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哪里逃 第6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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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荒 更新:2024-05-17 09:40 字数:4166
所以最近这些天罗烟正与敖疏影协商,想要让听天獒改换门庭,到她家的‘云烟阁’当灵宠。
可李轩心想这万万不能让罗烟得逞,否则那对自己,对他身边的女孩来说,都是一个莫大的灾难。
他的琉璃浩气,那时可就未必能顶得住罗烟的‘他心通’。
那个时候,即便几个女孩忍耐得了听天,李轩自己也会把他的这个兄弟做成火锅。
总之李轩连哄带劝,才让罗烟打消了这可怕的念头,转而打算从南京都城隍那里抱养三只小‘听天’,算是给南京都城隍解压了。
罗烟认为李轩说得对,灵宠这东西,还是从小养大比较亲。
正好她家的小平安,也能有几个玩伴。
李轩则是想,等到这几只小听天成长起来,他的琉璃浩气早就衍生‘法准’了。
不但能护持自身的念头,也能遮佑住身边的几个女孩。
罗烟之后是梦清梵。
这次讨伐扶桑,李轩依旧是狮子搏兔,必尽全力。
之前蒙兀东征时的两次‘神风’,也容不得李轩大意。所以江含韵依旧随行,梦清梵也就继续呆在船上。
这位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听天獒,目光如刀枪剑戟,吓得听天獒须臾都不敢离开它的御主半步。
可敖疏影也有蔫坏的时候,她记恨这狗前次漏了她的丑事,故意带着听天獒在梦清梵的面前晃悠。
李轩担心梦清梵真把听天獒给宰了,就找了个机会找梦清梵说话。
“清梵,这狗其实没有坏心思,它前次也是出于一片好心,你不如就饶了它一次?我可担保,这种事绝无下次,这狗其实嘴紧,如果不是贪嘴,被涂山君迷惑了心神,断不会做出这样的蠢事,我也会盯着它的。”
梦清梵戴着面具,闷着声不说话。
她其实心里对这条狗,没有太多的怨气。
反倒是有那么一点感激的,要不是听天獒,自己估计都得一直当鸵鸟,还要给李轩当许久的‘坐骑’。
可她出了这么大的一个丑,总得恰当的表示一下自己的恼恨。
旁边的听天獒一直耷拉着脑袋,就像是跟随家长去给人致歉的小孩,低眉顺眼,一副懊悔不已,诚心诚意悔过的模样。
可就在这个时候,听天獒发现李轩居然已悄悄抓住了梦清梵的小手。
它不禁微微愣神,然后就想李轩带它来见梦清梵,到底是真打算帮它消灾解难,还是以此为借口,来接近梦清梵?
李轩的脸上则毫无半点异色,他满脸歉意道:“说起来,也是我对不住清梵,我早该醒悟过来的。之前在宣府的时候,瓦剌大汗也先的那只金鹏,就是死于清梵之手吧?幸亏如此,否则我在南口关,未必还有时间组装那尊电磁炮。还有好几次,都是清梵你在暗中救护——”
梦清梵的面甲背后,却是面红耳赤。
她其实第一时间就想把手抽出来,可李轩的力气,此时竟已超出了她一线。
他牢牢握住,不肯放手。
梦清梵知道自己如果极力挣扎,势必得惊动这艘船上的其他人。
而李轩的这只手,更仿佛有着魔力,让她的娇躯发软。
“清梵,”李轩看着梦清梵,唇角不自禁的微微上扬。
他看梦清梵的目光,就像是看一只即将落入陷阱的小鹿。
不过就在他准备更进一步,准备让这小鹿陷得更深的时候,一道赤红色的遁光从远处穿飞,降临到这艘云中战舰上。
那是大学士商弘,他作为朝廷的使者,驾驭赤雷神辇前来。
李轩见到商弘的时候,就想这位大学士,怎么总是与自己这么不合拍?
看来改天还是得找个由头,将这位转任到地方上历练,锻炼一下他的治政之才。
此人三元及第,是正统的翰林官出身,却缺乏地方官的经验。
李轩认为汉唐时“不历州县,不拟台省’的规矩还是得捡起来,不能让翰林官直仕宰执成为朝中成规。
商弘不知李轩脑海里转的这些念头,他的神色严肃:“鄙人奉七位辅政大臣之令,受都察院之请,有数言问汾阳王。其一,汾阳王殿下可知昔日前元征伐扶桑,曾经两次遭遇‘神风’,数百万大军全军覆没?”
李轩闻言微一颔首:“知道,史书中有过记载。商学士你可回应朝中诸臣,妖帝鲲鹏,已被孤斩于大洋。”
商弘的脸,不由微微一凝,
数日前的登州风波,朝中其实也有些不知死活之辈准备跳出来,指责李轩擅杀鲲鹏使者,为朝廷引来大祸的。
可这次还没等风波形成,妖帝鲲鹏就已被李轩斩于大洋。
这位殿下的意思很简单,连妖帝鲲鹏都死于其手,又何况神风呢?
“第二个问题,”商弘凝目看着李轩:“汾阳王可知,扶桑乃太祖拟定的不征之国?”
第790章 圣人三不朽
“不征之国?怎么可能不知道。”李轩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昔日太祖将十五不征之国书于《皇晋祖训》中,扶桑正是其中之一。”
大晋太祖出身草民,所以额外的怜惜民力。
他认为‘地广非久安之计,民劳乃易乱之源’,大晋如果攻打那些蛮夷之国,‘得其地不足以供给,得其民不足以使令’,是徒慕虚名,自弊中土。
这其实是极有道理的,李轩知道近代时的那些霸主国,对于土地的欲望就非常淡薄。
他们有更好的方法去掠夺财富,而不是直接统治,承担统治其地的高额成本。
毕竟那什么养老金,医疗保险,各种社会福利等等都是要真金白银的,可如果区别对待,肯定会引发当地的不满。
而大晋太祖认为国家用兵,就像是医生用药,不能没什么病就乱吃药。。如果要开药,那就必须要治病,必须要解决问题。
这是很高的政治智慧,不过在当今之世,大晋太祖留于《皇晋祖训》的话,已经成为儒人阻挠大晋对外征伐的武器。
而就在茶水满溢之后,李轩抬目看着商弘:“不过那安南国,不也在不征之列吗?”
“所以昔日太宗征安南,损兵折将数十万,耗费无数民脂民膏,以致西南诸省,民生穷弊,糜饷劳师却无一益于我大晋!”
商弘的语声铿锵,面色冷肃:“郡王难道要让朝廷,重蹈太宗覆辙吗?”
“可如今大晋,就在用兵安南。”李轩一声失笑,言语中意味深长:“商大学士不一直盯着那边吗?就在不久前,辅国公皇甫懋呈上奏折,说今年安南之军,不但没有耗费国家一钱一帑,还为国家获利二百七十万两。
而如今云南与广西边境河清海晏,整整一年都没有边衅,朝廷甚至还能从边境抽调九万大军,用于征伐麓川。”
商弘神色一愣,他张了张口,可一时间却无言以对。
他确实在盯着广西的,也一直都在暗中筹备。
一旦河内皇甫懋遭遇败绩,或者安南那边有虚耗民力国饷的消息传回,就是他纠集同道发难之时。
这肯定没法撼动汾阳王,相较于汾阳王讨平蒙兀的功绩,这位在南方的小小失利其实算不得什么。
商弘的目的,只在于扭转大晋国策,让朝廷上下意识到‘兵凶战危’,避免进一步滑入‘安南’这个深坑。
可朝廷今年,就一直没往安南那边拨送一分银钱。
皇甫懋虽以五万精兵,两万水师常驻安南河内,却不但没耗费国家一钱一帑,反倒时不时将大量银两,还有香料,铁矿与药材等等贡物解送两广。
商弘大概了解过皇甫懋的做法,这位只固守河内,然后以合纵连横之策,离间安南君臣,使得安南一地陷入实质性的分裂。
整个安南军阀群起,割据自守,而那位交趾国王黎元龙,此时只能龟缩于山区一隅之地。
皇甫懋则通过与海商合作,在当地售卖各种军械,还有粮食,丝绸,棉布与瓷器之类,从而获取了大量税收。
皇甫懋的这些作为,无疑是不合儒家之道的,可最近朝廷内部却有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这些异声强行压制了下去。
商弘知道这是那些商人们的力量,此时的安南虽然战乱四起,可当地盛产各种药材,香料,还有品质极高的褐铁矿——这种铁矿更适合炼铁炼钢,可却是中原没有的。
商弘知道安南的那些军阀,为了从皇甫懋那里换取庇护与军械。不但强征了大量民夫开采矿石,更在极尽所能的采集各种药材。
他们为了抓捕一条高年份的银环蛇,有时候甚至以生人为诱饵。只因这种可以治疗风湿瘫痪,小儿惊风抽搐,破伤风与疥癣梅毒的药材,在中原可以卖上万两一条的高价。
大晋许多知道情况的儒人都忧心忡忡,不忍见安南那边民不聊生。
可问题是,朝廷并未加一指于安南之民。
相反的是,皇甫懋驻军的河内,已经成为安南一地最后的净土。
河内的安南百姓,对大晋都是怀着感激之情。
安南与大晋边境,也是难得的安宁下来。
商弘对安南那边的情况同样感到恐慌,他不仅同情安南之民,更担心后世。
他担心李轩,会成为‘周公旦’那样的圣人。
一旦大晋在李轩的手中进入前所未有的盛世,那么李轩的治国之策,必将成为未来数千年,儒人们效仿研究的对象。
如今儒家的治政之策,不就是源自于周公旦制定的周礼与三代之治么?
可如果这个时代,出现由一位当代理学护法亲手打造的盛世,更胜于‘三代之治’的太平治世,那将是什么样的情况?
那时这位汾阳郡王的一应言辞,都将被后世儒人们奉为圭臬。
圣人不朽之道,立德立功立言,汾阳郡王无论哪一样,未来都胜过至圣先师。
可这位汾阳王秉持的理念,与他商弘所学完全不同。
“预计明年安南那边的收入还会增加,光是商税就可达到四百万。关键是那边的褐铁矿石很难得,几乎不逊色于昔日大马士革钢,是绝佳的兵器材料。”
此时李轩又喝了一口茶:“还有今年征伐蒙兀,虽然耗银达二千七百万银元。可那边的两座铜矿,已经开始出产,预计一年的收入就可达三千万。预计明年塞外四省的商税,也将达到七百万银元。”
商弘继续沉默,他知道这是实情。
他在中枢之地虽没有什么实权,对各地的形势却了如指掌。
朝廷明年将通过羊毛,兽皮,茶叶等等,在塞外四省获得大量商税。
关键是蒙兀平定之后,朝廷还可节省好几千万的银元开支。
李轩继续说着,他的语声冷漠:“本王以为,无论是征伐安南之法,还是讨平蒙兀之策,都可适用于扶桑。更何况——”
此时他的声音一顿,看着商弘的目光,逐渐冷冽:“太祖虽在《皇晋祖训》中定下了十五个不征之国,可也说过‘海外蛮夷之国有为患于中国者,不可不讨’。
那扶桑倭贼屡犯我大晋海疆,历年残杀我大晋百姓不下十万,已经世为中国之患,岂能置之不理?而如今扶桑人又资助鲲鹏妖帝,予其粮草,使之挥军攻伐我朝,更是居心叵测,罪大恶极。朝廷如果置之不理,势必助长这些豺狼之辈的野心,甚至使之生出觊觎神州之念。”
“汾阳王言重了。”商弘抱了抱拳,语声略显干涩的说着:“扶桑撮尔小国,阻山越海,僻在一隅,岂能有窥视中土之力?想必他们也不敢有此妄念。”
不过‘倭寇’之患却是实实在在的,自大晋开国以来,倭寇就持续不绝的劫掠大晋沿海,让大晋百姓不堪其扰。
昔日大晋太祖还派遣使者喝令扶桑国王,一令其称臣,二令其取缔倭寇,否则缚其国王,踏平扶桑日本,结果被扶桑人砍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