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了点头：“好，阿遇，妈妈离婚。”
  沈遇霖的外公外婆只要女儿好就不会说什么，看到外孙有这样的想法，女儿又点头答允，他们便知道，这个婚是离成了。
  渣爹那边的人顿时跳脚了，沈遇霖姑姑道：“居然怂恿自己爸妈离婚，有你这么做儿子的吗？”
  “阿遇，你出去，这里没有你小孩说话的份。”他奶奶朝他挥手。
  “不孝子！我生你养你，你就是这么报答你爸的吗？”他爸更是对他怒目而视，然后双脚跪地移动到妻子面前，哭得惨兮兮的，“馨馨，你别听孩子的，他现在是在生我的气，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我之后也会跟孩子道歉的。要是你和孩子都不原谅我，那我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你们都不原谅我的话，那我只能去死了。”
  沈遇霖在心里冷笑连连，他现在还当自己是儿子，以后却不见得。上一世他妈给他改姓之后，他爸就当他这个儿子可有可无的，好像不随他姓，他这个儿子就不是他的儿子了，不再过问他的任何事情，也放任私生子女对他口出恶言，不予管教。不只渣爹如此，他爷爷奶奶也是这样，好像他改了姓，就不再是他们的孙子。
  看着渣爹那副假惺惺的模样，沈遇霖当即将他和小三一年前就认识的事情抖了出来，还有他给小三钱买公寓买钻戒的事。这些都是上一世渣爹为了侮辱母亲，不只一次在母亲面前提起过。
  渣爹像是见了鬼一样的看着他，而沈欢馨心里的那一点点心软也因为儿子的话都没了，她冷笑道：“说什么真心诚意认错，却没有一句实话，还在扯谎骗我。姓肖的，你还有心吗？”
  “我没有，我没有骗你。你别听那小子瞎说。”渣爹还要狡辩。
  沈欢馨：“有没有，我们只要一查就知道，你还要继续骗我？”
  ……
  最后办理离婚手续的时候，渣爹那边的人追着沈遇霖骂他不孝，好像爸妈走到这一步，是因为他这个儿子的错，而他们的好儿子/好大哥/好侄儿全都没有错。
  这些沈遇霖都没办法跟关妙仪说，不只是因为有些事是上一世的事，还因为她还小，不好跟她说这些成年人的腌臜事情。
  “你知道出轨是什么吗？”沈遇霖忽然问道。再聪慧的女孩，没点人生阅历，也不会懂大人之间的腌臜事吧。
  关妙仪眨了两下眼睛，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十一岁的山里娃，她不知道自己应该知道这个词还是不应该知道。
  就在她愣神的瞬间，沈遇霖笑着再一次摸摸她的头：“你还小，哥哥不应该跟你说这些。”
  “哦。”关妙仪点点头，笑看他，“就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也知道，遇霖哥哥你这么做没有错。”
  “嗯，谢谢妙妙。”沈遇霖笑得弯起了眼睛。
  第43章 农药
  阴沉的天空在酝酿了几个小时候后飘起了雨，雨点大而急，斜斜地落在阳台上。
  关妙仪跟沈遇霖道了午安，回到房间。
  午休醒来，窗外的雨渐小，又等了约莫两个小时，雨停了，太阳从云层里爬出来，普照大地。
  关妙仪一家跟着沈刚去了旁边的政府相关部门，办理市场摊位的租赁手续。
  手续办完，关妙仪一家要回家还要等上一等。正好家里有些东西要添置，一家人便去镇上逛了一圈，买了米和面，还有卖菜要用的称等。
  沈遇霖以自己来镇上一个多月都没怎么逛过为由，跟屁虫似的跟着关妙仪一家，一直到逛完送她一家坐上车，沈遇霖才回家。
  回村的车上，同车的都是几张熟面孔，关国伟便让李红梅将自己家租赁摊位的事情说了，让她们以后遇到下雨或者中午没地方歇脚时到摊位来歇歇。
  “那真是太感谢了。”马梅、杨小丽等人都无不感动。
  到达村里，经关妙仪提醒，李红梅同卖箩筐的朱大娘买了两个箩筐。朱大娘没想到临到家还做了一单生意，开心得不行，以便宜些的价格将箩筐卖给关家。
  同车一行人分开后，马梅追了过来：“大妹子，你们家明天是要挑三担菜上镇上卖吗？”
  “对啊。”李红梅笑道。
  “那你们夫妻俩怎么担？要不我明天过来帮你们挑一担？”马梅主动提出要帮忙。
  李红梅想想，对啊，两个孩子还小，根本就担不起另外一担菜，她便承了马梅这份情：“那就谢谢马婶了。”
  关妙仪家的水空心菜在镇上卖出一块五一把，卖得十分火爆的消息这几日都在村子里传开了，还有之前卖鱼的事，也不知是谁把消息带回了村中，传得到处都是，有羡慕的有嫉妒的，各人的心情不一而足。
  黄大娘、郑彬家等，先前关国伟给她们送来水空心菜，他们也都收下了，都收得没太大心理压力。现下听说这菜卖到一块五一把，还有之前送来那鲫鱼，居然卖到十块钱一斤，都惊讶于关家的大方，心里对关家人的观感是越发好了。
  而李家，黄美芳一想到跟自家断绝关系的闺女如今发财了，这心里跟猫挠似的，心痒难耐。之前李勇力以及李有金的事情没有落到她自己身上，黄美芳是不知道怕的，巴巴地等到李红梅一家回来，就又带着大儿子二儿子以及儿媳想要上门讹点钱。哪知走到半道，又发生了李勇力上次遇到的情况，黄美芳被凭空出现的青蛇吓得半死，吓得屁滚尿流地往回跑，彻彻底底歇了上闺女家要钱的心思。
  这事关妙仪在回到家查看空间升级面板，发现能量波动的时候就猜到了，一笑置之。
  吃过饭，关国伟从屋里牵出一盏灯，一家四口忙着收菜，等到晚间，关妙仪又将空间里的菜替换出来。
  翌日一早，马梅果真来帮她家担菜了，送到车上，自己却没有上车：“我今天不去镇上。”
  “那你等会儿。”李红梅说着就要给马梅拿点菜回去，马梅却早已经摆摆手，什么都不要就离开了。
  到了镇上，关国伟让司机黄大宝帮忙挑菜到市场摊位那，黄大宝也爽快的答应了，回报是一个大白菜。
  关妙仪则拜托门口摆摊的杨小丽，如果有人来找，就告诉他们自家在市场内租了个摊位。杨小丽笑着应下，能帮关妙仪这么个忙，她不知道有多开心。
  老顾客找来后，看到关妙仪家的菜摊上多出了白菜、香菜、油麦菜、黄瓜等新菜品，在确认这些菜品也和水空心菜一样好吃之后，每样都买了点。
  这些菜最便宜的一块五一斤，最贵的是香菜，卖到了六块钱一斤，但因为香菜只是配菜，用于做汤时增加汤的清香，以及凉拌提味，重量又轻，买个一块钱也能有一小把了，很多人也纷纷买了。
  一时间摊位前好不热闹。
  好不容易人少了些，人群中忽然挤进来大概五六个男人，看起来都是吊儿郎当的模样，打头的正是周波。
  周波和另外一个男人一人抓起一把油麦菜，又捏又嗅的，李红梅心疼自家的菜便道：“这菜不能用力捏，会捏坏的。”
  周波撇嘴：“挑菜不捏怎么知道这菜的好坏？”
  说着没有住手，反而下手更重。
  关妙仪警觉这些人可能要搞事，悄悄对关望说：“你去市场门口的值班室，找保安过来。”
  然后，她扭头看向周波，用纯真的声音道“大家买菜都是用眼睛看的，怎么你跟别人不一样呢，你眼睛不好吗？虽然你年纪轻轻眼睛就瞎了，我很同情你，但是弄坏我们家的菜是要赔偿的喔。”
  上一次她不想招惹此人，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现在，这人明显是来找茬的，这不是她不招惹就能平息的，她越是退让，对方越是得寸进尺，倒不如怼上一怼，给空间攒点能量。再说，她家现在是在市场内卖菜，是受保护的，怕他作甚。
  周波把菜扔回去，气道：“谁瞎了！你才瞎了！”
  “噢，原来你没瞎啊，那你干嘛捏我家的菜？你们这群人到底是来买菜还是来找茬的？”关妙仪脸上的笑容消失无踪。
  被识破了，周波也懒得再演戏，直接扯着喉咙高声道：“你们家的菜每样都这么大颗这么大个，不会是打大量农药了吧？”
  “我们家的菜除了施农肥，一次农药都没打过。”关国伟也警惕地看向对方。
  “骗谁呢，你看看全市场，有谁家的菜像你家的这么大这么嫩的？这绝逼是打过量农药催熟才有的效果。”周波看向众人，“你们这些人，贪图这菜口感好，别吃着吃着，吃出什么毛病来。”
  周波说完得意地看向关国伟，等待着围在菜摊前的人发难。却不想大家只是在旁窃窃私语，却没人质问摊主一句话。
  关妙仪看着周波，皮笑肉不笑：“你见过打多了农药口感会好的菜吗？打了很多农药的菜，吃起来会有农药味，发苦发酸，吃完会出现反胃、腹痛、腹泻、呕吐、头晕等症状，你问问大家，有人吃完我家的菜出现以上的情况吗？”
  孙大娘在关妙仪家摊位前买完菜之后就去家禽区逛了一圈，想要买一只农家鸡回去给家里人炖鸡汤喝，这转了一圈才买到满意的。
  买完菜，她又特意绕了一圈，转到关家的摊位前，想看看关家的菜卖完没有，有哪个倒霉鬼今天没抢到菜的。
  结果一回来就碰到周波向关家发难的这一幕，听见关妙仪说的话，她附和道：“对，人家小姑娘说的没错，打了过量农药的菜是苦的，怎么可能是这么好的口感，味道又香又清爽的。关家的菜不只吃完不会出现反胃的这些情况，相反，每次吃完之后，我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的，就好像全身都通了一样。”
  其他人也纷纷站出来说话。
  “对，不只没有这些不好的症状，相反，上次我儿子肚子痛不想吃饭，我逼着他吃饭，结果他吃完空心菜之后，肚子就不痛了。说明这菜不只没有农药过量的问题，还对身体好呢。”
  “是啊，我之前口腔溃疡，听说吃空心菜可以缓解，我就试着在关家的摊位上买一把回去试试，没想到还真的挺管用，我的口腔溃疡没那么疼了，吃了几日关家的水空心菜之后，居然好了。”
  越来越多的人出来说话，没有一个是质疑关家的，相反说的都是好话。
  简直是好评如潮啊！
  周波急了：“说不定他们用的农药就是会让菜有好口感的呢？说不定那农药是慢性发作的呢？”
  “你去问问菜农，有喷洒过量还能让菜口感好的农药吗？你要是质疑我们家的菜农药超标或者有毒你就报警让警察来查，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随便乱说。就怕你不敢报警，因为查不出来你就是污蔑，要么赔偿要么坐牢。”关于污蔑是怎么定罪处罚的关妙仪并不知晓，但这并不影响她随口胡诌吓一吓眼前这个混混。
  周波脸上已经挂不住了，指着关妙仪的鼻子道：“那你等着，看是谁赔偿是谁坐牢。”
  “我等着，谁不报警谁是狗。”关妙仪笑看着他。
  “你骂谁呢？”周波朝她怒目而视。
  旁边的人火上浇油：“人家说了不报警是狗，你这是认下了？这么说你这是心虚不敢报警了？”
  周波气得鼻子都歪了。
  “是谁在这边闹事的！”人群外一人大喊道，正是关望将市场门口值班室的保安找来了。
  “等着，你们给我等着！”周波丢下这么一句话，就从人群里挤了出去，也不顾自己带来的那几人，一溜烟儿跑得没影。
  剩下的混混朝周波的背影啐了一口，骂道：“怂货、蠢货。”
  说着，自认为不怂的他们也迅速从市场后门撤了。
  第44章 供菜商
  很快，一切恢复如常，摊位上的菜飞速减少，未到中午就已全部售罄。
  买走摊位上最后两根黄瓜和一把香菜的是一个络腮胡男人，关妙仪重生回来后见到的络腮胡男人少之又少，一下就认出来，是那个买了一整条鱼的男人。
  络腮胡男人付完钱却没有马上走，他定定站在那里，眼眶渐渐红了：“谢谢你们，真的很谢谢你们。”
  关妙仪一家都呆呆看着他，心里都一阵莫名，这人是怎么回事？
  络腮胡男人接着往下说：“我爸生了很严重的病，临走之前什么都吃不下，眼看着他人就要饿着肚子走了。我那一日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跟你们买了一条鱼，没想到那鱼竟然俺么鲜美，我爸连鱼带汤都吃了，吃得很香……我真的很感谢你们，谢你们让我爸在临走之前能吃上一顿饱饭。”
  处理完老爷子的后事，唐安来市场找过这一家人，没找着，再后来他就很少来市场了。
  昨日他妻子到市场买菜，买回一把水空心菜，那滋味连一向不太爱吃青菜的自家丫头都喜欢得不得了，他这脑中灵光一闪，就询问妻子卖菜人的情况。听完妻子的描述，唐安觉得这卖菜的一家人很像是卖鱼的那一家子，他今天便过来买菜，看到果真是他们，激动不已。
  觉着对陌生人说这样一番话着实难为情，唐安说完朝他们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唐安的话让关妙仪一家心里都一阵感慨，感慨唐安是个孝子，也感慨好久没吃鲫鱼了。
  关妙仪手痒痒的，回到家就忍不住想从空间里抓出条鱼来，最后忍住了。这些日子村里但凡是有水的地方都有人下去捞鱼，捞来捞去也没人捞到什么大鲫鱼，捞到的活物里最大的也就巴掌大的鲫鱼。
  那么多人多少张网下去都一无所获，她这要是往水渠走一遭就弄到一条大鲫鱼，恐怕要让人生疑。
  只能先忍着。以前什么日子没经历过，这短暂的口腹之欲根本不算什么。
  嗯，不算什么……
  晚上，进入空间后关妙仪看着两个池塘里的鱼，忍不住从兑换来的池塘里（二号池塘）捞出一条草鱼，用空间里的那口锅烧了一锅鱼汤。
  草鱼苗是外头放进来的，如今鱼苗皆都长成大鱼，还产了鱼卵。除了草鱼之外还有鲫鱼、鲶鱼，小小的池塘里挤满了鱼，这得亏是在空间里，要是在外头，这些鱼挤成这样，非得缺氧死掉不可。
  熬出来的鱼汤味道比空间自产的鱼差很大一截，但味道也是很不错的了，关妙仪美美的享用了一碗，剩下都用大汤碗装好，放在灶台上。厨房里也能保鲜，所以这鱼汤就这么放着也不怕坏掉。
  吃饱喝足，她将二号池塘里的鱼儿全都捞出来，放到储物间里，池塘里仅留下草鱼、鲶鱼、鲫鱼小鱼各五尾。池塘的容量是有限的，数量过多之后，就不会再产卵，所以要定时捕捉。另外外来蔬菜的品质升阶可能也会发生在鱼儿身上，将这一批大鱼捕捞出来，也是为了将两批鱼区分开来，到时候无论是吃还是售卖都好区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