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作者:苏格兰折耳猫      更新:2024-05-17 11:42      字数:3966
  徐沂脸色紧绷:“坐到副驾驶上去,车我来开。”
  褚恬正在气头上,怎么可能会答应:“这是我的车!”
  徐沂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坐过去。”
  看他理直气壮成这样,褚恬有点抓狂,这到底是谁接谁啊?她就不该自告奋勇来这一趟!
  徐沂不说话,就看着她。两人僵持了大概有两三分钟左右,褚恬猛地将车窗摇上。徐沂透过车窗看过去,发现她拿着包,不情不愿地挪到了副驾驶位。
  这算是服软了。
  眉梢微扬,徐沂打开车门,上了车。
  被夺了权的某人心有不甘:“好像你很会开车一样。”估计开车次数还没她多吧?
  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徐沂说:“我是很少开这样的车。”
  “那你还敢碰?”褚恬斜睥着他。
  徐指导员没好气地呵一声:“总不会比坦克还难开。”
  褚恬:“……”
  服气!
  冷静下来之后,褚恬不禁有些懊恼。
  自从他先她一步从四川回到b市之后,他们两人已经足足有快两个月没有见面了。原本她是满心期待的,所以在接到徐沂的电话时才会什么都不想就要过来接他。她太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本来从这郊区开往他们那儿的车就不多,而徐沂又是那种逢座就让的人,绝对会一路站到家的。
  然而却没想会是这样。在这之前她已经有两年的驾龄了,很少出现今天这样的状况!像刚刚那样,如果不是她及时刹车,那两辆车铁定是要撞上了。
  想想是有些后怕。估计他也是怕她开过来之后不好停车,再出点什么事,所以才让她一直开到十字路口的拐弯处。哪里料到会横冲直撞出来一辆电动车——
  简直不能想了!褚恬扭头看着窗外。
  徐沂安静地开着车,偶尔侧头看褚恬,发现她一直对着窗外,便知道她还在闹别扭。说起来,他刚刚确实是生气了。他知道她一直以来都是开车上班的,今天亲眼得见她开车的样子,竟然感到了紧张。这真是前所未有。
  “以后坐地铁上班罢,没有什么急事的话,就尽量少开车出去。”徐沂打破沉默。
  有完没完啦?褚恬强忍住这句话,低哼一声:“徐指导员你常年生活在郊区,哪里晓得我们这些上班族的痛苦。坐地铁?没挤死就不错了。”
  徐指导员表情未曾有变:“那么多人坐地铁上班,也没见报上说有人被挤死。”
  褚恬愤愤瞪他一眼:“我娇气,行了吧?”
  徐沂闻言看了过来,又转过头去,轻轻笑了下。
  “你笑什么?”褚恬抱着包,不解地看着他。
  “没什么。”徐沂笑着说。
  回来的路上他还在想,见到她的第一面应该说些什么。领证后不到二十天他就回部队了,两个月后第一次见,他心情可以说是很复杂的。可不知怎么,刚刚那一刻,突然一切都平息了下来。
  回过神,见褚恬表情古怪地看着他,徐沂清咳了下,转而问:“今天晚上吃什么?”
  这话题转移地可太不高明了,然而褚恬忍住了吐槽,说:“有什么你就吃什么。”
  徐指导员适时的闭嘴。
  回到家里,徐沂脱下外套就去查看冰箱。
  冷冻室里有不少食物,比他想像的要好很多。至于冷藏室—— 徐沂打开一看,除了一格放了牛奶和一点蔬菜之外,其他放的全是面膜和化妆品。
  褚恬从他身后经过,看他略显僵直的背影,心情莫名好转。她点了点他的肩膀:“想好做什么了吗?。”
  徐沂回头看她一眼,心情有点复杂。他在冰箱前站立片刻,解开军衬的领扣,表情平静地走开了。
  “你干什么去?”褚恬问道。
  “先洗个澡。”顺便思考下,在现有条件下,做顿什么样的晚饭比较好。
  褚恬微微吐了吐舌头,又不是做满汉全席,还得事先沐浴焚香啊?她弯下腰,取出食材,悄悄溜进了厨房。
  不可否认,家里多了一个人,感觉确实不一样了,到哪儿都是摆脱不了的女人气息。只是不知,他家这女人什么时候能多一点生活气息?徐沂看着浴室洗漱台上摆的化妆品,又想想那一冷藏室的面膜,觉得自己对她的期望还是太高。
  洗完澡,他对着镜子整理着装。一个多月的野外生活让他比之前晒黑了不少,皮肤也粗糙了许多,如果让老部队的人看到他这幅样子,估计再也没人敢夸他这张脸了,也亏她一眼能认出自己来。
  徐沂摸摸下巴有些扎人的胡茬,刚将刮胡刀取出来,浴室的灯啪地一下灭了。停电了,他刚意识到这一点,就听见一道尖叫声响起。
  他迅速地套上衣服走了出去,一股呛人的油烟味扑鼻而来。徐沂快步进了厨房,只听见锅里噼里啪啦不知道什么东西在响,他立刻关掉了煤气灶,回身去找褚恬。只见她正蹲在地上,双手捂着双眼。
  徐沂语气有些急促地问:”怎么了?是不是油溅进眼睛里了?”
  褚恬抓住他的手,慢慢地站了起来。尽管她强自镇定,可徐沂看得出来,她还是有些紧张。
  “没事儿。”她摇头,“我,我就是眼睛突然看不见了。”
  “看不见了?”徐沂蹙起眉头。
  褚恬睁大眼睛看着他,在这充斥着油烟的房间里,看上去十分朦胧。徐沂扶着她去了客厅,将她安置在沙发上,转身去找蜡烛。
  褚恬察觉到他走开了,一时有些着急:“你去哪儿?”
  徐沂没说话,他点燃一根蜡烛,放到了褚恬面前,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现在能看见么?”
  褚恬迷茫地摇了摇头。
  徐沂心一提,隔了几秒,看着褚恬无神的大眼睛,他打定主意:“我们去医院。”
  “去医院?”褚恬一愣,“不用那么麻烦啊,一会儿就好了。”
  正在穿外套的徐沂顿住。
  褚恬昂起头:“这段时间都是这样,突然黑下来的时候会有几分钟看不见东西,过一会儿就好了。”
  徐沂没说话,似是在思考。
  “我早就去过医院了,医生检查说没有什么大问题,补点维生素a就可以了。”褚恬怕他再生气,连忙解释说,“我没告诉你吗?我记得我说过啊。”
  然而,他确实不知道。
  他只隐约记得有一次,她对他提及说感觉有点不舒服,而他那时刚结束拉练,忙得分身乏术,根本来不及细问,只嘱咐她及时去医院。现在想来,可能就是那个时候。
  “现在好点啦。”褚恬又说,“我能模模糊糊看见你了。”她冲他晃晃手。
  “行了。”徐沂拉住她的手,“能看见就好。”
  看着睁着眼睛依旧愣怔的她,他顿了顿,才说,“你在这这会儿,晚饭我来做。”
  这顿就着烛光吃完的晚饭,事后想想其实还是挺浪漫的。
  男主角徐沂从做饭到洗碗全盘包揽了,之后打电话给门岗,问清楚了停电原因。是电路出了故障,导致大面积地停电,正在一一排查,谁也不知具体何时能修好。
  挂断电话,徐沂看向褚恬,她的眼睛已经恢复过来了,正舒适地半躺在沙发上吃切好的水果。完全没有刚刚那一副脸色苍白的样子,甚至还颇有点享受。
  他挨着她坐了下来,清了清嗓,说:“趁这几天我休假有空,我陪你再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她果断拒绝,“徐指导员你想约我出去也不要选医院这种地方吧?而且我已经快好了。”
  他刻意无视她的调笑:”那之前怎么会出现这个问题?”
  “压力太大吧。”她说,“你看我又要搬家又要找工作的,你又不给帮忙。”
  徐沂其实还是很愧疚的,但是面对句句戳他痛处戳的很开心的褚恬,他更多的感觉是——这女人还真是会聊天啊。
  “褚恬。”他侧过身,叫了声她的名字,却感觉她浑身都僵住了,“怎么?”
  “你的手——”
  褚恬声音有些怪,徐沂低下头,借着微弱的烛光,发现自己的手压在了她的双腿上。他很快意识到自己不小心做出的这个动作有点暧昧,然而还没等他有所反应,褚恬唰地一下坐了起来,顺带着将双腿从他手下抽了出来。
  “挺热的,我去洗个澡。”
  丢下这句话,褚恬立马闪身进了卫生间。
  随着啪的一道关门声,房间里的灯也亮了起来,来电了。
  徐沂眯了眯眼,看着亮堂的屋子,顿时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老天爷,他心虚个什么劲儿,他刚刚仅仅只是想跟她谈下以后生活的安排而已——
  徐沂失笑。
  满脑子政治教育和党政军建设的徐指导员,面对褚恬这样思想觉悟低的,还真是——无从下手。
  ☆、04、
  当晚,两人早早地就睡了。
  徐沂是累的,本来从部队里出来就身心俱疲,还折腾了一下午加一个晚上,褚恬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卧室的床上,睡着了。
  褚恬坐在床边,心情竟然有些复杂。她刚刚在浴室洗澡的时候发现这个月的例假来了,算一算日子,竟然提前了三四天。她先松了一口气,继而却是有些怅然。
  因为是突然接到他要回家这个消息,褚恬根本来不及紧张或是矜持,接到人之后——又是那样混乱的场面。所以在今晚徐沂不小心碰到她身体的时候,她反应有些过激。但这并不代表她不想啊,老天爷是不是领会错她的意思了?
  细细一算,他们同床共枕的天数并不多。至于那啥,更是仅仅只有一两次。所以,她还是很期待的好不好!都怪这天杀的大姨妈!
  褚恬看着睡着的徐沂,有种想把他从床上踢下去的冲动——怎么能毫无障碍地睡得这么熟啊!
  褚恬泄气地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才慢慢睡着。
  一夜好眠。
  第二天闹钟响了好久,才把褚恬从深度睡眠中唤醒。昨晚入睡前她特意定了个早一点的闹钟,想起来准备早饭,结果醒来的时候发现床一侧已经空了,摸上去是冰凉的。显然,徐指导员在部队里培养出来的生物钟比她的闹钟还要早。
  她穿好衣服,去卫生间洗漱的时候正好碰到徐沂从外面回来。眼见他手里提了好几袋的东西,褚恬不无诧异地问:“超市这么早就开门了?”
  徐沂将东西放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润过嗓子之后说:“我去的早市。”
  褚恬一脸茫然:“这附近还有早市?”
  徐沂瞧她一眼:“搬过来一个月了,你不知道?”
  褚恬沉默了十几秒,转身进了卫生间。
  徐沂原本以为她在逗他,这下真有点相信了。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玻璃水杯,他忍不住摇头一笑。
  仔细的梳洗过后,褚恬给自己化了个淡妆。不得不说女人有时候还是很肤浅的,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妆容,褚恬一扫昨晚的惆怅,心情好了起来。
  就她磨蹭这功夫,徐沂已经将早饭准备好了。等了好一会儿不见人出来,他只好敲门提醒道:“好了没?一会儿牛奶该凉了。”
  “好了。”
  褚恬推开门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身整齐的套装配上精致的妆容,十分利落和干练。徐沂之前很少见她这幅打扮,不由得多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