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遍全仙界后我从良了 第121节
作者:
向笛 更新:2024-05-17 13:37 字数:4168
她逼近,礼秉下意识后退,那一退,退尽所有气势和优势。
“这一世,成就我的,只有我自己!也感谢前世的经历,说起来还要感谢文肃帝给我的幻境磨练,是他让我的本我意识更加的强大。”
忽然,识海环境风雪更癫狂,似乎要把两人都淹死在这里才罢休的架势,对着他们狂轰滥炸。
“这是!”礼秉脸色一变。
“对,开始了,你不是说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吗?你大概是想着因为我身处无灵之地,无法大量地吸收炼化灵力,神识和意志也会受到□□的影响而变得虚弱,所以你才会选择在此时下手。”
“但你忘了吗?我还能吸收煞气。”
此时顾九命的气势如同凌驾于礼秉之上,一言一语之间没有对这个太子的半点尊敬和敬畏,更没有丝毫的卑躬屈膝。
在身体外,煞气以顾九命位中心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这个漩涡波及了这片空间的所有,绞得那些陶人粉身碎骨。
连梁画和北黎都需要互相支撑着,才不至于被波及进去。
“愚蠢!你难道不知道没有灵气的辅助,你这样大量地吸收煞气,会爆体而亡!”
礼秉怒道,他不能让培养了这么多年的□□就这样被顾九命摧毁:“住手!!”
“孤不吸收你了,你给孤住手!”他一急,把四千年前的自称脱口而出。
“嘘——”顾九命一手指尖垂于唇间,一手不容拒绝地牵起礼秉,“来,现在,换我了。”
话音未落,礼秉的身上浮现出灵魂的光斑。
顾九命对上礼秉惊骇又不可置信的目光,慢悠悠道:“对,识海的世界不需要打打杀杀,它只是……弱肉强食,谁弱谁就是被吃掉的那个,不是吗?”
这一刻的顾九命,像个坦荡荡毫不掩饰的魔鬼。
第103章
半周前, 沙面上的那九个太阳依旧按时升起,天刚刚擦亮,封嘉赐一抬手, 制止了身后长长的队伍的走动。
这里,几乎聚集了除白云宗的人以外, 所有进入战场的修士。
原本勾心斗角各怀鬼胎的众人,此刻都因为封嘉赐的一个手势而变得鸦雀无声, 甚至想咳嗽的也被硬生生咽下。
“这次轰哪?”之前骂过顾九命的那个无情宗小弟子叫周围, 此刻的他蓬头垢面, 满身沙尘,嘴皮干裂,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他望着封嘉赐的目光,无比的复杂。
“就这吧。”封嘉赐虚空中随手画了个圈,他的状态比周围好不到哪去,风沙挂在眉梢眼睫,一眨眼有黄沙滚落,呼吸都能看见沙粒飞扬。
“确定还轰吗?这一年来, 我们都轰了多少个地方了,虽然从白云宗那群人里抢来了不少炮台,但是弹药才是消耗品,已经所剩无几了, 白云宗那些龟孙还跟在我们身后虎视眈眈呢,一年来一直试探着用他们剩下的几个炮台攻击我们。”
周围苦笑着:“若不是有煞气在这数十里地笼罩着,他们不敢过来, 这一年来我们怕早死得一个不剩了,如果一直轰下去,把弹药耗完,到时候就是有煞气护着,我们也很被动。”
他话音刚落,胸前衣襟被猛地拽住,整个人被带着往前扑了几分,近在咫尺的,是封嘉赐脏污看不清楚的面容,还有那一双能刺进他灵魂里的眼睛。
“我说了,轰这里!”封嘉赐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他的目光,能把周围给生吞活剥了。
周围下意识一抖,没来得及说话。
“如果不想被我丢出这煞气范围,那就乖乖听话,叫你轰你就给我轰准了。”
易斯年冷淡刺骨的声音传来,周围回头一看,易斯年正面无表情地侧躺在炮台上,支着下巴凝视着他。
那眼神,沉重得让人抬不起头。
易斯年话里的真实性是不容质疑的,一年来被他丢出去的人不少,大部分都被白云宗的那些家伙逮住了,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或者平白无故消失,或者死在他们面前再消失。
“行,轰吧!”周围一咬牙,来到他负责的那架炮台边上,熟练地装弹药。
“那个顾九命真的就这么重要吗?都找了一年了,还不肯放弃,为什么就不能好好找出路离开呢?我不想再在这耗着了。”
“别说了,命还想要吗?若不是关键时刻这个封嘉赐把那什么珠子拿出来,把白云宗的人杀了个措手不及,只怕我们现在早就被白云宗的人杀了,出来混要讲道义,团长没教过你吗?”
“而且,我们团长也跟着顾九命失踪了,你这小子难道不担心吗!?”
无情宗的弟子对周围一顿痛骂,恨铁不成钢。
周围满心委屈,他是进战场前才加入的无情宗佣兵团,对梁画的认知只知道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却还没有生出什么出生入死的深刻感情。
所以让他为了团长也好,顾九命也罢,在这干耗着,他都是不服气的。
一年了,进来的时候他从没想过进这个战场会是这个样子。
清洁术没法用,又因为不知道还会在这里待多久,水资源更不敢用,长期下来弄得蓬头垢面的,头皮痒得恨不得把皮挠下来,浑身酸臭味。
这样的日子实在难熬,可偏偏藏山的那些人跟疯了一样地找顾九命,谁提议说要找离开的路,就被易斯年丢出煞气范围自生自灭。
敢怒而不敢言。
炮火连天轰炸,扬起了漫天的黄沙,铺天盖地的,又是给众人一顿乱撒。
等到黄沙彻底落地,露出炸出来的一个大坑,易斯年第一个箭步冲上去,滞着呼吸看了半响,回头对着封嘉赐等人摇摇头:“不是这。”
封嘉赐不动声色地垂下头,片刻后抬手挥了挥:“继续前进。”
没吐出的半句话是:直到找到为止。
一行长长的队伍在连绵起伏的沙丘之中前行,脚步蹒跚着在沙面上留下一连串的脚印。
“你真的相信顾九命还活着吗?”鬼王□□当拐杖使,眯起眼眺望远处,又回望来路一个个轰出来的巨坑,“一年了,没有半点消息。”
封嘉赐笃定道:“她不会死,一定。”
“这么笃定?”鬼王想故作轻松地笑一笑,却发觉笑出来的笑容苦涩,难看至极,只好放弃。
封嘉赐瞥她一眼,“她若死在这样的地方,就不会是顾九命。”
正说着,两人忽然听见队伍中有人倒下引发的动静,封嘉赐对鬼王扬了扬下巴:
“又有人体内煞气超标了,麻烦你去把煞气吸收了吧,这个队伍,能不死人就最好不要死人。”
鬼王把□□往肩膀上一扛,笑:“行,开工,就当修炼了!”
他们从早上刚刚擦亮,走到九个太阳彻底下山,被黑暗笼罩着他们的时候,封嘉赐终于下令停下休整,大家自己吃自己的东西,喝自己的水,数十台炮台上,每一台都躺着三至四人。
大家互相迁就着挤一挤。
只留了数人守夜,其余人休息。
封嘉赐枕着手臂,抬头看着乌云厚重,从来没有星星月亮的夜幕,心事重重,连那厚重的乌云都仿佛变幻成顾九命的脸。
他心里一悸,猛地闭眼摇头,再睁开时才发觉是幻觉。
“蠢货!”他自嘲。
忽然,不远处传来喧闹,他本以为又是谁煞气超标了倒下,便没理,等喧闹一直没平息下去,易斯年一手肘顶了顶他的时候,他才坐起身来瞥眼过去。
人群自发举起来的灯火,找出了一个说眼熟是很熟的,但这一年里也十分陌生的身影。
那身影浑身泥污,浑身上下没一处干净的,只一双眼睛湿润得能滴出水来,那道瘦削的身影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仿佛风再一吹,她就能彻底倒地,她声音沙哑:“救……救我!”
鬼王从炮台上一跃而下,两步来到身影的面前,“新人?还是女的?”
不过一瞬,她便感觉到眼前这人体内的煞气超标严重,能从外围走进中心还没死绝,有两把刷子,不是普通弟子。
说着,她怀着警惕,以□□的末端为手,抬起那人的下巴:
“奇了怪了,已经快半年没有新人加入了,还以为外面除了白云宗的,再没有活人了,我倒是很好奇,这一年你怎么活下来的,姑娘,有几分本事。”
话刚说完,她已经看清楚这人的脸,熟悉的又陌生的狭长凤眼,顾九命有一双这样的眼睛,但眼前这个人显然不是顾九命。
因为眼里,没有顾九命的光和神韵风骨。
鬼王当下立断:“楚水怨。”
楚水怨睫毛一抖,哭腔溢起:“救救我……求你了!”
周围扒拉开人群,来到楚水怨的面前,面露复杂:“你居然没死,你居然没死!”
说着,他动起手来,扑到楚水怨面前,抓住她的肩膀:
“你没死,那你知道白云宗的那些家伙威胁我们,杀我们引你出来的事情吗!?”
那时,他是第三个诱饵,因为失踪的三人里有两个都是无情宗的,所以罗战他们就拿无情宗开刀。
那个时候,他都能感觉到血管在刀刃下跳动,只需要一下,他就能下地狱,也是那个时候,封嘉赐取出了那颗煞气珠子。
他多希望楚水怨能出来救下她,但是她没有,所以他很想知道,楚水怨到底知道不知道白云宗威胁他们的事情。
他们无情宗可是折了两个弟子进去!若不是他运气好,估计是第三个!
楚水怨惊恐地抖着,避开周围的视线,急乱地自说自话:“白云宗那些人追杀我,我逃无可逃,我逃无可逃!”
“我活不下去了!我真的……”她崩溃地哭起来,眼泪在她脏污的脸上洗出一道道清晰的泪痕,“你们知道我这一年是怎么过的吗!?”
“我一直在躲着他们,他们要杀我!我困了只能回到沼泽地那边睡在树叉上,每天夜里要么提心吊胆会掉下去,要么担惊受怕会被白云宗的人逮住!”
“师兄,师兄,我实在害怕,我熬了整整一年,我知道这里煞气有变动,但我不知道你们还活着,我以为你们都死了,我不知道煞气里面居然能有人活着!”
楚水怨号啕大哭:“我被白云宗的人追得没办法才打算鱼死网破地躲进来,我没想到你们还活着!”
“得了,哭什么哭?听着烦!你能不知道煞气里有人可以活着吗?温离书生两个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都是空神域的,楚仙子你可别装蒜了!”
纪灵山一边噼里啪啦一顿说,一边从炮台上跳下来,踹去一把沙子,正好砸中楚水怨的脸,哭声戛然而止。
纪灵山一脸毫不掩饰的假惺惺的愧疚,“哟!抱歉啊,脚误了!”
道完歉,又是笑嘻嘻地来到楚水怨面前:“你不知道,各地有各地的规矩,既然受了我们藏山的庇护,出点东西也是正常的,你说是吗?楚仙子?”
这个天底下,纪灵山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个楚水怨,见到她就烦。
这人消失了一年,她还真想她死了好,死了清静,谁知道居然命这么大,没死成!
可惜!可惜!
“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我为什么不来?自己找虐吗?”楚水怨委屈的很,拽了拽周围的衣角。
但是一贯帮她的周围此时也沉默了,还很警惕地瞅她。
“这还不好猜吗?你跟我们藏山可是大仇大怨,你是害怕真的来了,中了煞气我们不肯救你,或者害怕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你师从席夜,那么精打细算的一个人,可不做这亏本买卖,躲了一年,终于受不了了吧。”
纪灵山笑嘻嘻地戳穿楚水怨,楚水怨目光如水,潋潋动人地一扭头,看向封嘉赐:“大师兄……”
原本封嘉赐并无反应,这个称呼对他而言已经失去了归属感,就算当着他的面喊,他都没有感觉是在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