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节
作者:
核桃有壳 更新:2024-05-17 11:34 字数:4152
卓楠再瞪:“你起来。”
齐新池没动,谭安澜说话了:“你干嘛呀,旁边还有位置啊。”她指指前后,“你随便坐。多大的人了,抢什么座位啊。”幼稚。
卓楠不瞪齐新池了,转瞪她:“你的同桌是我。”
齐新池插话道:“那是以前吧。今天刚开学,座位还没排呢。”
谭安澜觉得好笑:“我旁边是风水宝地吗?坐前后也一样的,都离我很近,沾得到仙气。”
她把卓楠书包移到自己前面那张桌上:“好了,快坐,再不坐前面的位置也没了。”
卓楠的表情显示出他很不高兴:“你帮他?”
谭安澜眨眨眼,这是什么情况:“什么帮不帮?你到底坐不坐啊?”
卓楠不说话,一屁股坐下去。等着,一会排座位,安澜的同桌还会是他。
他的脸色阴沉,吓得原先就坐前面的同学打了一个颤。
四中高中部的学生很大一部分都是初中部升上来的,这位与他们之前就是同学,知道卓楠虽然有点任性,一般也不会无缘无故发脾气,但现在的脸色实在是有点难看,便壮着胆子指指桌面:“卓楠,要不你先睡一会,等班主任来了就可以排座位了。”
卓楠眉头拧啊拧,把书包往桌肚子里一塞,身子往桌子上一趴。
说得对,睡觉,眼不见为净!
那同学轻轻呼口气,还好,原来卓楠真的生气起来也这么吓人啊,这样一想,还是让他多睡会觉吧。
谭安澜觉得没事了,接着和齐新池聊天。卓楠又哪里真能睡得着,听着两人的说话声,不知怎么的就是一阵烦躁。
说说说,有那么多话好说,怎么不回家说!
内心的小火苗烧啊烧,瞬间像被抢了玩具的小狗,想要冲上去挠对方两下。
齐新池才不去理会卓楠的心情。不就是当了安澜几年同桌?拜托,他可是和安澜做了八年的对手,论交情,他更久好吗?
但是仔细算一下,三年同桌和八年对手,好像自己也没占什么上风?
想到等下的同桌位置,他知道自己八成没戏。
四中排座位是由学生自己挑选,按成绩排序来。不得不承认,这方面卓楠比他略胜一筹,安澜第一名先挑,卓楠第二个,等轮到自己,估计也就能占个后座的位置了。
不过他也不介意。以前还不在一个班呢,现在能坐后面可以了。话说回来,他计较这个干嘛呀,岂不是和卓楠一样幼稚。他是把安澜当目标,坐不坐同桌有什么关系。
这是卓楠和齐新池第一次正面对上,卓楠看齐新池不爽,齐新池看卓楠也不太舒服,只有谭安澜心情甚是愉快。两个好朋友都在一个班,下课后一起玩的人又多了一个。
影视文学作品中的也好,现实发生在身边的也罢,听到看到的爱情终究只是一个概念,嘴上说得再多,到了自己身上也不过是朦朦胧胧。
分不清感情的类别,也不知道怎么去爱,但学生的任务始终是学习,迷茫被书山题海掩盖,一转眼,高考在即,到了选择人生路的时候。
第162章 孩子(十五)
能把儿子送到谭家老宅学习, 齐家在那个圈子也有一定分量。
这样的家庭,子女无能也就罢了, 靠了祖上蒙荫,只要安安分分的, 这辈子也能过得舒舒服服, 但孩子有能力的情况下, 自然是望子成龙, 好让自家的大好形势再多绵延几代。
按齐新池的表现,当然是后者。刚上中学时,家里长辈就让他提前考虑自己的未来方向。
其实也没多少选项能够随他挑选。搞学术,他不是那块料, 家里的意思,从政从军从商, 自己看着办,反正,齐家的独生子, 平庸的日子与他无缘。
只是说是这么说,各位长辈的心里也都有自己的计较, 这都高考了,志愿也该定下来了,齐爸爸建议儿子:“考军校怎么样?”
他自然是希望儿子像自己一样从政, 但他也知道儿子对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没兴趣,倒不如去军队,练了这么多年的武功, 也算学以致用。
齐新池夹菜的手微微顿了下,还没回答,齐爸爸已经岔开话题:“你慢慢想,不急。”
这个建议还没得到儿子的认可,姥姥的电话先打了过来,她老人家得了消息,哪里舍得外孙吃这个苦:“家里的独苗苗,你也舍得往那边送!天天训练,在泥地里摸爬滚打,有任务还得往外面跑,得苦成什么样。你要为国鞠躬尽瘁我不拦着,别怂恿我宝贝外孙下水。”
齐爸爸不好和岳母硬顶,让老婆去安抚老人家,齐妈妈心里其实也不太舍得,但老公早就给她做了一堆思想工作,心里慢慢想通了,也就学着样儿把老公的话修饰了一下,转身去给自己妈做思想工作。
哪知道,大人那边商量的热热闹闹,齐新池自己已经有了主张,他想考公安大学,当一名英勇无畏、为民除害的人民警察。
该不会是在谭家呆多了,受了谭家人的影响吧?
想到儿子成天挂在嘴边的谭安澜同学,齐爸爸拍拍他的肩膀:“你自己决定的,好好干,爸爸支持你。”
然而他的这个志愿没有找到同好,谭安澜摇着脑袋:“我不要当警察,我要当大老板,我爸的事业还等着我接手呢。”
这些年来谭暮青不声不响建立了自己的商业王国,版图越铺越开,但因为他处理得当又善于用人,并没有比以前忙碌多少,生活节奏仍旧和年轻时一样忙中有序,兼顾着各方各面。
可是,随着年纪变大,他总有退休的一天,迟早要找人接手。
前段时间谭顺忆在事务所实习,被人问为什么那么拼,他答得好笑,借用了网上的段子:“不努力当个好律师,就得回家继承亿万家产了。”
当时谭安澜说:“没事,亿万家产给我继承,你放心地当律师去吧。”
却原来,这不是一句笑话。
不过,虽然自己的志愿不在公安大学,毕竟被家里的环境熏陶了这么多年,谭安澜对齐新池的选择很支持:“太爷爷他们肯定很高兴你这么选,以后毕业了,和我叔叔伯伯们当同事。”
“可是不能和你在一个学校了。”齐新池觉得有些遗憾。
“还是一个城市啊,还是可以一起玩,一个礼拜聚一次,一样的啦。”
说的也是,齐新池被安慰了。
一旁的卓楠正在填志愿卡,闻言心底嗤笑一声,他才不管什么专业不专业,占住安澜身边的位置最重要。
瞄了眼谭安澜放在桌子上的志愿卡,他在自己的那张上填下了和她一模一样的志愿。
交完志愿卡,等着通知下来,再到开学报到,形影不离的三人组拆成了两队,但却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大变化。
日子好像又回到初中那会儿的模式,谭安澜和卓楠,一起上下课,一起写作业,等到周末,叫上齐新池一起唱歌玩游戏,好朋友还是好朋友,一个城市内的距离算不了什么。
卓楠有些恼,早知道这样,怂恿安楠报外地的学校多好,或者干脆出国留学,让齐新池那臭小子一个人玩去吧。
可惜了,怎么当初就没想到呢?
其实不是当初没想到,是那时候还没那么在意。以为自己离安澜最近,和安澜在一起的时间更多就是胜利,但现在,却觉得不够了。
只是,无论卓楠怎么想,日子就这么不急不缓的过,直到三人间持续多年的微妙平衡被打破的一天。
这一年的七夕正好遇上周末,朋友们相约一起去唱歌。有好玩的要一起玩,这是谭安澜早就根深蒂固的观念,卓楠肯定少不了,齐新池那边也要打电话把人叫出来。
齐新池放假回家才吃了几个点心就又要出门,临走时被他妈妈叫住了:“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齐新池正一边穿外套一边往玄关处走,听到这话反问一句:“什么事?”
齐妈妈犹豫了下还是说了:“今天是七夕,别人都成双成对,你也老大不小了,要是没有的话,妈给你介绍个?你选的这工作忙得很,真要等毕业了再谈,约会的时间都不好找。”
齐新池囧了下,边穿鞋边道:“您别操这个心了,七夕怎么了,我有朋友,玩得好着呢。”
“好什么呀,朋友又不是女朋友。”齐妈妈脸上有些发愁,儿子这个样子,她什么时候能有儿媳妇,没有儿媳妇,她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
自言自语叹了口气:“其实安澜不错,可惜了。”
这话被齐新池听见了:“妈你扯安澜干嘛?”
齐妈妈的思绪又活络了:“你和安澜真的没可能吗?你看你和她玩得这么好,多年的交情了,两家又知根知底,多相配啊。”
“您说什么呢,要这么说的话,卓楠也和她玩得好,他家也知根知底,不能这么算的。”
“这不一定啊,也许你和安澜更有缘呢?你先说,你是不是喜欢她,如果喜欢就试试看,妈妈真的很喜欢安澜做我们家的儿媳妇。”
“喜欢啊,好朋友的喜欢啦。”齐新池换好鞋子匆匆出门,不想再听妈妈唠叨这个话题。
出了家门,一路过来街上不时有牵着手的情侣走过,还有不少戴着萌萌头饰的小贩,推销着玫瑰等情侣物品,见了这些,刚才母亲的话又上心头,忍不住问自己,他对安澜,真的只是好朋友的喜欢吗?
赶到ktv的包厢,这里已经玩开了,年轻的男男女女欢闹成一片,谭安澜指了指茶几上的零食叫齐新池吃。
卓楠在安澜身边坐着,扫一眼茶几,扔过去一罐果汁。
“卓楠,出来下。”一个男生过来叫他。
“干什么。”
“有事找你,能来不?”
卓楠被那男生叫出了包厢,往走廊深处走,快到转角时听到了一男一女两道认识的声音在交谈。
那男生拉住他。
卓楠被弄得莫名其妙,就见那男生示意:“听。”
站在这个位置,转角另一边的对话清清楚楚地传到耳朵里。
女生的声音:“小辰,你帮我转交一下吧,拜托你了。”
小辰回道:“这个忙我不会帮,我也劝你不要找卓楠。”
拉卓楠过来的男生适时将自己的手机屏幕竖到卓楠面前,上面打了两个字:“情书”
卓楠瞪他,真是闲着没事干了。
转身欲走,那男生挡着不让路,挤眉弄眼做口型:“听听看嘛,她挺漂亮的。”
卓楠不理他,伸手把他往旁一拨,要回包厢,只是就这一点点的时间,转角另一边的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就算卓楠无意偷听,还是全钻入了他的耳朵里。
小辰:“你又不是不知道,卓楠已经有安澜了,和安澜比,你一点胜算都没有,别插这一脚了。”
女生:“他和安澜都没承认是恋爱关系,我为什么不能试一试,万一就……”
小辰:“没有万一!他们说不是就不是了?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他们那就是青梅竹马,注定天生一对。”
女生:“不是还有齐新池么,如果安澜喜欢的是齐新池呢,只要他们一天没宣布确定关系,我就还有希望。”
小辰:“你非要这么想的话,我不管你,你自己去丢脸好了。”
越走越远,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很快就听不见了。那叫卓楠出来的男生追上他:“兄弟,又有桃花了,怎么样,有没有想法?”
卓楠都懒得瞥他:“以后这种事别叫我。”
小辰说得对,谁都没资格和安澜比,那些女人的情书,他才不会收。
男生又说道:“你和安澜打算什么时候定下来,还是说你打算把人让给齐新池?”
卓楠脚步顿住:“你别乱说。”
男生接得飞快:“那你说,我哪一句乱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