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对我了如指掌 第45节
作者:眀月皎皎      更新:2024-05-17 11:51      字数:4280
  自从她与父亲和衣妈妈说了她遇见神仙这事后,小姑娘总是兴致浓浓,时不时提一提她敬重又仰望的仙人。
  一旁的容怀仲却撇撇嘴,憋了一肚子的话,可惜翊王就是不给他机会一吐为快。
  不过想着一会入宫,宫宴上翊王也在,眼看就要露馅,老父亲的心也算舒服了不少。
  “闺女,记住,这皇宫寿宴在坐的只有人,无论你看见什么,都是人,知道吗?”
  老父亲耐心叮嘱,婉婉愣了半晌,可不是说太后寿宴上还请来了上京城有名的杂耍班子。
  婉婉疑惑道:“父亲,那杂耍班子的猴也要当人看吗?”
  这是什么规矩,小姑娘第一次入宫,不懂。
  容怀仲哽了哽,耐心解释到,“那还是猴,但凡你看见人模人样,像个人似的,记住那就是人,别的啥也不是!”
  婉婉:有点懵……
  -
  容府的马车刚进来宫门,紧随其后便是安国公府的马车。
  丁嫣柔假扮成丫鬟的模样,跟在洪箐箐身边,她是庶女,没有资格和长姐一样入宫,只能以一个丫鬟的身份混进去。
  此时洪箐箐手里攥着个琉璃宝葫芦样式的簪子,那葫芦看着是个装饰,但实则是空心的,里面装满了透明液体。
  她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的问向一旁丁嫣柔,“你这办法真的能让她当众出丑?”
  丁嫣柔笃定道:“这是西域媚药,服用之人不消片刻就会神志不清,双腿发软,眼神迷离,心神涣散,胡言乱语。”
  而这都不是最厉害的,最厉害的是这东西会让人控制不住想小解,结果还腿软不知如厕,最后只能任由着脏湿裙裤,甚至还会当众宽衣,抛脸面羞耻于不顾,只想要……”
  顶嫣柔凑到洪箐箐耳边,小声坏笑道:“只想找男人!”
  洪箐箐羞得面红耳赤,这种粗俗的话,她也就只有在丁嫣柔这里才能听到,这些闻所未闻的新鲜玩意,丁嫣柔也有办法得到。
  “真的这么灵?”洪箐箐还是觉得有些离奇。
  丁嫣柔点头,“这可是花楼里,专门对付那些不肯接客的姑娘们用的药,用完之后,誓死不肯的货,都肯主动找男人投怀送抱,百试灵验!”
  洪箐箐虽然无法想象丁嫣柔说得那种当众脱衣,控制不住脏湿裙裤到底是个什么羞耻模样。
  但想来绝对是要人身败名裂,从此再无法在上京城抬起头,自然就也再不能跟她争翊王妃的位置,就是了。
  她虽不懂这些腌臜下作的手段,但有一点她却知,不仁起富,不择生冷的道理。
  想到这,洪箐箐将簪子插进发髻,露出深深狞笑。
  “那就多下点!”
  作者有话说:
  我今天更新好早,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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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章
  皇宫规矩森严, 历年来太后寿宴,也只是邀请皇室内亲一起,像今年这般热闹, 还是头一次。
  太后寿宴选在后山下最南侧的粼微台举办,之所以选在此处, 一来粼微台建在碧水之上,不似正殿庄严威武, 清新雅致,山水秀丽,这样的环境举办宴会再合适不过。
  二来此处为最靠外侧的一处楼阁,太后寿宴有许多外臣亲眷入内,安排在此处方便外臣进出, 同时避开了内宫娘娘们的居所, 以免宫外人入内的诸多不便和隐患。
  所有外臣的马车, 都只能停在前殿与后殿相通的甬道岔口,此处有内侍接应引路, 穿过朝前门, 再走上百来步距离,便可到粼微台, 可为很是方便。
  内侍将容怀仲和婉婉引在了外臣席间一处不前不后的位置,躬身道了句:“容太傅, 请入座。”
  容怀仲颔首,带着女儿入了席。
  此时粼微台内已经来了许多人, 婉婉将望过去, 便见到柔姐姐已经到了, 正坐在她的正对面, 长宁侯和夫人庄氏在首, 丁怀柔在后。
  两姐妹见面,自然不必言说,只是一个眼神便知彼此见到对方的欢喜,但这是皇家宴会,不似宫外宴会那般随意,如此姐妹两个也只是互看了眼,其余和别家女子一样,规矩二字深入骨髓,生怕哪里不妥,丢的就是整个家族的脸面。
  席上安排分为两排,第一排坐得都是主宾夫妇,后面则是各府领来的公子小姐。
  而婉婉母亲不在,父亲便是一人坐在前面,婉婉坐在后面次排。
  再向门口的位置望去,宣平伯府也在最后一排入了坐,首席是宣平伯和伯爵夫妇,大房夫妻俩,而因乔文章离世,次席上坐着得是二房子女乔清乐和次子乔闻丙。
  儿子离世还不到半年,夫妇二人入宫赴宴只能带着二房的孩子,宣平伯是男子还好,凡事不喜形于色,伯爵夫人却没有那么深的城府,中年丧子之痛,让她显得格外苍老了很多,郁郁寡欢。
  而后面的乔清乐却抑制不住满脸的喜气洋洋,这可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入宫,第一次见到这么盛大的场面,好些人一辈子都难有些种机会,就是她母亲也只能把她送出去见世面,而自己留在府里,等着她回去将场面说与她听。
  于她来说,自然是哪里都是新鲜,心底里还有那么一丝丝较那些没有资格入宫的贵女多了一份优越。
  而乔家虽为伯爵,却因朝中官职的权重,被安排到了最后一排。
  甚至有几家在朝职位正盛,颇得帝心的子爵,男爵位置都要比宣平伯府位置略靠前,可见宣平伯府此时除了爵位撑着门面外,在朝中已无实际根基,衰败迹象明显。
  而宫里本就是趋炎附势的地方,顺序的安排与朝堂之关联,其中微妙肉眼可见。
  就像萧国公的位置,若以国公来论,该与定国公安国公在一处,但萧国公是当朝驸马,娶得又是重阳长公主为妻,其富贵显赫便不能再与国公来论,自是归于内戚,甚至因重阳长公主是太后嫡亲女儿,圣上的嫡亲妹妹,更是在内戚之首。
  婉婉刚定了定神,安国公夫妇便带着洪箐箐走进来。
  老安国公是太后旧部,当年圣上继位时,老安国公拥护太后,几乎是一路护送着,将当今圣上护送至龙位,如今安国公在朝也任要职,势力不容小觑。
  如此他们被安排在外臣中上首的位置,内侍直引着走到最前排,再往前便是内戚的位置,才止步,让安国公一家入席。
  洪箐箐在众人注视下,昂首挺胸的入了席。
  有些时候,就是这种细微之处的等级之分,才能在看着面上都挺热闹的高门阔府中体现出,谁家地位权势,更胜一筹。
  而当洪箐箐从婉婉面前走过时,婉婉瞧着跟在她身后的婢女似乎并不是一惯带的那个,看着身影有些眼熟。
  只是那人低垂着头,并不让人看清她的容貌,再想仔细去看,人已经入了同侧席位,便看不清了。
  这时席首上传来一声内侍高亢声音:“皇上,太后,皇后驾到。”
  如此还在交头接耳低语的众人,闻之一瞬安静下来。
  内侍话落,便有一身着明黄龙袍,气宇不凡的中年男子率先走进来,随后便是一身雍容华贵的太后,和身着凤服,端庄威仪的皇后并行在皇帝两侧。
  众人朝拜叩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帝威严声音缓缓传遍整个粼微台。
  “众卿家平身。”
  “谢圣上。”
  婉婉垂眸,跟随着父亲一同起身,一同落坐回席上。
  与天家同宴自是打骨子里就带着拘谨和敬畏的,无论平日里在上京城身份多么显贵,多有头有脸的人物,在圣上面前就只有低头说话的份。
  婉婉坐在父亲身后,有父亲挡着,便想要偷偷再瞧一眼那个眼熟的婢女,结果望过去却见洪箐箐身侧已然没了那人身影。
  没见到人便不能确定眼熟的是谁,如此婉婉也未做多想,这时上首传来陛下的声音,众人望过去,婉婉也收回了目光,看向圣上。
  只是圣上离她着实有些远,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那唯一的黄色龙袍。
  圣上说完,皇后随后也致祝寿词,然后是胡贵妃,鄂妃还有几个小王子公主。
  声音高高低低,婉婉未能全听清,但大意都是祝太后福寿绵长,青春永驻等等。
  之后是所有王公贵胄和大臣共同起身向太后敬酒。
  太后笑着拿起酒盏,依次轻沾了沾,向众臣示意。
  贺寿完毕,皇帝提示寿宴可以开始了,一旁抱着拂尘的内侍,操着一口尖锐嗓音,响彻整个粼微台,“宴会正式开始。”
  随之丝竹空篌声响起,十几个彩衣舞女翩然入场,曲调悦耳,舞姿曼妙悠扬。
  离着天家最近的几位王亲国戚时不时向圣上提酒,说上个两三句,但不在乎都是阿谀奉承的话,自是不打草稿便可脱口而出。
  而外臣坐得离帝王甚远,要想搭话就只能靠喊,而宫宴之上高声喧哗,显然是不妥的,如此大家便也默契的放弃了这种出风头的机会。
  若大家一起敬酒,那便是一个不落,若没有,便只与临近几个交好的同僚,相互说上几句,共饮一杯。
  容怀仲则是这一众外臣里面的特例,他不与同僚说话,甚至忽然了旁边与他最为交好的安国公和对面的长宁侯。
  只每隔一会,便悄悄的向前面内戚席位瞟上几眼,想要越过一众人肉高山,看看是否能找一找翊王的身影。
  可惜他是外臣,三位亲王坐在最里,离皇帝太后最近的位置,他中间隔着皇亲国戚,王公贵胄,还有几个国公爷,妥妥首尾距离,委实看不清呢。
  就在容怀仲觉得他都看不清,女儿自然更看不清,急得之时蹙眉之际,一旁定国公瞧了他半晌,侧过身子,猛然来那么一句,“你看啥呢?”
  他声音低沉粗壮,犹如战场上的大炮,突然响在耳边,吓了容怀仲一跳。
  定国公见他一惊,笑呵呵道:“你老往上面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瞧女婿呢!”
  诚然,梁州王世子也正坐在上首席侧,作做为促成此宴的相亲对象,其实除了容怀仲外,时不时也有别的大臣瞟那么几眼。
  毕竟这女婿到底花落谁家,还好说呢。
  可容怀仲看得并不是梁州王世子。
  “谁看世子了!”容怀仲收回目光否认。
  安国公却不信,追问:“你往上看,不是看世子是看谁?上面除了后宫的娘娘不常露面,剩下哪个你没见过?”
  这言外之意,他若不是看世子,就是在看皇上的女人。
  “我那是在看……!”
  容怀仲险些就脱口而出,他在看翊王,好在及时止住,不然他还要解释为什么要看翊王。
  容怀仲狠狠瞪他一眼,警号他别乱说话,小心祸从口出!
  安国公笑笑,他这声音,旁人听不见,再者老容和他那可是过命的交情,且不提前些日子在朝堂,容怀仲先他一步看破谏议院的诡计,提醒他免中圈套,就是这些年他们之间相互帮衬着的事,十个手指头已然数不清了,他怎么可能害他呢。
  容怀仲暗骂了他一句“莽夫”,安国公则回了他一句“懦夫”。
  自古文武很难契合,其根本原因便是一个谨慎言行,如履薄冰,一个粗枝大叶,武刀弄棒,说话做事都不在一个点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