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宠妾记 第73节
作者:碧水云轻      更新:2024-05-17 09:28      字数:3958
  父皇的反应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他真正的用意也并不是要现在就提宝儿的位分,现在提位,无疑是将她推到风口浪尖之上,他之所以现在提出来,都是为了日后给她提位做准备。
  “总之,祖宗规矩绝不可违背,更不能有破例”文德帝盯着周胤叮嘱道。
  “儿臣明白”周胤躬身应道。
  文德帝见儿子这么听话,这才觉得心中安慰,拿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转而说起了其他事情。
  “半月后就是中秋,宫里许久都没热闹过了,借着这次机会,朕已经命贵妃和丽妃在宫中举办中秋盛宴,邀请杨府,昌平侯府以及李侍郎府中女眷出席,届时宫中女眷均会出席陪同,胤儿,你该能明白父皇的用意吧?”
  这是将他东宫未来的女眷都请进宫了?
  周胤蹙眉,面色有些不悦,但碍于父皇如此行事也是为他着想,勉强忍住没有出声反驳。
  文德帝见周胤沉默,知道他心中不满,可他既是皇帝又是父亲,怎能在他任性之后不做描补?
  他的儿子是大周储君,打一出生身上就背负了诸多责任,平衡前朝后宫只是其中最基本的一项。
  他宠那顾成徽他不反对,少年艾慕嘛,等时间一久他自然会倦,但却不能因此伤了太子妃的颜面,更不能因此影响他们日后的夫妻感情。
  这位太子妃是他和太后在数十名大家闺秀中精心挑选三年之久才定下来的,定下之后,为了周胤后宫的安稳平静,他力排众议将名单上剩余的女子全都划掉,就怕那些才情和心智足以与太子妃媲美的女子会起争强好胜之心,其中源自于世家和勋贵们的压力和阻拦可想而知。
  “太子妃是未来国母,更是未来皇孙的母亲,胤儿,你也要为她的脸面着想。”
  文德帝叹息一声,继续道:“父皇不止一次给你说过,你祖父那代,朝堂不稳,皇子们为了皇位互相残杀,最后通通都死于非命,唯有你祖父因为年少反而存活了下来,登基为帝,可朝中诸事皆被长安王把持,大臣们个个怀有异心,你祖父吃了多少苦,费了多少的功夫才将朝政大权握在自己手中,打那以后,本朝开始实施立嫡立长的皇袭制度,你祖父有了父皇之后,十多年才有你两个皇叔的出生,父皇这一代,更是只有你一个子嗣,所以,朕的皇孙也必须得由太子妃诞下,这一切也是为了朝堂安稳,祖宗基业。”
  周胤面色随着文德帝的话而稍有动容,他从懂事开始就被父皇亲自教导,心系黎明百姓,他深知朝堂不稳会给百姓带来多大的动荡,所以他也一直打算让太子妃最先诞下皇子。
  第181章
  可想到前几日东宫密探查到的那些蛛丝马迹,他不由的心生疑虑,但愿此次煽动那几家大臣联名对付宝儿的,不是杨青妍本人的主意。
  否则,他如何能将后院,还有宝儿交到这么心中狭隘的人手中。
  “胤儿?”
  久久得不到回复的文德帝探究的唤了一声。
  周胤瞬间收回所有心思,看向文德帝道:“儿臣明白。”
  “嗯,你明白就好,午膳时辰快到了,就留下陪朕用了膳再回去吧。”
  “是,儿臣正有此意。”
  父子两谁都没再提刚才的话题,其乐融融的一起用了膳。
  而被大周最尊贵的两人讨论的杨青妍,却在家中发怒,因为她几刻钟之前才得到消息,她那惯会惹是生非的弟弟,居然参与了弹压顾成徽一事。
  “啪”
  在屋里走了两个来回后,杨青妍将手重重的拍在桌上,胸膛急剧起伏。
  “小姐”丫鬟碧如低呼一声,急忙上前拿起自家小姐的手察看,见手心被震的通红,不由得嗔怪“小姐生气,也不要伤了身子,小姐现在可是千金之躯...”
  “千金之躯?”杨青妍嘲讽的笑笑。
  “可不是,小姐一个月后就要嫁到东宫,成为太子妃了,可不就是千金之躯么?”
  “是啊,一个月后就是我的大婚了,谁都知道的事情,可鸿飞他竟然能背着我做出这么愚蠢之事。”
  半个时辰前,祖父将她叫到书房,明里暗里的说了许多奇怪的话,还一再叮嘱她做太子妃需要有宽广的胸襟和容人之度。
  她心生猜疑,去问了父亲,这才知道前几日她那弟弟竟然背着她,在打压顾成徽的行动中出了手,可手段过于稚嫩,差点露出了马脚,还是祖父发现后第一时间让人抹了痕迹,杨府这才抽身而出。
  “小姐,二公子也是为了你啊,那顾成徽这么受宠,别说二公子了,就是奴婢听了也心生愤慨,殿下如此公然的宠爱顾成徽,大婚前夕还将她带出游玩,将小姐你置于何地?”
  碧如绞了一张湿毛巾给杨青妍敷在手心,神情愤愤。
  “你不懂”杨青妍烦躁的摆手“正因如此,我们才不能出任何差错,更不能贸然出手,以免让殿下发觉后对我心生不满,因为我要做的,不仅仅是太子妃,还要是他心上之人。”
  杨青妍出神的望着皇宫方向,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那句,连碧如站她身前都没有听清。
  这段日子,东宫那边源源不断都有消息传出,太子殿下今日和顾成徽做了什么,赏赐了什么,又为了顾成徽惩罚了谁。
  她通通都知道,她心中难受,嫉妒,愤怒,可她都忍下来了,因为,她深知殿下需要一个什么样的太子妃。
  她不能流露出一丝的妒忌和任性。
  否则,聪慧如殿下怎么会察觉不到?
  “也不知道这次的事情,殿下会不会怀疑到我身上...”
  她低低的叹息,转身坐在美人塌上,垂首思索起来。
  碧如见主子陷入沉思,不敢打扰,只轻手轻脚的给她续了杯茶后,悄悄退了出去。
  第182章
  顾珊宝本以为,殿下单独带她出门一趟,东宫黎承徽和袁昭训一定会心中不满,她已经想好了,就算是她们特意跑到她面前说些酸话,她也不会计较。
  没想到她回宫已经这么多天,殿下跟平常一样每日歇在紫云轩,可湘竹院和听雨轩那两位却毫无动静,集体保持缄默。
  这就有意思了。
  “主子,奴婢刚在针线局也听说了,说是咱们离宫后,黎承徽和袁昭训来往得颇为频繁呢...”
  欢喜刚奉命去针线局打赏,日头较大,来回一趟手心全是细汗,她一边在盆里净手一边对顾珊宝说道。
  “东宫就这么几个主子,咱们出宫了,她们来往频繁也是正常。”
  顾珊宝拿了把绣着蝶舞繁花的扇子漫不经心的扇着,还极为不雅的打了个呵欠。
  “奴婢觉得不会这么简单,那两位主子自进宫后关系一直不冷不热,怎么咱们刚随着殿下离宫,她们关系就好起来了?”
  说着,欢喜皱眉思索起来。
  “咯咯”顾珊宝见她那张小圆脸紧紧皱成一团,活像个硕大的包子,不由得用扇面掩着小嘴笑了起来。
  “欢喜,你可真有是长进了”笑完后,这才勉强夸上了一句。
  “主子,奴婢正担心着呢,她们会不会凑在一起商量着对付主子啊,你还有心思取笑奴婢...”
  欢喜不满的嘟囔起来,真是承徽不急,急死她这个小宫女!
  “怕什么,她们暂时是对付不了主子我的”顾珊宝信心十足的安抚道。
  “暂时?那以后呢?”
  “我想,她们一定是达成了一致,在殿下和太子妃大婚之前,是不会和我起冲突矛盾,更不会争宠了。”
  顾珊宝语气终于正经起来,表情也稍有凝重。
  “难道那两位看清了殿下心中所属是主子,自知强求不得,所以就放弃了?”
  欢喜双眼冒着星光。
  “美死你算了”顾珊宝撇嘴“就不知道动动脑子吗?她们现在的不争,其实就是对我最大的打击,半年专宠,再心胸宽广的主母都会对我心生忌惮,更何况,大婚之后,整个朝堂后宫都会观望着东宫,太子妃要在这个位置上牢牢的站稳脚跟,就势必要立威,你说,我是不是她最好的选择?”
  顾珊宝调皮一笑,看向欢喜问道。
  “杀鸡儆猴?”欢喜整个人有些呆愣。
  “倒不至于”顾珊宝摇摇头“素闻太子妃心胸宽广,应当不会太失了分寸,何况,别人是猴,我可不是鸡...”
  欢喜:...
  真是服气了,好不容易有点崇拜自家主子的心智了,她却总是正经不过三秒钟。
  “行了,你去看看来福回来没有,若是回来了,让他第一时间过来见我。”
  顾珊宝没了说话的心思,冲欢喜挥挥小手,转身就往室内去了。
  回宫这么多天,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姐姐的事情是如何解决的,还有阿卷,在顾府过的可还习惯?
  她付出好大的代价,这才征得殿下同意,让和远带着来福到朝堂外等着大伯,打听下家中近况。
  想着这里,不禁又想起了自己付出的“代价”,不由的脸蛋通红,暗暗庆幸现在只她一人。
  第183章
  欢喜沿着回廊的阴凉处往院子外边走去,恰好碰到外出回来的如意。
  “欢喜,怎么不在屋里伺候?”
  “主子让我去寻来福呢,你事情办完了吗?瞧这一头细汗...”
  欢喜边说边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丝帕塞到如意手中。
  如意接过,顺势就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道:“可不是,这都立秋了,怎么还这么热?我这一身都快打湿了。对了,膳房的汪公公和内务府的孙公公都被打发到皇家别院去了,这辈子大概也就这样了,可膳房还有内务府其他的人都还夸赞咱们主子仁厚呢,连他们自己也是连连磕头谢恩,让我帮他们叩谢主子呢。”
  如意今日正是去办此事,周胤早先没有发落那几个克扣紫云轩份例的管事,只说了待顾成徽身子好了自行处置,今日她正是过去传话来着。
  “可不是主子仁厚,以为咱们主子失宠就敢明着克扣主子份例,若按宫规来,那可是要打入掖庭的...”
  说到掖庭,不由得就有些后怕,自己险些也被殿下送了进去,欢喜大热天的一个哆嗦,没再往下说了,转而给如意讲了刚才顾珊宝说的话。
  如意听完连连点头,脸上带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来。
  “主子终于肯花心思去想事情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简直就是他们紫云轩的大幸啊!
  “是啊,没想到主子还挺聪慧,没有我想的那么...”
  欢喜说着,及时捂住了嘴巴,好歹还记得之前在山庄时的教训,没敢再非议主子,即使她并不是有意为之。
  “你呀”如意无奈的伸手点点欢喜的额头“主子本就聪慧,只是懒得花心思罢了,日后你总会明白的...”
  正说着,来福从院子旁边的小路回来,欢喜知道顾珊宝着急见来福,就没再多说,三人匆匆的向正院走去。
  “主子,来福回来了”欢喜快走几步打了帘子进内室说道。
  顾珊宝闻言,蹭的一下从榻上蹦了起来,飞快的往室内而去。
  她到现在都不太习惯让来福进内室伺候,可能是因为打心底里还是没办法将他和男子区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