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
作者:女王不在家      更新:2024-05-17 12:17      字数:3983
  不过萧湛初到底是面无表情地吸了口气,拿起茶盏,饮了一口说不上滋味的茶,之后才淡声道:“确实是始料未及。”
  第56章 冯大将军府
  不知道是不是顾玉磬的错觉, 她总觉得萧湛初整个晚上都怪怪的,比如晚膳时,偶尔间抬眼, 就见他正望着自己,手里的筷子根本没动。
  “殿下,可是有什么心事?”顾玉磬一脸体贴地问。
  “没。”萧湛初收回目光,用膳。
  “今天进宫,贵妃娘娘可是说什么了?”顾玉磬想起那一日, 黄贵妃分明有意刁难, 这两日她没进宫, 难道是她对萧湛初说了什么,让他好好管教自己这儿媳妇。
  “没说什么。”萧湛初安静地用膳,并没看顾玉磬。
  他生来尊贵,便是用膳时,也是动作优雅。
  不得不说, 看他点茶用膳, 总是让人心情会好起来。
  顾玉磬看了一会, 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他今天这是怎么了, 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啊。
  于是她挖空心思,终于想起来了:“冯大将军家的少爷不是得了一个女儿,母妃说过要我们过去,你要去吗?”
  萧湛初终于抬眼,看了下她:“你是不是想去?”
  顾玉磬:“说不上特别想去, 不过我想着……我还是去吧,你觉得呢?”
  依顾玉磬的意思,黄贵妃那里, 她这辈子自然不想像上辈子那样小心翼翼伺候着,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而且必须不能让黄贵妃挑理。
  冯大将军家是黄贵妃的表亲,他家既然新得了女儿,那她还是讲究下礼数。
  至于他家万一冷落自己,那就是他们的问题,而不是自己的问题,到时候自己受了委屈,兴许还能去太后那里不动声色地表表委屈,兴许还能博几分疼。
  顾玉磬满脑子都是宅斗的手段,如意算盘拨拉得响亮,萧湛初却另有一番想法。
  自从两个人成亲以来,除了回门,便是进宫,她不怎么有机会见人。今天宫中有紧急公务要处理,他本来想干脆留宿在宫中,后来看到荔枝,便想着她爱吃,才干脆回来,生怕到了第二日,荔枝不够新鲜了而已。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请了人来府里,几个姑娘在那里说笑得好不欢快。
  他府中一向清净,韩铁铮便是和他关系再好,也绝不会邀请来府中。
  是以乍听到有人来,他自是意外,意外之余,又看她好像很喜欢,便开始觉得,府中是不是太过清净无聊,她是喜热闹的性子,这样禁锢着她,她若是烦了呢?
  一时想起那洛红莘来,洛家人口多,她若是嫁给洛少商,倒是能成日热闹说笑,和大姑子妯娌玩耍吧。
  所以萧湛初颔首:“那就去吧。”
  顾玉磬:“嗯。”
  萧湛初:“我也陪你去。”
  顾玉磬有些意外,不过还是点头,点头时唇边便抿唇笑来:“好。”
  萧湛初捕捉到了她的笑意:“你想让我去?”
  顾玉磬猛点头:“当然了!”
  她的声音娇软却干脆,仿佛他去,她会理所当然地高兴。
  于是萧湛初自知道洛红莘过来后低落阴暗的心绪,便瞬间被夏日的阳光照亮了。
  这时恰好看到晚膳有煨鲜菱,是用鸡汤滚了,加鲜栗子和白果煨烂了。
  萧湛初记得前几日她说爱吃,为了她爱吃,当时特意命厨房多加一点糖提味,好让她更喜欢。
  当下取起旁边搁置的白瓷勺来,为她舀了一勺:“尝尝这个。”
  顾玉磬没想到他竟然给自己这个,便要伸手接过来,不过伸手时才意识到,他手中捏着那勺子,好像没有要递给她的意思。
  再说这么递给她那么小的一个小勺子仿佛也很别扭。
  她略顿了下,那勺子已经到了嘴边。
  她眨眨眼睛看他,嘴巴却张开了。
  萧湛初静默地看着自己的皇子妃,她两眼懵懂,仿佛有些不知所措,两片薄薄的唇儿嫣红水润,她微张开那片唇,露出里面粉色的小舌头,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乖巧到仿佛一只等待被投喂的猫。
  萧湛初沉默地将那烧煨栗子放到了她口中,看她吃。
  “好吃吗?”
  “挺好吃的。”
  顾玉磬没想到他竟然真得喂自己吃,这让她有些意外,她并不觉得他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太出格了,不过心里又很喜欢,如果她是一只猫,那必是高兴到摇尾巴了。
  “再来一口。”他也不太想吃了,就想喂她,将特意喂她做的甜食,喂到那水润的小嘴中,看着她一脸享受的样子。
  一直喂了六七口,顾玉磬才不吃了,萧湛初想着怕就此吃腻了,也就不喂了。
  被喂食了的顾玉磬,已经彻底抛却了刚才的小心翼翼,她恬不知耻地凑过去,去搂住他的胳膊,软腻腻地道:“殿下——”
  萧湛初:“嗯?”
  顾玉磬的声音清甜柔软,像清冽的蜜糖:“还想吃……”
  萧湛初:“不是说吃饱了吗?”
  顾玉磬便不说话了,咬着嫣红的唇儿,蒙了一层水汽的湿润眸子巴巴地看着他。早已经逝去的春日便随着他的烟波萦萦绕绕着他。
  萧湛初便觉,那眸光娇媚如丝,如春日里的烟波一般萦绕着自己的心,心被缠紧,心底的渴望便汹涌狂奔而出,四肢百骸开始酥麻,一时春和日丽,万物复苏。
  顾玉磬凑近了,趴在他的肩头,轻轻地对他耳朵吹了口气,之后用软糯清甜的声音,很是无辜地道:“可是,我还没吃我的殿下。”
  ……
  轩窗紧闭,帷幕低垂,风吹过时,那锦被为红,其中隐隐雪白耀眼,萧湛初放开所有的辖制,可以说是尽其所能,无所不用其极。
  在风雨飘摇中,顾玉磬甚至听得他在自己耳边道:“你把我吃了吧,全都给你。”
  顾玉磬迷茫中想,这真是萧湛初吗,那么尊贵冷清的皇子,他怎么可以说出这么让人羞耻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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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冯大将军府这一日,顾玉磬特意命王管家准备了一份厚重的贺礼,等到了将军府,将军府的人自是盛情款待,冯大将军夫人更是拉着她的手亲昵得很,仿佛全然忘了那一日,因圣旨赐婚自己和萧湛初,她当场失态。
  不过这些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大家谁也不会提,至少如今看着一片和融就足够了。
  冯大将军是黄贵妃的表哥,又是一品大将军,如今他府中添了人,虽不是儿子,前来贺喜的也颇有一些,顾玉磬认识的差不多都到了,便是她舅母霍大夫人也在。
  顾玉磬挑了一个时候,过去和她舅母霍大夫人说话,问起霍如燕来。
  霍大夫人看左右无人,小声道:“你也知道她那性子,说是怎么都不要嫁了,你舅父说,不过是玩玩,这也没什么,如燕闹得要死要活,昨日眼睛都哭肿了。”
  顾玉磬:“舅舅只顾自己面子,怎么不想想如燕,那人一身脏病,是绝不能嫁了!”
  霍大夫人点头:“我倒是也这么想的,昨日你母亲也过去我那里,帮着劝了一番,你舅父倒是听你母亲的,现在正想着怎么挑破了。”
  顾玉磬松了口气:“那就好。”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世上男子啊,哪怕是疼自己女儿,但其实事到临头,往往以所谓的大局为重,他们就没想过,女人一旦嫁得不好,可就是毁了一辈子。
  顾玉磬:“那个大夫,赶巧我也是碰到了,就让人先藏在一处,若是府中要用,我随时让人送过去。”
  霍大夫人:“那敢情好,这个人很重要,好歹也是证据,免得他们死赖着不承认。”
  一时又叹:“多亏了你留心,不然万一真嫁过去,还不知道怎么着呢。”
  顾玉磬:“这也是如燕的命,她命里不该嫁那个人。”
  霍大夫人点头:“不过现在也得留心着,看看给她再找一个。”
  顾玉磬自然安慰了霍大夫人一番,霍如燕年轻,并不难找。
  说着时,她心里突然一动,想着若是撮合霍如燕和洛少商,岂不是很好?
  当然也只能是想想罢了,毕竟大家都是从小认识的,人家愿不愿意,也不是自己能说得,况且霍如燕这里要退亲,洛少商那里也要花一些功夫舍弃那门亲事吧。
  想想也真是愁,怎么一个两个的,这么好的男女,却婚事不畅呢?
  顾玉磬想得入神,以至于后来进了花厅,还在想。
  花厅里,洗儿会已经开始了,中间放了一个金盆,金盆中是煎好的香汤,香汤中有果子葱蒜彩钱等,外面用数丈的红缎子围上,这就是所谓的围盆了,一旁来客纷纷撒钱,算是给添盆,顾玉磬作为亲戚家的新妇,自然也给添了。
  这时候,就取了金盆中那些立起来的枣子,要分给在场年轻的妇人,据说吃了这种枣子,以后定是能生男,算是图一个好兆头。
  冯大夫人一眼看到了顾玉磬,便笑着道:“娘娘用一个这枣子吧,图个好兆头,早日为皇室开枝散叶。”
  顾玉磬却并不是太想听这话。
  生孩子这种事,可是她心里一个坎,上辈子成亲三年,根本没生出一男半女,想想都觉得糟心,至于这什么枣子,她根本不想吃,吃了又有什么用呢,上辈子又不是没吃过。
  不过她还是取了过来,只是没吃而已,放在一旁。
  冯大夫人见此,叹道:“殿下,我前几日进宫见到贵妃娘娘,贵妃娘娘还提起,说是盼着你在能早些有个一男半女,我就说,皇子妃看着也是能生养的,想必过不了两个月就该有动静了,到时候她就可以等着抱孙子了。”
  旁边其它几个妇人听了,也都恭维地笑:“说不得皇子妃娘娘如今就有喜了,一般妇人,嫁过去一两个月,肚子就有动静。”
  “若是一直没动静,那就得让大夫看看了,莫不是肚子不争气。”
  “说得是,我家儿媳妇进门两个月就有了。”
  顾玉磬一眼扫过去,知道那几个妇人往日和冯大夫人交好,这分明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无非就是自己嫁给了萧湛初,夺了冯大将军家这门亲事,而冯大夫人又仗着和黄贵妃那里关系好,自己把自己当长辈,倒是给自己说这种话。
  须知生孩子这种事,是顾玉磬心里的一根刺,虽然她也知道自己上辈子进门三年肚子没动静不好,可是却听不得人说,一听就不舒坦。
  哪怕重活一辈子,依然不舒坦。
  她扫了一眼刚才说话的那妇人,隐约记得是吏部侍郎的夫人,便惊讶地看着那妇人,诧异地道:“进门两个月便大了肚子,莫不是没进门时就怀上了?”
  这句话一出,场上一下子安静下来,尴尬如同细微的针,刺着那侍郎夫人。
  侍郎夫人脸上顿时憋红,讪讪地说:“娘娘说哪里话?我李家家风肃正,怎么会有这种事?”
  顾玉磬便解释道:“夫人不要误会,我也不是说你家媳妇大着肚子进门,我就是随口一提,我年轻,不太懂,所以以为——”
  她无奈地眨眨眼睛,一脸无辜。
  她这样,谁还好意思说她,再说毕竟这是九皇子妃,皇家儿媳妇,到底是得敬着拜着,那侍郎夫人便只能忍下尴尬,勉强撑着笑说;“这也是随便说说,不打紧,不打紧。”
  心里却别扭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