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反派非要我替嫁 第39节
作者:
舟载玉 更新:2024-05-17 11:47 字数:4129
“救我!姐姐,救我!”
任毓的身后掠过一阵风,快得她与身旁的男子都没有反应过来。
躺在地上的妇人被人扶了起来,她用一种阴毒地眼神死死地盯着任毓的方向,痴狂地笑了一声:“你以为这般就能够解决了吗?!”
只见她抛了一颗什么东西,白色的烟雾充斥在整个屋子里面。
“围住她!”
一声命令从任毓身边这人发出,“娘娘捂住口鼻。”她用袖子将自己的脸遮挡住,袖子碰触到脸庞时还有一种刺痛感。也不知道,她的脸怎么样了?
“不行,她扔了好多蛊虫!”
“操,真他娘恶心!”
第46章 宋敏
等周晏和忠勇侯到达的时候, 一切已经平息了,那些虫子都是极为容易被杀死的,此处是侯府后院最为偏僻的地方, 就连奴仆都不会经过此处。
那人逃得无影无踪,任毓捂着脸走到了周晏的身边, 他身旁的那名中年男子眼神奇怪,她只稍微看了一眼就移开了。
“皇后没事吧?”周晏偏头低声问道, 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温和。
任毓摇了摇头,那些人救得很及时, 她也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只不过,那妇人为何对她有这般大的敌意?还有蛊虫,她也是从未接触过的。
周晏一边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一边听着他们禀告这里发生的一切,不免眉头紧锁:“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中蛊者了吗?”
周围的人只是摇了摇头。
羌夷族使用巫蛊之术,需要以身饲蛊,而某一个时期身体就会变差, 这段时间会采取一些措施以延长蛊虫的生命时长。但这个措施是什么便只有羌夷族的人才会知道了。
“蛊虫与蛊主的生命相绑定, 那蛊主因为蛊虫受伤而受了重创, 定然对其他的子蛊控制能力减弱。最近京城加强警备, 一定还会有其他的中蛊者出现!”
“是!”很快各暗卫都隐藏了自己的身影,消失不见。
周晏转而看向忠勇侯, 见他的脸色难看,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将军好好彻查一下府邸吧, 三日后将调查的结果呈上来告知朕。这么些年, 将军不妨想想自己忽视了什么异样。”
忠勇侯低声应道:“臣遵旨。”
目光在低着头的任毓和忠勇侯身上游离了一瞬, 周晏觉得奇怪得很, 凑近任毓低声道:“你与忠勇侯的关系不好吗?”
观皇后的反应,仿佛见到的是陌生人一般,好生奇怪。
任毓方才听着周晏称呼这人为将军还有些不解,此刻,她怔了怔。
这人就是忠勇侯吗?
她的亲生父亲?
所以,此处就是忠勇侯府了。她脸上的疼痛稍减,将手放了下来,仍旧面对着周晏,有些不敢看忠勇侯。
对于任毓来说,这人是陌生人。她是有些畏惧的,更何况方才经历了那般事情。抿了抿唇,抬手拽了拽周晏的衣袖,低垂着头,小声说道:“我,我不知道。”
这话让周晏迷茫了一瞬。
而忠勇侯同样也是面色一僵,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见亲生女儿。暂且按捺住心中的悲恸,将移到皇后的身上。
女子的裙摆沾了些许脏污,发髻也有些散乱,看上去是如此的陌生。一时陷入了沉默当中。
“那你想与你父亲说说话吗?”
任毓迟疑了一瞬,点了点头。
周晏抬手将她的垂下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温凉的指尖碰触到雪白的耳朵,顿了顿,收回了手。他温声道:“那一会儿朕再过来,好吗?”
“嗯。”
待任毓单独面对忠勇侯的时候,她有些不安地揉捏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瞥了忠勇侯几眼。
只要是大梁长大的孩童,幼时听到的睡前故事都是关于忠勇侯大将军的,因为他的事迹太过传奇,比话本子里的故事还要精彩。
传言说将军长得青面獠牙,身材高大,一身煞气。就算是鬼神见了都要退避三舍。孩童睡着都是因为母亲恐吓,若是不睡觉,将军就会来抓小孩。而随着小孩长大,听着忠勇侯的事迹,是又恐惧又钦佩。
阿满小时候却从来都没有被云娘恐吓过,因为她很乖,到点就会睡觉,不吵也不闹。云娘将忠勇侯的事迹与她说道的时候,阿满只将忠勇侯当做大英雄。
现如今看着这位将军,还是她的亲生父亲,任毓一时不知说些什么了。
“那个人有没有对你做什么?”这句话包含着深深的担忧。
“她……没有来得及。”
“你叫任毓吧?”忠勇侯掐了掐眉心,勉强挂上一抹笑,“我是你的父亲,对于你一直流落在外这件事很惭愧,让你吃苦了。”
任毓轻声道:“没关系的,阿娘待我很好的。”
“那就好。”
“她说了很多奇怪的话,”任毓顿了顿,将还记得的一些言语重新组合后对忠勇侯说了。
中年男子整个人更加颓然了,沉默了半晌,说道:“你应该有许多疑惑,对于她和我以及你的母亲……”
“当年我因为边疆战事离了京城,不久后你就出生了。等一切尘埃落定,我回到府中,只觉得有些怪异。但那时的我抱着侥幸的心思,并未过于探究。”忠勇侯苦笑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拳头握紧,“现在想来,当初就应该直接做出决定的,而不是拖到如今这般田地……”
茹妹变了却又没变。
一样的温柔,一样的眉眼,一样的笑容,但总是给他一种违和感。
宋茹她有一个妹妹,与她是双胞胎。因为大梁认为双胞胎是不祥的象征,一般只会留下一个孩子在府里,另一个就会被送走。而宋敏就是被送走的那一个。
因为两个孩子尚且在腹中的时候,宋敏抢占了更多的养分,宋茹出生时就比宋敏虚弱得多,可以预见到若是将送入送走怕是活不了。她就极为幸运地被留了下来。
当时还只是将军府的忠勇侯府与宋府交好,两家是定下了娃娃亲的。宋茹与任甫赐青梅竹马,虽然他喊宋茹为茹妹,但实际上他比宋茹小两岁。
不过当他认输的时候会喊她好姐姐。
那时候成婚之前,新郎新娘不能见面,他会偷偷攀上宋府的墙头,就为了看一眼宋茹,但是被发现了就挨了一顿打和一顿骂。
打他的是父亲,骂他的是宋茹。在父亲那挨了一顿打,仍旧不死心地翻墙看她。然后就被一边骂他,一边因为心疼他的伤势而哭泣的姑娘弄得手足无措,哄了半晌才好。
成婚不过数日,他就被指派了任务外出,却不料遇到了宋敏。他当时欣喜极了,以为自己因为太过思念爱人而出现了幻觉,大步跑了过去:“茹妹,你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但是这姑娘只是一脸莫名地看着他,他急忙止住步子,差点就要抱上这人。
衣着打扮是江湖客,行为举止,气质性格,全然不同。他很快就醒悟,这人不是茹妹。
有些心惊世上怎么会有这般相似的人,但是很快还是不想了,只想着快些完成任务后快些回去。
但是不知怎的,打道回府的路上,又遇上了这个姑娘。她被人围攻,是一群武功很高强的人。看不惯一群人欺负一个小姑娘,他救了她。
这是他后悔一辈子的决定。
他没有留下姓名,救了她之后就很快的离开了。但让他没有预料到的是,这人竟是凭着他的样貌,一路打探,跟随者他到了上京,更是找上了侯府。
守门的眼瘸得厉害,直接将人当做宋茹放了进来。再之后便是宋敏被宋家认了回去,当成表小姐。
他说实话挺意外的,但又在情理之中。宋茹是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妹妹的,宋家当年对外说的便只是诞下了一个女儿。就这般,宋敏待在宋府,有时会到侯府来寻宋茹这个姐姐。
日子不咸不淡的过去了,有一天,她俩吵了一架,不欢而散,他自然是帮着自家娘子。
哄了茹妹很久,他才知道吵架的缘由是宋敏求着宋茹,希望能够成为他的妾室。这下,他一见到宋敏便避如蛇蝎。
是的,他这个时候还是能够明确区分两个人的。还同守门的侍卫分享心得,让他们警惕些。
再后来,宋府突然被人一把火烧了,只有宋敏一个人活着逃了出来。
宋敏求着侯府收留她,哭得梨花带雨的,这把火烧得突然,他忍不住怀疑她,但是得知噩耗的宋茹差点哭晕过去,将宋敏视为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最后还是收留了她。
在侯府的日子,宋敏经常缠着宋茹说话,甚至睡觉都要同她一起。任甫赐极为不满,他可太讨厌这个宋敏了。随着两人的接触,宋敏变得越来越像宋茹,他有的时候都需要仔细辨认一番才能认出来。
这般维持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直到宋敏装作宋茹的模样,给他下了药。是极为烈性的药物,但是下的时机不对,他正在喝调养伤病的药,其中的一味药与之相冲突,他直接吐血了,血喷在宋敏脸上,把她吓了一跳。
母亲知道这件事后极为地愤怒,她将人不体面地轰了出去,宋茹也默认了此等行为,她性子温和并不代表软弱可欺。也便不顾及姐妹之情,最后让桂嬷嬷给她送了足够的银两。让她就此离开上京,两人不会再有关系了。
听说守卫说,宋敏离开时看了侯府一眼,眼神让人毛骨悚然。
任甫赐以为事情就这般结束了,直到上京来了一位蛊师,身边有个女徒弟,是——宋敏。
那时候,他只觉得宋敏阴魂不散。并未预料到,这蛊师会对梁国造成多大的动荡。
巫蛊巫蛊。
巫医是受万人敬仰的存在,而蛊师自然也是。只是,这名来到上京的蛊师以一手之力生生将蛊师这以身份拉了下来,成了一旦提起就让人厌恶的存在。
经历过那场战争的人,无一不对蛊师厌恶至极。那一场宫变战斗,是他打得最艰难的一场战斗了。敌人被蛊虫操作着,就像没有生命的傀儡一般,不知疼痛,砍下头颅才算死亡。
等一切平息后,那名蛊师被千刀万剐,宋敏却不见踪影,应当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毕竟只是一个徒弟,只有羌夷族才能学蛊术,一看就是汉人的她,也不会是威胁。
忠勇侯回到府邸,看着自己的妻子抱着孩子对温柔的笑着,喊着夫君。
那个时候,他恍惚了……
第47章 羡慕
忠勇侯并不知道确切的时间点, 也不知道孩子和妻子是何时被调换的。只能猜测,但越是细想越是难受。
他在不知不觉中弄丢了自己的孩子,弄得丢了自己的妻……
他当初就不应该救那人。
许是血缘的关系, 任毓听着这些就觉得难过。
“那,我的母亲现在……”
忠勇侯苦涩一笑, 他不知道,他怕茹妹已经不在了。
见他整个人都萦绕着暮气, 任毓迟疑地说道:“那个,宋敏, 她被一个很奇怪的人救走了。我听见她喊那个人……姐姐。”
鹅毛般的雪落了下来, 雪白与暗红的宫墙相互映衬着,显得对方都带着冬日的寂寥。
这是冬日的第一场雪,年底了, 宫宴如期而至。明面上是嘉奖功臣,实际上是周晏用来试探各个重要官员的宴会。
因着周晏的身子病弱,这殿内都燃着炭火,这样的温度对于周晏是适合的, 而许多大臣赴宴却都穿着夹棉的官服, 一边交谈一边饮酒, 不免身上出了汗。
忠勇侯的周围有许多的武将, 将其团团围住,她都只能看到一个脑袋。
任毓一直都只在座位上静静地呆着, 倒也适应良好。
谁与谁明面上交谈亲密,谁与谁两看相厌。在这场宴会的高位上似乎一览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