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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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果多 更新:2024-05-17 12:12 字数:6253
德崇帝嘴巴颤抖,困难地吐出几个字:“是德妃,朕真的没想到是她,她最是不争不抢的……”
“我上次马车翻倒也是她的手笔吧!”李湛了然地看着德崇帝,“说吧,她什么时候这么有底气了?”
“她有孕了,怀上三个月了。”德崇帝黯然无比,他最是好色,但对跟了自已十来年的女人还是有感情的。
李湛闭上眼睛,想怒骂德崇帝,但又不知从何骂起。他不是不知道自家皇兄得陇望蜀,以为自已身体好了,能让女人怀孕了,那跟了自已那么多年的妃子若能怀上最好不过了,毕竟他若是死了自已后宫那些女人后半辈子可就无依无靠了。德崇帝根本没想到他的妃子是那般的贪心,一确定自已怀上,第一个念头就是让自已的孩子占了长子的名头。
德妃的家族倒是更加异想天开,德妃怀上之后他们就抱着未来皇子外家的梦想暗暗策划,然后在发现国事奏折德崇帝居然交给安平王批改后德妃家族就忍不住动手了。安平王绝对是阻碍,那两个丑陋的妃子是安平王为皇帝找的,如果对她们动手安平王绝不会袖手旁观,那最好的办法是先除掉安平王,而且皇帝已老,能活多久还不知,安平王正好年华,若是他在,德妃的孩子能不能上位还很难说。
至于怎么收场,这还不简单,德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最好的免死金牌。
李湛默不作声地听着德崇帝所调查的东西,最后问道,“如果是这样,为什么我还没出来他们就打桂花和荷花妃子的主意了?”桂花和荷花就是那两个怀上的丑妃。
“那是德妃自作主张。”德崇帝声音低沉带着杀气,儿子固然重要,但相依为命十几年的弟弟何尝不重要,“她认为自已怀上的一定是儿子,想生下长子。”
“你的想法呢?”李湛冷淡地看着这个记吃不记打的色狼皇兄,早就让他知道他后宫的妃子都是什么货色了,居然还恋恋不舍的,现在闹出事来了吧。
德崇帝痛苦地闭上眼睛,“将她们全部……全部遣送出宫吧!”
“早就该这么做了。”李湛冷淡地说,“你狠不下心,就让我来吧,还有德妃和她娘家,你想怎么处理?”
德崇帝有些发恨,“德妃暂时不管她,等她生下孩子送到寺庙里祈福去,她娘家抄家,无论男女全部发送边疆。”
李湛满意地点点头,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就要有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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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不好了。”一大早,橘子就焦急地冲了进来,“安平王他,他……”
正在和宋嬷嬷学礼仪的小花虎地站起来,“安平王怎么了?”
“小姐,注意姿态,世家女子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宋嬷嬷责备道,“还有橘子,作为小姐的丫鬟,你代表的可是小姐的脸面,这么咋咋呼呼,人家会怎么看我们府上的礼仪。”
“这都什么时候了,安平王出什么事了?是受伤了吗?”小花一想起前次的马车翻到的事故就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被骂的橘子赶紧立正站好,头低下三十度摆出一副“我错了,我正在反省中”的姿势。
小花差点没吐血,这就好像吃了超级泄药都要拉到裤子上了,还得检查一下脱裤子的姿势够不够优雅,不够优雅的话还得重新穿上裤子再脱一次才能拉,这不急死人也得憋死人啊!
“说吧,安平王出什么事了?”宋嬷嬷不疾不徐地对橘子说,姿势优美地拿起一杯茶放到小花手上,然后自已也端起一杯来细品。
橘子被这优美的姿势迷得差点忘记要说什么了,久久才回过神来,“不是安平王,好像是宫中出事了,皇上被气得晕倒了,现下情况很不妙,现在安平王被关到宫里了……”
“被关?”小花手里的茶差点就要溢了出来,顾不得茶了,将茶杯一股脑的猛放桌子上,“为什么会被关起来了?”
“还不知道,不过好像是跟宫中的一个妃子流产了有关。”橘子想了想说,她本来就是安平王府出身的,消息来源是没问题的。
小花松了口气,“那他应该是到宫中看情况而已,皇上的两个妃子都是他选的,他关心也是应该的,至于外面那些肯定是以讹传讹的谣言。”
“你才想到啊!”宋嬷嬷黑着脸看她,“外面谣言安平王为了上位想也知道是胡说八道,橘子,你头上长得是猪脑袋吗?这样的消息你不会想想是真是假?”
橘子头都不敢抬,她这不是关心过度忘记了吗。
看着橘子清秀的脸涨得通红,小花赶紧转移话题,“嬷嬷,别生气,人有三急嘛。”
宋嬷嬷朝小花喷火了,“人有三急是这么用的吗?你最近究竟学什么东西了,我下次得问问苏老先生究竟教你什么了,乱用词。”
可怜的小姐,我会记得你的大恩大德的,橘子同情地看着吸引了了宋嬷嬷全部火力的小姐偷偷溜出去了。
小花无比羡慕地看着偷溜的橘子,灵机一动,想起刚刚没喝的茶。
“嬷嬷,您说这么多话一定口渴了吧,来,喝喝茶,这杯茶我刚刚还没喝过呢。”呃,茶杯怎么破成两半了?
小花傻眼地看着桌子上裂成两半的杯子和四处流溢的茶水,这才想起刚才她太着急忘记控制自已的怪力了,扭过头来看着宋嬷嬷前所未有的黑脸,小花马上学习起刚才橘子的站姿:立定战好,头要低下三十度,摆出一副反省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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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接着上苏老先生的课,虽然宋嬷嬷说不用担心,但小花还是放心不下,让橘子出去打听消息去了。
小花有些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等着苏老先生,这两天苏老先生有事没上课,若不是没有李湛的事让小花担心,她这小日子过得不要太滋润,以往的休息日她几乎要被一堆大字弄得发疯,睡得睡不饱,时间全花在写字上了,但现在有了鹅毛笔,大字?中字小字都是小case,鹅毛笔写字不要太快哦。
小花很得意地送上自已写的字给苏老先生检查,嘿,她这回写的字绝对是完美,怎么说鹅毛笔都比毛笔好写多了,最重要的是她上辈子上学时曾天天用钢笔写字,还练过柳体字帖,老师还夸她钢笔字写得好呢,这鹅毛笔,她很快就习惯了,再加上一直在练毛笔大字,这一手硬笔书法比上辈子写得还好。
老先生不敢置信地擦擦眼,这才几天啊,这字就写得这么好了?而且这是什么字体?这字刚劲有力,他可从来没见过这种字体啊?而且这是一个菜鸟写得出来的字吗?
老先生怒了,他可以忍受学生不聪明但绝对忍不了学生作弊。小花怎么看都是一个初学者怎么可能两天就写出这种他从来没见过的新风格的字来,而且依他看这字体已成一家了,起码他目前从未看过这样的字体,小花究竟让哪个书法大家给她作弊了?
老先生按捺住想细看这字帖描红一番的冲动,正想将小花大骂一通时,再一想不对啊,这不是毛笔写出来的字啊,尽管看上去很像毛笔写的字。毛笔字是就算再怎么刚劲有力都有“悬针竖”就是笔感柔和的地方,但这字雄浑刚劲,毛笔可写不出来。
“这是你写的?”老先生努力不发火问。
“是的啊。”小花笑眯眯的说,不知死活地想我这字写得好吧,表扬我吧。
老先生终于忍不住了,火山喷发了对不知悔改的死孩子猛喷:“这字一看就知道不是毛笔写的,你这是找谁作弊了,学问最忌弄虚作假…”
完了,老先生要气死了,这脸因怒火红得让她心惊胆颤,这老人发火很容易心肌梗塞什么的,“先生莫气,我是用这支新做的笔写的字。”
“新做的笔?”老先生怒不可遏,“撒谎也要找好点的理由,哪种毛笔能写得出这样的字体?!”
小花胆战心惊,小心翼翼地说,“我没说是毛笔啊,是一种新的笔。”赶紧跑去拿新做的鹅毛笔出来,唉,老先生怎么眼睛这么尖,连她用的不是毛笔写的字都看得出来。
老先生拿过小花手上的鹅毛笔,细看了一番,冷冷地哼了一声,“写几个字我看看。”
小花赶紧在纸上写了几个跟上交的作业一模一样的字,老先生眼睛都张大了,久久不语。
小花心惊胆跳地站立一旁不敢说话。老先生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咳了一声说,“是师傅误解你了,你没作弊,不过这是什么毛做的?鹅毛?”
小花赶紧点头,“正是鹅毛。”
老先生没有说话,用奇异的目光看着小花,将她看得浑身不对劲。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苏老先生:古人说“千里送鹅毛,理轻情义重!”我现在就在这了,不需要你送的,全部鹅毛笔交出来吧!
小花:呜呜,师傅,人家那是送鹅毛,不是鹅毛笔啊。
苏老先生:别小气了,又没要你的鹅!
☆、第122章
“这字体太难得了。”老先生按照小花的说法描绘她刚刚写的字,“这是谁写的字体?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小花大脑急转着,该怎么说呢,她之前是在府里从来不接触外人,之后是在庵里更加不可能接触外人,去哪找个师傅啊。
“是我娘。”小花破口而出,“对,是我娘教我的。”差点忘记万能的娘亲大人了。
“花夫人?”苏老先生赞叹不已,“没想到花夫人除了在算学和音乐上有天份,还极为擅长书法,只是为何没人知晓呢?”
“因为生父才能没有母亲高,母亲为了不让生父感到自卑,一直不想让人知道她的才华。”小花毫不客气往渣爹头上插刀,绞尽脑汁圆谎。
小花黯然地编造故事:她现在用鹅毛笔写的字体其实本是她娘亲用毛笔书出来的,她那过世的娘在去世之前教了她很多东西,但都是私底下教的,那时她娘亲已经病得很重了,她根本无心向学,后来大病了一场之后记忆模模糊糊的,很多知识都忘记了,只模糊记得母亲曾经教她写过这字,后来在水月庵时她一想起母亲就忍不住模仿记忆中母亲的字,所以才写出今天的字体来。
老先生看着女弟子黯然神伤的模样不由得内心歉疚了,小花的母亲他是听说过是个才女,只可惜嫁给商人,太浪费了,而且还为了这样的一个废物掩盖自已的才华。
“好了,别伤心了。”老先生笨手笨脚的安慰她,“你母亲肯定不希望你那般为她伤心。”
师傅真不懂安慰人。小花翻白眼,面上却真诚地说,“我现在已经不伤心了,我亲爹不要我了但现在的养父对我极好,最重要的是师傅也对我很好,以后没人敢欺负我。”
老先生见小花笑了松了口气为自已刚刚对她发火更内疚了,这孩子多么的不容易,娘死了爹是个畜牲,以后要对她更加的温和一点才行,小姑娘不比臭小子,脸皮薄着哪。
“放心以后有师傅在,有人欺负你就告诉师傅,师傅会为你全都讨回来的。”老先生沉吟了会,“你母亲有留下什么字帖吗?”
小花沮丧地说,“都给马氏烧光了,母亲的痕迹被他们全部消除掉了。”暗暗庆幸马氏一进门就将花夫人的东西全部烧完泄恨不然她可圆不过来,而且花静母亲确实在人生最后的日子里每日躺床上,无聊时只能写写画画做些不费脑力和体力的事,这些都是查得出来的,小花并不担心会穿帮。
老先生怒不可遏,他是听说过关内候女儿教养不好,可差成这样还真无法想像,宫里的丽妃就算了,马氏堂堂一个关内候的女儿赶着嫁给有妇之夫还生生气死原配,这已经不是没教养能说得通的了,这简直是没有作为人的道德感和羞耻心。
“师傅明日让人上一本,将这两不知羞耻的东西的行径公告天下,我看他们还有没有脸到外面行走。”
“千万不要。”小花吓了一大跳,如果可以她早就让安平王想办法将他们的名声弄臭了,但一笔写不出两个花字,她的兄长花林还有兰兰的名声可不能跟着一块臭了,兰兰还没嫁人呢,而且渣爹现在和马氏正相爱相杀呢,当然马氏以为她是和渣爹相爱,对渣爹来说他正和马氏相杀中,这样多好,恶人自有恶人磨,“师傅,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父亲,子不言父过,不管怎么说他对我都有生恩。”小花笑得无比纯良。
老先生不由得有些叹息了,这孩子是个孝顺的,就算这样也还是不怨恨自已的父亲,可惜花国材瞎了眼。老师傅哪里知道小花早就着手在报复了,相比一下子打死,她更喜欢让人一步步绝望,将对方最重视的东西一点点摧毁,饱受煎熬,日日夜夜食不安宁寝不能寐,在痛苦中一步步滑向深渊。
“况且我已经不是花家的人了,但我哥哥嫂子和侄女还在那里住着,他们为人极好,母亲花了很多心血教导出来的,品德上绝无问题,我不忍他们被人说长道短。”小花含泪说,用力强调自已哥哥是母亲一手教育出来的,根正苗红,跟花国材那长歪的毒藤绝不是一个品种的。
“哥哥的嫂嫂纵是拗不过父亲,他们还依旧将我当亲人的,兰兰三不五时送银子过来,远在他乡的兄长更是托人不远千里的送东西过来给我,玩偶,首饰,珠宝,翡翠……我兄长对自家女儿都没有对我一半好,兄长是官场上的人,名声上实在不能有瑕疵。”
老先生敲了敲小花的头,“你以为我傻啊,这种事还不知道,放心,师傅会徐徐图之的。”
小花摸摸被敲疼的头,“可我不想太麻烦师傅,我拜您为师并不是想利用您的名声来为自已牟取方便的,而且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哼,花国材那也算危墙。”老先生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声,“他那就算是墙那也是纸糊的,你说的我都知道,放心不会连累你哥他们的。”说罢又看看手上的字,这字已经自成一家了啊,花夫人可惜了,不然大庆又会出现一个书法大家。“你母亲除了书法作曲还教你什么东西了吗?”老先生觉得小花绝对不止学这么一点点东西,因为沈佩这死小子老是若有似无的说小花有大才,他刚开始还以为那死小子忽悠他,现在想想确实是有大才,不过是小花母亲而已。
小花摇摇头,一想不对啊,以后她要是想出什么这世上没有的东西可以将之全部推到死去的花夫人身上啊,反正她最后的日子里一直跟原主一起的,而且当时花国材已经跟马氏勾搭一起为,为了掩人耳目,她们母女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是住在偏院里,而那里的仆人没有识字的,母亲身边的大丫鬟倒是识得几个字,但也仅限于简单的几个字而已,识字的丫鬟都被花夫人留在府中帮她管理家事了。在大脑里将之些东西转了几圈,发现没什么错漏之处,小花赶紧又点点头,“我当年因为烧得太厉害了,很多东西都不大记得了,总是要看到具体之事才能想出来。”
老先生觉得可惜又遗憾,他就说花夫人一代才女怎么教出连毛笔都不会握的女儿,原来是烧得太厉害对头脑中的记忆模模糊糊了,老先生惋惜了一下说,“这鹅毛笔我拿走了,你还是得用毛笔练字,这练毛笔字可以让一个人修心养性,磨练脾性,你啊太急躁了。”
听见老先生语重心长的说法,小花有些羞愧,现代社会都是快餐文化还有谁能沉得下心去好好做学问呢,不由得点点头说自已会好好练习。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张猛:小花有大才。(力气大)
李湛:小花有大才。(会做饭)
沈佩:小花有大才。(对朝廷有益处)
苏老先生:小花有大才。(因为她有个好母亲)
小花:我有大才。(因为我能吃会吃促进历史的发展。)
ps:大姨妈来了,我疼得一直在床上滚,喝了红糖水只觉得体重重了两斤,不见止疼,今天更少点了
☆、第123章
“真的没办法了?”李湛脸色阴沉地看着一排太医,什么不好好修养时日不多,明明只是吐了几口血而已。
一众太医面面相觑,最后秦太医顶不住众多同僚的目光硬着着皮说,“王爷,皇上身子本就不是很康健,这次是怒急攻心还吐了血,他这是心病……”
皇帝的心思很好理解,虽说不至于到寡妇死了儿子的地步,但40多岁的男人每日期待儿子的出生,突然就这样没了,而且动手的还是自已的老婆之一,还不止一个,据安平王所调查的资料,主要动手的人是德妃娘娘没错,但其他娘娘也在其中提供了方便。
李湛的脸阴沉得不行,他皇兄是下定决心解散后宫了,但这个决定刚下,皇兄的整个人的精神气都垮下来了,一直发烧,虚弱得下不了床。皇兄好色归好色,但对自已的女人感情还是不错的,李湛有些后悔自已当时的决定了,那些女人的存在麻烦是多了些,但他也不是压制不住,既然皇兄喜欢留着就是了,就当是多养几只猫狗……
李湛摆摆手让众多太医下去,沉思了会才慢慢走到龙床前面。
德崇帝呼吸微弱,脸色苍白,头发仿佛一夜之间白了大半,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皇兄已经老了,李湛无比清楚地意识到这点,内心钝钝的疼。他刚附身的时候,其实对德崇帝也没什么好感的,德崇帝跟他理想的圣明天子形象差太远了,但不管他当皇帝多么的糟糕,对他这个弟弟是百般宠溺的,尽管方式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