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作者:
慕城花 更新:2024-05-17 12:17 字数:4164
半夜,门铃声大作,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谁家这么折腾,半夜也不让人睡个好觉。但突然间一惊,这不是自己家门吗?
谁会这大半夜地摁她房间门铃?她坐了起来。除了顾易北,似乎没有别人了。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透过猫眼,果然看到那个男子站在门外。
“顾易北,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卡啦卡啦打开门,她之前上了两道锁。
顾易北满脸笑,然后又是熊抱,“我也想你了。”
什么叫“也”…。
给他换了拖鞋,倒了水,看到他一脸风尘仆仆,脱了西装和领带。“你从公司过来的。”
“嗯。”
“大半夜的。”她还没彻底清醒,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可爱的样子让他忍不住又是一亲。“放开我了。我明天还要上班,你,要不,回去张叔那儿睡觉吧。”
“不,我要睡这儿。”他又来劲儿撒娇了,抱着她也不放。
“你想睡沙发?可我没被子,只有一条毯子。”
“我要睡床。”
“那,那我呢?”
“一起睡。”说着,他抱起她就进了卧室。
“等等,这不行!”她慌了,挣扎着要下来。
“为什么不行?”他一脸坏坏地笑,“你难道怕我怎么样?”
阮襄还没想什么,被他这么一说,突然明白他话中有话,脸一下子红透,“你混蛋,不要!你要是敢怎么样我就敢打电话报警!”
谁能这么没良心,居然要报警来威胁自己的男朋友。“好,好,好。我什么都不做,就抱着你睡觉,好吗?”做的比说的快,他已经抱着她一头栽到床上。
“你,你放开我。”她扭动着,试图推开距离。
“别动了,襄儿,再动我就不保证能安静睡觉了。”他在她脸上吐着气,低沉,燥热。
她乖乖地闭嘴,不敢再动。
几个小时前的电话,为了那个“想你了”,他半夜驱车从另一个城市来到这里。也许是一直中规中矩地长大,她会把这样的行为归类为疯狂。
人说,爱情就是疯狂的。她却有些内疚,她何德何能,何以回报。
有些僵硬,有些执拗,终究抵不过这温暖的气息和平稳的节奏,她慢慢放松身体,瞌睡虫又回来了。
待她静下来,他一伸手关了灯,收紧了她的腰,把脸埋到她的头发里。
她刚才还气呼呼地,现在慢慢平稳的呼吸着。空气里是她的味道。耳边,是她清浅的呼吸。触到的地方,是她的身体。
安静的黑暗,只有窗外路灯淡淡的光。
如果那个混沌黑暗模糊不清深不见底如同漩涡的黑洞,是现在这个样子的,那,
他愿意放开手,坠落。
作者有话要说:
☆、单人房和双人床以及小剧场
一夜睡得僵硬,第二天起来真的有些腰疼。
她早早烤了几片吐司,摆上果酱和黄油,给他冲了个速溶咖啡,然后就是昨天余晓送过来的水果。
不算丰盛,对他,就更稍微简单了些。“你早上就吃这些?”
“路上还会几个包子零食,十点多的时候再吃点。”把咖啡递给他,他稍微皱了皱眉头,还是喝了。想来,他的嘴巴刁钻,而且这些年都被惯着,也很有可能不习惯这样的速溶咖啡。
“不过水果还挺新鲜。”他陪她吃了些面包,就拿起桌上的水果,大口咬下去。
“是吧,那是余晓昨天才从乡下带过来的。”
他水果卡在牙上没有咬下去,阮襄立刻发觉好像什么不对。
“还没开学,他就出来晃?”
“人家考研,先回来看书了。他也是热心的人,还给带了礼物,别这么说人家了。” 水果不吃了,他也没说句好话。
“我说什么了?我…。”他却噤了声,没再说下去了。
阮襄突然明白,他是不想和自己吵架。心头一软,她笑着给他又抹了一片吐司,涂上满满的草莓酱。
好好的吃了一顿早餐,虽然不很丰盛,但美好的开始,可以让一天过得顺利。上午老秃被叫去汇报工作了。山大王不在,办公室里气氛一个上午都很好。下午他回来的时候,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换了个脸,免得被老秃挑毛病。可谁知他也跟着换了个人似得,进来看到大家都绷着,就乐呵呵地说了句“大家随意点”,随后就窝在自己办公室里忙活,一个下午没出来巡查说事儿。
下班的时候,阮襄磨叽了一会儿才收拾东西,毕竟老秃昨天因为半个小时的加班呛了她。但他这会儿从自己办公室出来,看到了阮襄,居然说:“诶,小阮?怎么还在?”
“哦,弄完这些东西。”他的称呼让她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算了算了,回家吧。那些明天弄也不迟。别耽误回家吃饭了。”
阮襄不是很确定他话语里的意思,“没事,很快就好了。”
“那,那我处理吧。你下班吧。”老秃居然走过来,把她手里的工作接下了。不只是她,办公室里还留着的几个同事都像看到了陨石落地一般。这会儿,她只有一种想尽快抓起包离开这里的感觉。
回家的路上,她顺便买了一些菜回去做。而顾易北果然给她打了电话,说自己正在往这里的高速上。
菜做了一半,门铃就响了。让她愣住的是,门外不只是顾易北,他身后还跟了几个着装统一拿着工具的人。他们以极快的速度,到卧室把她的单人床拆了下来,把带过来的东西组装上,整理好新的床单被套,一个小鞠躬,带着所有垃圾,离开了。
她的卧室不大,现在一个大床赫然占去了大部分空间,书桌也被移到另一头。
“顾易北,这是什么?”她指着那张一米四宽的大床,质问道。原本今天从公司回来心情还算不错,现在好像又被搅和了一番。
“那张旧床太小了,为了咱俩休息好得换个大的。但是太大了又放不下,所以就差不多换了个法式双人床。”他有些嬉皮笑脸,明显知道自己在绕圈子。
“这是借口!我要听重点!”
“昨晚,睡的有点腰疼。现在这样咱们可以睡的舒服点。”
“你有自己的住处,有自己的奢侈套间,而且你开个车二十分钟就能到,你为什么非过来跟我挤。”她不是不愿意他在这里过夜,而是因为他没有和她商量就擅自做了决定,强挤进来,强迫她接受。
他收起笑,一脸委屈,静静看了她好一会儿,“襄儿,我,是你男朋友么?”
换了心理战术,她心头软了一下:他们都到这份上了,他怎么可能不是她男朋友呢?
他继续静静地看着她,从表情看不出他此刻心里是怎么想的,似乎只是在等她回答。
抿了抿嘴,她走到他身边,拉起他的大手,无奈地说:“好啦,算了。那你不能半夜影响我休息,不能吵到邻居,不能再擅自做决定改变这里的东西,一定要提前和我说。”
一个大声的叹气,他把她拉入怀中,圈紧她的腰,压着她的后脑,将自己的脸埋入她的颈窝,热热地呼吸,不清晰地回答了一声,“好。”
这个幼稚的顾易北,还会耍出什么花样呢?
他太过高大的身躯虽然弯着低向她,但她半提着脚尖,还是渐渐有些喘不过气,“我做着菜,过来帮忙吧,大厨。”
他的脸还是埋着,阮襄见他久久没有反应,就轻轻拍着他的背,说:“吃饭啦。”
“可是,我想吃你。”阮襄脑袋一片空白,这下她才意识到,小腹好像被什么东西顶着。
“顾易北!你得寸进尺!”
小区里响起重重的一声巴掌声,楼上楼下都听得到。院子里散步的老太太对身边的老头说:“老伴儿,今儿蚊子有点多啊。”
后来阮襄老抱怨顾易北睡觉挤她,让她滚回大宅睡的时候,他耍着各种招赖着不走。一次,他只是淡淡地说:“你这儿缓和。”然后像只考拉熊一样抱着她不放。
大四开学,日子似乎依旧。
因为课少了,她有三到四个半天在公司继续兼职,其余时间上课。苏玫玫准备出国语言测试,李敏没什么具体目标,所以每天没心没肺地晃着。
她和顾易北,也就这么稳稳地发展着。从换大床开始,他的睡衣牙刷拖鞋内裤就开始慢慢出现在她那小小的房子里。他步步渗透,但不会逼近,她点点接受,也偶尔矫情。
工作和学习都忙,但有空也去张叔张婶那儿吃饭,或跟着他去他小姨的菜馆。后来她才慢慢察觉,长辈们似乎极其赞同他们的事情,而他老拉着她一起去看长辈,似乎也是在寻求支持。
为了感谢苏玫玫给她介绍的工作和李敏余晓之前的照顾,她请他们吃顿饭。他已经在她家常住,自然了解她的行程,所以也去了。
再见到顾易北,大家都愣了。他们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大三暑假前的那个烧烤摊上。
李敏指着他帅气的脸,“帅哥邻居?”
他扯着嘴轻笑,“顾易北,襄儿男朋友。”
男朋友这三个字,像一颗炸弹一样被他丢了出来。李敏尖叫。苏玫玫弯着眼睛怪笑。余晓木讷地愣了下,后拍了拍阮襄肩头,说:“哥么儿不错。”
才刚上大四,对未来的迷茫和分别的离愁就已经开始蔓延。聊着过去,聊着以后,尽兴的时候李敏又往阮襄面前放了杯啤酒。
她要拿起,顾易北却碰了碰她,在桌下给她递了一颗药片。酒精过敏的药。
他时刻都带着,也在帮她记着。她接过药片,笑着,轻轻地抓过他的手,捏了一下。
于是,那天晚上,他也喝酒了,而且还喝了不少。因为他几乎不说话,就端着酒杯,微笑着静静地看她和几个同学的互动,眼睛里流动着光,如同黝黑夜空的星点。
夜凉如水,他却燥热不堪。躺在的大床上,双手双脚都缠着她,死死不放。她呼吸不过来,胳膊都开始发麻,便推开他翻个身。他却一下凑上来,又把她圈住。
就这么一来一往,她睡的不安稳,早上好不容易安生些,闹钟一响,她迷迷糊糊一下摁掉,就差点让两个人都没及时起来,待她清醒一些看到闹钟的时候,已经八点多。
“天啊!顾易北,你给我起来!”她用力地推了几下顾易北。
“怎么了?”他的声音也迷迷糊糊。
“要迟到了!”
“没关系,我打电话取消今天的行程。”他是高管,想怎么就怎么。
但她今天可是有重要的课啊,缺勤就表示会被挂科。大四了还挂科,那不明摆着不想毕业吗?
“不是,是我要迟到了!八点半的课,天啊,这铁定是要迟到了!”她匆匆忙忙穿好衣服,随便洗了一把脸。
他终于揉了揉眼睛,坐起来,缓缓说,“那我开车送你。”
上下班高峰,他一辆黑色跑车,巨大的马达声,在车流里穿梭,见到缝儿就迅速一抢道,轰轰而过,引得无数目光。
“你,你慢点,不怕被罚单?”终于过了闹区,她被吓出了一身汗。
“这车有速度设置,最快速度不可能超过警察的上线,就是油门大点加速快。”他给了她一个放心的微笑。
够显摆还不违法,他的自负还是有根据的。“好,那你把我在前面放下,我跑过去够时间。”
“为什么不送到校门前,你不是在前门的主楼上课?”
“你太招摇了,让别人看到不好。”她已经准备解安全带了。
顾易北脸色有些别扭,“我还这么见不得人了。”
阮襄这下意识到他好像又想歪了。“又乱想,我只是不想太招人耳目。”
他轻轻吐一口气,慢慢把车停到一个巷子的路边。
“下午我过来接你,就这儿。去小姨家吃点东西。”看着她下车,他叮嘱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