿晚的宫殿里等着季贤的样子到底是在自己年幼的时候还是在多年后的今天。
  最终,在一片寂静中门帘被轻轻掀开,男子一袭长袍走了出来,紫金色的布料衬得他的肤色更加的白皙,一头长发长及腰间,垂在璎珞旁纹丝不动,随着男子的出现,季璟竟是不受控制的直接单膝跪下。
  在膝盖接触到地面的时候他紧紧闭上了眼睛,神色挣扎。
  这一跪不仅仅是行礼,更是对十年来这场冷战的一个终结。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跪的,是南宫家真正的嫡长子,南宫季贤。
  南宫沿晚看着他的跪下后强行转移了自己的目光,看向走出来的男子,微微点头,随后轻轻叹了口气走出了房间。
  有些事情由他来说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主意,还是应该让一个璟儿听得进话的人来说这些事吧。
  季璟垂头跪在地上,盯着脚下一尘不染的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至面前出现了一双鞋,竟是一时语塞。
  “许久未见,也是长大了。”
  南宫季贤垂头看着恭敬跪在自己面前的季璟,看着这个当年被选中最具有天分从小用最好的资源培养出来孩子,如今都已经这么大了啊。
  这十年不见,倒是恍若隔世啊。
  季在西凉是很奇妙的一个字,代表的含义其实就是简单的一件事,继承人。
  “是。”唇齿间萦绕片刻,终究只吐出一个恭敬的是字。季贤倒是无所谓,负手转身走到了厅里那副巨龙腾飞图前,“起来吧。”
  季璟依言站了起来,此刻他才有心思去打量一下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如果没有当初他帮自己挡住毒酒的那一出事,现在继承皇位的就一定是他,而不是自己这个和南宫沿晚闹了十年别扭的逆子吧。
  “当年的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没有忘记吗?”
  “如果不是当年的那件事,哥才是继承人啊!”
  季璟下意识的回应道,说完后竟是有些后悔,言谈的礼节他和封望强调过非常多次,可是到自己这里却是忘的一干二净。
  “呵,”季贤转过身,面前的男子眉目清秀一如当年的模样,他矮了自己一个头的高度,此刻站在面前已经自带气场,可是还是像当年一般有些不服气的嘟着嘴。
  “我给了你十年,你还没有想明白。”
  他伸手摸了摸面前之人的头发,凌厉的目光终于略微温和了一些:“无论有没有当初那些事,你都会是继承者。这不是一个名字决定的,而是你的血脉做出的定论”
  季贤立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制止了季璟想要说出口的反驳:“我知道你做过换血的事,但是这能改变的到底是责任,还是那些可以再生的东西?我给你十年的时间,不是让你任性于其间,更不是放任你,再给十年,我也给得起。但是,”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徒然变冷:“这就是你用十年交给我的答卷么?”
  季贤的声音很好听,浑厚中隐隐藏着一股空灵之感,平日里温声细语便能够引得城中女子倾慕,如今略微疾言厉色已经逼得季贤额上出现了汗珠。
  “季望那个孩子,噢,应该是封望吧。这么多年,你为什么独独对那个孩子这么青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