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林一直等到第二天的下午韩晶的电话才打了过来。
  “杨林，你说的是你们那个商务经理吗？那天的监控里你们工地除了你和杨勇没有其它人来过。你是不是记错日子了？”
  杨林一愣，又努力回忆了一下，如果是在以前他还真不敢肯定，但现在的他能很确定那天他在工地里看到过何江海。
  “我肯定没记错，我那天看到他进了他自己的办公室。”杨林回答韩晶。
  “你还在想着这个案子？”韩晶问他。
  “是的，韩晶，我有点新的想法，想和你聊聊，你有时间吗？晚上我请你吃饭吧？”杨林想把他的猜测和韩晶说说。
  电话那头却像挂断了一样，非常之安静。
  “喂？”杨林还真以为电话断了。
  “我在。”韩晶的声音这才传了出来。
  韩晶又开始纠结了，那种感情不光没有变淡，反之更炽热了。她给了自己一百种理由说服自己她和杨林不合适，但……
  “你要忙就改天？”杨林听得出来韩晶的犹豫。
  是光想和韩晶聊聊案子吗？杨林也有些说不清楚。但相比韩晶，他更明白两人间的距离，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想都不太敢想。
  “不用了，就今天晚上吧，去吃什么？”韩晶的话让杨林心跳快了几下。
  “要不……你也试试我们平时常吃的羊肉串？”杨林建议。
  他还真没感觉韩晶上次带他去的串店里的肉串有多好吃，而且还齁贵。
  至于和韩晶去吃别的东西，杨林还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好吃的，他也就有数的几次和杨勇上饭馆吃饭，一般还都是要碗面条他还吃不饱。
  “成！”韩晶却答应得很痛快，她知道杨林说的是去吃什么，路边摊谁又不是没吃过。燕京女孩子就是这点好，可甜可咸。
  “你等我吧，我今天可能有点晚，有个案子要处理，大概七八点钟吧，到了工地附近我给你打电话。”挂了电话，韩晶安慰自己：“我也是为了案子。”
  可说是去探讨案情，下班了以后，韩晶却是躲在卫生间里补了半天的妆。
  喝酒也不能开摩托车，韩晶也没穿摩托服，和邻家女孩一样牛仔裤大背心，长发肩上一披。她出门的时候连坐在门口的值班警员都看怔了，差点没认出来她，半天才恍然大悟，韩队这一定是去化妆侦察。
  韩晶从出租车上一下来就看到了杨林坐在路边的水泥墩子上无聊地在等她。
  杨林第一眼也没认出这个和邻家女孩一样的女孩子会是他心目中那神勇无敌的韩警官，直到韩晶主动叫他才敢确认。
  “杨林，等半天了吧？”看着杨林傻愣着看着自己，韩晶心里充满着小甜蜜：“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杨林从水泥墩子上赶紧站起身，又是紧张地习惯性搓着手：“哪能呢，你没骑车呀？”
  “不喝点吗？”韩晶稍皱了下眉头，杨林又被艳到了，怎么看她都好看。
  “喝，喝，当然得喝点。羊肉串和啤酒绝配。”杨林咧嘴露着一嘴白牙傻笑。
  韩晶觉得自己也是贱，怎么就爱看杨林这副傻样子。眼前的杨林还是穿着好像千载不变的蓝色工作服，上次韩晶送他的鞋也让他又小心地收了起来，脚上穿的也是他重新买的迷彩解放鞋。
  常年在工地上工作，杨林被太阳晒得和小黑蛋蛋似的，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笑的时候一嘴白牙总是那样明显。
  看着眼前总把自己打扮成标准农民工模样的杨林，韩晶又在心里哀叹一声。就眼前这玩意，真无法想象如果哪天把他带回家和父母介绍说是自己男友时会发生什么意外。
  “傻样。”韩晶给了杨林一个白眼：“走吧，上哪吃去？”
  “前面不远。”杨林赶紧头前带路。
  不多时，两人已经在马路边上的一张小折叠桌边旁边一人一个小马扎相对而坐。摊主两米多长的铁皮炉子上摆满了羊肉串、肉筋、鸡翅等烤串，看上去生意还当真不错。
  烤串时的油烟不时飘来，空气中弥漫着炭火混合着孜然的味道。韩晶还真有日子没在这种地方吃饭了，上次在马路边上撸串还是大学的时候，此刻坐在这里还挺有感觉。
  韩晶也没有一般女孩子的矫情，看杨林从一边的泡沫箱子里拿来两瓶凉啤酒正在找瓶起子，韩晶伸手要了过来，熟练的瓶盖一对就起开了一瓶递给了杨林，自己那瓶更是直接用牙咬开，手在瓶口一抹算是擦了一下，仰脖先喝了一大口。
  嗯，舒服。
  杨林原本还怕韩晶接受不了这种地方，现在看到她的表现感觉这婆娘对路。
  以往杨林眼中的韩晶，不是警服就是摩托服，大多的时候是高冷范，他今天还是头一次看到韩晶这种邻家女孩的样子。
  韩晶可能是觉得长发不方便放开了撸串，这时正在梳理头发，但见她从手腕上取下一条皮筋叼在嘴里，双手把长发在脑后归拢在一起，再从嘴里拿下皮筋把长发扎成马尾。
  看着眼前的一幕，杨林有些痴了，好美。
  韩晶梳好头发才看到杨林呆呆地看着她，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嘿，看什么呢，擦下口水。”
  “啊？啊！”杨林赶紧用袖子在嘴边抹了一下，擦完才明白韩晶只是在打趣他，窘迫的不成，逗得韩晶又发出一串银铃一般的笑声。
  韩晶的笑声引来不少目光，那些人的目光看看韩晶再看看她对面的杨林，空气中似乎都泛起一股子酸味。
  在这里吃饭的人大部分都是附近工地的工人，通过杨林身上那标志性的工作服都知道他和他们一样都是工地上的工友，可看看人家，带着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来吃饭，他们只能一帮傻老爷们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