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哪里逃 第3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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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荒 更新:2024-05-17 09:39 字数:4161
“我是指你继位的那一天。”汪氏的目光复杂:“你那时初登天位,继嗣皇统,踌躇满志,自命不凡。可曾会想到十年之后,你的独子见济会因你暴病垂死?
可曾想到你虞祁钰堂堂天位之身,继位不过十载就已性命难保,寿元堪忧?可曾想到自己的身后之事也将不保,从此血脉断绝,无人祭祀,甚至是被废除帝号?”
景泰帝皱了皱眉,回头看了她一眼:“梓潼你今日说得有点多了。”
汪皇后面目清冷的回应:“有人告诉我,你为册立见济未太子一事,已经拟好了废后的诏书。如果不是麒麟叩阙,让沂王见深他声望大损,想必我现在已在冷宫当中?夫妻情份至此,我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景泰帝就眯起了眼,目中微现精芒:“告知你此事的,是太后吧?”
年前他欲废立太子时,汪皇后极力反对,让他生出了废黜皇后之心。
这桩事原本极为机密,知道此事的绝不超过十五人,结果还是在半年之后泄露了消息。
景泰帝心知这是自己身边的亲信动摇之故,太子虞见深暴病不醒,后果竟至于斯——
他没打算从汪皇后那里得到答案,随后就又转头看向了前方,脸上的神色变得复杂起来:“朕确曾后悔过,可如果时间回到十年之前,让朕再做一次抉择,也绝不会有第二个结果。国家倾覆,社稷危难,朕身为宣宗之子,自然当仁不让!”
汪皇后楞了一楞,她看着气概豪迈英武,昂扬磊落的景泰帝,半晌之后才悠然道:“你不该废除沂王见深的太子位,沂王忠厚英明,本可托付你的身后事。”
景泰帝则哑然失笑:“见深他确实是个好孩子,可朕为这大晋社稷苦心孤诣,栉风沐雨,如今不但落到一身重伤难返,就连天位寿元也都损耗近半,岂能甘心由我那无能兄长的后裔继承皇统?”
他哼了一声,手按着腰间的长剑看向天空:“梓潼不看好朕么?可朕以为,胜负还在未定之天。”
※※※※
李轩在宫中面圣的时候,他的第二元神已经带着独孤碧落来到江氏医馆。
恰好薛云柔也在,她就陪坐在江夫人的身边。
原本这对姑侄由于某种缘故已经生分了的,可自从薛云柔入嗣天师府,她们就又和好如初了,缘由未知。
薛云柔搬入到冠军侯隔壁道观之后,也时常过来混饭,
“她是谁?”
两人进来之后,薛云柔先是狐疑的上下看了一眼独孤碧落,又转而望向李轩的‘第二元神’,本能的怀疑这两人间的关系。
她眼中几乎喷出火来,心想这家伙去青藏不过一个月,居然又勾搭了一个女孩回来!他有完没完?
“她是独孤碧落,我的器奴。”
‘第二元神’的神色肃穆,朝着江夫人与江云旗一礼:“此女就拜托二位了——”
此时的独孤碧落,不但需要江夫人照顾,也需江云旗帮助她固本培元,破解她身上的鼎炉与灵傀秘术。
不过他的话音未落,就感觉腰肉一疼。
薛云柔的捏腰大法,较之虞红裳更胜一筹。
虞红裳心疼他,气急了也就是七百二十度旋转,薛云柔却是至少七百二十度起,愤怒的时候可以达到一千度,两只手接力施为,可以旋转整整三个圆圈。
其实正常人的皮肤筋肉顶多就是旋转个一百八十度,可谁让他有横练霸体呢?柔韧得很,
“诶?不对!你身上的肉没以前紧了,你不是李轩!”
薛云柔蹙了蹙眉,凝神看着‘第二元神’,然后释然道:“这是你的分身法体,第二元神?”
她这句话,也吸引了江夫人与江云旗的目光,尤其是江云旗。
这位江南神医上下扫望了‘李轩’一眼,就拂须而笑:“你这具分身,倒是有些门道。”
第二元神则神色平静的看着薛云柔:“薛小姐,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你有什么不满,该寻正主才是,没必要找我这个池鱼出气,
还有,我虽然是分身化体,可也请你尊重我的基本人权,这很痛的!”
“还人权!”薛云柔就‘呵’的一声冷笑,反倒加重了力道。
她想痛了才好,李轩的‘第二元神’明显是与主体联结紧密,息息相通的。她正想让李轩的本体感受一下,什么叫做痛不欲生。
江夫人则是看了一眼就没在意了,李轩早就发过信符过来,说是会由分身法体将独孤碧落带过来,
此时江夫人神色和蔼的拉着独孤碧落的手:“你就是独孤碧落?”
她上下看了独孤碧落一阵,眼中就现出了心疼之意:“可怜的孩子,我听含韵来信说起过你的事,当时看了就为你落了眼泪,这个世间怎就有怀璧与柳宗权那样狠毒凶残,丧心病狂之人?
碧落,容我冒昧的问一句,你可愿做我的义女?”
独孤碧落原本是面容冷漠的倾听,可当听到此处,她却不禁微愣,诧异的看着江夫人,
江夫人则是微微一笑,握紧了独孤碧落的手:“我家韵儿来信时,我就有了此意,原本是打算将你留在身边,相处一阵再提此事的。可今日见了碧落你,却感觉特别的亲近投缘。”
独孤碧落却是慌张失措起来,她感觉这位夫人的笑容特别的温暖,特别的和蔼可亲,她想要答应,心里却又本能的防备与抵触。
第528章 你不如去抢
傍晚时分,李轩操控着自己的‘第二元神’,从江氏医馆告辞离开的时候,独孤碧落也陪着他走了出来。
她的神色有些沉寂,短短的几十步中几次欲言又止。
直到李轩带着伏魔金刚往冷雨柔工坊的方向走,独孤碧落才神色复杂的开口道:“你没必要为我这么费心的。”
李轩看了独孤碧落一眼,心想这女孩倒是心思玲珑,可为何就没能察觉到怀璧的真面目呢?
应该是不愿往那方面去想吧?
他微一摇头:“这话你该对我本体说才是,不过我这里倒是想多嘴一句,独孤小姐你连死都不怕,又何必将我本体那些小手段放在心上?”
其实他的主副元神,都是一个意识主导,李轩这些话只是假装自己的副体有自我意识,这可以方便他的主副体在某些场合下相互甩锅。
眼见独孤碧落哑然无言,李轩就笑着朝她摆了摆手,继续带着伏魔金刚走向冷雨柔的工坊。
让李轩讶异的是,冷雨柔居然第一眼就认出他是分身化体。
“你们主副体的差别还是很大的。”冷雨柔一边检查着伏魔金刚的损伤,一边面无表情的说着:“我到夫人身边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李轩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何况一具分身化体。”
然后她开出了一个让李轩的第二元神,也为之心悸的价格。
“二百二十万两?”李轩瞠目结舌:“冷盟主你不如去抢!这未免也太黑心了!”
“抢劫可没有我制作机关暗器来钱快。”冷雨柔看了他一眼:“两百万两是第四阶大五行阴阳元磁灭绝神针的价格,你要知道,这东西市面上有人出资二百万收购,却有价无市,我们神器盟内部都不够分。
还有,由于超电磁炮的缘故,五色磁钢的价格涨了,我给你的只是成本价。剩余二十万两,才是修复伏魔金刚的价格,还不包括那两面大伏魔盾,有问题吗?”
李轩不禁一阵凝噎,他知道第四阶的‘大五行阴阳元磁灭绝神针’,确实非常昂贵。
毕竟是能够威胁到天位的东西,许多人哪怕耗尽家产,都想谋得一发。
李轩存神凝想了片刻,就无奈道:“行吧,我本体问你什么时候能够修好?还有,银钱他稍后就给你送来。”
幸亏这次吐蕃之行,他狠狠赚了一笔。
光是朵甘思可汗府与佛轮寺,他的收入就高达三百六十万两;之后又陆陆续续,从各家法王那里收获了价值二百多万两银钱的各种‘礼物’;离开吐蕃的时候,赞布罗汗也奉上了一份价值六十万的厚礼。
这些财货都被李轩一个人独吞了,罗烟她们对他都很体恤,知道他最近穷,都一意坚辞,没有拿钱。
不过那乐山大佛的宝藏,李轩却没分到什么现银。
李轩也没脸分钱,他都已经取了一件神宝器胚,又帮江含韵拿了一件仙器,再拿钱的话,就过于无耻了。。
所以李轩除了那块可以助他凝练剑气的‘天外秘辰神庚’之外,其余都分毫不取。
李轩原本以为这笔钱,够他花好一阵子的。
可如今看来,搞不好连还账都不够。
“五到六天!”冷雨柔挥了挥手,示意李轩的第二元神可以走了:“不过这次填装的灭绝神针用完,你就得再等四个月。神器盟的熟手匠师还是少,我们这次总共才制作了四枚。
还有,你再敢骂我黑心,下次我就按市场价收费!别以为你用副体说话,我就不把你当李轩!”
说到这句的时候,冷雨柔可能是用错了力量,用铁钳‘咔嚓’一声,将‘伏魔金刚’跨步的装甲,整个拆卸下来。
李轩就通体微寒,再不敢说话了。
而就在李轩踏出这工坊,准备前往六道司坐镇当工具人的时候,他忽然皱了皱眉。
这是因本体那边,接到了一张来自于彭富来的信符。
今日整个明照坊,南薰坊与澄清坊范围,竟有百余人中暑暴毙。
李轩先是神色微凝,看向了南面方向。然后他毫不犹豫,化光一道雷霆闪逝而去。
※※※※
半刻时间之后,李轩来到了明照坊内的豹房胡同。他的身后,则是除罗烟之外的神翼都一众人等。
他的‘神翼都’其实并无实际的辖区,负责的是整个北方地区的大案要案。
不过最近半年来,天下各省道州府都安宁得很,‘神翼都’没有大案可办。李轩就受了青龙堂主请托,把注意力放在了京城治安上。
由于年初蒙兀大败,辽东奴儿干都司的大片领土都回归大晋辖下。
所以朱雀堂尊‘灵佑真人’准备下大力气,清扫一番辽东地区的妖魔,改变辽东一带群魔乱舞的现状,故而将大量青龙堂的精锐调至辽东,也就导致青龙堂在京城内的力量大减。
‘神翼都’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接手明照坊,南薰坊与澄清坊的巡守事务。
“这家的人也是中暑而死?”李轩看着眼前的一座三进的四合院,还有门口的白幡,然后就大步走了进去。
在他的身后,彭富来与张岳等人,无不都是神色凝然肃穆。
四合院的这户人家显然是早就得到消息了,户主与一众家人,都恭恭敬敬的候在门口,将李轩等人请入了门。
这家的死者是户主的母亲,一位年近九旬的老太太。在中暑身亡之前,也去都城隍庙上过香。
除此之外,还有老太太的一位婢女,也是中暑暴病,处于濒死状态。
李轩首先看的是那婢女,表面看来,这个年轻妇人就是平平常常的中暑,只是病情比较严重,导致五脏衰竭而已。
可当李轩以‘护道天眼’观望,却在此女的身上发现一丝隐约的黑气。
值得一提的是,李轩首次感受到‘七窍玲珑炉’的妙处,有此物配合他的‘护道天眼’,洞真破幻之能更加凌厉。
当李轩聚灵于目,就连那些发丝上的鳞片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人类头发的最外层,通常都由两到四层鳞片构成,分布着无数微小的鳞片。
而人的发丝直径,大约是五到六万纳米。而三个氧分子的直径,接近于一纳米。
李轩感觉自己再努力努力,这‘护道天眼’就可以当显微镜用了。
随着李轩抬手一招,那抹黑气就被他强行抽到手里。
李轩仔细看了一眼,就转身走出了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