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忽然相碰。
  好在服务员反应及时，汤没有洒出多少，但洒出的都落在宋莱外套上了。
  汤刚做出没多久，很热。服务员洒上后先是吓一跳，急忙赔礼道歉，再慌忙问她：“没烫到吧。”
  宋莱摇头：“冬天穿得厚，没事儿。”真的好在是冬天，要是夏天，她大概有的受了。
  盛浦周一直在前面走，听到她跟服务员说话回头，看到她身上被汤洒，转过身急忙走过来。
  在她身边站定，眉毛蹙着，也问遍烫到没。语气有点急促。
  宋莱再摇头：“没。”低头指指大衣，“就脏了点而已。”
  盛浦周打量一遍她大概真没事儿，微松气，眉头却还是紧蹙着，“怎么回事儿？”问话时，也已不悦的看向服务员。
  相撞也有她的责任的，怕他投诉服务员让服务员丢饭碗，宋莱慌忙解释，“我刚才走路走神了。”
  盛浦周伸手弹了她额头：“过马路你也走神吗？”
  宋莱：关过马路什么事儿。
  眨眨眼，她回他：“过马路我不走神，我在意着我的生命呢。”
  盛浦周又弹下她额头：“知道就好。”
  大衣不洗洗是不能穿了，上面乌泱泱一片粘稠的汤汁实在让人看着不舒服。宋莱干脆现场脱下，抱在怀里只着白色毛衣看盛浦周：“走吧。”
  白色毛衣套着的她肩膀瘦瘦小小，盛浦周有点被气笑：“你不怕被冻坏？”
  从周六下午东城开始下了这年的第一场雪，这场雪延续到今天早上才停。气温鄹降。
  宋莱怀抱着大衣：“我公司不就在附近嘛，我一会儿就到了。到公司就暖和了，我公司里也还有羽绒服呢。”
  盛浦周没再说话，默默脱下自己大衣盖在她脑袋上。
  而后说：“走吧。”
  “你不冷吗？”宋莱问他。他大衣里面也只是简单的白色毛衣。
  盛浦周轻飘飘回她：“我的车停的比你公司近。”
  “哦。不过，我穿着男士大衣回公司，不太好。还是脱给你吧。”宋莱又说。
  盛浦周大手放她脑袋顶上压住她想扯掉大衣的动作：“有人问起你大可以直接说有位绅士看你衣服脏了就把他衣服脱给你了。”
  宋莱红脸笑下，低头伸开胳膊揣进他的大衣里，一股暖意。
  —
  “莱莱，你这是穿的男士大衣吧……喂，你什么时候谈男朋友了。”
  “这大衣看着可不便宜哟，是不是富二代？”
  “不过莱莱你还蛮适合这种松松垮垮的男友风格装扮……”
  进公司大厅等电梯的时候，宋莱遇到几个虽不是同部门，但平日里常打交道的同事。
  手里拎着减肥咖啡跟她打招呼。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宋莱照着盛浦周教的俏皮回复：“我衣服脏了，有个绅士就把衣服脱给我了。都不要乱想。”
  “所以是普通朋友咯。”身后有人走过来，对她盈盈一笑。
  她们部门副总监。很漂亮且娇媚婀娜的三十岁女人。据说追她的人特多，不乏什么富二代官二代的，但她家里条件好像很不错，就不屑追她的人什么条件了。
  她总说自己现在还没嫁出去，是在等那个能一眼就让她喜欢上想去征服的男人。
  她跟宋莱一起上去，途径她办公室时，拽着宋莱胳膊把宋莱拉了进去。
  紧紧关好门，看她：“你是跟盛浦周一起吃的饭吧，我今中午也在那儿吃饭了，看到了。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宋莱实话实说：“表哥朋友。”
  副总监眼神亮一亮：“你们真没有在恋爱？别骗我。”
  “当然没有。”
  “那能不能哪天安排我跟他吃顿饭？”
  宋莱微怔一会儿：“我跟他不是很熟。”
  “不是很熟也能搭上话能一起坐下来吃顿饭不是吗？”哪像她，想搭话都搭不上，他来集团做过两次讲座了，她两次凑都凑不上去，身边也没几个跟他熟到能单独一起吃饭的。副总监坐办公位上，“莱莱啊，我一直都很喜欢你照顾你的，你心里清楚吧。等副经理年底一辞职，她的位子我可一直想推你上去。”
  她一直都有野心，平日里那么努力工作说白了还不就是想往上爬，想拿丰厚的年薪。不过她要得到这个位子想全凭自己能力，不想出卖盛浦周来上位。
  心里很不爽副总监此时的做派，但得罪上司以后等着被穿小鞋吧。宋莱只能先应下来：“我看看什么时候有合适时间吧。他特忙，约他见面可不容易。”
  “这个我明白。但也不要无限延期啊。”
  宋莱嗯：“不过他不是很好搞定。”
  “好搞定就不是盛浦周了。反正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
  宋莱从副总监办公室出来丧着一张脸到自己办公位。
  关珊珊咦：“这是被谁虐了。”看她身上的男士大衣，凑近闻闻带着好闻的香水味，兴奋的拍她肩膀，“谁的谁的。”凑她耳边，“中午出去是不是被人给睡了。”
  “我睡你个头！”宋莱拿起身后抱枕砸向她，“你这人脑子里能不能想点别的。”
  “男欢女爱，正常需求。怎么了。”关珊珊真不知羞。
  宋莱哎声：“我还没男朋友呢啊，别败坏我名声。”把盛浦周的大衣脱掉卷一下放进一个纸袋里，把自己脏了的大衣也卷下放个别的纸袋，从椅子后背把毛呢西装外套拽下来穿上，宋莱闷闷不乐趴桌子上午睡起来。
  —
  她最近在走背运，喝凉水都是他妈的会塞牙缝的。不过苦尽甘来，宋莱这么安慰自己。下午的时候，大姨妈突然提前造访，还来势汹汹。
  大概天气太冷的缘故，她这次肚子格外疼。
  在自己位置上疼的都有点直不起腰来。关珊珊给她泡杯红糖水，又去借了别人的暖宝宝让她放在肚子上。
  四点多钟的时候，虽然疼痛减缓些许，但还是身体很不舒服。摸出手机，她给秦耐发微信：“晚上的电影没法去看了。我身体不舒服。”
  秦耐：“要去医院吗？”
  宋莱发个笑脸表情：“不用。”都是成熟男女，也没什么好掩盖隐瞒的，“就女生每个月都会经历的那几天。”
  秦耐发了个放松的表情，后面跟着的文字是：“下班我去接你吧。”
  宋莱：“不用，你忙你的。”
  秦耐：“今天晚上时间空出来了。等我去接你，也等我晚上在你家给你做顿好吃的，昨天尝了你的手艺，今天该让你试试我的了。”
  宋莱发个可爱的表情：“好。那你晚上快到我们公司楼下的时候提前给我打电话。”
  —
  下午下班不到十分钟，趴在桌上揉肚子的宋莱就接到秦耐电话说他到她楼下了。
  要是按照正常下班点，还有现在堵车情况，他到她这儿怎么也得六点。看来这位老板提前翘班了。宋莱把暖宝宝归还给同事，穿上厚厚的羽绒服，拎包下去。
  坐电梯的时候，她不太熟的也不知道哪个部门的女同事捂着肚子一脸娇弱弱：“这次疼的格外厉害，天气一冷真要命。”
  她同部门有好几个人一同上的电梯，有人问：“要送你回家吗？”
  女同事摇头：“不用了。我老公说会来接我。”
  宋莱跟她一同下电梯，出大厅，刚出去，有个男人就朝那位女同事走来，殷勤帮她拎包又大手先揣自己怀里暖下再伸向女同事肚子给她暖下。女同事娇嗔下，笑吟吟挽上男人胳膊。
  被人宠着的女人，怪不得那么娇气。宋莱一脸羡慕的望着夫妻俩走远，忽的有大手在她眼前晃动下，她回神，秦耐问她看什么这么出神呢，微低头，他看眼她手里拿着的包，接过去：“我帮你拿会儿。”
  啊，她终有一天也会那样被人疼爱的。
  —
  宋莱身体不舒服折腾不动，晚餐全程秦耐一个人完成。给她煮了南瓜粥，做了两个清淡小菜。他在厨房忙碌着，宋莱坐沙发上毛毯披身上一会儿看看电影，一会儿扭头看看他。
  昨天她乱想过他是不是对她有意思，后来想想人心不可测，她不要乱想的好，现在她忽然很确定他大概对她有意思吧，不然干嘛来接她还给她做饭。再怎么闲也不至于这样吧。
  而且他才不会闲，他创业忙的七荤八素。
  禽择良木而栖，人择良人而伴。
  宋莱揉揉鼻子再看向温暖灯火里的秦耐：如果他接下来还常常约她对她好的话，她应该也要尝试着对他好，尝试着让彼此互相了解……看是不是最后能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走在一起。
  第36章 我陪你（1）
  接下来的一周里, 秦耐几乎每天早上都会给宋莱打电话叫她起床，顺便告知她天气，气温，让她挑选衣服时心里能有点数儿。上班期间, 宋莱偶尔也会收到秦耐发来的微信，分享给她一些挺好玩很温暖的小段子, 看的她心里甜丝丝。
  等她看到好玩的小段子了, 偶尔也会分享给他。
  晚上下班, 他们大多时候彼此都忙没法见面，会聊会儿电话。大约半小时，随便聊，想起什么聊什么, 宋莱可能突然想起今早有同事用错了口红色号，一张脸简直车祸现场，会小邪恶的吐槽给他；也可能突然想起公司楼下有位老太太偶尔在他们下班的时候会过来找个保安管不着的地儿摆摊卖袜子, 很多同事会奉献爱心去买几双……
  都是些芝麻绿豆的生活小事儿。
  秦耐说, 因为每天都有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儿发生, 生活才更加有了色彩。
  嗯，她同意，也就跟秦耐的聊天很开心。
  不过正在创业的秦老板着实太忙, 一眨眼周六周日了, 他也没时间跟她见次面的。
  这周五的时候, 宋莱看秦耐凌晨三点更新朋友圈：“晚安, 忙碌着的日日夜夜。”
  他忙的睡觉的时间都要没了, 宋莱特别理解他。
  虽见不了面，但秦耐周六早上让人给她送过来一大箱的小龙虾。
  她自己吃挺没劲儿的。在木工坊忙碌一天，宋莱晚上让封晴跟谢辰提前打烊，来她家吃小龙虾。
  吃小龙虾的时候，封晴听她说起最近跟秦耐的相处，皱皱眉：“你俩这是在搞暧昧啊。”
  秦耐送的小龙虾好吃到吸手指。宋莱吸下手指嗯：“很多恋情不都是先从暧昧开始的吗，而且我跟秦耐学长没怎么深入接触过，我们都还不怎么了解彼此呢，一上来就确定关系的话想想好尴尬的。”
  谢辰学长在一旁点头：“感情的事儿急不得。”
  “也是。”封晴也吸吸手指，笑，“莱莱，你还记得你大四生日那天，我们给你过的时候你许的愿望吗？”
  她许过的愿望太多了：再长高一点，再变美一点，通过考试……前几天初雪她都能对着雪花许个愿望呢，谁知道那一年许的什么，摇摇头。
  封晴：“你说希望你以后谈的第一个男朋友就是你未来老公，在感情上一生就经历他这么一个男人就好了。哇，当时我觉得你太牛逼了，怎么就甘心一生就经历一个男人，怎么也得多经历几个才好啊，哈哈哈，所以记忆特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