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
作者:风晚      更新:2024-05-17 13:43      字数:3378
  李大根急道:“她怎么可能回答?”
  钱小开不理,开始数数,“一!”
  “二!”
  “三!”
  三字声音一落,他二话不说,直接把手中纸花丢进身边火盆,白色的花瓣瞬间被点燃,等李大根反应过来扑上前的时候,纸花已经烧去。
  灰烬烫手,等李大根能伸手进火盆的时候,那朵白纸花已经成了一堆地精残灰。
  李大根望着那灰烬红了眼,怒瞪向小开,“你这是在干什么?”
  小开道:“你看见了,她没有说不想离开,既然不是你母亲的意思,你立刻搬走。”
  “她死了,怎么可能回答?”
  “你也知道她死了,已经不存在了,你任什么把自己的意愿说成一个死人的意愿?那些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无稽之谈。再说,就算真如你说,她在那花里,可现在花没了,她也就不在了。我给你三天时间,搬家,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你这样的人,会遭天谴,天打雷劈的。”李大根气得浑身发抖。
  钱小开淡淡地斜了李大根一眼,迈出门槛,站到院子中间,一阵风抛起他的袍角。
  忠叔怕他被雨淋湿受凉,忙撑了伞上前,给他遮去头顶的雨。
  如故发现起风了。
  钱小开推开遮住头顶的伞,抬头,冰冷的雨淋在他端正清秀的脸庞上,“天谴么?来吧。”
  头顶雷鸣滚滚,几道闪电当空劈下,落在茅屋的一角,屋脊榻下,压坏了那方灵位。
  接着,雷声很快减弱,片刻间,倾盆的雨竟停了。
  钱小开面无表情地道:“看吧,雷不劈我,连天都在帮我。”
  李大根看看头顶正乌云散去的夜空,再看向面前病弱的少年,不没长成的身子骨单薄瘦弱,却霸道得让人感畏惧,李大根突然生出一种没有过的无力感,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管哪个年代,都死人为大,在迷信的古代更是如此,如故做梦都没想到,小开竟会无视亡灵。
  如故张口结舌,做梦都不会想到看似小兽一样柔弱无害的少年,竟有这么霸气侧漏的一面。
  以前以为他是生在有钱人家,加上聪明,所以才会把钱家的生意打理得这么好,现在看来,这病弱少年,不是聪明这么简单。
  他行事冷静,果断,干脆利落,就像他当初告诉她,她欠他一亿六千五百金一样,在自己的原则下,不给别人半点讨价还价的余地。
  这种连鬼神都不忌的人,还有什么让他害怕的?
  难怪钱家有现在的规模势力。
  如故想不出,母亲到底用了什么代价,才能这样的人进临安府。
  突然感觉到肉丸子在镯子里唤她,说三生石就在这一片土地下不过具体位置不确定。
  如故的脸色刹时变得难看,位置不确定,难道让她拿个锄头把地皮挖一遍?
  肉丸子和如故的意识相通,立刻感应到如故的想法,哼哼道:“虽然不能确认位置,但能肯定在十尺左右的位置,你确认能挖一遍?”
  十尺等于三米,这一瞬间,如故捏死肉丸子的心都有,为了三生石,忍……
  用意识道:“不就十尺吗?你集中精力给我探,探出准确位置,我请人挖,行不?”
  “好像有难度。”
  “又怎么了?”
  “锄头挖不动,你请人来,恐怕也不行。”
  “下面是石头?”如故郁闷,如果是这样,还挖个屁,除非弄炸药来炸,可是现在没有二十一世纪的精确技术,炸药的用量不好把握,炸得不够力道,挖不出来,炸得太猛,不知会不会把三生石给炸碎了。
  “是金矿。”
  如故怔了。
  “是金矿,不是煤矿?”
  “这下头好奇怪,是一些没用的硬石层,硬石层里杂着一点点煤矿,但碎石层一直往下是金矿,很多很多的金矿。”
  如故倒抽了口冷气,这下面有煤是众所周知,不过煤量太少,又夹杂在硬石层里,以现在的技术很难开采,所以才被人忽视,又有谁会想到这鸡肋下面竟会是这样的宝藏。
  突然间明白,为什么身为钱家少当家的钱小开,会不嫌辛苦地跑来这穷山僻野的樟州,又会亲自处理不肯离开的丁字户。
  但金矿,铁矿在任何时候,都是不允许私自开采的,这里有金矿的事,一旦被上报朝廷,那么这块地就会被国家收去,钱小开投资的钱就打了水泡。
  钱小开到底知道不知道这下有金矿?
  如故一颗心砰平直跳,突然拽了被钱小开的做法惊得呆了的三顺,跑向马车。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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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2 当众一吻
  三顺两眼红星地望着钱小开不肯走,“小开公子太帅了。”
  如故皱眉,“那你在这里看个够,看完了自己走回去。”
  三顺心里一咯噔,忙拉住如故,生怕她把自己丢下。
  近半个时辰的路,又是三更半夜,怎么走?
  再说小开也正在走向马车,她留下来看李大根啊?
  “我们没车,怎么回去?”
  “我们没车,小开有啊。”
  三顺眼睛一亮,接着又泄了气,“小开公子从来不和女人同车。”
  如故怕钱小开走掉,真得自己走回去,不再和三顺啰嗦,快走几步,听见忠叔嘟嘟哝哝地道:“这个李大根实在可恶,当初没有人要这块地的时候,他欠着一屁股的赌债,整天到处求着人买地,少爷买下地,帮他还了赌债,他就拿着死人说事,就地起价,阿良他们苦口婆心地劝了那么多回,他都不肯听,现在连天都看不过眼。”
  钱小开道:“和一个赌棍有什么道理可讲?”
  “少爷说的是。”忠叔扶了小开上车,“天黑,少爷看着点。”
  钱小开正拉开车门,冷不丁一个黑影子扑过来,吓得往后一退,差点摔下车,如故一头钻进车厢,在矮几后四平八稳地坐下。
  三顺怕被一个人丢下,也忙跟着跳上车,不过车厢是不敢进的,一屁股坐在了车夫身边,冲着车夫讨好地挤了一脸的笑,车夫目瞪口呆。
  钱小开在车上站稳,先看见三顺,微微一怔,再看车里,端着的老成相瞬间瓦解,见了鬼一样,惊道:“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如故笑嘻嘻地道:“心疼你晚上出来办事,太辛苦,来给你斟茶倒水。”
  “谁要你斟茶倒水,滚下去。”钱小开想到上次差点被她害死,后背就开始凉飕飕地发紧。
  “我绝对不会碰你一根手指头。”如故把手举起来,抱在后脑勺上表明自己的立场。
  “下车。”钱小开警惕地瞪着车里少女,防着她再向他扑来。
  如故挑了挑眉,好话不听,是吧?把手放了下来,咳了一声,摆出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我来是有笔买卖想和你谈。”
  “我和你没有买卖可谈。”
  “真有买卖,还是大买卖。”
  钱小开鄙视地撇了撇嘴角,“把我的钱还清了,再谈买卖。”
  三顺见要被赶下车,急了,拉了拉忠叔的衣袖,“忠叔,我们没车回去,带我们一程吧。”
  忠叔不知道这主仆二人三更半夜怎么会在这里,但也发现左右没有马车,而李大根附近也没有人家可以住宿,如果他们这么走了,她们主仆二人真不知该怎么办。
  但他们家少爷的性子也是个不好说话的,但半夜三更把人家两个姑娘掉在这里,又于心不忍,犹豫着开口,“少爷……”
  “赶紧让她们下去。”钱小开打断忠叔,不给他求情的机会。
  忠叔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三顺怨念地看了如故一眼,大半夜的拽了她出来,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做,结果什么都没做,只是偷看了钱小开一下,现在就得在外头过夜。
  如故无所谓地起身,迈出车厢,钱小开忙向旁边缩了缩,免得被她碰到,如故突然出其不异地欺身上前,钱小开吃了一惊,慌忙后退,后背抵住身后门框,没处可退,本就少血色的小脸瞬间白了。
  忠叔吓得魂飞魄散,急叫道:“郡主,手下留情,我们送郡主回樟州。”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万一他家少爷被碰出个好歹,天都要塌下来,他也顾不上钱小开的犟脾气,保命重要。
  如故勾唇一笑,对女人过敏这玩意,可没分谁碰谁,她碰他过敏,他碰她同样过敏,他推她也要碰到她,是不?
  他在别人面前霸气,在她这里别想。
  她吃定钱小开不敢推她,吓破他的胆,再把他的防线攻破,然后这只小受就任她摆布。
  就在如故等着看小开惊慌失措妥协的时候,却见他脸色小脸越绷越紧,清澈的眸子越来越冷静。
  如故眉梢轻挑,看走眼了?
  钱小开冷冷地瞥着她,“虽然拿我的一命,换你的烂命不值得,但让整个越国给我陪葬,也不算太亏。”
  如故皱眉,这是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