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明薇的声音，下一刻，明涵冷哼了声，说：“你以为我稀罕？”
  明薇：“这我哪知道呀！”
  明涵陡然间拽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明薇：“妈妈也是女子，我看你是想找揍啦！”
  “我可没说妈妈，你少在这煽风点火！”
  臭妹妹，越长大越不可爱，这是想做他的死对头吗？
  明涵气呼呼地想着。
  “我可没煽风点火，是你自个说哒！”
  明薇理直气壮。
  明睿这时咳嗽了声，没什么情绪说：“这是在外面，你俩能不能安静点？”
  “能。”
  明涵回答得很果断，继而他对明薇说：“看在你是女孩子的份上，我宰相肚里能撑船，就不和你多计较了。”
  明薇傲娇：“当我稀罕和你计较？”
  “洛晏清，你听到了吧？咱家涵涵懂得不少啊，这又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又是‘宰相肚里能撑船’，而且成语用得也很好，你说他这像了谁啊？”
  “你。”
  洛晏清不假思索回应。
  姜黎当即怔了下，旋即笑出声：“是吗？”
  洛晏清：“嗯。”他唇角微勾，潋滟风眸中聚满笑意。
  而在明涵明薇斗嘴那会，一人从姜黎他们一行人身旁走过，他不是旁人，正是肖慎。
  听到龙凤胎的对话，又看了眼姜黎和洛晏清，肖慎眼底闪过一丝羡慕。
  如果他的妻子没有难产，没有一尸两命，那他现在的生活肯定也过得幸福美满，外出妻儿陪伴，这种日子想想都很温馨。
  当肖慎与洛晏清擦肩而过时，他多看了眼洛晏清怀中抱着的小罗恩，只觉小孩儿的眼睛很眼熟，却又一时半会想不起像哪个。
  小罗恩戴着护耳帽和口罩，且围着围巾，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杏仁眼在外面，见有人看自己，小家伙许是胆小，又许是害羞，忙把小脑袋埋到洛晏清这个干爸肩上。
  第992章 恼怒和憎恨
  望着肖慎进了大院，冯露把目光挪向姜黎一行人，她在马路边一根电线杆后面站着，眼神相当复杂，尤其当她的视线落在明睿和龙凤胎身上时，那复杂的目光渐变成恼怒和憎恨！
  冯露没想到时隔多年，会在沪城，会在这个地方遇到她这辈子最不想看到的几个人，但偏偏就让她遇到了，而且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一个个似乎过得特别好。
  凭什么？
  他们凭什么要过得比她好、比她幸福？
  洛晏清！
  她不会认错，那抱着小男孩的男人就是洛晏清，是她的前夫，走在洛晏清身边的……是她生的第一个孽种，被那个女人牵着手的男孩女孩，是她生的另外两个孽种！
  因为他们，全因为这三个孽种，害得她变得不干净，害得她被自己喜欢的人嫌弃，害得她不能和肖慎在一起！
  要乘坐的公交车尚未到站，姜黎和洛晏清在站牌边闲聊，不经意间，姜黎看到冯露朝他们这边看着，且眼神像是要吃人似的，她不由轻声对洛晏清说：“你看那根电线杆后面站着的女同志，她是不是在看咱们？”
  洛晏清循着姜黎的视线望过去，须臾，他眉头紧皱：“是在看洛明睿他们。”
  这会儿明睿牵着龙凤胎，在周衡和张磊身前站着，三只嘀嘀咕咕说着话，许是冯露那吃人的目光太过专注，明睿不自主转头看向不远处的电线杆后面，好巧不巧就和冯露的目光对上。
  短暂怔忪了下，明睿收回目光，这时姜黎一行人要乘坐的公交车也过来了，周衡和张磊抱起龙凤胎，待公交车停稳，两人一前一后上车。
  “睿睿，我们要上车了。”
  姜黎护着明睿，娘俩走在前，洛晏清在后，三人跟着周衡二人上了公交。
  由于距离始发站不过隔了一站，因此，车上还有不少空座位，但龙凤胎并没有占座，两只被姜黎和洛晏清抱着坐在腿上，明睿在姜黎身旁的座椅上坐着，发现自家小少年眉头紧锁，姜黎柔声问：“怎么了？”
  明睿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她是谁？
  为何要那样盯着他和弟弟妹妹？
  回想着之前自己看到的那个阿姨，明睿莫名地觉得有点熟悉，奈何对方包裹得严实，他只能看到她的两只眼睛，不知道长得是什么样儿，不然，他或许会认出那个人也不一定。
  周衡和张磊站着，两人的业务能力自不用多说，无疑也有发现冯露看向明睿三只的不善目光，但两人却想不通，三个小孩子第一次来沪城，怎么就被人给惦记上？
  在交换过目光后，两人决定回头抽个时间，把他们的发现告诉洛晏清和姜黎，看看能不能从姜黎两人口中知道些什么。
  免得明睿三只哪天遇到危险，他们却连是哪个出的手都不知道。
  “你说那女的为什么一直盯着睿睿他们？”
  姜黎问洛晏清。
  “不清楚。”
  洛晏清摇头。
  这最后一排坐位上，就坐着姜黎一家，但为免自己说话影响到车上其他乘客，姜黎的声音压得很低。
  第993章 别告诉我你这是在关心他们？
  闻言，姜黎没再做声，而是独自思索起来。
  无缘无故盯着她家孩子看，按说这不是什么大事，但姜黎却莫名地感到不舒服，她好看的眉头微蹙，抱着明涵的臂弯不自主收紧些许，随之又看眼坐在洛晏清怀中的小女儿，及自个坐在她身旁坐位上的大儿子明睿，见三个孩子神色都没什么异样，心中稍安。
  而冯露依旧在那根电线杆旁站着，她望着姜黎一家乘坐的公交车驶远，都没有把她那充满恼怒和憎恨的目光收回。
  良久，冯露脸色难看，抿着嘴走向马路对面，坐上她来时搭乘的那辆线路公交，返回高校。
  开门，她走进房间，随手把门关上。
  这一路上，冯露回想着她之前看到的一幕，一遍又一遍确定……她绝对不会认错，哪怕她没看到明睿三只长得是什么样儿，可洛晏清的气质和那张脸太有辨识度，即便多年不见，依旧和她当初嫁给对方那会毫无二样。
  也是，洛晏清今个外出并未戴口罩，因此，他的相貌完全暴露在外，加之他和姜黎，及明睿三只这一看就是一家人的组合，在冯露眼里，自不难猜出她想要猜到的。
  譬如姜黎和洛晏清的关系，再譬如明睿三只和洛晏清的关系，冯露甚至认为被洛晏清抱在怀中的小罗恩，是洛晏清和姜黎这个二婚妻子生的孩子。
  坐在沙发上，冯露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她站起身，前往校医务室。
  只因校医务室有部座机，且她的工作岗位就在那。
  身上有钥匙，冯露进医务室很顺利，她径直走到办公桌前，想都没想，拿起座机话筒就拨出一串号码。
  “喂……”
  听到话筒里传来的声音不是她要找的人，冯露的语气瞬间变得不怎么好：“让我爸接电话。”
  须臾后，电话另一端换了个人。
  “爸……是我……”
  话还没说两句，冯露眼里泪水顿如雨下，她攥紧话筒：“爸，我好想你……”
  然，话筒里半晌没传出声音。
  冯露眼里的泪水止住，问：“爸你还在怪我吗？可我只是太喜欢一个人而已，我并不觉得我当年有做错，爸，你是我亲爸，你当时是支持我的，总不会现在又觉得我有错吧？”
  “时隔多年你打电话回家，是忘了我当年说过的话不成？”
  “没……没有，可我是你的女儿啊！”
  “在你抛下一切做出那个决定时，我的女儿就已经死了，关于这一点你是知道的，而且当日你自己也在那份书面协议上签了字，家里这边更是出了死亡证明，注销了你的户籍档案，现在时隔多年，你突然间往家里打电话，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我在沪城看到他了……”
  “哪个？”
  “洛晏清，我有看到洛晏清！爸，他几时再娶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想知道，爸你就告诉我吧！”
  “在你离开差不多快三年。”
  “……”
  冯露静默好一会，问：“我留下的三个孩子这些年过得好吗？”
  “别告诉我你这是在关心他们？要是真在意，你会在当年做出那样的决定？”
  第994章 你假死脱身……
  听到话筒里传来父亲严厉的声音，冯露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忍了又忍，说：“我随口问问，那洛晏清和他再娶的那个女人是不是有了一个儿子？”
  “我没听说。”
  “我都看到了，洛晏清怀里抱着一个两三岁大的男孩……”
  “有又如何？你们早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这一点你最好搞清楚！”
  “爸……你就不能好好对我说话吗？这些年我在沪城过得并不好，”
  泪水再度涌出眼眶，冯露诉说起自己的委屈：“肖慎他始终不松口，日常都对我摆着个冷脸，甚至有时候还凶我，爸……你说他怎么能这样对我啊？
  我是他的未婚妻，可他宁愿娶秦蓁那个小家子气，都不愿意和我在一起，等到秦蓁死了，我追着他来到沪城，
  在一个高中工作，结果他依旧对我冷冰冰的……现在，他被调到高校任教，为了能距离他近一些，我……我想尽法子同样进了他所在的高校，
  爸，我对他的心意都这样了，他的心难不成是石头做的吗，为什么就不能对我好一些？”
  “是不是找你大哥给你帮忙了？”
  不等冯露做声，话筒里再次传来声音：“你知不知道你那样做会给你大哥带去麻烦？”